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皇妃作者:肉书屋
需要近三日。他为何要不远千里来到这儿?乌吉若是派他前来。怎会没有任何消息告之自己?
再者……为何在这浓雾之中,单单会看到他?
“那木?”乌兰充满了疑惑的看着他,思及莫邪体内的盅便是被他消灭,乌兰的心里便愈发的怀疑起他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
那木,却只是淡淡一笑,转过头。大步的走开了。
“站住!”乌兰冷哼一声,拨出腰中长剑,纵身疾走向那木。
然而,却在此时,一声呐喊传入了乌兰的耳中。
“莫邪!”乌兰失声叫出,忙不迭的回过身去,却赫然发现,周围的雾,竟慢慢的淡了。
周围地树木静立在渐渐飘散的白雾中,不远处是一汪清泉。淙淙的流淌着清浅的泉水,绿草茂盛。阳光淡淡散下,照得眼前一片明亮的绿,鲜活青郁。边,绿草这上。却有两个人影映入乌兰的视野。
那是莫邪,跌坐在泉边。静静的望着那泉水,静默无语。而在他的膝头。则是莫非静躺在他的膝头。
一头黑发如瀑,垂落芳草地之上。带着金色图腾的雪纺外套层层叠叠地铺散开来,莫非像是睡着了,恬静而释然。然而,在他那华丽的衣衫上,却绽着数朵鲜红地花那是血的妖娆,致命的美丽。
“莫邪!莫非怎么了?”乌兰慢慢的上前一步,这种突如其来的静谧让她心中突然产生了强烈地不安。刚才还是那样激烈的争斗,刚才还是那样鲜活地一个人,为何这个时候,却静躺在了这里?他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莫邪,缓缓回过头来,目光淡然地看着乌兰。
乌兰的脚步,霍然顿住的眼睛,竟然变成了琥珀色!那有如澄明的阳光,散发着耀目的光彩的纯净的眼眸,恰似乌兰初遇莫非时,所看到的那双眼睛!
“你的眼睛……”乌兰喃喃的,难以置信的看着莫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怎么了,莫邪?”
莫邪轻轻牵动唇角,低下头来,看着他怀中的莫非。
“你看到了吗?”他伸出纤细而白皙的手,轻轻的将莫脸侧的发丝拨开,将莫非唇畔的血丝拭去,莫邪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对乌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下场,我们最后的结局和归宿。”他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眸中含着浅浅微笑,指向莫非身上绽放的血迹,“这些,就是在我们体内所隐藏的毒,一旦毒发,就会冲破|岤道,喷涌而出。最后的最后,就是如莫非一般,在血色的花中长
乌兰感觉到有一种汹涌而来的酸楚从心头涌上,她的喉咙有些堵,鼻子也微酸。慢慢的走上前来,在莫邪的对面蹲下身来,低头去看莫非。
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眸。现在,这双眼睛是什么颜色?
犹记初见之时,它们如此纯净美丽,她陡然生出几许亲切,却不知,原是他已然几近死亡的边缘。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缠绵,香泽互沾,以体温相互慰籍。他的味道,他的身体,他的温柔与妩媚,还有他的温暖与热度,曾是她一度依恋着的,也曾是唯一近在咫尺,可以让她感觉到踏实的男人。
对于他,乌兰总是在心中有着一股子难以理清的情愫。
或许,这并不是男女情长,虽然他与她曾是那样的亲近,抵死缠绵。他像是铭刻,疼到心痛。
即便是在后来,她知道了他的利用与隐瞒,却仍不忍憎恨。正如,即便他知晓了她的身份,知道了他与她注定有一天要站在这里,站在敌对的、生死一线的立场之上,却仍旧在最后的关头,选择让她平安的离开。即便,他到最后,也不愿回头看她一眼,她也仍可以感觉到他的内心深处,原也是充满了淡淡的悲伤与牵挂的。
即便是,到最后也仍不能相望,她,也还是明白他的。
“所以你们,都怕彼此会承受这种血脉尽断的痛苦,方才想要亲手结束对方的性命,是么?”乌兰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
莫邪静默着,没有回答。
“是谁,”乌兰猛然抬起头来,望住了莫邪,琥珀色的眼眸里迸射出璀璨的金光,炽热着愤怒,“是谁诱发了莫非体内的毒因?他是一个对万事都有把握有自信的人,绝对不会在自己即将毒发身亡之时出现在你的面前!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什么人,让莫非毒发身亡?”
莫邪的神色微微一动,唇边,绽出一缕凄然笑意。
“不知道。”
“不知道?”
“我也好,莫非也好,不过是这场游戏里注定的棋子。是谁,或者不是谁,我们的结了。所以,追究结果,对于我们这种慢慢的走向死亡的人而言,有何作用?”说罢,他慢慢的站起身来,将莫非横身抱起,一步一步,走向树林深处。
有些人,一眼,既是千年。
莫邪,莫非……
乌兰缓缓站起,流水声淙淙,芳草凄迷,阳光炽目。
一眼,既是千年……
正文第一百一十九章欢庆(一更)
更新时间:200910220:20:11本章字数:3382
“公主!”
“乌兰公主!”
丛林里传出阵阵呼唤,方才使得乌兰回过了神来。鲁笑、丛山与珠查尔等人带兵从各方寻来,华南翊首当其冲,策马奔向自己。
“你可还好?”华南翊的黑眸中是难以掩盖的关切。
“还好。”乌兰淡淡的点头,随即抬起头,用充满了目光中透着淡淡的哀愁望向华南翊,轻声道,“华南翊,莫邪他们……”
华南翊,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紧接着,朝着乌兰伸出手:“走吧。”
乌兰看了看伸向自己的这只手,这只手手指修长,看上去微微有些粗粝,却充满了力道。她亦抬手,握住了这只手,手上传来阵阵温暖,瞬间包容了她的徘徊与无助。
温暖的感觉,踏实的感觉。
这只手,到底会带她走向何方?
是天堂,还是地狱?
华南翊紧紧的握住了乌兰的手,然后将她拉向自己,微俯下身子,将她抱于马上。策马奔向树林之外。
初战告捷。将中原十万大军打得溃不成军。不仅损失极少。并且俘获了敌军至少三万地士兵。编入自己地队伍之中。使得乌兰与华南翊所率领地大军数量又增加了几分。
乌兰飞鸽传书。告与乌吉了华南翊要率领大军一鼓作气攻向中原地心愿。乌吉欣然应允。这件事情。华南翊早已然与乌吉商讨过多次。如华南翊地承诺。待到他夺回中原皇权之日。便会下达和平契约。永远与苏丹国结为盟国。永不讨伐。亦不会强求苏丹国为中原地附属。强迫苏丹国向中原进贡。更会给苏丹国提供农业、文化、经济方面地铺佐与帮助。
此等福泽。亦包括支援他夺回皇权地丘陵国与新罗国在内。
这是一场赌注。但是乌吉决定背水一战。与人之一生相同。一个国。想要强盛与富饶。势必也要进行一场接一场地赌注。为国之君。便要承担他注定要决策地一切。哪怕到最后。落得个千古骂名地下场。
当晚。营地里火光通明。烤肉地香气飘得林间一片。吆喝之声与进酒之声不绝于耳。笑声。亦是震天。
华南翊对于那些招降而来地士兵们。丝毫没有戒心。反倒是吩咐苏丹国与其他两国地士兵们要像亲兄弟般照顾于他们。
两军交战,实是两国国君将领之间的交战。对于华南翊而言,本就是身份高贵的中原皇室一员,若论资质与地位。并不比华南灼少了半分。更何况,华南翊平生一直争战沙场,在士兵之间,已早在中原的士兵之中,便流传着“若要上战场,非属华南军”的顺口溜,能够为他这种天生的帅才所率领,便是冲锋陷阵亦是甘愿了!
无论战争多么激烈,是与非如何变幻,对于士兵和百姓而言。谁做了皇帝都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想平安快乐地过日子。几亩田。一壶酒,老婆孩子热坑头。谁给他们这些,他们就认谁是好皇帝。
火光映着他的脸庞,散发着明亮而英姿焕发的光辉,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与令人不免折服的王者之风。
“为我们的王爷干上一杯!”丛山站起来。举杯与众人高喝,“跟着他。是我们这些士兵的福气!”
众士兵纷纷举起碗来,齐声应喝大口喝下碗中的白酒。
“将乱局统一。平定诸多不利。中原方能稳定!中原稳定了,诸边各国方才不再有战乱之困扰。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你们这些小伙子,也都多娶上几个女人,生他一堆娃娃,好男儿,都送到我华南军来做将军!”华南翊举起手中的酒,举向这些士兵们,朗声大笑。
这个男人,乌兰有时候,会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地他。时而深邃、时而耀目,时而体贴、时而粗鲁,有时候明明感觉他是那样的真实的碰触到他的一切,然而却又忽然离你好远,远到完全让你感受不到他的真实。
“为我们的长公主干上一杯!”珠尔查站起身,举着杯朗声道,“巾帼英雄,侠骨柔肠。为了我苏丹国的荣辱,她付出了太多!”
士兵们无一不转过头来看着乌兰。
波光潋滟的金眸,明艳如花的脸庞,篝火地映衬下,是那样的妩媚多姿。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纤细美丽地女子,却肩负着己国如此沉重的担当,亲自率兵争战,历经生死,怎能不令人心生敬意?
“敬长公主!”士兵们齐声呐喊,对着举起杯来。
乌兰的唇边含笑,亦举起碗,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酒劲很大,她只觉一股热浪直冲咽喉,却并不感觉到难过。
略带了一点点醉意的醉,是一种最舒服的醉,有一点点地兴奋与悠然。乌兰粉面含笑,双目微眯。
“我要为我们的王妃干上一杯!”于那人群之中,突然传出一个闷声闷气地声音。却是丘陵国派来的将军苏诃。这苏诃一脸络横肉,眼睛大得有如铜铃,这会子,许是喝得高兴了起来,竟将半边战袍褪了下来,露出半边地上身,满面红光的对着乌兰举杯。
“苏诃,你在说什么浑话?”珠查尔地脸攸的阴了下“怎么,难道我说错了?”苏诃瞪着一双牛眼说道,“我国之所以派兵,难道不是因为日后你我两国联姻?这长公主便是我丘陵国日后的王妃,不然为何我丘陵国的士兵都要随着你们这般出生入死?你怎不瞧瞧,我丘陵国的士兵,死伤了多少!”
“你!”苏诃的这一番浑话将珠查尔气得连话也说不出。底下的苏丹国士兵们更是对苏诃怒目而视。到底是几百年来的宿怨,两国终还是不能达成和平共处的心态。
华南翊不动声色的看着这苏诃,明亮的黑眸,慢慢的深邃了下去。
场面,一时之间,出现了些许的沉闷。
“哈哈,苏诃老弟,你这话可言之有过了!”有如洪钟一般的笑声响起,新罗国的威吉将军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方才华南王爷说的对,只有中原这个大国平定了战乱,才不会奂及我等小国。没有战乱之苦,百姓方能安居乐业,无外患,亦无内忧,又有华南王爷铺助我等诸国发展。如何不能民富国强?可是照你老弟这等理论,岂不是我新罗国也要与苏丹国联姻不成?”
说罢,又哈哈大笑,“一个长公主,分给我们两国?苏诃老弟,你这玩笑,弄得有趣!有趣啊!”
正文第一百二十章置疑(二更)
更新时间:200910220:20:12本章字数:3453
丘陵国的威吉将军哈哈大笑,使得这苏诃的脸上未免有些挂不住了。
苏丹国人对他怒目而视,而中原人对他亦是似乎颇有不满,这新罗国虽然嘲笑了他一番,但到底给了他一个台阶,苏诃便是再浑,也分得些轻重,当下便嘀咕了些什么,将杯中的酒饮得尽了,独自坐了下来,亦不说话。
“哈哈,来来来,苏诃将军,素来听说丘陵国人擅长摔角,我们且来比划比划!”鲁笑灌了一大口酒,抹了一把嘴,乐呵呵的走向苏诃。
苏诃这几日,早瞧着乌兰与华南翊关系暧昧,但碍着近几日用兵如神,武功又高自己一筹而不敢言语。但整个丘陵国人几乎都知道,这苏丹国的长公主是迟早要与丘陵国联姻的,自拿乌兰做自己国家的王妃般看待,早就不满这些中原人士了。当下红着眼睛,梗着脖子,站起来,迎向鲁笑。
“好啊,好!”他大着嗓门咋呼,“那就来比划比划!”
“请!”鲁笑指向围场正中,与苏诃两人便走上了场中,面对面,摆了架势,相互扑过去。
士兵们顿时兴起,将两个围住了,吹哨呐喊,好不热闹。
乌兰无奈的笑笑,起身,走向营地边缘的马厩。
“战奴”被栓在马厩之内,静静的立在那里,看着面的青草,却连碰也不碰。它已然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连水也未尽一滴。黑色明亮的眼睛里,含着隐隐的泪光,乌兰知道,它准是在为莫非的死而难过。
她轻轻的走过去,拍了拍“战奴”的头,轻叹一声。
“战奴”最是灵性,自然知道乌兰的心思。当下轻轻的蹭了蹭乌兰的肩膀,人与马,便这样相互陪伴着,看向天空地一轮明月。
“他许是会懂你地心地。”许久。乌兰才回过神来。她再次拍了拍“战奴”。然后轻拥了一下它地脖子。笑道。“如他活着。还是会希望你也能好好地活下去。他是把你托付于我了。是不
“战奴”静望着乌兰半晌。方才低下头。饮了槽中地清水。
看着“战奴”。乌兰方才略略地宽慰了些。漫步走出马厩。月光下一片静谧。丛林之中有隐隐地虫鸣。这是多么难得地平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地空气。任风吹起秀发。丝丝缕缕。
蓦然。她突然看到草地之上。在自己地影子边上。还有着一个修长地身影。
是谁?
乌兰猛然回过头来。却赫然看到就在自己地身后。站着身着玄色长衫地那木!
衣袂飞扬,海藻般的长发飘飞着,细长的眼睛微眯,含抱着自己的双肩望着乌兰。
乌兰忽觉背有产生了一股子凉意。
这男人出现在这里多久了?为何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
“那木……”乌兰的眉。微微地颦了起来,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抽出宝剑抵于那木的胸前。
“说,你到底是谁!”乌兰的眼中满是怒意,金色的光芒耀眼至极,璀璨压目。
“我是谁,这很重要吗?”那木并没有躲。只是笑着看乌兰,“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连公主你,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吧?”
乌兰陡然一愣。
他说的没有错。曾经在遇到华南灼之时,他强加给她一个叫做“琥珀”的身份。让她记得她的名字是“琥珀”而不是“乌兰”。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乌兰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应该是“琥珀”还是“乌兰”,但是,那木又如何会得知这些?
眼前的这双眼睛,满是笑意,而藏在这双眼睛背后地,到底都是些什么心思?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莫非地死,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乌兰抵在那木脖子上的剑,再次的加大了力道,“说!”
“你是说直接关系,还是说间接关系?”那木既不恼,也不气,只是笑眯眯的问乌兰到底有没有关系!”
“有。”
“混帐!”乌兰举剑便刺。
那木,却攸然后退,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夹住了剑身,依旧笑着说道,“如何才是浑帐?公主殿下,难道你就可以保证,你的华南王爷与莫非地死没有关系吗?一个直接,一个间接,公主你觉得哪一个关系更近些?”
“你想挑拨离间?”乌兰的唇微微地上扬,露出一抹完全不屑一顾的笑容。
那木微微地侧了侧头,挑着眉,不置可否的笑。
“你接近乌吉到底有什么目地!”乌兰用力的拨了拨剑,却发现根本拨不出来,只得怒视着那木。
“那你有没有怀疑,华南翊的目的又是什么?”那木慢慢的俯下身来,他呼出的气息里,都带着淡淡的草药味道,却使得乌兰迅速的向后退。这男人满腹尽是算计人的诡计,周身是毒,要小心他才出了声,突然松开了手,纵身便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转身离声,想要去追,却赫然发现那木已然走出了很远,根本不是自己的脚力可以追逐得上的
这男人的武功,简直可与华南翊媲美,到底他是什么人?莫不是,与华南灼有关,若果真与华南灼有关,却为何连莫非也要伤害?
这个人,隐在乌吉的身边,会不会是一个心腹大患?
虽然到目前为止,并未见他对乌吉有任何的加害之处,华南翊也告诉自己这个人的行动与计划他的掌握之中。可是,若果真是都在华南翊的掌握之中,那是不是意味着莫邪体内的盅与莫非的毒发身亡也都为他所知的?
突然萌发的这个疑惑,像是一棵种子钻进了乌兰的心中,陡然生根发芽,在心头蔓延,每一寸生长,都让她感觉到不安。
又是这种感觉,像是一种预感,隐隐约约,想要捕捉,却又飘忽不定,根本看不见影
猛然,她感觉到好像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是谁?乌兰立刻转过身子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