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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 (女尊)第18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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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女尊)作者:肉书屋

太平(女尊)第18部分阅读

石化去。

那年,我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无双的男子,他的眼睛是我无法描绘的漆黑阴霾,可他死在我遇见他之前。闻泪声入林寻梨花白只得一行青苔,天在山之外雨落花台我两鬓斑白,芙蓉水面采船行影犹在你却不回来,被岁月覆盖你说的花开过去成空白,看你离开,千里之外,我一身黑白。

灯下一点亮光闪动,拿在手里指尖冰凉,橙黄琉璃样色泽,不够饱满的内敛的弧形,尚幽幽散着淡淡一阵酒香,他是这样的男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选择,所以他从来不曾犹豫,伤也好,痛也罢,千里,他从容独行。这一朵酒冰雕的花,含苞不放,沁沁幽幽,冷冷清清。

“明缘你放开我。”太平在明缘怀里挣扎:“放开我……”挣扎到手脚无力嗓音嘶哑终于痛哭失声:“我甚至没有送过他一朵花……”

她邂逅了三个亘古未见的奇男子,每一个,都是劫。她遇到了三个亘古未见的奇男子,那一年,终结她一生。

乱起

姚,景帝永昌二十年三月末,姒国大成皇帝驾崩,葬茂陵四月初,刚被立为储君才三个月的姒国烾凤太女于王庭登基,封姚长宁帝卿为后。与此同时,燕云异动,燕王君太平拜父为帅,大帅君霐领兵,燕王亲征,大军北进,一路势如破竹,兵锋直指姒国王庭。

坐上皇位没两天的姒新帝一面强烈谴责大姚违背“和平条约”,一面慌忙发出皇令召集各大部落兴兵勤王,草原各处闻讯皆大惊震怒,纷纷领兵而出,大部队于额尔古纳河西畔集结完成。双方会战于额古纳大草原,数番交战,姒国人多,可燕云铁骑战力和首次亮相的诸多军械让天下震惊。君家大少爷不愧其优良血脉,首次挂帅,行军却份外老辣,如狐狡,如狼疾,如雷猛,从容稳健,几个月纠缠下来,姒国竟是败多无胜,连连溃退。好在部众越聚越多,兵力悬殊数倍,一时也胜负难料,两边加起来近百万大军经过了前两个月的试探交手之后,互相忌惮,都没有大动作,一时形成了对峙。而此时,距离贺姒太女新立的姚使团回到帝都泰阳才不过一月余,形势变化之快直让人目瞪口呆。

大姚朝廷上下同样乱成一团,朝野议论纷纷,燕王剑出鞘动作之快震惊了姒国,同样也惊呆了姚朝上下。虽然燕云不尊皇令早已是事实,但擅自出兵以一王之名入侵一国,即不请上令又不尊兵符,这性质已经是极其恶劣,摆明就是造反,再没有借口可以遮掩。在震撼于燕云兵力之强时,诸臣纷纷上折强烈谴责燕王狼子野心大逆不道无君无母之举,甚至直言应出兵讨伐,但燕云独力扛姒国狼骑百万于额古纳草原,有识之士自然明白燕王逾越是万死之罪,可民间却多是愚众,受游牧民族之气良久,反倒大部分单纯为其叫好。还有些江湖浪人文武之士,不知是看到了风向还是纯粹出于一腔热血,竟掀起一股入燕云助拳热潮,此时背后捅刀子,能收场自然好,收不了场万一给姒国反咬一口,大姚实在也是自身难保。一时天下乱纷纷,妖魔鬼怪什么人都出来了。甚至直到这时,姚朝上下才知道康靖王君原来早不在相国寺后院了……景帝震怒,康靖王妃被罢官禁锢于王府之中。姬嬽心中也是暗惊,他早知道太平在燕云练兵,知道有一场大战,却没料到她竟如此大胆,深入姒国境内,打的竟然是姒国王庭的主意,一时间百般滋味上心,即为朝堂之事烦扰,又私心为其安危担忧,更有另一番涩然不能明说,探子明明暗暗派了无数出去,自己也几天没合眼。

“母皇,母皇~~”正蹒跚学步的皇长子一身红通通的裹得像个球,熟练的四肢并用爬过御书房的门槛,边奶声奶气的叫唤,边一顿一顿的向书桌后面的景帝“滚”过去。景帝平展了眉,迅速放柔了眼睛,等小皇子踉踉跄跄的“滚”到跟前,才一把将之抱起,贴了贴儿子胖乎乎的小脸蛋,笑道:“小留香嘴又馋了?”

“母皇,糖~糖糖~~”小皇子困难的挥着小手,口齿不清的道,亮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往博物架上溜。“那小留香是自己走过来的么?”景帝故意皱了眉,怀疑道。

“自己走,自己走的,青青,留香自己走……”见母皇有赖帐的迹象,小留香急了,扭着小身子扯着景帝扭头去看殿外,要找人给他作证。青青是照顾他的大宫侍,御书房他是畅通无阻的一路“滚”进来了,其他人可不敢随便闯。好了好了,母皇相信你了。”景帝抱稳扭得跟泥鳅样的宝贝儿子,忙安抚道。宫侍很有眼力界的早早从博物架上取下一个精美的藤编大盒子,景帝亲手打开,小留香乖巧的被母亲抱着不动,可两眼早就睁得铮亮,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景帝失笑,取了一支剥了糖纸塞他嘴里,看儿子抱着糖舔得小脸满足的样子,自己也出神了。

太平自己也是一向好吃好喝的,琢磨出这奇怪的棒棒糖,乐不颠的立刻给宝贝儿子送了一车过来,后脚又八百里加急火急火燎的送了张小笺过来,千叮万嘱说什么坏牙不可多吃……偏姬嬽也是没当过爹娘一板一眼较真的人,不可多吃,什么样叫不可多吃?圆圆扁扁的小孩拳头大的那么一支,中间还含着一个梅干,酸酸甜甜味道确实不错,小留香抱着就不撒手,一天啃几支叫多?书信来去几回,爹娘俩也没讨论个具体数来,到底还是景帝灵机一动,清凉殿到御书房,限时两个时辰,小留香午觉起来能自己走过来就奖励一支……兜兜转转也有近千米,对于三岁小娃娃的小短腿来说,大小也算是个工程,在糖衣炮弹的诱惑下,安乐帝卿一天一趟,一次不落,俨然是天下走得最稳,跑得最快的三岁小宝宝了,也是天底下吃个糖吃得最辛苦的小皇子……

她会是个好母亲吧,每年生辰千里迢迢一次奔波,只为守一夜看看熟睡的脸,只今年等了一夜不见人影,心里便已有了八分预感,果然……她抱着孩子那仿佛可以付出全世界的温柔眼神做不得半点假,君家人对儿女从来爱重护短,康靖王君已经是出格,她也一点不例外,可却偏偏将孩子留在他身边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在那私心的一夜后,他已经是大姚是姬家的罪人,如今她狂狷得将大姚的脸面踩在脚底下,朝野上下同声谴责,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书案上摆着她出征前给他送来一纸笺,上面只有瘦骨清劲头角峥嵘的一个“静”字。

就一个“静”字,她亲手笔迹,甚至不托康靖王君的名来掩饰,他的情不自禁成了她的武器,大刺刺的,欺他至此……如果自己是个女子,这种想法绝了多年了,近些年却又浮了上来,如果自己是个女子,那现在会是什么局面?想必不会有这层魔障,这天下也由不得她一人如此猖狂吧。自己算是一个明君,她更是一个合格的闲王,或许也能成为知己好友,就算最后不免也走到兵戈相向不能并容的地步,最起码胜负也在五五间,不会是现在自己束手无策的形势。可他偏是一个男子,今生遇见她,是幸还是不幸?

“母皇~~”小留香用力扭动自己才把景帝招回神,或许是孩童天性的敏感,竟然也能察觉到母亲的不开心,舔了一半的糖大方伸到母亲嘴边:“母皇,糖糖,甜,吃~”在小留香看来,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就是棒棒糖了,有棒棒糖吃,就是摔跤了也不哭的。姬嬽微愣了一下。

三岁的小留香已经依稀可以见到长大后的样子,不象太平,也不象他,反倒象极了君大少爷,连性格也是,不象太平平淡内敛,也不似他深沉偏执,执着、聪慧却明朗,是个光芒耀眼的孩子,可预见十几年以后定又是一无双倾城,可不知她跟太平,谁能看到他颠倒众生。含着嘴里酸酸甜甜的糖,桃花眼深邃得彷佛敛尽了世间一切深渊,智高者性偏,志大者情薄,他却偏执又骄傲,这天下能让他放在心上想占有的不过一人尔,江山与她,谁重?

太平,江山与我,谁重?

我本龙生第九子,来做凡间第一人,你们只羡慕我云里变化,谁知道我潭底的深沉,纵有一刻被父亲的天性柔化了心肠,纵有一刻也曾想做个自私的男子看你翻云覆雨,可我终究是姬嬽,终究是大姚的帝王啊,太平,你今日纵使腾云驾雾也莫小看了天下人,不妨尽施了手段,且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何等程度。

额古纳草原,燕王大帐内,在知道太平所为后,君霐皱眉不赞同的责道:“太平,你如此做,未免残忍。”他虽然一向不喜欢景帝,也不乐见女儿跟姬家人纠缠不清,巴不得太平狠下心来,但秉着同是男人的立场,不得不承认,太平这事做得极其不地道。太平端坐在椅子上,右手握着一支炭笔快速的批着折本,直到一摞全部看过,叫人进来迅速都发了下去,才抬起头来,端起牛奶来喝了一口。

攻姒之战意在速战速决,燕云三年筹备君家百年积累,已经投入了全部的心力,若不是有个精通政务的高容岚在后方为她坐镇,她都不敢随军亲征,在这种状态下,如何承受得起来自大姚的背后狙击?若非知道姬嬽身份或者说是把柄,光凭着她跟姬嬽十年的知己交情,自己也绝对不会敢这么冒险孤注一掷,一个“静”字是威胁,燕云姒国交战期间大姚若背后有动作,暴露姬嬽的身份再狙杀姚朝皇室硕果仅存的两位亲王,群龙无首,足够大姚立刻四分五裂,乱得什么都顾不上,姬嬽再怎么抉择都绝对不敢。

她自然知道她这么做对姬嬽伤害极深,但她不愿赌姬嬽的私心和帝性,在情她自然相信他,同时,就如同姬嬽了解她一样,她也同样明白姬嬽是位何等出色的帝王,何必让他去纠结挣扎?他既然选择了她,一时脆弱或是一生选择就由不得他了。她们彼此本来也就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纯洁正义人士,手段有什么重要的,谁欠了谁,谁负了了,谁对不起谁,糊涂帐不多这一笔,以后再慢慢算好了。

应你所求,我伸出了手,既已如此,桃花你还想站到哪里去?既然是女尊的世界,那么就依照女尊的规矩来,男人选择一时,女人决定终生。

屠城

由初春到秋末,额古纳草原上的姒燕两军你来我往的纠缠了大半年,姒军没有等到燕云后背乱起的消息,等到的是来自自己后方的烽火。由君长安,慕容秋叶,君朝歌领军,一支燕王嫡系,最精良最强悍的两千近卫轻骑竟早在初春便已经悄悄潜入草原。这场战争,与其说是君太平的野心登冕之战,不如说是君家百年谋划的大爆发。

半个多世纪以来,行走在塞外草原上的商队有九成九都属君家,曾让历朝军队头疼的草原广大难觅,姒军飘忽如狼的问题,在君家商队绘制的精密地图下迎刃而解,甚至早在三年前,君太平初为燕王开始,便开始有计划的偷偷在草原上布置下了若干个补给点。两千轻骑,一人双马,从人头武装到马蹄,不带给养,不留退路,以战养战,在额古纳草原的大战打起的同时,也在草原深处开始了逐个部落的屠杀。她们严格遵照了出征燕王殿下的亲自指示,严密行踪,突袭大部落,灭绝小部落,一击就走,杀光女人,抢够给养,烧光物资,逼迫老弱病残在草原上流浪。两千燕云精骑,每一个都是能以一挡百的武士,一心屠杀起来,等闲几万人根本拦不住,几个月下来,随着受袭的部落越来越多,姒国后方乱得一塌糊涂。

这个计划由燕王所提,元帅君霐并一干老将参谋补充筹备,几经筛选,最后挑了目光长远沉稳冷静的君长安、百无禁忌行事不拘一格的慕容秋叶和对草原了如指掌狡诈如狐的君朝歌三人率军执行,属下两千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敢死之士,走前两千零三人,每人都留下了遗书,燕王亲手设计了名牌,精钢所制的小小一片挂在脖子上,从她们悄悄潜进草原的那一刻起就没想尸骨还。送这全身黑漆漆就露出一双眼睛,浑身血腥杀气的两千人出塞的时候,连君霐那样的战争狂人都浑身发凉。这一场屠杀,君长安屠夫之名名扬天下,这一场奔袭,燕云近卫黑骑军名垂青史,这一场灭绝,是君太平直到千百年之后还被卫道人士指责为血腥大帝的开始。

十月,得知自己部落被君长安灭族,所有资产被烧掠一空,老人男子在草原上流离失所,一日冻饿死三成,其他部落自顾不暇没有救助的土查部猛摩希尔族长首先从额古纳草原撤军,领着自己残余的三万骑两眼血红的返回草原开始四处围剿君长安。

十月中旬,白天鹅部落、野勖部落退出;十月下旬,天马部族、桑奇河下部族退出;

十一月,连完颜部族、可查部族也都退兵卫护后方了。君长安两千轻骑领着姒国各大部族三十余万主力在草原捉起迷藏,而额古纳草原上剩下的还倍数于燕云军的几十万勤王军远远不是君霐的对手,君霐没有放过这次机会。

十二月,草原进入了隆冬,塞外万里飘雪,一直深藏未出的燕云三万禁卫黑骑军抵达战场,君霐二十万燕云铁骑破姒国五十余万大军于额古纳草原,千里追杀至祈连山脚下。姒国王庭成了一座孤城,赤裸裸的袒露在杀气腾腾燕云军面前。

三珠金顶的帝王寝宫内,仓皇失措的姒帝澹台烾凤指着一人惊怒道:“竟然是你,是你开的城!你,你丧心病狂!”库诺尔长帝卿松开剑柄,转身出宫,甩开了皮靴赤足踏上冰凉的石地,刺骨到心的感觉,一如她曾经从后面伸手出来拖自己进黑幽幽的暗角。你看见了吗,你的国家如今四处烽火,你的臣民尸横遍野,你死了,她们凭什么还那么幸福欢歌?她们为这个位置谋杀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坐在上面招摇?你的仇我报了,你深爱的国家却倾倒了,我也要来见你了,你会恨我么?长长的裙裾拖在雪白的玉石长廊上,指尖宛转着一朵幽蓝的绢花,凄凉长笑。

姚,景帝永昌二十一年,姒,殇帝二年,二月,姒国王庭城破,殇帝澹台烾凤被人先行暗杀于皇宫内。破城之日,燕王下令不受降直接屠城,数十万姒民被屠杀一空,澹台皇族自帝起千余人无以漏网,全部被杀。屠杀整整持续了三日,天空飘的雪都红了,鲜血流淌出来凝固成了狰狞的鬼蜮,空气中都是血腥的味道,白色的金灿灿的草原明珠金光之城成了血之城,血光腥风下,一步步踏城进来的美丽燕王就如从十八层深渊底下爬上来的修罗王一样,那双琥珀色清淡的凤眼呀,从此铭刻在长生天的子民灵魂里,永世不忘的梦魇。王庭惨剧传出,天下震惊,草原子民伏地痛哭,就连大姚帝都的景帝都龙颜色变,惊得掉了折子。

燕云历代皆桀骜,大姚皇室之所以能容忍君家的存在,用慢刀子慢慢磨,主要是因为燕云特殊的状况跟地理环境。燕九州原本就是战地,直到首任燕王下令将旗下将士家众强迫迁来,才逐渐形成了城市,云九州更加,前方作战的都是姒国奴隶。君家强融燕云之后,十八州混血通婚,民族文化混杂,秉承儒家学说的中原自然是视之为杂民,草原也是唾弃,根本无处可容。而燕云本身资源并不富裕,自身出产完全不够养活百万户人口,年年都需要朝廷拨粮接济,青壮年女子六成靠从军养家,军饷后勤等命脉皆掐在朝廷手中,所以就算君太平初为燕王,处处张狂大行新政,不尊上谕,不理皇令,因燕王历代都如此,朝廷只当是君家复起又多了一个刺头亲王,实是没大当回事,毕竟历代燕王哪个不是天纵其才不也都没敢反不是?

君太平年少气盛,当年又是含恨冒天下之大不韪弃母族继承的亲王,三年练兵,和姒国这一场冲突也是众人早有预料的,虽然场面闹得大了一点……但实在没想到,以君家之富,燕云暗藏之储备,竟然可以支持全燕云境内三年练兵,三十多万主力数年征战,而且兵力如此之强,二十五万纯精骑兵呀,而且三年成军,君太平的魄力手笔之大,燕云民众潜力之深,实在是骇人听闻……君太平如此辣手,不惜灭族屠城求速战……后患无忧,大姚拿什么再去圈住这只出栏的猛虎?

路子归呢?”探子被人提醒才反应过来陛下问的是姒皇后姚长宁帝卿殿下,忙磕磕绊绊的答道:“帝卿殿下,也身,身陨宫中……”满殿倒抽一口气,景帝闭目藏住苦涩屠姒王庭,杀大姚帝卿……太平,你果然,果然……

祈连山下,还有一个人也正不满着,不过他不满倒不是因为屠城,而是不满燕王是以王之名下的屠城令。青史污名,士林的口诛笔伐,君霐并不愿意这些落在尚年轻的女儿头上,城要屠,但完全可以让他以元帅的名义下令,本来这次灭姒的主帅就是他。

太平看着不远处姒国王庭燃烧的火焰,伸手抹去父亲金甲上的一抹乌迹,安抚的平淡道:“父亲给我把天下打下来,还要替我担历史骂名么?女儿虽然不会疆场厮杀,但杀几十万人却还不会承担不起,放心吧,没事的。”君霐看着女儿映在火光中年轻的脸,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心中藏下一抹忧虑。只有他这个做父亲的隐约有点感觉,太平自小早熟,性情凉薄,却又矛盾的温和,将帅之道都死活无法开窍,上百万的杀戮对她而言绝不是跟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描淡写。

姚后宫,景帝和秦太后看着来自祈连山下的详细探报,秦太后惊得脸色数变:“她这不是要灭姒,分明是想完全吞并,蛮荒苦寒之地,她难道想……”景帝点头,眼神深沉道:“此城一屠,最多两年,她就可以平定姒国全境。”

姒国尚施行部落奴隶制度,皇族灭绝,贵族清空,以燕云本身的混血性质,加上太平这几年施行的新政,要整合统治剩下的奴隶姒民一点困难都没有。万里疆域在手,燕云已经有足够的资本跟大姚分庭抗礼,就是持久战都不怕,不出两年,姒国全部被燕云吞并消化后,君太平会在燕云登基立国……

“这不可能!王庭虽破,姒国还有百万民众,四十余万军队流离在草原之上,八大亲王部落尚余其四,草原广大,拖沓起来,漫说两年,就是三五十年都不可能结束战乱!”秦太后斩钉截铁道。

景帝轻轻揉了揉几天没合的眼,疲惫的道:“按理说是如此,不过,太平会怎么做,算不到。”一年破了姒国王庭,这在战起之初也是谁也没想到的吧?两年!姬嬽重重捶了一下桌子,他可以肯定,最多再有两年,太平一定可以结束这场战争,并且把姒国全啃下来。

“她既然敢召告天下杀了长宁帝卿,那路子归就肯定没死,皇儿,你在想什么?”

她打下一个偌大的版图,或许带了那路子归从此偏安一隅安享太平,或许兴兵犯上直指泰阳,皇儿,你是想她来还是不来?

景帝转过头来,深邃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父亲:“孩儿什么都没想。”秦太后伸手轻轻摸着景帝的脸,一模一样的桃花眼显现出一丝伤感:“可怜的孩子,若知今日,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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