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沐浴过，我的身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水气，发也是湿的。身上虽然已经换上了等会儿祭祀仪式上穿的正式裙装，但一些发饰臂环还有腰带的佩饰都没有戴上。不过好在魔玲和撒尔娜都是女圣斗士，就这样和她们见面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天鹰座魔玲见过雅典娜大人！”
“蛇夫座撒尔娜雅典娜大人！”
两个女圣斗士同时行礼并恭敬地说道。
“魔玲、撒尔娜，你们来了。”
身上穿的长裙是无袖长裙，看似和我平时穿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毕竟是正式的仪式祭祀裙装，下摆甚至长过脚裸，一直拖到地面上还有多余。虽然这套衣服昨天就已经送来，稍稍练习后缓慢地走动起来不成问题，但毕竟是太长了一点。站着还算了，现在坐在凳子上整妆梳理长发，更是长了不止一倍。
怕不小心绊到自己，我干脆就没起身，只小幅度地转了个身，坐在凳子上面对他们浅浅地勾起嘴角，淡淡地道。
彼此也算熟悉了，我没有多浪费时间的意思。随意地说了两句，也没叫他们起来，我直接开始进入正题。
“马上就是祭祀开始的时间了，这时候叫你们过来，希望不会耽误了你们的行动。”
“不过明天我就要回日本了，祭祀结束后还有不少工作要做，有点事情如果现在不说，只怕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魔玲，你愿意跟我去日本吗？”
“雅典娜大人？！”
红发的女圣斗士诧异地抬起头，虽然因为面具的缘故无法看到她的表情变化，但仅仅听她的声音也足以了解到她的惊讶了。
“虽然有黄金圣斗士们随身保护我，但毕竟性别不同，有些地方他们不方便贴身保护。而且以前也就算了，这几年我年纪渐长，撒加他们总有些细节部分不方便太多关心。教皇有认为应该派个女圣斗士跟我一起去日本。”
我朝她一笑，让她不用太着急，随后解释起来。
“魔玲，你也不用太为难，这不是命令。按照你希望的做选择就好。”
并不是一定要她一起去日本的我安慰地说道。
“雅典娜大人……”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能够跟在雅典娜身边保护女神，对于圣斗士来说那绝对是无法拒绝的荣耀。但我偏偏说这并不是命令，而给了她选择的余地，这似乎反而令她犹豫了起来。
“事实上，虽然让人召唤了你，但我也觉得你比起和我去日本，恐怕会更愿意留在圣域才是。”
“雅典娜大人！”
这会是不安了，红发的女圣斗士看起来似乎是想立刻应下以向我表示她的忠诚。
不希望这个坚强地有时候甚至会让我忽略掉她女性这个柔弱的身份的，并且曾经帮助过我，让我免于做出错误的命令的女圣斗士为了表示忠诚就这样离开圣域，离开她习惯的生活方式，我柔声说道。
“魔玲，即使并不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留在圣域训练新的圣斗士，这也是很好的，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错误。”
“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上次的事情是我思虑不周，你放心，这样轻率的决定以后不会再有了。”
确定她听清楚了我的话，并了解了我的意思，我转头看向她旁边的那个绿色头发的女圣斗士。
“你呢，撒尔娜？你愿意跟我去日本吗？”
“雅典娜大人，我……”
魔玲的犹豫还算了，可撒尔娜居然也觉得难以选择，这倒让我奇怪了。
“你要是想和魔玲一样留在圣域当然也可以，之所以只叫你们两个过来，也是因为我在圣域只对你们两个有些了解，其实其他的女圣斗士也不是不可以。”
并不是一定要她不可以，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让撒尔娜跟我去日本。毕竟比起只是普通人的美慧我还是觉得同为圣斗士的撒尔娜更适合星矢，毕竟已经让人家少了一个真正的城户纱织，要是让撒尔娜因为不方便来日本，所以也不能和星矢继续发展下去，那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太过分了。
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这种随手之劳又不用我做太多的事情。
“这几年你一直没机会来日本看望星矢，我想你一定很想见到他吧！这次我请了个人帮忙，他一定能让星矢醒过来，难道你不希望亲眼见到他苏醒吗？”
手里拿着胜利权杖走出女神殿的时候，很惊讶地发现除了史昂和童虎之外的所有的黄金们都站在殿外的空地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诧异于他们的出现，毕竟祭祀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身为圣斗士中最高阶级的黄金，这次仪式中重要的一员，他们现在即使不忙碌也不该轻松到可以集结在这里用聊天打发时间才是。
“撒加、加隆、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为了等你啊！”
不等我叫到名字的那几位回答，米罗抢先说道。
“等我？等我做什么？”
听到我一头雾水的声音，除了卡妙、修罗、沙加几个比较沉默的黄金外，其他人一起笑了起来。虽然各自的笑容有所不同，像加隆就是坏笑，迪斯是张狂，而穆则比较温文……
我正觉得莫明其妙，米罗突然顶了顶卡妙的手臂，然后得意以笑越众而出，单膝点地跪在了我面前。
“天蝎座黄金圣斗士米罗宣誓效忠！”
卡妙第二个越众而出，说出了同样的话语。
“水瓶座黄金圣斗士卡妙宣誓效忠！”
撒加和加隆同时出列。
“双子座黄金圣斗士撒加宣誓效忠！”
“双子座黄金圣斗士加隆宣誓效忠！”
……
“白羊座黄金圣斗士穆宣誓效忠！”
“金牛座黄金圣斗士阿鲁迪巴宣誓效忠！”
“双鱼座黄金圣斗士阿布罗狄宣誓效忠！”
我几乎有擦眼睛的冲动，但再怎么不可置信，眼前的一切确实是真的。
十二位黄金圣斗士就在此时此地向我宣誓效忠，虽然迪斯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一起凑热闹态度，虽然阿布罗狄的声音里少有的和卡妙相似地透着一丝冷意思。但除了史昂和童虎以外的所有黄金圣斗士确实正在向我宣誓效忠……
他们来自于不同的过度，流着不同种族的血，他们曾经为了我付出生命，曾经在战斗中用尽最后一点力量。但此刻他们排成一排单膝点地，完好无损地跪倒在我面前，身上穿着反射着耀眼光芒的黄金圣衣，是那么地精神焕发……
眼眶开始发热，一只手捂住嘴，我几乎要拿不稳手里的黄金权仗。
“雅典娜！”
说话的男人有着一头青空般湛蓝的长发，刘海在额前自然分开。海水一般蓝得透明的双眸仿佛是他灵魂的亮点，挺拔的鼻梁，仿佛古希腊大理石雕刻的神像般深邃的面孔构成了一张完美而英俊的脸。
他的眼中残留着自由和桀骜的痕迹，但此刻他穿上古希腊式样的长袍，收敛起他所独有的不逊，展现出他少有的庄严而认真的一面。
鬓角上戴着黄金麦穗样发饰的少女神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从容沉静而平淡的眼神。她一手持着黄金的权仗，一手搭在男子伸出的手上，缓步向前走去。
青空般湛蓝长发的男子站起来，扶着少女走上高台，然后在那里把她的手交到穿着白色教皇法袍，头戴三层蝠翼头冠，胸前坠着红色珊瑚珠项链的男子手中。接着退后两步，走下祭台的石阶。他再次跪下，嘴角却带着一丝奇异的笑意。
青葱般绿色长发看似年轻的教皇陛下，接过少女外貌的女神的手，把她引导到祭台的正面，让所有跪倒在竞技场上的圣斗士可以看到她，也让她可以看到为了她而存在的那些战士们。
竞技场上，跪在最前面的是十二位穿着黄金圣衣的黄金圣斗士，而后是二十四个白银圣斗士，再后面是剩余的青铜圣斗士。他们以她为中心呈扇形排列，有男有女。
有资格跪在她面前，跪在这里的只有获得圣衣的正式的圣斗士们。但她知道此时此刻用这样信仰而虔诚的狂热目光仰望着她的，远远不止这些。那些没能成为圣斗士，而只能作为杂兵留在圣域的人，那些还在接受训练的孩子少年……
他们的信仰是如此地纯粹而热烈，一路烫慰到她心底。那种感情是如此地赤诚，连她都为之受到感染。
少女外貌的女神脸上隐隐有泪痕划过，然而神与信徒之间的距离相隔那么遥远，只有在她身边的教皇得以看到，而他为之柔和了目光。
神所特有的宏大而深远的力量从人类少女的躯壳中涌现，那神力温柔而坚持地渗入战士们的身体，让他们分享此刻女神心中的感动。然而她所做的还不止如此，那份纯净而柔和的力量还同时笼罩了圣域的没一个角落，无论是土地还是建筑，小鸟游鱼花朵树木都没有错过。
飞鸟愉快地鸣叫，飞舞跳跃，游鱼兴奋地跃出水面。花朵的颜色更加饱满鲜艳，石柱上的长春藤叶子层层叠叠，一切都焕发着前所未有的生机。
“为了雅典娜！为了爱和正义！”
托着少女神的手的教皇因为和女神的手想连接，所以格外清晰地感受到这份力量。感受到神力所造成的一切影响，他的眼神更显得深邃。
“为了爱和正义！”
所有的圣斗士跟着教皇一起高声喊道，不止是竞技场内的圣斗士们，这一刻整个圣域的人一起在欢呼。
他们的喊声传入云中，响彻天空。
第六卷蓝染
第一百三十章
“进来！”
听到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大概知道来的是谁，我立刻开口让人进来。
红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膀上，只在脑后略略束缚只些许，以使之不挡到视线。长短适中的刘海下是一双深绿色的眼睛，配合着秀美中透着俊逸的五官，一眼就让人心生好感。
看到走进来的青年，我忍不住眨了眨眼。
身为我的私人秘书，或者更准确地应该说是生活秘书，大概是因为经常出入城户公馆的缘故，见来者是他，佣人干脆就请他自己走了上来，没有像别的客人来时那样带路。不过他对城户公馆确实也是颇为熟悉了，所以对此我并不觉得意外，真正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他身上的穿着。
真实身份是魔界极恶盗贼妖狐藏马的南野秀一并不是古板传统的日本男人，虽然挂名为城户财团总裁秘书，但因为我并不喜欢插手财团事务的缘故，事实上他极少需要穿着正式的西装打上领带出现在财团大厦中。大部分情况下，他只需要在我需要他提供服务的时候出现在城户公馆就可以。但此刻的他——一套白色的正式西装，口袋里还塞着叠好的粉色丝巾？
看着红发的俊美青年微笑着走上白色的阳台，并且在我对面空着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我翻过倒扣在盘中的茶杯，在其中灌注满温热的红茶，并把红茶放到他面前。
“谢谢。”
虽然熟悉了，但还是习惯性地道了声谢。
在他尝试过杯中的红茶后，我才开口道。
“看你这副打扮……我没打扰你吧！”
“不，事实上我还要谢谢纱织你的电话，让我得以从一场麻烦的聚会中提前退场。”
本以为是出于礼貌才这么说，却没想到真从对面红发青年的笑容中看到了松了一口气的成分，我不由愣了下。
谁那么厉害，能让他也奈何不了？
“不是说要等到泛雅典娜节结束才回来的吗？怎么提早了。”
仿佛没有看到闪闪发亮的好奇神情，他仿佛根本没有说过我刚才听到的那句话，神情自若地问道。
虽然很想知道是谁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但见他转移话题，没有要说的意思，我也不好追根究底。
“本来去就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办，泛雅典娜节只是个借口，或者说是顺便。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办完了，再加上日本这里又出了事情，自然是要提早回来了。”
忍不住露出淡淡的苦笑，我叹息着说道。
“日本这里……”虽然我没有把话说清楚，但他毕竟是南野秀一，而不是其他别的什么人。只侧过头稍稍想了想，就明白了我说的是什么。
“你说的是原帝国财团继承人宫崎耀司继承双龙会黑龙一职的事情？”
“你就这么确定我说的是这件事情，而不是其他别的什么？”
挑眉，放下手里刚刚端起的茶杯。
虽然我没指望他会听不出我的未尽之言，但那么简单地就能直接指出我话里的“事情”……话说我承认这两年我没少麻烦他，但对我身边的事情事无大小，一清二楚到这种程度——拜托我们有那么熟吗？
没有把我故意摆出的瞪视放在心上，红发的俊美青年低笑。
“难道我的心思就那么好猜？”开始的时候还想吓吓对方，但看他那么笑，我自己的声音里也不由带了丝笑意。
“也不是这么说，只是纱织你平日的生活和交际情况实在太简单了。这次你去希腊，穆先生他们跟你坐的同一班飞机一起走的，撒加先生上个星期也过去了。能让你放在心上，听到有消息立刻提前赶回日本来的……你自己说除了宫崎君还能有谁？”
听了他的话，我皱眉反驳道。
“那也不一定是为了他啊，留在日本的瞬、星矢……还有城户财团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会立刻赶回来的呀！”
倒不是我对他的推断有什么不服，实在是他这种说法，仿佛是我心里就只有黄金们，其他都不在意一样。
我承认我确实把黄金们看地比其他人事物都重许多，但要说其他人就完全部放在眼里了……那未免太……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他的说法让我心里不由有些不舒服。
“确实，可是据我所知，撒加先生在离开日本之前对城户财团做了详细的安排，虽然他不在日本，但财团和迹部财团的合作案进展依旧顺利。日本这里除了宫崎君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变化发生。”
红发的俊美青年微笑着说。
我开始还瞪着他，但他一直保持着微笑，过了会儿我自己也保持不下去了。
也跟着勾起了嘴角，我举手投降。
“好吧，你是对的。”
“那么，我打电话给宫崎君，和他约个时间？”
“还是算了。”我摇头。
我侧过头，视线透向下方。
从露天的阳台上朝下看，正好可以看到城户公馆的露天游泳池，架着秋千的草地，以及因为阿布罗狄的到来而新开辟出来的，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越加盛放的玫瑰花园。
今天的阳光灿烂而不矢柔和，花园中的花朵开得格外娇艳。
就像之前所说的一样，我很清楚就算自己想伸手也帮不到耀司什么事情。何况我回来的时间本来就已经迟了，现在的耀司早已经接任了黑龙的职位。
“他现在既要负责帝国财团的工作，又要管理双龙会在道上的生意一定非常忙，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比较好。”虽然想要帮助他，但我很清楚自己并不是琼瑶小说里的女主角。即使我现在去见他，也不能让忙碌于交接事务的耀司减轻负担——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
“回头帮我打给电话到他的办公室，就说我已经回日本了。祝他一切顺利，就不打扰了。等他什么时候有空再找我好了！”
不想给那个消瘦的男人增添麻烦，但毕竟还顶着未婚夫妻的身份。何况就算不计较这名分上的事情，他也是我这世界上除了圣域那一边的人以外，少得可怜的，真心关心的人。迟疑了一下，我又道。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多想也没用。城户家毕竟不是极道世家，我也不是什么黑道千金，没有能够得到消息的渠道，不可能双龙会的一举一动都清楚。现在也只有希望耀司他这次突然从白龙变成黑龙的压力没有大到让他难以承受了。
端起茶杯，说实话，眼前的红发青年也就算了，他的能力是控制植物，似乎多少就有搜集情报方面的。但撒加居然能得到道上的消息，还能知道耀司继承了黑龙——要知道我晓得耀司是黑龙，那完全是因为看过原著的缘故啊！正常情况下，虽然谁都看得出帝国财团和双龙会有联系，但可没有人会知道帝国财团的总长和双龙会的黑龙是同一个人啊！
想到这里，我抿了一口红茶，又放下了茶杯。
“……最近多注意一点双龙会的情况吧。”
“要我插手吗？”
红发的俊美青年没有意外，只是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不用……”我犹豫了一下，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