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挺会说话的,谈吐不俗,知道修身,大半你是个读书人。”
“不全是.也当不起,因为我并不专.别的也都涉猎了,多少都会一点儿。”
姑娘发觉.这个人不但谈吐不俗.而且说话有意思.当然,对这么个人就更在意了:“刚听你说,你上京来了,显然你不是本地人”
少年道:“不是。”
“那么你一大早站在我们镖局门口”
“我想来找个差事儿.来得早了点儿。”
“怎么说.你想上我们镖局找个差事儿你怎么知道我们镖局缺人手”
“打听来的。”
“既然是打听到的,应该知道我们镖局最近发生的的事情,。这种情况,你还有上我们镖局谋事”
“我说实话,姑娘可别在意。”
“不会。”
“我知道贵镖局前些日子失镖,总镖头及局中人手损失惨重。这对镖局是件不好的事情,但是对我来说,就不见得是件坏事了”
姑娘皱了皱眉头道:“此话怎讲”
“姑娘,我知道在京城有三大镖局,均是名震直隶,号达三江。镖局中人才济济,像我这样刚刚出道的无名小卒,如果投身其中,凭自己的技艺是很难出人头地的。但是现在贵局遇到这样的局面,却给了我一个机会,俗话还说得好:“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这才是我到贵局谋事的真正原因。还是说实话,仍请姑娘别在意,我有自知之明,有多大命,吃多少饭,在其他镖局显不出我来,再说他们也未必要我。”
“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一定要你”
少年笑了:“我也只是前来试试运气,不过我认为,比上威远镖局去,能成的成份大一点。”这人说话可是真有意思,真的有什么说什么,不隐瞒,不掩饰,也不拐一点儿弯。
姑娘又忍不住打量了韦仁一阵,然后道:“呃……我们这儿管吃住,可是给得却不多,我们是短人手,实际上我们却养不起人手。好吧不过这事我做不了主,现在镖局是我姐说了算。走我领你去见我姐。”
“多谢姑娘”
“好了别酸了。”姑娘见少年如书生般做派,但是其中又透露出一丝诙谐之意,不由忍住笑意瞪了他一眼道。
这种谋事儿的,姑娘是生平头一回碰见,要是她做得了整个儿的主,她会用他,一点儿都不犹豫。
姑娘把扫把、簸箕往门口一搁,带着少年进了镖局。
少年跟在姑娘身后,发现她走路的姿态很好看。
镖局不小,分前后院儿,后院儿许是住家。前院儿是演武场,很大的地方,不过此时空空荡荡的,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在那打扫。两侧一间间屋子不少,可是都上着锁。
看到姑娘带着人进来,他们都和她见礼问安道:“二姑娘早”然后用疑问的目光望着姑娘身后的少年。
少年并不以为不妥,他紧跟着姑娘,目不斜视的。
姑娘领他来到一间不大不小的客厅。
客厅里摆设很简单,但是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姑娘让韦仁稍坐一下,还给他倒了杯茶,然后走了。
韦仁没坐。他这看着最显眼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文天祥的“正气歌”。前世,韦仁在机关也称得上是小才子一个,见墙上的字是一笔相当不错的行书,龙飞凤舞,铁划银钩,不过骨子里还是透着一股秀丽之气。最后,他目光落在署名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复姓,两个字“欧阳”。
正看着,传来了步履声,矫健轻盈。
韦仁回身看去,外头进来了两个人,一位是刚才那位姑娘,另一位,也是位姑娘。看年纪,比刚才那位是大上二、三岁,黑底红花裤褂儿,一般的刚健婀娜,比起来她身上多了股透人的灵气,还有股凛人的冷意。
他脸上没一点表情,一双霜刃般冰冷目光打量了少年,然后道:“坐。”
“谢谢姑娘。”
分宾主坐下,头一位姑娘,就站在后来那位身边。
后来那位凝眸冷望:“咱们直话直说,我妹妹把你的来意已经告诉我了,我不多问了。现在,你告诉我尊姓大名。”
韦仁道:“我叫韦仁。韦昭的韦,仁义的仁。”
“好名字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本镖局这次正经历生死关头,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就算是挺过去,也是元气大伤。原本局里确实缺人手,本不应将你拒之门外。但是,我义远以义字为先,我看你还是要好好在思量一番,再做决定为好”
“好就冲姑娘这句话,这义远我进定了。和我在一起过的人,都说我这人带运,说不定我进了义远后,义远不仅能化险为夷,而且前途不可限量也说不定”韦仁摇头晃脑的笑道。
小姑娘听了掩嘴笑了,但是大姑娘仍是冷着脸道:“借你吉言吧竟然你强意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了我们姐妹复姓欧阳,我叫欧阳云,二姑娘单名一个霞字。总镖头是家父,他老人家现在受伤在床。还有几个镖头、趟子手,不过大多受伤在家治疗。好了从今日起,你就到到门口去先把地扫扫吧”
“是。”韦仁欣然答应,站起来走了出去。
欧阳霞忙转望乃姐:“姐姐,你怎么”
欧阳云站了起来,冷然道:“不要多说了就这么定了。你给他安排住处,告诉他不许擅进后院。”
说完,站起身出了屋。
二姑娘只好嘟着嘴,跟着出去。
第四十六回毒凤现奉旨救人
“义远镖局”大门出门右手边的长街尽头的左转弯后,有数栋三层的楼房。在中间的一栋可以直接眺望到“义远镖局”全景的楼房中,此刻,韦仁正坐在圆桌前,手中端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正在欣赏着:只见茶盏之中茶芽尖冲向水面,悬空竖立,然后徐徐下沉杯底,形如群笋出土,又像银刀直立。这是湖广进献的今春最鲜的君山毛尖。
一名妙龄少女站在韦仁身后。她身材娇小,乌黑秀美的丹凤眼明亮妩媚。身穿苗家特有的大领对襟短衣,一条短至膝盖长短不一的百褶裙,小腿裹着精致的绑腿,显得更加精练。上衣无领,露出的脖颈白皙嫩滑,衣袖和裤脚缘有宽大花边,头缠亮丽的布头巾,戴耳环、项圈、手镯等纯银饰物。腰间围着黑色长鞭,腰带的左侧插着一把短匕首。
恭谨地站在韦仁身前的正是以前他身边的小太监,李三清。不过,他现在已被韦仁调到都知监,是情报司执事。
“回总管,据线报,五毒教教主毒手凤凰齐娜姬、阴阳秀士司徒欢一行十人,是半月前进的威武镖局。另外,属下还查到七天前,义远镖局失镖的事与威武镖局有关。”李三清向韦仁汇报道。
“你有什么依据”韦仁抿了一口茶,问道。
“据威武镖局内线在三天前上报,那个到义远镖局托镖的药材商人进了少镖主马彪的房间。”李三清马上回禀道。
“喔那人现在在哪”
“他原本是就住在煤市街,是街上一小混混,喜爱出没八大胡同。这一向出手阔气,被咱们的一个线人跟踪,发现他在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出入威武镖局三四次了。后来,属下安排威武镖局的人,盯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
韦仁问道:“他是不是在我们的控制之内。”
李三清点头称是。韦仁又问了一些其它事情,李三清都一一回答。待韦仁问完后,李三清便告退。
“师哥齐娇娜那贱人一伙已经进京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不去给义父报仇”苗家装扮的少女正是“百兽门”门主“逍遥兽王”武士民的义女,韦仁的师妹云绿绮。
“绮儿,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这齐娇娜、司徒欢与师哥现在办的事有牵连,得马上查清楚。为师父报仇,你放心包在师哥身上。”韦仁通过这两个多月的了解,知道这师妹虽天真烂漫、性格爽朗,与小郡主沐剑屏有得一拼,但是她比沐剑屏要泼辣得多。因此,他好言好语地解释道。
云绿绮听他解释,小嘴立即撅了起来,道:“哼借口而已。怕是师哥看上了对面的那对姊妹花了吧卖乖献殷勤吧”
韦仁知道,自从自己进了“义远镖局”,他这师妹便一直住在这里。自己的所言所行是不可能逃过她的睛的,因此他也不去解释。他知道,对付云绿绮最有效的法宝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理会她。她最怕自己不理她。果然,云绿绮见韦仁只是喝茶,不理她。于是自己凑上前来,坐在韦仁身旁,再也不提前面的话题。韦仁见状,这才和她闲谈起来。
那日,韦仁接受武士民传功后,便根据武士民的遗言,悄无声息地将他安葬了。云绿绮提出要为义父守灵七七四十九天。俗话说,有钱好办事。韦仁找人在武士民坟前很快搭建起一间茅草屋,为她添置了全套的生活用具,原本还打算派专人负责她的日常生活,但是被她拒绝了。
安排好云绿绮和她的那一群灵兽后,韦仁刚回皇宫,一进神武门,便见两名太监迎了上来,齐声道:“桂公公,快去,快去,皇上传你。”韦仁道:“有什么要紧事了”一名太监道:“皇上已催了几次,像是有急事。皇上在上书房。”
韦仁快步赶到上书房。康熙正在房中踱来踱去,见他进来,脸有喜色,骂道:“他妈的,你死到哪里去啦”
韦仁谎称为了查出沐王府等人的行踪,自己亲自乔装打扮,走街串巷,到处打探。
康熙听了大为满意,道:“你果然用心,但是你这样乱走瞎闯,未必有用。前几日你提出的招募天下江湖人士入朝,为我所用,这点子很是不错。既能够为朝廷增加力量,又能够将江湖人士掌控在朝廷手中。这事我已经下旨内务府办理,你负责督办。所选聘出的人员优先都知监使用。”韦仁喜道:“皇上圣明小桂子谢恩。”康熙道:“另外,对于沐王府的那帮人我倒有个主意。适才多隆禀告,擒到的三个刺客口风很紧,不论怎么拷打诱骗,始终咬实是吴三桂所遣,看来便再拷问,也问不出一句真话。我想不如放了他们。”韦仁道:“放了……这这太便宜他们了。”
康熙微笑道:“放了小狼,小狼该去找母狼罢”韦仁大喜,拍掌笑道:“妙极,妙极咱们放了刺客,却暗中跟着,他们自会回老巢。这样我们便可一网打尽。”
康熙笑道:“不错小桂子,这样的差使交给你办,我放心。就由你假装好人,将他们救出宫去。”韦仁假装沉吟道:“这个……”康熙道:“我知道这件事危险,我知道你聪明,又勇敢,很肯替我办事。你是小孩子,刺客不会起疑。再说小桂子,你去办这件事,就好像我亲身去办一样。”韦仁见康熙言已至此,那还能装样道:“为皇上办理,那轮得到奴才挑三拣四的。请皇上放心,小桂子就是豁出这条命,一定把这事办好,绝不给皇上丢脸”
史称,康熙处理军国大政有两个显著的特点:一个是“勤”,另一个是“慎”。康熙一生勤政。“勤政实为君之大本,怠荒实亡国之病源”。从康熙亲政开始,他每天都要御门听政,在皇宫乾清门前,由皇帝主持朝廷会议。即使在康熙十八年发生北京大地震,康熙照常早朝,御门听政。康熙从亲政之日到去世前,除因生病、三大节元旦冬至皇帝寿辰、重大变故外,几乎是每一天听政的。
少年康熙性格刚毅,性喜亲力亲为,每次见韦仁办事惊险无比,但是均完成了任务,于是他自觉武功高过韦仁,因此心中总是跃跃欲试,一直想亲自干几件危险之事。但身为皇帝,毕竟不便涉险,派韦仁去干,就拿他当作自己替身,就算这件事由侍卫去办可能更好,他也宁可差韦仁去。他想小桂子年纪和我相若,武功不及我,聪明不及我,他办得成,我自然也办得成,差他去办,和自己亲手去干,也已差不了多少,虽然不能亲历其境,但也可想像得之。
这就是康熙私心里的一个情结,可以说是他对韦仁信任、宠爱的根本原因之一。
康熙见韦仁应允,便和他一起商量如何具体操作这件事。韦仁知道康熙的心思,在商量时,有意让康熙大展思路,畅所欲言,凡是他提出的点子、法子,韦仁均拍手称赞,高声叫好。最后,br/gt;</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