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老谋深算完结作者:肉书屋
之不爽的样子。
“琮儿,小语是不是在你这里?”门口,传来二人母亲温柔的嗓音,两人同时一惊。墨琮震惊之余松开了抓着小语衣领的手,这小鬼精的猴似的,一下挣脱开,飞奔向墨琮的大床,一边走一边回头给墨琮对嘴型:哥哥,我先往你床上躲躲,你帮我拦住娘~~~
不!…
话说墨琮一个惊愕,阻止不及,小语已经扑向那张帷帐放下的大床,墨琮的心脏一下提到喉咙口,恨不得一个瞬移过去抓住这小鬼的衣领就丢出窗外。
可惜他不会瞬移,只能全身僵直的眼睁睁的看着小语随手拉起帐子。幸好,因为手太短,只是拉开一条缝,他也没注意到里头的情况,侧身背对着床铺,对着墨琮做了一个鬼脸,往床上一坐,身一倒腿一缩,手十分熟练的一扯帷幔,一动不动的面朝着外头卷缩在里头。
里头的水淳惊疑不定的看着不远处那个黑色的脑袋,身为皇帝一向都是正大光明的‘宠幸’的他第一次有了被‘抓j在床’的异常心理,虽说恨不得宣告天下他们两个的关系,但这种情况下若是捅出来……
已经无暇去想象水淳此刻的脸色,也没时间去预测即将发生的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随机应变了。墨琮深吸了几口气,抹了下脸,将表情定格在很平静的笑脸上头,然后,打开门。
“娘,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小语。他早上去了库房,竟故意把那红珊瑚的盆景上将那红色枝条折了下来。”
贾敏很是气苦的叹了口气,走进墨琮的房间,一边还在说,“家里四个红珊瑚的盆景,一对给玉儿作嫁妆的,一对给颜家作聘礼,这小子……气死我了,过两日三月初三你姐姐就要出嫁,之后没几天你也……唉,一时半会儿的,哪还能再找出这样一盆?若非我突然想起去库房看看,竟不知道这事,要等到没时间了才发现这事,岂不就遭了?”
看了一圈,贾敏将视线定在墨琮那帷幕罩着的床,“小语,出来,别躲了,我知道你藏在哪里……”
墨琮在内心深处默默的宽面条泪:小语!你个小白痴,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那么多丫鬟都看到了,躲有什么用?
看着他亲爱的母亲甩着手帕一步步靠近墨琮的床。噗通!噗通!心跳声越来越强烈,冷汗默默的爬满了额头,身体好像被点了|岤道一般动弹不得,墨琮第一次想对老天竖起中指仰天长啸:我就会一次情人,你至于么你?!
墨琮是那种坐以待毙等待命运审判降临的人么?显然不是。
于是,看着贾敏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张床,墨琮决定:兵行险招,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娘,小语不在这里,您还是去其他地方找找吧。”墨琮拉着贾敏,对着口型:娘,小语不是那种故意使坏的孩子,难道您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是吗?那他会去哪里呢?”贾敏也好奇,问墨琮:你知道?
“也许是去姐姐那处了吧。”墨琮微微一笑:交给我吧,我能问出来。
贾敏知道他们兄弟感情好,点点头,“行吧,那我走了。”我暂时先出去,你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墨琮点头,于是贾敏走了出去,关上门。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墨琮转身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拉开帷帐,小语缩着,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而某人在里侧,默默的擦了擦额角的汗。墨琮一把拉起委屈的小语,随手拉上帷帐,从拉开到合上,前后不过数秒,而惊慌中的小语,完全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哥哥……”小语没有精神一样的垂着头,只是可怜兮兮的抬眼望着墨琮。
墨琮此时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可小语见他不说话,以为哥哥生气了,委屈的哭出声来,“哥哥不要生气……呜呜……哥哥不要生小语的气……”
“啊?……啊,哥哥没有生气,小语,你为什么要折断那个红珊瑚?能告诉哥哥吗?”演戏演到底,何况他其实也想知道一向懂事的小语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做。
“呜呜……她们说,姐姐要成亲嫁人了,要离开了。她们还说,哥哥也要成亲了,小语以后见不到哥哥了……呜哇啊啊啊——”说着说着,这小家伙自己就好委屈好委屈的嚎啕大哭起来,垂着一颗圆圆的胖胖的脑袋,肉肉的小手可怜的揉着大眼,站在墨琮的面前,一副害怕墨琮不要他不理他的样子。
“……笨蛋!谁说小语以后见不到哥哥了?”还傻傻的以为没了那盆红珊瑚自己就不会结婚,这个傻弟弟。墨琮无奈的蹲□,用手绢擦这张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小脸,“真脏。”
“那,哥哥不生气吗?”非凡
“不生气。小语做什么哥哥都不会生气的。”
“真的?”
“真的。”
“当真?”
“当真。”
“……哥哥,其实上次那张姐姐送你的四君子图,是我不小心撕坏的。”
“……林、玄、瑜!
最后,当小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一路念着‘哥哥最讨厌了’,被贾敏无情的拉走之后,墨琮全身无力的靠在水淳的身上,只要一想到方才的场面,他就觉得全身都要虚脱,心脏差点麻痹。
于是,沉默了一会儿,为了自己脆弱的心脏,墨琮拉着水淳的手,内牛满面,“要不,我们还是在外头买个别院吧。”
第57章
三月初一那一日,忙着将黛玉的嫁妆登记,光是记着嫁妆的册子就有十数本,墨琮放下手头的工作,在那一笔一笔的记着,小语也在里面凑凑热闹。林海早朝回来便开始商议婚礼的事,同北静王府的大管事一起,说着路线、人员、配置、安全等问题。贾敏则在北静王府,同着北静王太妃一起办置酒席的准备,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北静王水溶此刻规规矩矩的呆在家里,听着有经验的说娶亲的事,而黛玉,另有王府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在教王府里的规矩和婚礼上的注意事项,无非就是一些婚礼上的习俗和拜堂成亲的步骤以及顺序。但到了第二日,嬷嬷又来了,拿了一本小册子,众丫鬟都让退下,不知里面她们说了什么,只是那嬷嬷走的时候,黛玉面色通红的局促的坐在凳子上。
至三月初三那日,开始天还是阴阴的似乎要下雨,然而很快乌云散去,太阳冒出头。林家的人起了个大早,算着时辰,这边给新娘子梳妆打扮,那边放着嫁妆的实心红木箱子都已经摆放好,几乎一个大院子都装不下。一大群人有秩序的忙碌,喜事和分离在一处,说不清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只是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嘴里吐出的都是吉祥话。
上花轿之前,一个金锁从黛玉脖子上解下,放在红绒布上,表示新娘即使是离开了娘家,依旧留一份心。虽然那金锁是前儿才戴上的,可不知是为何,将它留下,就好像真有什么东西被锁住了,留下了,也许,那就是姑娘的林黛玉的一切了吧,踏出这一步,林家就不是‘家’,而是‘娘家’。
眼泪忽的掉下来,急坏了一群人,然而它越掉越急,对失去的难舍,对未知的恐惧,让这个从小就心思细腻的人止不住的惶恐。
“姐姐,这里是你永远的家。”墨琮是黛玉的兄弟,规矩习俗,要由他背着新娘子上轿,表示娘家永远是嫁出去女儿的倚靠。只有一小段的路,可是对黛玉和墨琮来说却是不愿走却不得不走的一段漫长的路。他们是双胞胎,从小就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一条路走过去,之后就是两个人各有了家庭,即使再见面,也不能同儿时一般的亲昵无间。
黛玉坐在花轿里,大红的绢花将轿子包围着,她身上穿着最名贵的绢丝和宝石制作的喜袍,发上、额头、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腰上……到处都是饱满圆润的东珠、喜庆润泽的红玛瑙、赤金的首饰、滴绿的翡翠……将这一向素净的人打扮的如同神仙妃子。不止是面上,黛玉抹去眼泪,手中稳稳的拿着红苹果,神情似乎也变得坚定。
墨琮的一句话让她不安的如同浮萍一样飘荡的心安定下来,不论自己走到哪里,背后永远有一个林家,哪怕就是走累了,这个家的大门也一定会为自己开启。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虽非青梅竹马,然而一凝视的瞬间,便注定了今生将牵手,走过人生漫漫长路。
水溶骑着马走在前头,止不住的喜悦,止不住的期待,大红的蟒袍将他衬托的更是君子如美玉,风神俊逸。两旁数百亲丁拉着幕布一路从北静王府拉到林府,一路上不少准备出去踏青的人驻足围观,也在恭贺他的小登科。
从那如梦一般的第一次回眸,那个巧笑倩兮的少女就刻在心里,然而那时只是想只是念,不敢奢望,谁知,她会成为自己唯一的妻。水溶的眉眼弯弯的,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想着自己即将拉住的手,拉住的她的一生。
水若那个风流的家伙曾经说过,爱这种东西,一旦得到,就会立刻失去,当他实现了梦想拥有的同时,就是它死亡的时间。
水溶不信。
他确信,自己会如第一次看到黛玉那样,一辈子用着渴望和爱慕的眼光去追逐她的身影。他确信,自己的爱不会随着时间停止,它会一点点的增加,随着他们一天天的相处慢慢的积累,直至被淹没。他确信,自己发掘了一个永远能吸引到他的宝藏,永远都在增值的珍宝。他确信,自己的爱不只是停留在光滑的年轻的肌肤上的肤浅的东西,还是未来两个人都是苍苍白发的时候,手牵着手回忆过往的温馨。
不必回头看,他知道他的妻正坐在花轿里,由自己引着回家。林家将他们最宝贵的明珠托付给他,他就一定让她过得幸福快乐,水溶仍旧记得拜别之前岳父岳母的郑重的嘱咐,也记得小舅子挑衅一般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林家的大门永远为林家的女儿开启’,水溶在心里暗暗的发誓,绝不会给他们后悔将黛玉托付的机会,他会一辈子珍惜她,敬重她。
林家的男儿有自己生存的本事,所以林家几代积存的财富,有一半都换成了黛玉的嫁妆,整整一百二十八抬,从林府出门,一直到北静王府,一路的吹吹打打,更有打扮喜庆的红娘,一边十个,手里拿着红色的竹篮,里头放着油纸包的糖果、放着铜钱的红包、扎成束的鲜花、放着香料和祝福的纸条的香袋子,一路走一路撒,欢腾了一路。
这是墨琮的主意,要带动这气氛,更要为黛玉的婚姻祈福。光是这些撒下的糖果红包等物,就要几千两的银子,加上十处地点施粥十处地点送药,更有十处地点凭借写下的吉祥话交换笔墨纸砚等物,算起来,光是这些就花了近万两的银子。然而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原本看着这豪华的婚礼或羡慕或嫉妒的人,不论是否发自内心,都在踊跃的参与这场婚礼,更为这对新人祝福。
这样的婚礼,哪怕就在京城这样的地方,也是极罕见的,如此大手笔的馈赠的方式,也只有爱女成痴的人家才会做。这样的娘家,这样的婆家,还有这样的新郎官,这一天,黛玉是全京城最幸福最让人羡慕的女人。
次日,三月初四,黛玉嫁出去的第二天,林家的下人开始清理地面,打扫房间,各种花的盆栽被送往各处,所有的客房都根据即将到来的客人的喜好换上纱窗、添上不同的香料。一条从外夷购买的百花的硬质花毯一路从门口铺到大厅,两旁放上四季常青的盆栽,盆栽上都系着彩带,每个彩带下面一张祝福的纸条,每个都是出自不同人的手笔,正是新婚那日收集的,另有一排排的红灯笼用绳子系在半空,整座府里都是一片热闹喜庆的气氛。
当晚,凤姐坐车到达,很快,嫁出去的迎春也到达,最后来的是湘云、探春、惜春以及宝钗。本来宝钗不在名单上面,所以她的突然来访还是让贾敏措手不及,幸好客房还有,没有打乱其他计划。因为明日就是黛玉夫妻二人回门的日子,也是林家女婿拜见黛玉娘家的日子,黛玉没有姐妹,才会请贾家的姐妹们过来,李纨是寡居的嫂子,不方便出现,故没有请,宝钗和黛玉不合,本来也不曾请,竟不知她为何而来。
黛玉婚礼当天的盛况早传遍京城,那真正意义上的十里红妆,那别出心裁的祝福方式,那一夜之间传为佳话的北静王和林家嫡长女的郎才女貌。将女儿的婚礼办的这样大方这样喜庆,林家简直不拿钱当钱看的奢侈让京城里的人说了整整一夜。京城里的女子,无论嫁出去没有,谁不是羡慕着这样一个婚礼?
凤姐等到达之后,也同贾敏聚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半夜才散,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种古怪的笑容。墨琮好奇的一打听,不禁同情起明日要来拜访的水溶,林家女婿可不好当啊。
原来三日回门对女婿是有要求的。本来三日回门这一习俗从女婿方面来说,有感谢岳父、岳母恩德,拜会、结识女方亲友等意义;从女儿方面来说,则表示了出嫁成家后不忘父母养育之恩的心情。另外,这其实也是婚礼的最后一步,一般回了门才算是正式成了女婿的。墨琮以为见过女方的家长,送上礼物就算是完毕了,谁想还有这样的后续,也真是有趣的很。
这三日回门,对于新郎来说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且不说在女方亲友面前,新女婿要备受“品头论足”,单单是新娘的妹妹们,他就招架不住。若是女孩比较文静,也许会放他一马,若女孩比较活泼,要使劲的折腾姐夫,让姐夫吃包有辣椒、花椒的饺子,无所不用其极,那这个姐夫在被戏闹的过程中也不能发怒,即使手足无措,备极尴尬,也还得满脸堆笑,听凭发落。
虽然有机会刁难一下水溶的只有湘云、探春和惜春,然而有凤姐出主意,墨琮简直无法想象水溶明天要吃的暗亏。
不过,娶走他姐姐,吃这点亏,怎么够?
三月初五,一大早丫鬟们就将收集好的清晨花瓣上的露水用着嫩柳枝撒在新人将走过的花地毯上,华丽的马车已经前往北静王府迎接新人。所有的人都穿上自己干净体面的衣衫,贾母和林海一反平日简洁的打扮,穿的很是庄重得体,一人一边坐在高堂之上,墨琮和玄瑜坐在下首位置,有身份的丫鬟站在两侧,随时等待端茶送水。而凤姐等女眷们都在后室,一边聊着家常一边等。
一会儿,前面有人来传,姑娘和新姑爷来了,众人立即收起随意的姿态,变得规矩而又严肃。
打开了大门,先是两旁锣鼓响,悬在半空的花篮便一个一个依次的倾倒,花瓣和彩色的纸片飘飘洒洒,说不出的美丽,更奇妙的是,隐藏在暗处的丫鬟一拉绳子,那放在盆栽后面的竹筐被一个个打开,美丽的蝴蝶从里头飞了出来,黛玉和水溶只看到花瓣随风飞扬,只看到五彩的蝴蝶一只只的从盆栽后面舞动双翼,虽然知道使用了绳索去控制,还是觉得十分神奇,不用问,除了墨琮,谁也想不出这些。
当两人走到大厅拜过父亲,看着黛玉幸福的样子,林家夫妇心里很是欣慰,为女儿择了一个好对象,于是也就没有故意使坏,放黛玉去了后室同她姐妹们说话,水溶则留在前厅。
黛玉嫁了人,更添女子的娇媚,眼里的幸福足够说明北静王府待她极好,那两车的回门礼更说明婆家对她的看重,而她今日所戴的头面首饰,更是北静王太妃当初大婚时当时的皇太后所赐,用的最好的宝石,请的最好的工匠,即使现在看来,依旧美丽新巧,再加上出自黛玉之手的用料讲究做工精细的紫貂皮领子的衣裳,更将黛玉衬托的光彩耀人,美丽令人不敢直视。
身后的言缺言醉两人各托着四样点心,合在一起是八样,八种颜色八种花样。这是回门时要带上的点心,传说吃了它能让未婚的姑娘沾沾喜气。湘云和探春也快出嫁,自然不肯放过,惜春对那点心很感兴趣,也拿了两样。凤姐等则在一边打笑新婚的黛玉,一个个叉着腰的‘逼问’新婚时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事,直把黛玉羞得满面通红的恨不得拿个帕子把自己遮起来。
宝钗自管家以来更会说话了,大家虽因为抄家的事不待见她,这会儿却不能在黛玉回门的时候泼冷水,也笑嘻嘻的仿佛从来都是好姐妹的。谁不知道这位宝二奶奶连梦里都在怨恨这个抢走了她丈夫的心的林妹妹,如今却能笑得这样的和煦温柔,就好像打心眼里为黛玉高兴一样。简直让人怀疑那个说林妹妹体虚福薄小性的人是不是她屋里的人。
她们现在也都大了,自然有些事也能看得清看得远,宝钗这眼巴巴的过来,这样的奉承,想的还不是和林家、北静王府打好关系?于己不利就死命拼命狠命的踩,看到好处就明着暗里无所不用其极的捧,啧,果然是好姐姐。要说心底有多少分是真正的祝福,他们可猜不出来,这宝二奶奶出了名的面具人,谁能猜中她的心思?然而,既然人家脸上这样,那自己也笑就是了,至于背后如何,谁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