纳兰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怎么了,本公子脸上有什么吗?这么看着本公子,当心本公子以为你看上本公子了。”
头一次听他说那么多的话,只是,他的改变是因为什么?
“没,当然没。只是觉得公子气色不错,昨晚应该休息的很好才是。”席幽连忙否决并且撇开脸不再看他。
“是吗?本公子丽质天生,就算昨晚没休息好也不能影响到本公子什么,更不会有损本公子什么美貌。”语气中有些得意。
这么说来,他应该也没睡好,想想也是,他一个身骄肉贵的公子睡在一辆那么小的马车上,怎么可能会睡的安稳。
只是为什么只有她的眼睛出现浮肿,而他却一点事都没。
老天会不会太偏爱他了。
席幽并未答话,只是一声不吭的看着跪在地上仍然颤抖着身子的何车夫。
同情,谈不上,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他顺着席幽的视线往下看去,装作一副发现何车夫的模样,惊讶道:“何车夫,你怎么还跪着?不起吗?”
依旧不起。
话中的暗示,何车夫当作没听见,公子没明叫她起身,她怎敢起?
难道不怕被公子你一掌给劈了,最后还要弄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那小的情愿这么跪着,还不会少一块肉。
纳兰正色道:“起来吧。”何车夫一听像得到了大赦一般,庆幸的同时,不忘连磕几个响头,才起身,又听到纳兰继续道:“以后说话前,先掂清自己有几两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还用本公子提醒你不成?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一点用处的份上,本公子现在就把你给杀了,省的碍眼,这次就当本公子没听见,要是再有下次,本公子可不会再像这次一样放过你。”
待纳兰说完,又钻进了马车,席幽跟了上去,坐好后,一个冷声,“上路。”
一动之下,何车夫真真实实的感到后背凉凉的,伸手一摸,原来是内外几层的衣衫都湿了。
何车夫连忙翻身上马,拿起马鞭,吆喝了一声,“驾。”朝木城去。
这两日,灺城可算是非常的热闹。
从昨日起,灺城的街道上可说是人来人往的,尤其是药铺门口,站满了风府的侍卫,不然看出她们的身份,因为她们的腰带上都绣着一个风字。
只是全城的百姓都出现一个疑问:买药,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
出动了风府所有的侍卫,而带头的正是那晚阿穆嗒身后的四名女子,她们以风府为中心的,一人带一队人马身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扩散。
只要招牌上写着药铺二字,她们也不管这铺子是大是小,只知道采购纸上所写的药材。
一上午的时间,全城大大小小的药铺都被她们光临过了,四人可说是满载而归。
一回去,风崧马上命大夫炼制解药,总之是在亥时(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前配出了一千颗的解药,并且让她们服下了。
这一晚,她们一觉睡到天明,卯时(北京时间05时至07时)刚过,府内求救声不断,惊醒了风府所有的人。
寻找声音的来源处,原来都是从风府的棠阁传来的,风崧领着大夫一同前去并为她们号脉,发现她们身上的毒不但没解反到使体内的毒性加快,七日内如若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风崧这么一听,大惊,眼中透着阴狠。
首先想到的就是席幽,药方是她写的,一定跟她有关系。
她不及细想,就已叫阿穆嗒飞鸽传书给纳兰,信中的内容毫无疑问是跟席幽有关。
刚放出信鸽,玄冰,淳于夜以及单碟登门拜访。
此刻的风崧失去了身为当家人的冷静,也对,千人的性命啊!她怎么可能冷静下来,她又不是神。
而玄冰他们的出现正好给了风崧一个发飙的机会,风崧早认定了他们与幽是一伙的,自然不会对他们手软。
“带他们去厅堂。”席幽压下心中怒火,冷声道。
家奴领命,转身,离开。
“大夫,这毒……”风崧心中还存有一丝的希望问道。
“恕老婆子无能,不能帮上风夫人什么忙。”风崧一供手,拿起药箱,径直走了出去。
风崧手握成拳,青筋爆出,口中咬牙切齿道:“幽——本夫人绝对不会放过你。”转身朝厅堂走去。
想不到她风崧英明一世,居然会毁在这么个黄毛丫头手上,现在,本夫人是不得不查查看你的底细了。
风崧厉声道:“阿穆嗒,本夫人要知道她的一切。”
不用说,这个她自然是指席幽。
跟在风崧身边的阿穆嗒会意,在主子身边已有十五年,如果连这点默契都没,她还是拿着包袱走人算了。
第三卷『名动天下』第068章
“贵客驾临,真是让府内蓬荜生辉。不知三位前来所为何事?”风崧笑着跨过门槛,直接走到主位坐下。
这时就连阿穆嗒都揣测不出主子的想法,将所有的疑惑收到心里。
其实风崧没有当场把他们抓起来,无非是在她刚才来的路上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主意,不仅能报复那女人,而且就算那些为她贺寿而来的人死在她的府中,她也能把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于是从一进门起,她脸上始终都保持着笑脸,却无人知晓她心中已怒火中烧。
“我们的来意相信风夫人再清楚不过了。”单碟沉声道,手指敲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她常年住在辟云谷中并且很少外出,虽听说过四大家族,却未见过,而风崧也自然不知道与她面对面坐着的是天下第一谷的谷主——单碟。
而且像她们这些大人物怎么也不可能问一些小角色的名字。
眉头拧起,“来意?”她有些糊涂了。
“听闻昨日风夫人让属下在城内收购药材,可是事实?”单碟问出。
虽然她们都心知肚明,但还是想向风崧求证这事。
不提还好,一提风崧心中的怒火又上升的一层,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表面的功夫做的极好,让人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端倪。
如果你仔细的看了她那双火冒三丈的眼睛,就不难猜到她现在口不对心。
握着椅子两边的手紧了紧,“没错。”
“风夫人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看样子是不需要我们的帮忙了。”顿了顿,“书我们多管闲事,告辞。”一拱手,作势起身,玄冰和淳于夜也跟着起来。
“请留步。”在单碟三人刚要跨出门槛时,风崧叫住了她们,见她们没反头之意,越过她们,走上前,“三位不妨坐下细说。”接着看向阿穆嗒道:“还不上茶?”
单碟三人本就没打算给风崧难堪,刚才只不过是做做样子。
重新落座后,四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最先风崧沉不住气,问道:“还未请教小姐尊姓大名。”
终于问出了口。
“单碟。”她冷漠的道出自己的名。
闻言,风崧一愣,心下却是一惊,随即失笑道:“原来你就是天下第一谷的单谷主,失敬。”朝单碟一抱拳。
心里暗忖:该死的女人,连不再江湖上行走的单碟都跟你有些关系,本夫人很是期待你的身份,到底你背后有多少人是本夫人不知道。
“客气!言归正传,我们能够帮风夫人找出那个换药之人。”
众人皆为惊讶,风崧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怀疑单碟话中的可信性,认为单碟是为了帮那个女人脱罪而对她撒下的谎言。
“什么换药之人?本夫人只知道那药房是幽摹写的,根据幽所写的药房炼制出解药,在让棠阁的所有人服用,时隔三四个时辰,不但毒没解,反倒经大夫诊断只剩下七日的时日可活。这又作何解释?“风崧直视单碟,想从她的眼中找出些什么。
玄冰抢先开口,看着右手边的单碟说道:“还是让我来说吧。”
单碟一听,点点头。他查出来的事,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由他来说,更好。
“我知道风夫人不止是怀疑,可以说是认定幽所写的药方是假的,其目的是加快那些宾客的死亡时间,借此陷害风家。经我昨夜夜探风府,发现一个重大的秘密”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等待什么,才肯把未完的话说完。
他的暗示,风崧自然看了出来,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末了又说了句,“阿穆嗒,你也下去。”
“可是”抬起眼帘,还有话说,却被风崧的一个厉眼给压了下去。
主子可从来没有单独会过客,至少自己跟在主子身边十五年,主子也没让自己离开过她的视线。就算是面见女皇,她也一样跟在主子后面保护她,可这次?却不一样了。
行礼,退下,合上房门。
“夫人真是胆大,就不怕刚才那些话是我故意引你上钩才说的?为的是”玄冰勾起嘴角,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们不笨,不会傻到风府作出对本夫人不利的事。”风崧冷笑。
玄冰不理会,继续之前未说完的话,道:“夫人手下可有一个爱穿蓝衣的女子?”
皱眉,嘀咕道:“这跟你所说的秘密有什么关系?”紧接下去的一句,还是如实的回答了他,“有又如何?”
“关系可大着呢。昨夜我路径药房时,发现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子鬼鬼祟祟的向药炉里面撒了些粉末似的东西”剩下的就靠风崧自己去发觉。
“你打算怎样证明你说的全是实话?”按照他所说的,这件事就说的过去了,现在仔细想想,席幽害她的可能性就小了好多。
却也不足以让她全信他所说的。
“不如夫人就把府内昨日穿着蓝衣的女子全部招来问话吧。”思及他的计划,邪恶的笑了。
她正好也想看看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来人。”大喊一声,阿穆嗒立即出现在风崧的面前。“去查查,昨日有多少身穿蓝衣的女子,不管是管家、侍卫、仆人,一律带来。”
“遵命。”阿穆嗒领命下去,却没让手下去查,因为她知道府内偏爱蓝衣,又爱每日都穿蓝衣的女子只有三人。恰巧昨日看到她们,都是一袭蓝衣,所以是她们,准没错。
如果他说的是事实,那不就是她府内有内j?
算算时间,离上一次换血至今已有十五年了,如果这次真像他说的那样,风家是时候再换一次血了。
“夫人是否在想该如何解去宾客们身上的毒?”看着风崧一脸忧愁之色,淳于夜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多多少少跟风家有点关系,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一语道破风崧心中所想的事,“没错,可惜普通的大夫根本就解不了,只有月圣医才有起死回生的本领。
风崧叹气。
还有一个人,就是幽,只是淳于夜并没说出口,他不认为在这个时候提起幽,风崧就会让幽来医治她们。
只不过拖的越久,幽离他们也就越远,到时候远水救不了近火,看风崧怎么个后悔样!
不消一刻钟,人就被阿穆嗒给带了进来。“主子,人带来了。”
风崧闻声抬头扫了一眼,眯了眯眼问道:“只有三人?”不是她想质疑亲信的能力,只是庞大的一个风家,仆人加起来没有千人也有百人,更何况蓝色属很普通的颜色,以她之前的猜测,没有一百个,也会有几十个,到头来却只有三个,离她想象的数字相差甚远。
“回主子,是的。”接收到主子朝她使得眼色,继续道:“主子只要看到她们的长相便知道原因了。”只是那三人从一进门,头始终都没抬起过。
狐疑的看向面前三人,“哦?”起身向她们走去。
离的越紧,风崧越觉得她们的身形跟她脑海中的三人重叠在一起。
那是“抬起头来。”希望不是跟她心中所想的一样。
然而,从她们抬头的那一霎那,打破了这种不可能。
不巧的是,茼莫、英童、埜柴三人便是负责府内家奴、侍婢及侍卫的管事人。
是她们的话就说的过去了,为什么庞大的风家除了她们之外会没人在身穿蓝衣。
可能是因为她们的喜欢而不准别的仆人跟她们身穿同一颜色的衣裳。
不过这些并不是唤她们来的原因,她只想知道在风家待了近十年的她们中的谁是叛徒。
“夫人,不如交由在下,让在下问上几句。”见风崧来回的在她们三人的面前走着,却始终不成开口问话,便说道。
“好吧。”风崧很配合的回道。
玄冰在众人的期盼之下说了一件跟换药毫无相关的一件事。
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看看谁会那么沉不住气。
没做过的人自然是把它当成一个故事来听,而隐藏在她们之中的叛徒自然会因为自己的做贼心虚而露出马脚。
原来是她!埜柴。
风崧怎么也没想过是她,在她心里,最不可能会换药和陷害风家的人就是她。
不是因为她没在买药材时做手脚,而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对自己恩将仇报。
只是为了能满足她的私欲。
“风夫人,真凶已找出,那在下三人就先行离开了。”帮她,是因为幽帮她,所以帮了。
不然以他的性格,要想帮谁,怎可能?
他的生活中从来没多管闲事一说。
“你们不想知道她的下场?”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可眼中的嗜血在玄冰等人的面前一展无疑。
看着她的眼神,不用想也知道,叛徒最终都逃不脱死亡的命运,只是不知在死前要承受多大的凌虐。
玄冰摇头,随后说道:“该怎么处置她,我们似乎无权过问,毕竟这是夫人的家务事。”
对他的回答感到满意。
这么说最好,她本来就没打算让他们插手,先前因为这个叛徒让她冤枉了那女人,现在叛徒找了出来,他们有权与她一起处置,所以她才会这么问。
在确定她们不是敌人后,她自然不会难为她们,可以说,她想借此机会拉拢单碟。
本来打算让她们在府内小住,想到自己已留下了一个第二筎澄来牵制那女人,也不好再用这一计。
索性让她们离开,只需掌握她们的行踪就可。
待她们前脚刚出厅堂,风崧就对阿穆嗒下令,“让人暗中跟着她们,隐秘些,别让她们发现了。”
木城
熙熙攘攘的街道,道路两旁的商贩拉扯着嗓门在那叫卖,可惜街道上的行人只是匆匆一过往人多的地方挤去,为何?只因街道旁有两个同是耍杂技的戏班子在互相较量,这就比看一般的杂耍有趣多了。
互相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比试,且不说都是些高难度的动作,危险指数绝对能使这些看起来只有六岁左右的小孩从空中坠落地面导致当场死亡。
左边的小孩又完成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底下的小姐们不断叫好,一高兴,打赏自然不会少。
从踏进木城起,她们必须遵守木城的这么一条规定,在城内可以驾马车,可以骑马,却不能让马儿跑起,城主这么规定无非是怕马儿一受惊吓,乱跑、瞎跑造成百姓的伤亡。
既然她们现在站着的地方所属木城,当然不能破坏规矩。
木城城主也一点都不担心有人会破坏这个规矩,因为这是出浠国的必经之路。可它也是独立的,其中的关系太复杂,可以说它属于浠国的一个边陲城镇,也可以说它不属于,所以无论什么人违规,都将被踢出木城,而百姓就是最好的见证人。
而后,城主还会出一些手谕,让违规之人此生都不得踏进木城一步,违令者斩。
席幽撩开车帘,探出头向外看了看,正巧看到一个小孩脚一滑,从离地约有六米高的地方摔下,小孩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随后紧紧的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或许是她眼中的绝望触碰到了席幽心中的某个地方,让她不由自主的去救她。
“不要怕。”
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了下来,这时小孩已经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呆滞,难道是被吓傻了?
伸手在小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