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晨曦作者:肉书屋
起嫌疑,因为田甜没能入宫的事情,太后娘娘已经很不满了,田甜很可怜呢。”
“公子,淮南翁主在城郊见过魏其侯。”
“知道了。”陈诚并未停下手中的活计,拿着刻刀在木头上刻着,在他那双巧手的下,将木头雕刻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陈诚仔细的端详,刻刀的刀尖在兔子嘴上点了点,“曦儿会喜欢你的,替我陪着曦儿。”
陈诚精雕细刻,整个长安城都知道陈诚擅长雕刻,他雕刻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生,但却是有价无市,很少有人能求动陈诚为其雕刻,陈诚站起身,抖抖衣裳上的木屑,平静的说道:“准备车驾,我要去进宫看望曦公主。”
“诺。”
陈诚攥紧兔子,自以为聪明的刘陵也不只不过是姑姑的棋子罢了,田家窦家的相争现在可不能结束,姑姑还等着看热闹呢窦婴如果被田蚡拉下马,那窦家就是颗废子,在刘旭尚未完全长大的时候,窦家还用得上,将消息投给刘凌,若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正文第八十三章
魏其侯窦婴是聪明人,身在局中才有了盲点,经过刘陵这一提醒,窦婴完全明白过来,暗自感叹刘彻的帝王心术,下的是密令而不是明旨,将来王太后若是记恨的话,刘彻完全可以装作不知情,田家窦家虽然因为皇长子立储的事情暂时结成同盟,他们都属于外戚长期相争,其中的仇怨很深,不会那么容易就消除的,况且田蚡,在儒生窦婴眼中就是市井之徒,拉着王太后的裙摆才能坐在丞相的位置,窦婴从心底瞧不起田蚡,窦家,田家相争彼此消弱,彼此牵制,刘彻也更好掌控他们这些外戚。
“哎。”烛火下的窦婴长叹一声,他已经感到了田蚡咄咄逼人的气势,心中用起一丝的茫然,馆陶大长公主劝解之言涌上脑海‘窦婴,你是本公主的表舅,是天下有名的文武兼备之人,懂得比本公主多,本公主只提醒你一句,皇上的不会容忍外戚的存在,皇上对你是尊重的,窦家尽享尊荣这么多年,足够了,窦婴,皇上只是让窦家退出朝堂,钱财上名声上不会亏待窦家任何一人。’
这是在太皇太后(窦太后)去世后,刘嫖劝窦家退出朝堂,就因为这事刘嫖同窦家彻底闹翻了,窦婴摇头苦笑,他们做不到刘嫖那么决绝,以陈家为首的列侯勋贵退出朝堂,窦婴明知道刘嫖的话是金玉良言,可是他同样放不下男子汉立于朝堂的心愿,窦婴同时也放不开窦家,所以他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甘愿当刘彻制衡田家的棋子,窦婴自嘲的苦笑更重:“皇上,您圣明。”
窦婴同样不肯就此认命,将随从叫来仔细的吩咐一番,几日之后,天下就传遍了王太后的贤明之举,主动向皇上提出溃堤,而溃堤分洪的地方,就是她购买的良田,天下百姓纷纷传诵王太后的功德,只是这份功德里,没有田蚡的影子,即便是虚名窦婴也不会留给田蚡。
“去,你去,让皇上来见我,快去。“
长乐宫的王太后本来就病着,听说良田被淹没,很是窝火心疼,白花花的银子全都没了,最可气的是被窦婴设套,王太后摔了杯子,指着身边的宫女怒道:“去,让皇上来,他这是要逼死我吗?”
“诺。”宫女连忙跑出去,去通知刘彻,而此时的刘彻正在昭阳殿陪着阿娇闲聊,手上拿着刘曦练字的宣纸,看看上面的字迹,看看小脸微红的刘曦,笑道:“你让朕大开眼界,能将字写成你这样的,朕从未见过。”
“父皇。”刘曦想要表示羞愧,最近常去馆陶大长公主府学习,刘嫖的教导还是起到一定的作用的,刘曦挺了挺小胸脯,漆黑的眼眸晶亮清澈,摇摇食“只有父皇您才能笑我,别人…哼哼,才不成呢。”
“姑姑将曦儿教得不错,朕的女儿,是谁都能笑得?”刘彻伸手按了一下刘曦的小鼻子,望向旁边笑意盈盈的阿娇:“其实曦儿的鬼画符是有进步的,同以前比起来,起码朕能看明白是什么字,而不是…”
“不许笑我。”刘曦扑到刘彻的怀里,刘彻身子稍稍僵硬,显然他并不习惯这样,刚想推开见刘曦期许的目光,不忍心遂了她的心愿,刘曦暗自长出一口气,娇软道:”父皇,女儿是有进步的,是吧,是吧。”
“嗯。”刘彻抱了抱刘曦软软的小身子,除了眼睛像刘彻之外,刘曦长得同儿时的阿娇很像,刘彻神情有点恍惚,当时…当时…刘彻的嘴唇勾起,阿娇不是刘曦。
“曦儿,别缠着你父皇。“阿娇笑着向刘曦招手,刘曦摇摇头,“不嘛。”刘彻心情很好,不以为意的说道:“皇后不用担心,朕很喜欢曦儿。”
两道奇怪的视线落在刘曦身上,一道带了浓浓几乎喷薄而出的妒忌,还有一道是笑意,淡淡的笑意,刘曦不用回头就知道嫉妒的是刘静,有笑容的是霍去病。
“父皇,女儿新学了舞蹈,跳给你看如何?”刘静甜美期盼的一笑,端庄如同小淑女,“曦妹妹,不是也想看我跳舞吗?”
刘曦不肯搭话,刘彻拍拍她后背道:“刘静,你是大汉公主,要有公主的气度,跳舞是歌姬的事情。”
“我…我…”刘静脸胀得通红,阿娇此时说道:“陛下,静儿也是一片孝心。”
刘彻看看阿娇,拍了一下刘曦的小屁股,对刘静视若无睹:“曦儿,跳舞有什么可看的?朕让你看个更好的。”
刘曦从刘彻怀里坐直身体,刘彻揽着女儿肩头,道:“霍去病,你的剑舞朕可是等了不少的日子了。”
“诺。”
霍去病一拱手,他从内侍手中接过长剑,他今日并未穿盔甲,一身月白色衣衫,宽大的领口绣着花纹,腰缠的玉带上面镶嵌着火红的宝石,发髻上插着同样嵌着红宝石的玉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霍去病身上透出来的英武之气,整个长安城没有任何公子哥儿能比得上,霍去病一甩手中宝剑,睁开黑如点墨的双眸,剑若游龙,身形矫捷,刘曦开始还不在意,可是越看越喜欢,霍去病手中的长剑带出点点寒光,颇有一些沙场秋点兵的气势。
刘彻的目光透着欣赏喜欢,阿娇转动手腕处的玉镯,他还真把霍去病当成儿子一样的喜欢,不,兴许比儿子都喜欢,霍去病在刘彻心中,就是他的另一面,是弥补他儿时遗憾的人,阿娇知道的很清楚,当初刘彻像霍去病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受过不少的委屈,当初王太后仅仅是美人,上有有栗妃等等夫人,王太后只能小心翼翼在后宫中求生存,而刘彻虽然被封为胶东王,却也不是汉景帝最看重的儿子,还有当初的太子刘荣,刘彻只能跟在太子后面,借机吸引汉景帝的目光和注意,霍去病与生俱来的骄傲很像刘彻,这一点阿娇也是承认的,刘彻宠爱霍去病,看着他在肆意的在宫中生活,未尝不是在宠爱儿时的自己。
霍去病凌空飞起,宝剑的锋芒闪烁着,划过刘曦的面前,刘曦通过几个月的相处,知道霍去病不会伤害她,所以纹丝不动,还故意气霍去病一样的拍手称快:“好看,好看。”
霍去病唇边溢笑,剑锋一划,旁边的刘静远没有刘曦了解霍去病,况且平时刘静也曾当面嘲笑过霍去病是私生子,他的母亲卫少儿风流,擅长勾引男人,比如说长安城中最大绯闻就是卫少儿同陈掌。刘静知道霍去病很得刘彻喜欢,她也曾经想要讨好霍去病,可是霍去病根本就不买账,对刘静所做的一切都视若无睹,那种姿态,绝对能气的刘静吐血,所以刘静才会失去理智,骂过霍去病为私生子。
此时见到划过眼前的利刃,刘静怕霍去病报仇,慌忙的躲开,其实霍去病对刘静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他也不觉得私生子有什么可丢人的,那一剑只是意外而已,刘静明显想多了,双腿发软,小脸煞白:”父皇…父皇救命…”
刘彻瞥了刘静一眼,见到她那副样子说不上的失望,冷哼道:”住嘴。“刘静丢脸,刘曦很高兴,不由自主的像霍去病扬眉,霍去病收住宝剑,拱手道:“陛下,臣的剑舞如何?”
“很好,很好,去病呀,你要什么赏赐?”刘彻对霍去病一向是很大方的,而霍去病也不同于旁人,对刘彻的赏赐欣然接受,不会像卫青一样觉得诚惶诚恐,有时更是大胆的向刘彻主动提出要求,刘彻一般都会欣然答应,当初霍去病就通刘彻约定好,他为刘彻舞剑,刘彻如果满意会满足霍去病的一个心愿。
“臣想请陛下去上林苑,臣的八百骠骑等着陛下验看。”
“朕处理完水患的事情,就去上林苑。”刘彻点头道:“霍去病,朕可同你说好了,若是你的骠骑训练的不好,朕不罚他们,惩罚你。”
“陛下,您这话不对,臣又没犯错,为何要替属下挨罚?臣的职责是带着他们迎战匈奴,打胜仗,至于别的他们若是偷懒自有军规处置,臣不会手软。”
“不是应该同甘苦的吗?”刘曦弱弱的出声,她不是找霍去病麻烦,只是在她的印象里统帅只有把属下当成兄弟,他们才会拼命的,刘彻也同样有点疑惑,霍去病将宝剑归入剑鞘,“臣是皇上认命的统帅,上下尊卑不能乱,只要能打胜仗,士兵自然会归心,若是总是打败仗,那天天和士兵同甘共苦也没用。”
这种理论刘曦还是第一次听过,刘彻大笑:“好,霍去病,朕就等着你带人打胜仗了。”
“不会让陛下失望。”霍去病擦擦脸上汗珠,瞧着看着自己的刘曦,扬眉道:“曦公主不认识臣了?”
“啊。”刘曦回神,怎么看他看愣了呢,紧鼻子哼道:“你不就是父皇的侍中霍去病吗?我怎么会不记得?”
“去病,你带曦儿出去,朕有话同皇后说。”
“诺。”
霍去病做了个请的手势,刘曦看看阿娇,见她点头,才起身直至越过霍去病,低哼道:“我才不用你带呢。”
霍去病随着刘曦出去,刘静弱弱的唤道:“父皇。””下去。”刘彻像是在驱赶下人宫女,刘静眼里含泪,屈膝退出去,这其中的耻辱,让刘静永远也忘不掉。
正文第八十四章
随着刘曦等人的离开,昭阳殿内只剩下刘彻和阿娇这对独特的夫妻,阿娇坦然的面对刘彻若有所思的目光,她从未小看过刘彻,这次的事情若是刘彻一点都不怀疑的话,阿娇会觉得刘彻变笨了呢,阿娇续上茶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展颜轻笑道:“陛下看我做什么?”
刘彻不似刚才那般随意,手掌放在腿上,问道:“朕在想皇后就没有同朕说得吗?”
阿娇心中一紧,笑容越弄,好奇的问道:“您想让我说什么?”
刘彻伸手抓住阿娇的胳膊,将她带入怀里,下颚拄着阿娇的肩头,低声道:“娇娇,你到底还是不肯相信朕。”
“陛下,怎么说不相信你呢?”阿娇赶到刘彻的困惑,不是不肯相信你,而是从未相信过,相信你不如相信自己,这一点阿娇永生不忘。
刘彻对自己的判断也产生了怀疑,难道不是阿娇吗?真的是刘陵?她会那么聪明?刘彻一直当做漂亮又不老实的刘陵为玩物,知道她在长安城搞风搞雨,但从不曾下手处置,就是因为刘彻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不是动淮南王刘安的时候。
“您到底是怎么了?”阿娇眼里露出疑惑,努力的想了半晌,才说道:“是因为母后?其实虽然损失了一点钱财,可是母后却得到天下百姓称赞,我听人说,百姓们都言只有像母后这样心有百姓的太后娘娘,才能生出圣君来,名声可不是用银子就能买到的,母后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吧。”
阿娇对窦婴很佩服,竟然想到圣君一说,刘彻虽说在嘴上不好名声,可是实际上哪位帝王不想千古留名?不想成为圣主?刘彻仔细的辨别毫无破绽的阿娇,放下了最后的怀疑,阿娇应该不会有这份心机,叹道:“母后可不是娇娇,她对银子看得很重,从未想过朕是皇帝。”
“陛下,母后会想通的。”阿娇劝解的话还没说完,长乐宫的宫女就来通禀王太后请皇上过去,刘彻不情愿的起身,阿娇轻声说道:“我这两日未曾见过母后,今日就同皇上一起去一趟长乐宫吧,看看母后的病情好转没有?”
“娇娇,你…”刘彻回头,阿娇坦然的一笑,攥住刘彻的手掌,低声道:“咱们是夫妻,皇上,别让母后等急了。”
刘彻同阿娇驾临长乐宫,接受王太后的责难,恼怒的王太后在阿娇面前总归得给刘彻留面子,不会太过责难,却将炮灰都集中在阿娇身上,对她多有指责,刘彻想要出口相帮,却被阿娇暗自拉住衣袖,阿娇恬淡向刘彻笑了笑,恭敬的低头:“母后教训的是,儿媳知错。”
不管王太后怎么说,阿娇都是这一句话,语气上是知错了,态度上也很诚恳,可是王太后却更加的窝火,阿娇的姿态从不是低她一头的,仿佛她是无理取闹一样,更何况还有她亲生儿子刘彻偶尔露出的心疼阿娇的眼波,王太后嘴唇微颤:“好了,好了,哀家说不得你们,皇上有皇上的想法,皇后有皇后的主意,哀家一个老太婆,还能做什么?”
“母后不可这么说,您若缺什么喜欢什么,皇上都会为您寻来的,您先顺顺气,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身体,不值当的。”
阿娇软软的话,却仿佛针扎着王太后,可她说不出任何的反对的话来,刘彻眼底的疼惜更重,王太后已经失去了先手,不能再一错再错,让刘彻对自己不多的母子感情再薄上一层,揉着脑袋叹道:“是哀家糊涂了,皇上的名声要紧,整个大汉天下都是哀家儿子的,那万顷良田有算得了什么?”
阿娇淡淡一笑:“我就说母后不会因这点小事就责怪您的,陛下还不信?陛下,这次您可是输了。”
同阿娇有默契的刘彻两声大笑:“对,对,是朕输了。”
王太后不甘心的扯了扯嘴角,缓了脸色心平气和的同刘彻阿娇共叙母子情意,阿娇赢了一局,更显得孝顺贤惠,甚至亲自动手伺候王太后用膳服药,刘彻看后暗自点头,以阿娇的骄傲来说,能做到这一点着实不易,刘彻同阿娇认识了这么久,就从未见到她如此细心的照料过什么人,当然是除了阿娇所生的两个孩子和刘彻自己之外。
夜幕减晚时,刘彻和阿娇相携出了长乐宫,王太后气愤闭上了眼睛,她的傻儿子被阿娇迷惑了,王太后心中惊慌,不知道何时阿娇成长到这个地步,再也不是儿时骄纵任性的堂邑翁主。王太后此时才开始反思,从阿娇和刘彻大婚之后的一切事情,都涌上来,王太后仿佛抓住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抓住,馆陶大长公主刘嫖将窦老太太遗留给她的权利,都交给了刘彻,反而更让刘彻尊敬,荣宠有加,实际上看,陈家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失去,反而得到刘彻最大程度的敬意。
“阿娇,刘嫖,你们母女…我不会让你们母女得逞的,皇帝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王太后在长乐宫中不甘的声音,根本就阻止不了刘彻对阿娇的喜欢,对刘嫖的敬重,昭阳殿中,刘彻撵走了缠着阿娇的刘曦,叉腰说道:“这丫头,怎么这么缠人?”
“皇上,曦儿才多大?”阿娇将头上的发髻解开,如瀑布一般的发丝垂下,刘彻半倚着床榻,着迷的看着那柔韧的发丝,角皂的清香,阿娇是干净的清澈的,有时能让刘彻想要涂抹上污秽,凭什么只有她才是干净的?可是刘彻却舍不得,只想珍藏她的那抹的纯净。
“过来,娇娇,你过来。”
阿娇向刘彻回眸浅笑,放下了碧玺钗环,款款起身缓步走到刘彻面前,眼里如同朝阳一样的温暖,柔声道:“皇上叫臣妾?”眼前一黑,等到阿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刘彻压在了榻上,阿娇手指轻轻滑过刘彻深邃的眉眼,低低似有似无的说道:“我并不觉得委屈,哪个当娘的不疼爱自己孩子?皇上,母后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更多的是…”
“是什么?”刘彻将阿娇的衣衫扯开,含着她胸前的红缨,使坏的阿娇起阿娇的敏感,沙哑低沉的说道:“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