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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 完结第101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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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辰如遭雷劈,头脑嗡嗡。

门房见他一表人才,又似乎深受打击的模样,不禁心生同情,“先生还是快走吧,莫等天亮被人瞧见。”

桑辰愣半晌才想起来问道,“此处可是杜如晦杜相的旧宅?”

那门房恍然大悟,热心道,“先生走错地方了,杜相的旧宅在东边,出了巷子向左拐,到了个丁字路口向右拐,往前走十余丈,再左拐,第一个门便是。”

桑辰听的头脑发晕,还是道了谢,嘀咕道,“左右左,左右左……”

他念念叨叨的走了半天,才想起来,哪儿是东啊?

“就知道你会迷路。”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桑辰松了口气,转身看见杜江离戴着幂篱,身后跟着一个家仆,一个侍婢。连忙凑了过去,“娘子。”

“你带了什么?”杜江离看着他身后的大包袱,不禁好奇道。

“在下做了几十方澄泥砚……还有在下这些年的所有积蓄,来聘娶娘子。”桑辰道。

“听说你当初也是背着澄泥砚去冉氏求亲,你包袱里的有没有比上次多?”

“一样多……”桑辰羞愧道。

杜江离道,“砚底下有字?”

桑辰诧异,“娘子如何知道?”

杜江离沉吟道,“我以前有一方……嗯,我做梦梦到的,以后你要都做没有字的,我来写字。”

“娘子要写什么?”桑辰问。

“娘子?”

“嗯?”

“刻什么?”

“娘子。”

“不告诉你。”

“在下不是想问那个,在下是想问,娘子真是狐狸吗?”

“你才是狐狸!”

东方破晓,金色晨光笼罩整个长安城,将两人迎着阳光往东走,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

番外三萧九篇

萧颂自白

我,是萧氏的嫡子,在族中排行第九。

从我记事起,便随着我那睿智的祖母,冷眼旁观内宅中那些精彩绝伦的“表演”,那些或因贪欲,或为生存,人心的丑恶暴露无遗。

我童年的大部分时光,所见所闻便是如此丑陋肮脏,我想挣脱,想逃离,所以少年时期极尽叛逆。

也许正是因为看多了女人可怕的一面,我从内心深处便隐隐排斥与女人有过甚的接触。

记得,有一次我发现父亲的妾室与一名管事关系暧昧。刘青松与我打赌,他说倘若给这两人一个隐秘的樱触空间,这小妾定然守不住身。

我不信,毕竟我萧氏族规家法严厉,且我父亲也是极具威严之人,那小妾即便再倾心他人,也应不敢红杏出墙。然而,当我设了一个局,这两人不知不觉跳进去之后,居然真如刘青松所说,我亲眼看一场活春宫。后来父亲发现此事,怒火冲天的鸩杀了那名小妾,将我拖至祠堂动了家法。

我恨他,竟因为一个贱婢对自己的嫡亲儿子动手!

但是越疼,我的头脑便越是清醒,所以我嘲笑他:你自己没本事看住自己女人的心,做了王八,所以恼羞成怒拿我撒气?以为这样就可以找回颜面吗!

他气的险些背过气,手下越发不留情。他一生耿直,但在这件事情上,我瞧不起他。因为此事,我们之间的父子关系闹到僵到了互不相容的地步。

那段时间也是少年心性,既记恨他因个妾而对我动手,又看不起他用这种办法掩饰自己的羞恼,所以还带伤卧榻,便屡屡将他气的七窍生烟。

终于,他暴怒了,我伤还未痊愈,便将我扔到了战场上做兵卒。

我知道他就是那样的冲动又暴躁的脾气,这么做更多是一时之气,但依旧无法原谅,也不想自己的一生被这样的一个人安排。

所以我在军营里拼了命的努力。随着在战场上杀的人越来越多,我的心,也越发静了。

我知道祖母和母亲都派人暗中对我照拂,但毕竟山高水远,我作为一名兵卒还是吃了许多苦头,我一步步向上,官至六品昭武校尉,前路光明。

这时家里逼我成亲,婚事是早就定下的。我厌恶那些在内宅争斗中浸大的女人,然而出身注定不能容我按照意愿选择,况且把人家耽误到十八岁,也该负责任。

谁想这一回长安,便没能再返回边关。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新娘竟在迎亲回来的路上死了!此事惊动了大理寺,然而查来查去也未曾有什么结果。

我与杜娘子从未见过面,亦未曾拜堂,更谈不上什么情分,但好歹也算我半个妻子了,岂能容忍她在我眼皮底下枉死?

于是我留在长安,求了刑部的官职。我虽不欲依靠家族力量,但也明白,自从我出生那天起,身上便已经被烙上了标记,官途注定要比庶身要平坦许多倍,所以不想做自欺欺人的事。

一方面因为家族原因,一方面也因为我在戍边时立下的累累军功,我被顺利的分到了刑部,一开始便是正六品官员。

未曾想,我确是有些破案的天赋。可遗憾的是,刚开始确实破案经验不足,加上凶手作案干净利索,我花费了两三年都不曾找到蛛丝马迹。

可因为破了不少案子,我的官位越来越高,也因此见识的官场丑陋越多。

这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不过是从一个火堆跳到了炼狱。抽身?自从我踏入官场的那一刻,身上便背起了家族的荣耀,我们萧氏,从没有这么怂的男儿。

兰陵的族学中挂了萧氏历代高官的画像,他们无不是权倾朝野,我知道,百年之后,能在萧氏挂起画像,对每一个萧氏子孙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亦是我最好的归宿。

可是,我无法如父亲那样刚直,倘若有件事情,我明明知道有许多更好的办法,我为何时时刻刻要拿着自己身家性命去硬碰?

官场之上,父子狭路相逢,我与他依旧是水火不容。某天,我亲眼看着他在大殿上同魏征扭打起来,那时候我心头涌现的不是嘲讽,也不是鄙夷,竟然是动容,是心疼。

父亲被贬官离开长安,我亲自去送行了。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很讲究颜面的人,我不想他觉得在自己儿子面前失去尊严,因此只在城楼上目送。

自那次以后,我的官途莫名的更加顺当,不可否认,我能够年纪轻轻便坐上刑部侍郎,与我父亲被贬官有这莫大的关系,那位九五至尊对父亲愧疚,也依旧尊敬。

圣上更曾经评价他: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为官如此,父亲无疑是成功的,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认同了他。

因此即便后来我们依旧因为政见不合轻易便打起来,但我多半不会再挡,不过是区区几拳几脚,我受下便是了。

为了抚平杜家痛失爱女的伤,家里两年未曾再提我的婚事,我正好落的自在。

因着大理寺没有查出线索,又传杜氏自幼体弱,所以只当她是寿命该尽了,可我不信,所以在刑部时一直坚持不懈的去查此案,两年之后,家里说亲时,我依旧拒绝。

长安人只道我是痴情,杜家也因此对我印象极佳。

只有刘青松那个家伙,曾一度幽怨的问我是不是爱上他了,所以才不愿娶妻。

我笑说:我还不至于这么自暴自弃。因着名声大好,在杜氏亡后的第四年,家里很容易便为我定下了一门看起来不错的婚事。对方是范阳卢氏家的嫡女,年十六。

我是个正常男人,或许对于男女之事开窍的比较晚,但此时我的确想娶妻了。所以便高高兴兴的答应下来。

对这次成亲,我还是抱有一定期待的。

我小心防备,顺利的迎会了新娘,拜堂之后正欲去宴厅,却得知长安城郊发生了一起重大抢劫案,被挟持的人是当朝三品官员的家眷刑部不敢有闪失。无奈另外一位侍郎回家乡奔父丧,我只得暂时顶替上。卢氏却也深明大义,劝我办正事要紧。

只花了三天便将案子告破,圣上还打趣我,是否急着回家入洞房。

可惜,当我带着欢喜的心情回到家中,洗漱之后,侍婢却慌慌张张的跑来告诉我,卢氏没气了!

新房里还带着喜气,而榻上的女子早已经脸色青白胸膛没有起伏。

依旧没有线索,卢氏就和杜氏一样,那么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之后的几年里,我一直在暗中查此事,然而找到的一丝线索竟然指向大伯母,只是我一直不曾找到实据能够证明人确实是她杀的。

或许因此,我一腔怒火无处可撒,办案的手段显得越发冷酷暴力、毫不容情。

我对女人才产生的兴趣,仿佛在看见卢氏死状的那一刻便熄灭了,我认为既然保护不了我根本不配占有她们的身心。

而这段时间里,我也看清楚了长安那些女人的真面目。她们曾经似乎对我很是爱慕,可终究没有爱慕到不顾性命的地步都生怕被我克死。

对于这样的女人,我也不屑碰触。

倒是也有那么些不怕死的请了媒婆来说亲,可惜不是寡妇就是夜叉,母亲一次雷霆大怒,便没人敢随便塞这些过来,可我也彻底的无人问津了。

四年里,有人说我的周围方圆五丈恐怕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而我对此也兴致缺缺。直到我至苏州追捕苏子期,才遇上第一个能引起我兴趣的女子。

当时我能够确定苏子期就在那马车上我甚至打算不顾车内人的死活也要抓住他可是那个被挟持的女子,声音居然如此平静不带丝毫情绪。

恰我带的人也多折损在苏子期剑下,没有一定把握能抓住他片刻的衡量,我觉定放手这次机会。

我猜测出她的身份,便特地去探访,想知道她究竟是被挟持,还是与苏子期一伙的。

苏州那个雨天,她是这些年里第一个靠近我的女子。

我不否认,十七娘的容貌很吸引我,然而越接触越是发觉她性子很有意思。

我虽然很少接触女人,但并不代表我不了解,相反,我看的比大多数男人都清楚。

她是冉氏的嫡女,也算出身世家,身上却无一丝世家女子的娇气,目光显得有些呆板,我却能感受到她的诚实。

我知道冉十郎认识我,因此故意出现在他面前,想看看这娘子知道我是长安鬼见愁之后,会不会像别人一样吓得花容失色。

可是再见面,她依旧是那呆板的目光,木然的表情,可我觉得那样的她,实在是天地间难寻的美丽。

仿佛我的一切都不能让她有太多情绪,但她的所作所为却让我十分震惊。当我看着她熟练解剖尸体时,特地打探了她的经历。

听的越多,对她的兴趣便越加浓厚。

在苏州的日子,我寻着机会便想去找她。

但高兴的日子总是显得短暂,我不得不回长安述职。

当我尝试到和十七娘在一起时的乐趣,再回归枯燥的生活,竟难以适应,几乎每天都会想到她,忍不住想知道她都在做些什么。因此,派人去了苏州,每隔一段时间便传一次消息。

说来也很奇怪,明明只是几面之缘,却在分开之后,我这厢自发的变化成了爱恋。

这份爱恋,让我决定无论身份如何,无论多么艰险,都必须要娶到。仿佛等了十年之久,我终于寻到机会亲自奔赴苏州。

到苏州时,我压下满心的激动,仔细的洗去满身风尘仆仆,换了好几身衣服,想让她看见最好的我,很多女人迷恋我的容貌,我希望也能让她有一星半点的喜欢。

可走到半路时,想到自己突如其来的热情怕是会让她觉得难以接受,又赶回去换了官服,觉得这样不会显得太刻意。

然而,事实总是那么残酷。

随后我便发现,苏子期竟早我一步的站在她身边。

那一瞬间,我心里无数情绪翻涌,脑海里无数种想法闪过。不论从感情还是职责,我都应该抓了苏伏。但见她眼中露出的一丝恳求,我只能转身离开。因为怕她伤心,怕她就此恨我。

我从未对哪个女子主动示好过,于是向刘青松请教了许多办法,可觉得每一次都失败了。

十七娘的感情似乎很含蓄,便如我能隐隐感觉到她心里对苏伏有情思,却从不曾对他流露出爱慕的神色。但从区区的几次接触了解,我认为她不是那么委婉的人。

或许有什么让她迟疑?

这给了我莫大的希望,因此更加努力的找机会与她相处。

压下心头的酸意,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来看,苏子期对她的感情,是君子之情,磊落洒脱。这一点我比不上他。起初我对十七娘的情意,与苏子期恰恰相反,我的情,是小人之情,我喜欢她便要拉着她同生共死,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

然而在她答应嫁与我为妻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不会再想着与她共生共死,我会为她生,也可以为她死。

婚后这许多年,我不再像追求她时说那么多腻人的甜言蜜语,是因为我将所有的情意都融入了生活的点滴。不是感情淡了,而是更深。

我相信你能听懂,阿颜。

全文终!

louis00/space/405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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