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于先生的秘书。”柜台小姐的脸突然红了红,“你请稍坐片刻。”
星琴有点纳闷,不过她还是很有气质地缓缓落坐沙发,百般无聊地打量起大厅里的客人。
澎湖的观光业真是发展越来越好了,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机票突然间的涨价,还一下子涨了好几百块,害得一些原本想要来澎湖玩的旅客都却步了。
她还有台湾的朋友叹气说,澎湖的票价这么贵,他们干脆到香港去玩好了,算算还划算一些。
真是,星琴就搞不懂大家嘴里嚷嚷要发展观光业,机票却搞得这样贵,那穷一点的不就来不了了吗?
胡思乱想间,柜台小姐已经挂上了电话,迟疑地叫着她,“小姐……”
星琴倏然站起,热切地扑向前,“怎样?”
“艾伦先生说你没有同他预约,而且于先生现在不希望被打扰,所以……”柜台小姐抱歉地道。
吓!怎么可以这样?她千里迢迢地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来到马公,居然连见都不让见?这个于大户可真够财大气粗的。
星琴柳眉微颦,“真是的,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连见都不让见。”
“是的,很抱歉帮不上你的忙。”
她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那小姐,于先生住几楼几号房?”
“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住房资料,抱歉。”柜台小姐十分尽责。
星琴巴着柜台不放,谄媚地道:“小姐你最好了,我看你这么善良又美丽,既然我们都是澎湖人,那你能不能稍稍透露一下下就好了?”
“不行。”柜台小姐忙不迭地摇头。
“那你偷偷的比个手势,只要比个手势就好了。”星琴挤眉弄眼的。
“很抱歉。”柜台小姐益发铁面无私。
星琴与她对峙了一分钟,最后还是使出绝招,立刻泪水汪汪地充盈了眼眶,“请你一定要帮这个忙,如果我见不到于先生的话,我们国小马上就会被夷为平地,那我们全校的师生就会流离失所,变成无校可归的孤儿,难道你忍心见到小朋友没书可读,只能蹲在海边捡螺蛳吗?”
说得柜台小姐眼泪差点飙出来。
“小姐,毕竟于先生身份显赫,不说别的,光是饭店他就整整包了一层,还有私人保镖保护他……我想你是见不到他的。”她考虑了一下下,吞吞吐吐地道:“于先生很爱隐私,所以他喜欢住在很高的地方,如果你坚持要去找他的话,我们老板会很为难的……对了,我们老板刚刚有事出去了。”
柜台小姐的闪烁其辞和使眼色暗示,听得星琴眸儿直发亮。
她恍然大悟地眨眨眼,高兴了起来,“噢,我明白了,当然,我是不会让你们老板为难的……”
所以她会趁着老板不在的时候偷溜上去——小姐说于先生喜欢住在很高的地方,那么就是顶楼喽!
柜台小姐轻咳了一声,小小声地道:“别忘了于先生还有私人保镖,是很难见到的,所以我想你自己得小心一点。”
“谢谢你,事成之后一定请你喝一杯珍珠奶茶。”星琴大喜若望。
柜台小姐笑了,抿着唇道:“那倒不用了,别跟他们说你跟我讲过话就行了。”
“是,”星琴睁大眼睛,极有默契地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我们也彼此不认识,了解。”
柜台小姐低下头猛笑,星琴也高高兴兴地走向电梯。
这件任务还真是简单,只要能够见到于先生等于就完成了一半了,看来由她出马还是最正确的。
星琴带着自信满满的心情踏入电梯,按下最高楼层的按钮。
于开站在落地窗前,满意地看着玻璃窗外马公港的景致;碧蓝蓝的海天和美丽纯朴的街景,荡漾着浓厚的东方味——好一个海上明珠澎湖。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澎湖果然值得投资的,而且未来的发展相信也会很大。
艾伦帮他倒了一杯沛绿雅,缓缓地走近他,“老板,请喝杯水。”
于开接过,微转过身来环视这号称澎湖最大的总统套房,不禁低沉一笑,“盖饭店的事我们真得加快脚步,你看澎湖这边的饭店,有几家可以住得下那些个蜂拥而来豪赌的贵客?”
“这些饭店的确不及格,冰箱里竟然连沛绿雅或酒都没有。”艾伦摇头。
现在冰箱里摆放的饮料等等都还是他叫手下去买的,这里饭店的服务还真是简单。
“我们不能期望太高,毕竟它一切都还没有具备国际化。”于开微笑,“除了它天然的美景外;这儿的沙滩和景致真不是普通的美,只要规划得好一定能吸引世界各国的游客前来。”
艾伦从公事包里拿出了一台笔记型电脑,飞快地按了几个键,“凡尔斯现在已经带着图飞来了,应该明、后天就会到达澎湖,等到他和工作小组的人来了后,我们……”
房门陡然被轻轻敲了两下,于开深邃犷野的黑眸蓦然投向来处。
艾伦也奇怪地走向门边,“谁?”
只听见外头的保镖恭敬地应道:“呃,艾伦先生……有一位小姐要找老板。”
“老板在休息了,任何人都不见。”
“可是她说她有急事。”保镖竟然替人说起话来。
艾伦觉得讶异,“她有没有说她是谁?找老板做什么的?”
“她说她是屿屿国小的老师。”
“屿屿国小?”
“让她进来。”于开突然开口,沉声地道。
他倒是好奇哪个女人这般胆子大,居然敢直闯他的保镖防线,登门要求要见他!
“是。”保镖松了口气,用着艾伦他们从未听过的温柔口吻道:“小姐,请进,我们老板答应见你了。”
“真是谢谢你。”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柔柔地飘入他们耳里,艾伦登时眼睛一亮。
他已经在期待这个女孩的出现了。
于开谴责地瞪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望着门开启,一个雪白纤小如精灵的黑发女郎款款走了进来。
他明显地听见艾伦倏地吸了一口长气。
这个女郎有着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眸,小巧细致又古典的脸庞,眉不染而翠、唇不点自红……还有那娇小却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发一指尖都透着“精致典雅”这四个字。
于开可以理解艾伦看痴了的原因。
不过他从来就觉得女人就像小老鼠一样,在人的身边磨来蹭去的讨厌极了,再加上每个女人遇到他一定是别有所求——若不是爱他的权势,就是想要体会他勇猛性a能力的销魂滋味。所以他认为女人总是有条件的动物,只要条件可以了,便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再漂亮的女人,功用就像是漂亮的装饰品一样,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个中国女郎走了进来,抬起头几乎要踮高脚尖地望向他,后来眸儿一瞥过他之后又随即转向艾伦,小脸儿一正,清清脆脆地道:“于先生,我仅代表屿屿国小,跟你谈学校迁地的事。”
文备受宠若惊,他先看了于开一眼,这才嘿嘿窘笑道:“呃……这位小姐……”
“我叫陈星琴,”星琴用着不是十分流利的英文道:“你可以叫我陈小姐。”
这小妮子还挺有胆识的,只不过笨了一点。
要过来找他谈判居然还没有摸清楚搞明白正宗“老板”是哪一位。
于开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俩,似笑非笑。
“是的,陈小姐,”艾伦遇到美丽小姐向来没什么抵抗力,“只不过我不是于先生。”
“你不是?”星琴瞪着这个俊美的外国人,“你不是还有谁是?”
于开啼笑皆非,敢情他这近一百九十公分高的人儿站在她面前是站假的?还是她实在太矮了,只看得见他修长的双腿,误将他错认是饭店里的两根柱子?
“我才是于开。”他缓缓地道。
星琴愕然地转向他,这个高大的中国男人怎么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英文?
“你说你是什么?”她小小声求证,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才是于开,你不是要找我吗?”他懒懒地道。
星琴倒退三步,“吓!”
“吓什么?”他大皱眉头。
自己虽然长得没有艾伦那个娘娘腔那么俊美,可在英国也算得上是美男子之流的,一身昂然粗犷的气质就不知迷倒了多少女人……今天居然被这个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小东西嫌弃?
“你是中国人,不要欺骗自家同胞好不好?这样是很不道德的!难道你为了工作,为了要效忠你的外国老板就这样自甘堕落,当起走狗汉j来了?”她噼哩啪啦地用国语骂着,也不管于开的反应如何。
他听得一头雾水,反倒是擅长多国语言的艾伦差点笑弯了腰。
于开狠狠地瞪了艾伦一眼,用英文道:“她究竟在说什么鬼东西?”
艾伦呛咳了一下,“老板……你不会想知道的。”
“不说我就把你从顶楼丢下去。”于开恶狠狠地低咒。
明知老板只是嘴上说说,艾伦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取笑了。
“陈小姐的意思是说她不相信你就是于先生,她认为于先生是外国人,而你为了保住饭碗而帮外国人欺骗她。”艾伦赶紧翻译。
于开听了,脸一阵红一阵黑,黑眸瞄向星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我是骗子。”
星琴呆了呆,看看那个鼻子冒烟的“中国人”,再看看那个憋着笑的“外国人”。
“啊?”她嘴巴张得老大。
哪按了?
“屿屿国小怎么会派出你这么蹩脚的谈判代表?”他皱眉。
星琴再愣了半晌,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喂,又没人跟我说你是中国人。”
言下之意还是颇为愤慨于开的蓄意隐瞒。
“我不是中国人。”
“是喔,那我还是亚历安星球来的咧!”她轻哼。
他瞪着这个娇小的丫头,居然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艾伦屏息看着他们两个一大一小谁也不让谁,火药味瞬间充斥在这间豪华套房内。
“你太没有礼貌了,无论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很抱歉,我都不打算听取了。”他挑眉,冷冷地道:“艾伦,送客。”
艾伦犹疑了一下。
星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气呼呼地道:“为什么?你凭什么二话不说就把我撵出去?”
“我没有二话不说,我已经至少跟你交谈五句话了。”
“难道你长得像中国人是我的错吗?你就为这个烂原因把我撵出去,我不服气。”她蹬蹬蹬地冲到他面前,努力踮高脚伸出纤纤小手戳他的胸膛。
艾伦看呆了,连笑都不顾得笑——居然有人敢当场对老板无礼?这个中国娃娃未免胆子也太大了。
于开被戳得不痛不痒,可是她水葱似的指尖却在他胸膛上撩起了一阵阵异样的感觉……
他心脏猛然一动,随即又按捺下那股s动。
“你敢戳我?”
“为什么不敢?你这个数典忘祖的……”她骂了骂,又觉不对,“不,是仗势欺人的假洋鬼子。”
“我是道道地地的英国人,不是中国人,你要我说几次?”他也恼了。
“不管你是中国人还是英国人,总之官商勾结占领我们屿屿国小就是不对,世界差劲。”她一点都不退却。
他的浓眉皱得更紧了,“我什么时候官商勾结了?”
“还说没有,难道在屿屿国小上头盖观光饭店这件事是骗人的吗?”
“你又说我是骗子。”他恼火。
星琴叉腰,“我说你骗人,可没说你是骗子,你干嘛反应那么大?”
艾伦清了清喉咙,觉得自己有必要跳出来做个翻译,“呃……陈小姐,在我们的国家,一位绅士绝不容许被人指控‘欺骗’他人的,你这样说会大大污辱到一个男人的尊严。”
解说完毕!
星琴这才明白,不过她依旧杏眼圆睁怒未平,“不想被人家说是骗子就要行得正坐得端,干嘛无缘无故要人家迁校?澎湖都没地了吗?”
于开的怒气瞬间消失,他冷静了下来,深思地盯着她,“原来……你是为国小迁校的事情而来的。”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她再戳戳他的胸,这次太用力,反而痛得她龇牙咧嘴,“噢。”
于开一脸幸灾乐祸,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跟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会痛吧?哈。”
艾伦还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老板,“哦,我的天啊!”
星琴气鼓鼓地道:“那到底是怎么样?你是不是真的要在屿屿国小上头盖饭店?是不是真的要把我们到别的地方去?”
“u。k集团的投资不需要向你一介小女子报告,更何况这是地方政府与财团之间的协议,我想你也没有这个权利干涉吧?”他好整以暇地踱向沙发,自顾自地坐下。
他坐了下来,星琴也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要抬着头仰望高人是一件很累的事,再加上他身材伟岸高大,变得好有压迫感,她都觉得好像快要被泰山给压顶一样。
她站在他的面前,义正辞严地道:“我是没有权利干涉,可是我有权利抗议,你们两边自己私相收授,一点也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想法就擅自作主,屿屿国小是属于整个屿屿村的,你们没有权利说迁就迁。”
“本公司手上有屿屿国小负责人的盖章签名,这份协议已经有法律效应,我不认为你或旁人还有置喙的余地。”他就事论事。
她气怔了,“可是这份协议是台面下进行的,我们很本就不知道,也不赞同。”
“你们的政府单位和学校的负责人都已经认可,也与u。k集团签下合约,这件事情让不让你们知道都无妨,何况这并不是由我们u。k负责的,而是贵政府单位该与你们沟通的吧?”他挑眉。
“学校的小朋友都住在屿屿村,你这下子要让他们把学校迁去哪里?除了交通不方便外,还有在建校期间小朋友们的课业都会受到影响,教育是百年大业,怎么能够毁在你们这些官商手中?”她振振有辞。
“根抱歉,这些问题你该找自家人,我是外来投资者,我已经与当地的政府单位达成协议与共识,这方面不属于我负责,我再次向你申明。”他喝了一口干净的天然水,慢慢地道。
“我来就是希望你能够打消这个主意,另外找一块空地不是很好吗?澎湖漂亮的地方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跟我们抢学校用地?”她气得头晕,胃痛。
真是长眼睛从未见过这么不讲情理的人,难道他就不能稍稍体谅一下这些村民与孩子们的处境吗?
“据我所知,屿屿国小很小,全校师生还不到五十个人。”
“那又怎样?”她边揉胃边皱眉。
他慢吞吞地放下水杯,志得意满地道:“那就是了,这么小的一个学校,根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更何况我已经与贵校负责人谈过了,愿意支付盖新校舍的所有费用,这样对你们来说已经是完整的补贴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莫非你还想要求更多?”
“我不想要求什么,只希望你能够把计划挪到别的地方去实行,屿屿国小已经建校六、七十年了,具有相当的历史意义和社区文化,你现在一下子就那样独断的要迁校,我们绝对不能认同。”
“你真是一个麻烦的人物。”他眉蹙得更紧。
星琴捂着胃,又气又累——想不到要说服这头蛮牛要花这么多精力,她之前还以为很快就可以解决了,所以她连早餐、午餐也没有吃,满脑子只想着快快结束谈判就可以到马公吃大餐庆祝了,可是现在……
噢,生气又容易肚子饿,饿得她头晕眼花!
她努力克制着一波波头重脚轻的感觉,直视着他道:“你到底要不要改变心意?”
“很抱歉,这是重大决策,我是不可能单凭你的三言两语就改变计划。”他斩钉截铁地道。
星琴急急迈前一步想要发飙,可是肚子饿和怒气又惹得她头大大晕了起来,身子一个用力过猛,整个人霎时昏了过去。
于开和艾伦愕然地看着她突然昏倒,一个拯救不及,她软倒的身子又重重地撞上了茶几桌面。
只听得玻璃面重重砰了一声,她白皙的额头瞬间肿得老高一个包。
她一动也不动地趴在桌面,小巧绵密如扇的眼睫无力地覆盖着眸子,看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第四章
于开张口结舌地看着趴在他面前的女孩,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艾伦谨慎的,有些担心地开口,“她……该不会就这样死了吧?会不会是被当场气死的?”
于开丢给他一个愤然的白眼,“如果是这样,被气死的人也应该是我才对,怎么都轮不到她。”
“那怎么办?叫救护车来把她带走吗?”艾伦缩了缩脖子,做出可怜状。
于开低咒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弯腰将她抱起,往里头那张柔软的大床走去。
“老板……”艾伦吞吞吐吐。
“干嘛?”他凶狠地一回头。
艾伦举手做投降模样,陪着笑道:“呃……我只是提醒你别偷偷把人家吃了……中国话叫做‘趁人之危’,这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
于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艾伦再一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他将轻得像根羽毛的星琴抱了进去,本来想要随随便便就掷在大床上,可是又怕这样一丢把她浑身骨头都丢散了,只得放柔了动作将她摆在床上。
放完了,他忍不住叉腰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小东西,突然又让他发现了她浑身穿得?
第2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