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名妓我怕誰作者:肉书屋
!”迦南无力的说,闭上眼,也止不住泪水,“无论如何都会死的话,那你就死在她身边吧。然后让她亲手把你埋了,她就一辈子记得你了。”
“谢谢你!但是,我希望她忘了我。”傲翼苍白着脸,想对迦南扯出个微笑,却只扯出心口的疼,摸索着拿出那个项圈,“我记着,就够了。”
在九郎的帮助下,挣扎着重新上马。疼痛让他没有一点抬头的力气,傲翼伏在马上,继续向艾斯前进。
“九郎,如果我哪天疼死了,别让她知道。”
迦南的泪,湿了胸口,透到心里,先是滚烫,而后冰凉。
东寒水关城门口,黑色的纤细身影,一直站着,直到黑天。
谢玄忍不住劝着,“阿笑,回去吧,你也没有这样的目力,早就看不见他了。”
姬笑云却摇头:“他的目力好,我怕他能看见我。”
横风暴雪,两颗心,这么近,又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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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我们到斗金城了。这是离寒水关最近的城池了,当初阿笑就是走到这,折回黑风寨的。现在,我们也要驻扎这座城了。”
美丽的身形斜靠在榻上,左右侍奉的都是美丽的女子,却比不上他的一半的艳丽。“老七,实战的东西,我只能给你出主意,你是元帅,我,勉强算半个军师。”细眸如丝,微微的眯着,叼过侍妾剥好的荔枝。“你当年诈死的映雪园,就在斗金和寒水之间吧?我虽没来过,地理却是学的好,不去看看?”
“恩,好。”这一声好,也不知应的是元帅的职责,还是映雪园之行。风扬过发丝,他的空灵,竟比飞雪还高傲。
美丽的男子只是笑,不再言语。
二1七章映雪不映月
很早很早以前,有个男人跟自己说过,有空可以去看看映雪园。那是他曾经的别院,毁于他自己点的火。
其实,也并没有多久,想一想,不过是半年前的事情。却觉得,已经相当的遥远了。遥远到,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声音,都已经模糊了,徒剩了一个映雪园的名字。
自己是欠那个男人的,那个白衣胜雪,纸扇轻摇的男子。这一世,他给了自己最多的自由,最深的宠溺。
他送了自己贴心的衣服,保命的武器。不顾暴露身份,带着自己逃婚。自己讨厌坐轿子,那样清风霁雪的一个人,竟然扮了女子。自己要救人,他就把从小贴身的玉拿出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受伤的日子,日夜守护在身边,也不知他多少个夜不成眠。再见面,话都没有和他说上几句,就走了。
等他追来帝都的时候,他看出了自己的心,自动退出。在自己被监禁的时候,他又放了自己自由。明明太上皇都下旨赐婚了,他却把自由还给了自己。
什么是时候,自己需要什么,他每次每次都知道。
可是他要什么,自己却一直不知道。
而现在,这个人正率领着曾经敌对他的部队,开赴战场。算一算,怕也就是这几日便会开站了。
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男子,这一次想干嘛?
姬笑云站在映雪园里,入眼都是残垣断壁,满目凄凉一如大顺江山。碎裂的琉璃瓦,没有烧尽的雕花红梁柱,依稀还看得出当年是怎样的极尽奢华。
“是她?”
一面断墙后,白依和牧如白羽动作一致的收回了脚步。相视苦笑,竟是各自都觉得没有颜面再见佳人。
两双眼睛,跟着那个黑色的纤细身影,步上台阶,穿过大厅,曲折绕过空荡荡的长廊,消失在另一端。
呼出一口气,心里都是怅然若失。
“她好像清瘦了许多。”
“寒水关城防的问题,倒有一半是她在管。”白依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安慰,阿笑,竟然在大战之前,来看自己的旧居。
牧如白羽偏过头若有所思的笑:“哦?你倒有了千里眼了?”
白依瞪他一眼,“白衣军被散编的部队,都还在为我效命,我又没特意瞒过你。”
牧如白羽笑:“可是你也没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白依抬眼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笑颜:“想知道就也算你一分。”
牧如白羽收了笑意,脸色凉下来:“不用了,你要干的事,我下不了手。我也不阻你就是了。”
“三哥,退位之后,你变了许多。话也说得通透了。别人都说你学牧如白夜。”
“是吗?你也这么认为。”
白依挑挑眼睛,“我觉得,你有自暴自弃的嫌疑。没见过一晚上找三个妃子侍寝,第二天还要整天巡城的。而且你的酒瘾也越来越大了。你要把自己作践死么?”
牧如白羽笑笑,不置可否:“只是发现,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求而不得的。守了多久的东西,最终也是会丢的。”
我和你不同,你就算没了阿笑,没了不离,没了九郎,你也还有你的白衣军,你有你的大目标。可是我呢?
失了阿笑,失了婉儿,失了一起长大的白夜,失了形影不离的帝师,我还有什么?而且,我与你和白夜不同,那个人,我是真的把他当父亲的。
这番话,牧如白羽不会说出来。白依却不会不明了。“三哥,你确定不加入,也不阻拦吗?”
“改天换地的大时代,英雄还是留给你们去当。我是个懦弱的人,还是做个旁观者。”牧如白羽凉凉淡淡的笑着:“我想守护的东西,我自己都知道已经不值得去守护了。所以,两边我都不插手。”
白衣沉默了,已经没有什么好说,也没有什么能说。
“老七,我想问一句,你这次主动请缨御驾亲征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哥,姬家昭告天下,牧如白夜自尽牢中,你信吗?”
“我不信。老九不是自尽的人。”牧如白羽缓摇云首:“别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想问了。让我多喝两天酒,作两天乐。明天开始我闭门不出,军事策略不用与我商量,御林军除了你的人,就是他的人。什么时候需要我领兵去上战场了,或者大顺朝换姓儿了,再找人告诉我。”
黑色的纤细身影又缓缓从长廊的另一端走了回来。远远的望见那个影子,两个人都闭了嘴,刚才凉飕飕的心里,都安定了。那个人坐在台阶上了,她拖着下巴,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不管她在想谁,自己都是在想她。两人都是这样想的。
牧如白羽捋直了袍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却没离开那个黑色的身影。“如果你死了,或者他死了,总之不管有谁死了,记得也要告诉我。我来念经,最近,跟母后学的。”
姬笑云的眼睛望着渐渐转黑的天。那里没有月亮,只有一块干净的天,想波涛汹涌的海,那是乌云密布的结果。深深的蓝色,也像他的头发。一时,竟痴了。
两个白衣的男子,一个比一个俊美。一站一坐,眼睛看着望天的人,也痴了。
破败的园子笑了,时隔这么多年,总算又有了三个人,在这里整整呆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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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姬笑云窝在寒水关的城墙上,揉着红红的鼻子,来了这个世界,几乎都忘了还有感冒这东西。
不过在雪地里坐一夜,想也知道感冒时必然的了。
“报!艾斯境内西寒水关城墙上重新升起了战旗!”
姬笑云一惊!
“报!斗金城升起了御林军军旗,主帅升的是皇帝陛下的旗帜!”
姬笑云又一惊!
二1八章合围不为
阵前,竟然是三军对垒。姬家军被夹在另外两军中间,夜夜寝食难安。艾斯国王撕毁了休战协定,重新对姬家下了战书。
姬笑云知道,那是易容了的九郎,以傲翼的名义做的决定。可是姬家军诸位将领想破了头,也没想明白无面九郎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决定。
没了久兰艾斯,对上由原征远、镇边两军共同组成的姬家军,并没有太大胜算。
当天,艾斯直愣愣的派了五千人的雪狼骑兵来叫阵。连后续压阵的弓箭兵都没有。姬悦海冷嘲热讽了一番莫名其妙。
姬笑云自动请命出战,只带了一百人而已。因为姬笑云知道,这一战要是真打,自己是没有胜算的。她只是把自己摆在战场上,摆在猩红的狼吻下。她到要看看,十郎会不会让这些小弟当场咬死自己。
果然,唯一一头没有人骑的雪狼仰天长啸,然后狼小弟们掉转脑袋,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往回跑。
狼背上的骑兵同志们于是颇为狼狈的成了摆设。不过似乎并没有强行要攻击的意思。倒像本来就是要试验一下。
姬笑云大喊了一声“十郎!”
高大无人敢骑的雪狼驻足观望,姬笑云策马追上去丢了一个大大的素馅包子出去。十郎凝立许久,独自回身,捡了素馅包子,疾风般消失在战场上。
姬笑云带领毫发无伤的100士兵回城。受到了寒水关百姓的夹道欢迎。他们没看见城外的战况,只知道姬三小姐一人,一个小队,生生吓跑了连大公子都不敢硬抗的雪狼骑兵。
姬啸天听说,这姬家头号战将的位置就要变成姬笑云的了,把他笑得连喷了三口饭。全都喷在老爹姬正的脸上。姬正气的把整盆饭扣在他头上。
于是姬小姐,姬公子,姬少夫人们饿了一中午的肚子。小兔子气不过找姬啸天理论,结果人家姬家大哥说:我头上还有些,要不你凑合凑合?
不知道小兔子又阴险的跟姬大哥嘀咕了些什么。她一阵耳语之后,大哥的脸色就变了。连番嘱咐她不可以说出去,不然拔光她的兔毛。
威胁无效,最后姬大哥服软自掏腰包,请姬正以外的姬家所有人到酒楼吃了顿丰盛的酒席。
据说,后来酒楼找回来的零钱,还悉数进了某兔的腰包。
从此以后,姬家军里除了谢玄和姬悦海,又多了一位见着小兔子就躲着走的将军。
姬家军的士兵都说,瞧!跟姬家挂上边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有夫人的遗风。三小姐可以吓跑艾斯的军队。四夫人可以吓跑咱们自己的将军。
结果往往是这个说出“四夫人”几个字的士兵,会在第二天神秘消失,不是被姬悦海将军点去掏厕所,就是被姬悦海将军点去修猪圈。
白衣军这边还要更为古怪一些,战旗高高飘扬,却不见出战,甚至连宵禁都没有。他不战,姬家军好歹打了反叛的名头,也得做些事才行。
姬正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又派了姬笑云出去佯攻。只带了五千人。叫阵叫了三小时,对面出来一个牧如白羽,一身飘逸白衣,脸上还有醉酒的红晕。
姬笑云怒,牧如家这俩小子也太看不起自己,有这样的么?
白依站在城墙上干了什么,姬笑云是看不清。但她可看清了牧如白羽手上拿的不是刀,不是剑,而是他一只酒壶!
灌了两口,牧如白羽似乎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看见对面战马上骑的居然是姬笑云。立时丢了酒壶。
姬笑云这才心下安慰,感情他不是知道我来叫阵,有心瞧不起的。
牧如白羽在他的一万铁甲阵前大喊一声:“敌我人数相差悬殊,先做回撤,再行商议。”转身带着他莫名其妙的骑兵们回城了。
于是姬笑云又一次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的回城面对百姓的盛赞。
姬笑云很抓狂!
牧如白羽回城后,站在城墙下望着城头那清风白月般的人。
城头上的白依也望着他,三哥,这只怕是最后见她的机会。这一切,不久就要结束了。我把这机会让给了你,莫要再说你什么都不剩。
怎么说,我也是你弟弟。叫着你一声三哥。
城下的绝美的脸庞,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七弟,你总是体贴的。
不见刀兵的日子又维持了有半月之久,寒水关城内粮草丰足,倒也没有通常被围的困窘。现在姬笑云不论走到哪里,都迎来很多崇拜的目光。
甚至小孩子也说,“要摸摸勇敢的阿姨!”
摸……摸?——!姬笑云看着小男孩无辜的大眼,只好把脸伸过去给人家摸:“但是要乖,不可以叫阿姨,要叫姐姐。”
“知道了,阿姨。”小男孩点头。
这……这……“这谁家孩子啊这是?”
一位长得膀大腰圆,一看就知道他家丈夫稳稳是“妻管严”的大婶走出来:“我家的啊!你有事吗?”
姬笑云对比了一下比大婶矮了半个头的身形,嘿然道:“啊!你家孩子挺可爱的哈!哈哈哈哈!”我咋这么没骨气啊?
大婶笑得很开心,拍拍儿子的头,“你瞧,姬家的勇敢阿姨在夸你。”
敢情是她教的……——!
小男孩依然摸着姬笑云的脸,天真的问:“阿姨脸上的是什么字啊?”
姬笑云愣住了。自从傲翼走后,她便没在脸上画过玫瑰,也没用头发遮掩。总觉得既然没了他,自己美不美,也就没了所谓一样。她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想过,要是有人问她脸是怎么回事,她就说:“怎么样?在妓院里带过,留个纪念,炫耀一下!”
可是没想到,问的确是个小男孩。
面对这双纯真的眼,姬笑云怎么也无法启齿,去说什么是青楼,什么是妓院,什么是窑姐儿。
二1九章相思终是系生死
魁梧的大婶揽过自己的孩子,微笑着说:“那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女子才能有的标志,是阿姨的骄傲。”
感动,无以言说。
姬笑云摩挲着自己的脸,最勇敢的女子么?是呵,流云小筑的姐妹们都是最勇敢的女子。
“三小姐,城外有人求见!”
“什么人,为何不让他进城?”
士兵为难的看着姬笑云,“回三小姐,因为是个冰族人,现在是大战期间,小人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只好让他在城外等候。但是小人觉得,他应该确是小姐的旧识,因为他带来了这个。”士兵手里拿着一只金色项圈递给姬笑云,上面赫然是三个篆花小楷“姬笑云”。
傲翼!姬笑云再也顾不得许多,飞奔至城楼下。守卫开了侧面仅供一人出入的小门。出了门,姬笑云看见一个黑袍遮身的人,几缕浅蓝色发丝露出来,微卷。
“迦南?”姬笑云见过的冰族人中,只有她是卷发。
帽兜摘下来,露出的果然是迦南绝美的脸庞。眼中泪光盈盈,见了姬笑云就像见了救星一般:“姬小姐,他们不让我来,但是我偷偷来了。姬小姐,你去看看他吧,求求你了!”
姬笑云被迦南握着手,柳眉轻蹙,叹了口气,“风的话你不是没听到,我再见他,他会死的吧!”
迦南却摇着头,泪水滚了下来,“不!王已经活不长了!王他……王他……”迦南喘息着艰难的说着:“王他疯了!”
姬笑云浑身一震,“怎么会这样?你说怎么回事?”这些天冰族的异样已经让姬笑云察觉出有异。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那么那些荒谬的命令真的是傲翼本人下的了?
“王他都知道了!他还是忘不了你!回艾斯的第三天,王就又失忆了,这次更彻底,居然退回到他十一岁时的记忆。所以他不顾我和无面的反对,执意对姬家重新开战。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身体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明明没有再想起你,他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忆。现在已经是只有小孩子的记忆了,不知道是四岁还是五岁。而且即使什么都不想,还是活不久了。可是他看见那个项圈就发呆。他是忘不了你的,他已经把你刻到骨子里了。姬小姐,你就见见他吧!最后一面也好,见见他!”
姬笑云深深地吸气,呼气,再吸气,在呼气。终于找回了声音,颤抖着道:“我,跟你回去。”
姬笑云跨上迦南骑来的那匹马,坐在迦南身后。
守城士兵焦急的喊:“姬小姐,现在大顺和艾斯已然水火不容,小姐您不能去啊!
姬笑云只是稍微怔了一下,还是打马西行:“告诉姬帅,姬笑云叛国了!”
守城的队长叹息一声,待姬笑云奔出500步之后,才挥了挥手:“放箭!”
这一阵箭雨,不像是杀敌,倒更像是在送行一般,毫无力道,簌簌落在离姬笑云很远的身后。
“姬小姐这样,只怕是大顺再也没有容身之处了!”迦南难为的看着姬笑云。
“恩,我知道,但是顾不了这许多了。”姬笑云夹紧马腹,头也没有回一下。
迦南低了头,暗暗苦笑,这两个人互相的情意,让她打从心里羡慕。
“傲翼!傲翼!”姬笑云跟着迦南,一路来到了国王在西寒水关的行宫。为了不让外人起疑,姬笑云戴上了奴隶项圈。
傲翼卧室的门外,姬笑云颤抖着手推不开大门。
门却从里面开出一条缝来。露出一只深冰蓝色的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澄澈。
看着那双眼睛,姬笑云心内的一处,以为可以坚强的地方,忽然就软成了一滩水,连脚都不再站得稳了。
门里的眼睛视线落在姬笑云的项圈上,眯了一下。突然从门里伸出一只手,把姬笑云拽了进去。
姬笑云被那只手蛮力拽进屋内,悲伤过度的脑子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具微凉的躯体压在墙上。
深蓝色的眼睛盯着姬笑云的脖子,“这个是我的。”傲翼指着项圈:“昨天我还看到。”
又抬起头看着姬笑云的脸:“你戴着我的项圈,所以你也是我的。”
姬笑云笑着,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有一丝悲伤:“对,我是你的。一直是,永远是。”
傲翼的手却抚上她的脸:“你看起来好难过。”
颤抖着,姬笑云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心尖都是疼的,指尖都是抖的。
“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难过。谁欺负你了,你告我。”傲翼的手拂过姬笑云脸上的伤痕:“他们把你弄坏了。”
姬笑云把头埋进傲翼的肩窝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汹涌的泪。“就是你欺负我的,你都不肯好好活着,所以我就难过了。”
脖子上的气息似乎让傲翼有点不知所措,怀里的人好脆弱,从刚刚进门的时候起,她就一直在哭。虽然那时她没有在流泪,可是她心理面哭的声音,连整个寒水城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