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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 完结第8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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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颂下颚抵在冉颜肩头,她也不曾推开他,只问道,“怎么想起去买点心?”

“今日几个少时好友约我去喝酒,我便忽然想起这家点心不错,买了与你尝尝。”萧颂道。

萧颂单身时的生活很简单也很有规律,只是晚上睡的极晚,但婚后他越来越早的便上榻去了,并且各种撺掇冉颜也早点睡。而他的大多数朋友也都是同僚,冉颜倒是没有听他说起朋友的事情,“怎么从不见你请朋友回家小聚?”

“那怎么成。”萧颂笑道,“他们都是流氓!”

“萧九!你说谁是流氓呢!”

一惊雷般的咆哮,连一向淡定的冉颜都吓了一跳,不禁顺着声音看过去。

内门道那里站了五个人,紫衣红袍的常服,显见官职或身份都不低而出声音的那个,便是站在最前面,一身圆领胡服的大汉。

萧颂若无其事的起身,仿佛背后说人坏话的不是他一般,“你们不在家里好好过节,跑我这儿来作甚?”

其中一名相貌俊秀,一副风流相的红袍郎君一甩折扇,笑眯眯的道,“不是九郎最近声名远播嘛,我等相请不得,所以特地来拜访!九郎成亲近一载,我等都不曾拜见过嫂夫人,实在是失礼。”

“就是就是。”那声如洪钟的大汉,大步下了阶梯,径直走了过来,一把推开碍事的萧颂,冲冉颜拱手施礼道,“某是程怀亮,嫂夫人万不要听九郎胡说,某最是正直!小时候偷看娘子们洗澡,某都是做九郎的垫脚,从来没看过。”

萧颂脸色黑如锅底,他没早把他们引见给冉颜认识,果然是极英明的决定。

“以前九郎可是咱们头儿,斗鸡走狗投壶赛马,咱们都是跟着九郎混的。”那执扇的红袍郎君上前来,冲冉颜拱手道,“在下李德謇(jian,音同简)。”

冉颜知道程怀亮是程咬金的长子,将娶清河公主,授驸马都尉、左卫中郎将。而对于李德謇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李靖之子。

“在下独孤凭,见过嫂夫人。”一名看上去很是面嫩腼腆的郎君红着脸给冉颜行了一礼。

紧接着便是个文质彬彬的青年郎君,朝冉颜一揖道,“在下卢谦,见过弟妹。”

冉颜一一回礼。

“在下柴令武,见过嫂夫人。”

一个沉稳声音传来,冉颜不禁抬头看他。实在是因为这个柴令武太有名了,更因为他未来的妻子是巴陵公主,因牵扯到谋反之事被赐死,死后仍被分尸。冉颜实在很好奇,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令皇上如此痛恨。

柴令武的长相很端正,比起萧颂和李德謇,他实在不能算是俊俏,但五官端正,气度浑厚,给人一种稳重踏实之感,他表情很少,显得有些木讷,但冉颜接触他目光的时候,分明有中感觉:这是个极有城府之人。

“嫂夫人莫不是平素看腻了九郎英俊,所以偶然一见令武,觉得新鲜?”李德謇开始挖苦萧颂“恋妻癖”的事情。

“诶?倘若说新鲜,某的样貌要比小柴新鲜多了,嫂夫人你说是也不是?”程怀亮声音震的人耳朵发聋。

冉颜浅浅一笑,这程怀亮着实很有自娱的精神。

萧颂走到冉颜身侧,道,“莫听他们胡扯。”转而握着冉颜的手向众人,傲娇道,“萧某的爱妻冉氏,在娘家排行十七。”

“啧。”李德謇一手捂着腮,“可酸死我了。”

程怀亮嘿嘿傻笑,同冉颜道,“程某马上就有爱妻了,是李氏,排行十一。”

婚事是早就赐下的,但清河公主今年过完年才十四岁,眼看程怀亮已经二十出头了,算起来两人年龄差距不小。柴令武也是类似的情形,他比程怀亮要惨,至少人家那个公主温文娴雅,他这厢苦等着,巴陵公主可一点都不寂寞。

看来萧颂在这一帮人里也不算出奇,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晚婚。

“我去命人备些酒菜,各位慢聊。”冉颜微微欠身。

“嫂子真贤惠。”程怀亮满脸向往的夸赞道。

冉颜不禁一笑,看来这孩子是想成亲快想疯了。

萧颂唇角含笑看着冉颜穿过落叶纷纷的小径。李德謇用扇子轻轻拍这他的肩头,“哎哎哎,适可而止啊。”

“你们来有什么事?”萧颂请他们到亭内去坐。

李德謇正欲回答,目光却落在领着人来收拾东西的歌蓝身上,顺口答道,“本来没有事,但现在有事了。”

萧颂知道他们几个虽然都不太着调,但也不会单单为了看冉颜一眼而闯入府内,便沉声道,“有事先放一放,先说没有的事。”

卢谦见李德謇实在腾不出空来,就先答了,“我们方才得到消息,说桑随远上奏,洋洋洒洒数千字,文采斐然倒是其次,他上书的内容,是关于四个月以前遭袭之事,他在休病假期间,四处走访,暗中查证,矛头直指魏王和太子,此事被圣上留中,暂时将消息压了下来。不过桑随远文章写得绝艳,不少人传诵,怕是压不住。”

“他倒是看的明白。”萧颂端起茶抿了一口,依旧是一副闲适的模样。

柴令武道,“此一番,太子与魏王皆损,尤其是太子,地位岌岌可危了。”

李承乾现在纯粹是靠母系氏族和嫡长子的身份撑着,还有他以前也曾经有段时间比较令人满意,所以李世民还报有一丝丝希望罢了,倘若李承乾不断的磨灭这一丝希望,废黜也就在眼前了。

歌蓝已经走出去好远,李德謇才回过魂来,插嘴道,“九郎,把你府里那侍婢给我吧,就方才穿蓝色襦裙的那个。”

“要,就三媒六聘的来娶,她是良民,并非奴籍。”萧颂淡淡将此事一略而过,转而问他道,“你隔三差五的往东宫跑,可还知道些别的?”

李德謇遗憾的咂了咂嘴,答道,“有,但不知真假。”他想起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道,“听说太子得到一份关于魏王行为不端、极有野心的证据,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虽只是只言片语,但萧颂从中嗅出了山雨欲来的味道,看着架势,这回太子与魏王是不死不休了。萧颂微微垂眸,魏王谋反的证据,他府里就有一份,是冉颜从东阳夫人手里得来的。这也是李恪派杀手去找寻的东西……

“太子如此宠爱安瑾,安瑾怎能不知?看你放的这叫什么线!一个小小的伶优都握不住,不是我说你,忒丢人了!”程怀亮鄙视李德謇道。

这厢里略略沉默了一会儿,便见刘青松从小径奔来进来,“九郎!大新闻!”

“轻松哥儿!”程怀亮一见刘青松便乐了,连忙腾了地方,“轻松哥坐某的旁边。”

第381章九郎!九郎!九郎!

刘青松看见凉亭里的一群人,顿住脚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我还以为跑错家门了。”

“轻松哥,某多时没有见你了,快来,咱们叙叙。”程怀亮嘿嘿笑道。

他们几个叫刘青松为“轻松哥儿”是有缘由的。这一帮子人也是和刘青松从小玩到大,刘青松被萧老太太当做亲人看待,他们从小也不敢轻视,再加上刘青松经常帮他们交族学的作业,几人对刘青松喜欢的不得了,尤其是程怀亮,前几年在国子监的时候,还靠着刘青松帮忙作弊,每次都能轻而易举过关,甚至还得到师长的褒奖。因此他们都觉得,有刘青松在,可以轻松的玩儿。

起初程怀亮是唤他“轻松郎君”,但觉得不够亲切,便改叫“轻松哥儿”了。

刘青松进了凉亭,一屁股坐在程怀亮身侧,啧道,“一旦聚头,必有密谋。”

刘青松看了一眼萧颂,只见他一脸悠然,修长的手指在几上轻而规律的敲击,想起“恋妻癖”事件,刘青松脊背陡然冒出冷汗来,他一旦这副模样,准是要下狠手。

当下,他连忙转移话题道,“桑随远上书弹劾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吧,我刚刚从宫里出来,听说圣上先召见了魏王,在书房里不知都说了些什么,魏王走后,紧接着又召见了太子,听说圣上震怒,把一张胡床给劈了。”

几人立刻来了精神,连萧颂敲击几面的动作也停顿了片刻。

李德謇深知萧颂对朝堂风云的敏锐程度,并不下于那些老臣,因此立刻问道,“九郎,你觉得太子这次……如何?”

萧颂沉吟道,“不好说。”

他们几个虽然是从穿着开裆裤玩到大的朋友,但为官之后都有各自的立场和看法,因此平时聚在一起多半是作乐若不是这次可能会引起朝堂动荡,他们也不会着急议论。

李德謇与太子私交不错,而且也隐有支持太子的意思,他安排安瑾在太子身边不是为了扳倒太子,而是为了互通消息。所以萧颂并不会在李德謇面前随意发表看法。

“九郎,上次嫂夫人遇险,你我都心知肚明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还想明哲保身不成?”李德謇收起那副风流态,形容严肃起来。

萧颂笑笑道,“你也不必激我魏王如何,太子如何,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想浑水容易,明哲保身才需要真本事。”

李德謇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不说也罢。”

萧颂少年时十分有血性,颇有游侠儿快意恩仇的风范并且睚眦必报,敢犯他,哪怕就是天涯海角也必须得还回去。因此李德謇才会激将一句不过他也不知道奏不奏效,萧颂自从战场回来,变了很多,尤其是入朝转做文官之后,越发的喜怒不形于色。直到娶妻之后这段时间,坊间对他的传闻沸沸扬扬,才仿佛恢复了一些。

“对,好不容易得空聚一聚,说这些烦人的玩意作甚!”程怀亮嚷嚷道。他就从来不担忧这个问题,无论谁做皇帝只要李唐江山不倒,他媳妇还是公主,他爹还是卢国公。

许是因为程怀亮的嗓门太大了,不一会歌蓝便过来问道,“郎君,可需酒菜?”

“嗯。”萧颂淡淡的应了一声。

歌蓝屈膝退下去。李德謇已将方才的事情抛诸脑后满脸痴迷的道,“美人儿连声音都别致。”

歌蓝声音受损,乍一听上去有些粗哑,说实在的,并不好听。

“美人儿再别致,也不是你的。”刘青松对冉颜身边这个沉默寡言的侍婢很有印象,她的见地和智慧,都是女子中难得一见的,尤其还是个侍婢。

“我不信。”李德謇转向萧颂道,“九郎,你若是不反对,我要追求她。”

“随你。”萧颂道。李德謇的父亲虽是大唐第一名将,但他的母亲出身并不光彩,原是隋朝时权臣杨素府上圈养的歌妓,他们家对门第的要求也并不是那么严格。萧颂能看出冉颜很看重歌蓝,以歌蓝的身份能嫁入李家,哪怕是侧妻也不错。

“哇,九郎,你们府里的庖厨刀工真是一流啊!”程怀亮看着盘子里才不由赞叹道。他用筷子夹起用萝卜雕成的花,啧啧赞叹道,“真是神了。”

“九郎,你们家庖厨借我几天。”李德謇早已经吃上了,口吃不清的道。

刘青松也忙着往嘴里塞,抽空道,“我说你怎么什么都想往自己家里兜,有的吃就不错了,今儿可是献梁夫人亲自下厨,借给你?你就是把萧府都拉回家,这个也不能借给你。”

其他几个人也大感兴趣,连忙向萧颂道谢。在门阀世家,一般情形下夫人们是绝对不进厨房,否则便是有失身份。大妇亲自下厨,只为了侍奉翁婆,以及招待特别重要又比较亲近之人。而且,贵族出来的娘子,也没有几个能做出像样菜肴的。

酒菜上齐,几个人在里吃吃喝喝直到傍晚,挺着肚子在凉亭里躺了一会,亲自去向冉颜拜谢之后,才意犹未尽的告辞。

萧颂沐浴完回房的时候,冉颜正在整理这几个月来的病例。晋阳公主平顺的度过了秋季,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夫人辛苦了。”萧颂从身后搂住她。

下厨招待夫君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在冉颜的意识里是应该要做的事情,她正忙着整理资料,因此也并未想太多,只嗯了一声。

“夫人,你果然厌倦我了。”萧颂颇为幽怨的道。

冉颜动物微微一顿,转头看了看他,“你喝醉了?”

萧颂把下巴搁在她肩头,半眯着眼睛道,“没有。”

冉颜仲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的看了半晌,才肯定的道,“果然喝醉了。”

萧颂顺势就躺了下去,脑袋枕在冉颜腿上,闭上眼睛道,“你忙你的,我躺会儿。”

“萧钺之,去榻上躺着。”冉颜皱眉。这都入冬了,哪能睡在地。

冉颜知道萧颂是个能酒后能控制自己言行的人,他这样多半是不想控制,借着酒劲闹腾。

“你也一起去。”萧颂睁开一只眼睛。

“萧钺之,我发现上当受骗了。”冉颜将几上病例都收拾好,“未曾成亲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现在越来越发觉孩子气。”

冉颜以前很不喜欢别人任性或者幼稚,但不知怎的,萧颂这样她就没有任何反感,而且有些喜欢。

冉颜性子硬,倘若不是萧颂这样软着对她,这日子虽然不会差,但也不会如现在这样温暖。她已经越来越少次的想起后世。

这里有个挖空心思对她好的男人,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仿佛那一直漂泊的心有了停驻的地方,纵然事业上的前途渺渺,不能尽情发挥她的专长。可是,向来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得惜福。

“走吧。”冉颜用镇纸压住收拾好的资料,催促他起来。

萧颂笑着起身。

萧颂在床帏之事上并不会纵欲无度,只是刚开始那些天忍不住,每晚都要,现在渐渐规律起来。

两人躺在榻上说话,萧颂喝完酒之后有个特点,便是本来就醇厚磁性的声音会越发好听,哪怕一个慵懒的音节,都令人心尖发颤,与动情之后颇为相类,冉颜听着听着,便忍不住亲了他。

本来是盖着棉被聊天的纯洁活动,渐渐开始弥漫起了暧昧气息。

萧颂本就是为了彼此身体着想,才控制次数,现在一把火点起来,加上酒精作用,立刻有了燎原之势。

冉颜伏在他身上,占据了主动权。她对人体一直都很有兴趣,尤其是喜欢试探萧颂不同的反应,因此也绝不会羞涩放不开,立刻便展开了对他身体的探索。

两人正到情浓时,衣服已经凌乱的抛了满榻,门口却忽然想起急促的敲门声。

冉颜直接装作没听见,萧颂亦觉得难忍也忽略过去,敲门声是停了,但陡然响起一个令人恼火的声音,“九郎!九郎!九郎!”

两人脸色同时一黑,冉颜吐了口气,翻身躺在榻上,阴测测的道,“出去阉了他。”

“得令。”萧颂仲手抓了中衣套在身上,一边系着衣带,一边走下榻。他墨发微乱的墨发散在身后,宽肩蜂腰腿长,真是颇有看头。

冉颜翻了个身,也穿上衣物。外面响起了刘青松哀嚎,“九郎,这事儿真不怨我,圣上急召!内侍就在前院!”

小厮不可以进后院,今晚不是歌蓝和晚绿值夜,侍婢怕是不敢打扰,去求了刘青松,这家伙对女人向来心软。

冉颜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大晚上的急召刑部侍郎,想必是要查案?查桑辰遇袭一案?还是别的?

萧颂回了寝房,冉颜取出官服帮他穿上,挽起头发之后,他便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我走了,你早些休息。”

“嗯。”冉颜应了一声,拿了披风递给他,“快去吧。”

萧颂抖开披风披在肩上,随手一系,便匆匆走了出去。

第382章权臣过招

萧颂一路快马赶入宫,太监忠瑞早在宫门候着,“萧侍郎,圣上正在紫宸殿。”

说罢便令一名内侍引路。萧颂心中诧异,紫宸殿是皇帝接见重要或亲近的臣属之处,而且这么晚了,圣上也不该还在紫宸殿!看着忠瑞的样子,似乎还在等人,难道圣上宣了不止他一个?

内侍行的极快,经过数道宫门之后,萧颂隐隐看见刑部尚书张亮的身影,立刻加快脚步,“张尚书。”

张亮停住脚步,等萧颂赶上,两人并肩疾步往紫宸殿去,萧颂寒暄道,“近日天气不好,尚书老寒腿尚好否?”

张亮沉吟道,“久了就习惯了,眼下身体壮实还撑得住,待再过些年,许是寸步难行了。”

在宫里自然不能随随便便谈论储位的问题,萧颂不过是借着关心张亮的病情,顺便探问一下消息。他的意思是,现在情况有变,太子是不是要撑不住了。

而张亮给了一个很明白的回答,目前应该还稳得住,再过些日子就难说了。

萧颂得了答案,便顺着道,“下官内人颇通医术,改日让她为您瞧瞧。”

冉颜是命妇,张亮虽官职高,却也不好真的答应,“岂敢劳动令阃(kun,对别人凄子的称谓)。”

“下官与张尚书共事多年,也对下官颇有照拂,此等小事您不必如此客气。”萧颂道。

张亮微微一笑道,“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之后两人便不再说话,一路急行。

到了紫宸殿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几个人跽坐在席上,萧颂看了一眼,是房玄龄、长孙无忌、褚遂良、王珪等人。

在紫宸阁不同于宣政殿,君臣之礼要稍微宽松一些。萧颂落后张亮一步走至御案前,躬身行礼,“参见圣上!”

“免礼,坐吧。”李世民声音听不出来喜怒,只是带着淡淡的疲惫。

萧颂在尾席落座后,程知节和魏征先后进走了进来,行礼之后也各自坐下。

席间已然满了。

忠瑞顺着墙壁低头快步走到李世民身后。李世民将一卷纸张丢在案上,“念。”

“是。”忠瑞躬身上前捧起那卷纸,绽开略略扫了一眼,开始念起来。

念的是桑辰的奏折,在场有人早就看过。

因为一般奏折都会经过尚书省,奏折呈递到尚书省后,依照内容重要性进行分别,重要的奏折需要呈递给皇帝,普通的一般性事务,尚书省会自行处理,然后禀告皇帝。所以说,李世民在知道此事以前,尚书省中早就展开过讨论,才会把折子呈上来。

“众卿,可有话说?”忠瑞声落,李世民缓缓问道。

沉默了一息,礼部尚书王珪出列道,“臣失职,请圣上降罪。”

礼部尚书王珪兼任魏王李泰之师,桑辰这奏折,列举的证据里,均有李泰的影子。王珪比较倒霉,他是去年才任的魏王之师,今年就出了这事儿。

事实上王珪得知此事时那才叫惊讶,他崇尚儒家学说,德行才学兼备,因李泰亦好儒学,所以圣上命他为老师。刚开始王珪还是很高兴,毕竟李泰虽然骄奢,却着实有才,品行也十分端正。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李泰表里不一。

“此事怨不得你,先回去坐吧。”李世民道。他的怒气已经发的差不多了,此时只想着该如何处理此事,不想先问谁的罪。

令他伤心的莫过于李泰,原本以为他孝顺懂事,一心皓首穷经,却原来心里也是惦记着那个位置的!

桑辰那是一个十分不通世故又固执的人,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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