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玉姐姐,要不还是先禀报侯爷吧?”一个婢子壮着胆子请示召玉。
“可是夫人说过任何人不可进去。”召玉摇头。
“可里头的不是夫人,是蛇妖啊!”小婢子急了,“万一夫人真的被蛇妖吃掉了……”
“要不先在窗口瞧瞧,若是有什么事再去禀报也不迟。”召玉此时虽然有点动摇了,但还是忠诚的相信自家主子。
“那你去看吧,我不敢……”
“一群胆小鬼!”
召玉绕道窗边,推了推窗子,却发现窗户已从里头被闩住了。
她伸手在窗户纸上戳了个小洞,往里头瞄着。里头却是一片漆黑,隐约可见一个白白的身影在床上扭动……
主子今日真的很反常啊!
召玉也不敢确定了,抬脚便往前院奔去。
不一会儿,信侯便大步走到莞娴门前。
他推了推房门,见闩住了,便从靴筒中取出一把刀刃薄如纸、闪着寒光的匕首来。他将匕首伸进门缝,轻轻一划,便听见门闩掉落的声音。
他走进房里,四下瞧了瞧,便取出火折子,摸黑点起灯烛来。
一见眼前的景象,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侯爷……?”婢子在外头轻轻叩门。
“没事,你们都下去吧。”他将房门重新闩上,然后转身往床那边望去。
烛光下,一个女子衣衫半褪、玉体横陈。她脸蛋儿酡红,一双妙目迷蒙,睫毛上露水点点,小嘴微张,轻轻的吟哦出破碎的呻吟。她的衣裳有些乱了,有的地方已沾上了汗水,湿答答的包裹着曼妙的躯体。而看到衣裙中伸出的一双长腿,他更是激动得几乎难以自持,浑身上下似乎猛地腾起一把烈火。
他竭力镇定下来,用寻常语气问道:“……你还好吧?”
“啊……?!”她低声惊呼。
这个声音……好熟悉……
是他么?不,一定是幻觉。
她拉过被子遮住身躯,不让他再看到自己的丑态,“你、你快出去……出去!”
“……好。”他沉默片刻,还是转身往门口走去。
她望着他的背影,他竟与楚承瑛逐渐重叠起来。
不是……他不是!这一切只是幻象……她这么说服自己,可口中两个字却情不自禁的逸出来:“承瑛……”
他停住了。
糟糕!她心里暗叫不好。
当着他的面叫了别的男人的名字,他会杀了她的!希望别是先j后杀……
可她的希望很快落空了。
他转身,一步步的朝她走去。
她抬头望着他的模样,虽然满面虬须,可那眉眼,依然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眼泪禁不住涌出,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承瑛……我好想你……承瑛……”
他走到床前,抬手轻轻抚了抚她发烫的面颊。
这一点肌肤接触,彻底摧毁了她的理智,她感觉沉寂已久的渴求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啊……嗯……”她低吟着,羞赧于自己居然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更羞的是,她竟然就这样妖妖娆娆的绕了过去,攀上他的身子。
他托住她。
很显然,她的欲望已经决堤,她并不需要更多的调情。不知何时,他已经松开了衣裳。他欺身上前,一手撑起身子,一手抬起她的腰,狠狠的,让她为他绽放……
“啊……呜……”她惊呼。
好痛……可是又好舒服,好像一瞬间,她所有的渴望都被填满,心里竟是无比的安稳。
“承瑛……不要离开我……”她抱住他,低声低喃,“承瑛……要我……”
“我要你……一辈子!”他低吼。
婢子们还在外头心神不宁的候着,竖起耳朵听到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竟是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娇吟……呃,非礼勿听,众人会意的散去,脸上挂着些许暧昧的笑。
原来夫人不是蛇妖,而是狐狸精呀……
结局+尾声
第二日起身,莞娴只觉得浑身酸软,手脚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身上还被汗湿得粘乎乎的,极不舒服。还有好几处留下暧昧的印痕……她扶着床沿,一节节的抬起身子,唤召玉去准备热水给她沐浴。
“早已备好了。”召玉笑眯眯的唤几个小丫头抬了热水进来。
沐浴过后,浑身清爽,只是有的地方还是疼得厉害……
该死的景澈,他用不用下这么重的分量啊!害她昨晚缠着信侯一个劲的穷追不舍,几乎到了天明时分,她实在顶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说到信侯,他反应过来之后,会不会杀了她?
她缩了缩脖子。
不过在死之前,她还是先治治伤吧……
她从桌边的单耳小柜里翻出一个小瓶,拔掉瓶塞,用手指蘸了些药膏,轻轻擦在自己的伤口上。
这药膏是用各色珍贵药材加上莲花池水制成,对于割伤、擦伤、扭伤等,一擦见效。
他走进房里,眼前一副旖旎景象:她一身薄纱裹身,斜坐在榻上,一手还在自己身上揉来揉去……
他的身子猛地一紧。
“啊……!”听到他的喘息,她吓得惊叫出声,手一抖,连药瓶也丢了。
“怎么?”他从她身后揽住她,“要我帮忙么?”
他的声音醇厚,带着一丝慵懒的味道,倒是很好听。而且,还是像楚承瑛……
“不用!”她的心一沉,便要起身挣脱他。
“别动!”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喘,忍不住将她翻过身子,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不……”她死命挣扎着,可在见到他的面容后,却是一下子怔住了。
承瑛……这是承瑛……那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都是和记忆中一样……
难道,昨夜里见的,竟然不是幻象?!
她望着他的面容,泪水夺眶而出。
“……怎么?”他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面颊和下巴,“你昨夜说我的胡须扎疼了你,我便去剃掉了。……不喜欢?”
她摇头,伸手抚着他的脸,“承瑛……真的是承瑛么?……我是不是做梦?”
“是我……我回来了。莞儿。”他弯起嘴角笑了,唇边漾起好看的笑涡。
“是你……真的是你!”她扑到他胸前,嚎啕大哭。
“乖……”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肩,温柔的哄着她,“我回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等了这许久……”
她用力摇头,眼泪未干便又笑了起来。
她的手指贪婪的抚过他的面颊。他确实是比过去黑了些,但远不是钟馗那么夸张,他的肌肤是很男人的古铜色,她好喜欢。还有他的眼眸,也比过去更显成熟了,眉宇间流露出豁达坚毅的气度来。还有他的身躯……她的目光转向他的胸膛。他的身体结实而有力,肌肉坚硬如铁,与她白皙而柔软的身子,正是明显的对比……
她忘情的抚着他,口中喃喃说着,“承瑛……我的承瑛……”
“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他紧紧抱住她,被她的动作又撩拨起来,“这儿……药擦好了么?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已经没事了。”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坐在他腿上。她光洁的肌肤与他的衣料摩挲着,泛起奇异的感觉来。还有,他也……
她红着脸,将身子轻轻往外挪。
“真的不疼了么?”他垂眸,轻吻她的额角,“抱歉……我原不知道,你守的是望门寡。”
若是他早知道,便不敢那么孟浪的一次又一次要她。
她瞥了一眼帐中,见床上红梅点点,这才明白他指的是啥,脸上愈发的红了,“没事……也不是很疼……”
瞧她那娇羞的模样,他轻笑出声。
“人家又不是为你守的……”瞥见他脸上的得色,她忍不住傲娇道:“人家只是正好没遇到想要的男人而已!”
“那我呢?……想要我么?”他低声诱惑她,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尖。
“嗯……”
“真的不疼了?”
“嗯……”
她真是坦诚得可爱……他一直知道,她端庄的外表下,拥有多么热烈的心。而这份心意,只对自己开放。这让他心里是满满的自得。
他一下子将她拦腰抱起,然后,与他一块儿倒在床上。
整整三天,信侯爷与夫人都没有迈出房门一步,连吃食都是唤人送过来。
若不是夫人的月信如期而至,他们大概还不舍得出来吧……
空虚太久了,一下子又吃得太饱,真有些吃不消呢。不过……真的好想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好像想借此来确定他的存在似的,怎么也不够……
她斜靠榻上,在自己小腹上揉了揉,又瞥了身边的他一眼。
他微眯着眼,嘴角带着满足的笑。瞧见她正望着自己,他便伸手将桌上的那碗生姜红糖汤拿过来,“再喝一点。”
“够了,这个又不是喝得越多越好。”她推开他的手。
“还要吃点什么补补么?”他微微蹙眉,“改日我问问太医。”
“不要啦。”她摇头。女人每个月都会这样的,他现在才知道?难道他这么多年,就没有碰过女人?……想到这儿,她心里微微窃喜。
“倒是你……”她笑眯眯的从盒子里拣出一颗药丸子,“要不要吃点儿?书上说这个很有效,十全大补……”
“不用。”他一口拒绝。
“真的不用么?不要勉强……”她有点担心,继续这样下去,她会不会将他榨干……
“……一点都不勉强!”他佯怒的咬了咬她的鼻头,“奉陪到底!”
“你……讨厌啦……”她忸怩。
小夫妻打情骂俏了一阵,终于想起说正事来。
“夏国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大军一直是集中围城,然后利用小股兵力,迅速而隐蔽的将对方据点逐个击破。有一次,我率一支小队潜入夏王宫中搜集消息,与守军交了手。”他简单的陈述着他这些年的经历,“所谓擒贼先擒王,我擒了夏王宫中一名统领且战且退,后来他身中数箭身亡,我便与他换了衣裳,又剃光他满脸胡子黏上。我与他身量相仿,当时又满脸是血,竟没有人察觉。我之后躲藏起来,用你给的药水治好了伤,回到宫中这才发现被我当靶子的那人居然是夏王的庶弟。
我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学了此人的言行举止,大概因为被我军围城已久,人心惶惶的,众人也没发觉我是假扮的。此时夏王宫内极不安宁,大臣们有的主战、有的主和,犹自争执不休。我便联络了主和派的臣子,一举发动政变,将夏王拿下,逼迫其禅位给小儿子,然后递上了降书。”
“原来经过是这样的。”莞娴听得心惊胆战,连忙将他抱紧了些。
虽然他现在说得轻描淡写的,但她知道,他那时身在敌营,一定是处处腥风血雨,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
“夏国降后,局势依然动荡不安,我待大局稍定,方与皇上联系上。”他继续叙述着,“若我是夏国王叔,此事便是其国内政变,与大景无涉。若我是大景官员,便又大大不一样了……若是传出去,难免寒了其他藩王的心。因此我不能即刻回京。而如今,新夏王已经十五岁,可独当一面,我若再留下,难免让皇上怀疑我有二心,于是我索性便借太后寿辰的机会,交出夏国兵权,从此做个闲散侯爷便罢了。”
“你还那么年轻,仕途就此终结了么?”她不禁为他感到惋惜。
“多些时间陪陪夫人,不是很好么?”他望着她轻笑,“况且,皇上也不是完全弃了我,估计只是冷一阵子,如今练着兵,将来只怕忙不过来呢。只是,我不能再以楚承瑛的身份入朝了。”
“无论你叫什么名字,你都是你。只要平安回来便好。”她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只觉得自己也心安得很。
“当然要平安回来……我答应过你的。”他低下头,轻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我在那边时,常想,还没有弄过你,怎么舍得就死了呢?”
“你真是……”她脸蛋儿绯红。
“这么多年,你都不给我个信儿。”她又嘟起嘴来,娇嗔着在他胸上狠狠掐了一把。
他微微皱眉,按住在他胸前的纤纤素手,“我原本想通过梁王告诉你,后来听说你嫁人了,于是便作罢。……直到这次回京,我才知道你原来已丧夫多年。”
“然后你们就安排了这次赐婚?”她终于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连起来了。
他微微颔首,算是承认了。
“你就那么笃定,时隔多年,我会想嫁给你啊?”她斜了他一眼。
“即便你不想嫁我……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他摸了摸她的发丝,柔声道,“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新婚夜不声不响的离开么?她有些动容。
“那夜……我不是有心拒绝你,我压根不知道那是你……”她呐呐解释。
“梁王没有告诉你?”他微微蹙眉,“我以为你知道。”
“他就语焉不详的说楚承瑛已经不在了,害得我又伤心了好久。”她扁扁嘴。
……该死的梁王!这一局,她一定会找机会扳回来的!
他浅笑,“这世上,再无楚承瑛,只有景信侯。虽然不能与父母兄弟再相认,不过时常能见,便也足矣……况且,我身边还有你。”
“嗯。”她浅笑点头。她也明白他为什么只被封侯了……他亲爹楚庆侯还在,他的爵位总不好越过他爹去。
“你剃掉了胡须……”她伸手摸摸他光洁的下巴,“就不怕被人认出来么?”
“无妨。”他摇了摇头,笑道:“我是散官,并不需每日上朝,平时深居简出,见的人也不多。况且皇上说我是谁,我便是谁,谁敢质疑?”
“哦。”她端详着他俊朗的面颊,抿嘴笑了笑,“你剃掉胡须,平白年轻了十岁,我可不放心了呢。”
“那么……借夫人面纱一用可好?”他调笑道。
“这有什么问题。”她顺着他的话调笑了一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她又皱了皱眉,敛起了笑容说道:“只是……我听说你酗酒,以后不许了。”
“夏国乃苦寒之地,在那边待久了,习惯了喝酒驱寒,回到京城也没改过来……若是夫人不喜,今后我改了便是。”他满口答应。
她抬头,望着他眼眸中的自己,心里好甜,鼻头却又有些酸酸的。
身边有个男人的感觉也挺不错的哦……
莞娴抱着书卷,靠在莲花池边的大石上闲坐。
信侯大人呢,正在执行他的“有妻”徒刑……他答应过莞娴,为了弥补自己让她苦等五年的过失,他要替她栽花种菜一辈子。
虽然这秘境里花果蔬菜会自己长,可经过不时的浇水松土后,还是长得更好些啊。
她满意的验收他的劳动成果。
他拎着铁锤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对她咧嘴笑道:“你那浴室上的水箱已经装好了。”
“嗯,有劳。”她笑盈盈起身,“我去试试哦。”
这是他想出来的方法,在浴室之上加个水箱蓄水,她便可随时沐浴,不需等他回来替她踏水车取水了。……啊,想不到他还蛮有发明天分的嘛。
“一块儿去。”他不怀好意的拉住她,咬着她耳尖说道:“这样……咱们就可一块儿沐浴了。”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或者……你想先试试在这儿?”望着她明艳的脸蛋儿,他轻笑,倾身将她按倒在大石上。
“不要啦……不能在这……”她羞涩的推着他的胸膛。
“……没关系,又没有旁人。”他已经心急的咬开她的衣襟。
她不安的往池子那边瞧了一眼。没有旁人,可是有个小龙蛋啊……要注意胎教啊胎教!
“不要……唔……你个登徒子……这儿是清修之地,咱们不可以……”
“夫妇敦伦,行周公之礼,也是很正经的事啊,有什么不可以……”他在她耳边轻笑。
“……你哪里正经了!”
她捶打着他,却发现自己愈来愈无力了,反倒还激起他更猛烈的征服……
“什么声音?什么声音?”
池子那边,一颗蛋浮起来,滴溜溜的转了两圈,瞧见衣衫不整的俩人痴缠着,便叫道:“啊……汝等何人,居然赶在本大仙的地盘上双修!”
他赶紧顺着水飘近了些,又是惊呼:“啊……丫头居然是你!你背着我找人双修!喂喂,你是那谁……!”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莞娴急忙将身上的男人推开了些,扭头尽力往后望去。
“……没有。”男人皱了皱眉,动作丝毫未停。
“我好像听到……”
“专心点!”
……是他还不够“努力”么?
他更用力的取悦她,让她与自己毫无缝隙的紧紧依偎着,再也想不了其他……
“喂喂,你们怎么不听本大仙说呢?”那颗蛋还是跳来跳去的,“你们这样双修不行啦……姿势不对,起来重做!”
但难分难舍的一对爱侣,根本没有再顾及到那蛋壳里发出的细碎声音。
“听到没有!气死我了,啊啊啊……!”蛋蛋急了,猛地蹦起,然后重重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