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路灯灯光,举起手掌看了看,幸好没有破损出血,但就是火辣辣地疼。
阿梅又伸手去拍我身上的湿泥。
阿梅,不用拍了,都是湿的,越拍越脏。
你说你过来干嘛?笨的像头猪似的。
阿梅,我们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到车里去吧?
要去你自己去,我想在这里站会。
阿梅,你不要任性了好不好?要是不下雨下雪的,你怎么站都行。
我现在心里一团乱麻,你让我清静清静好不好?
阿梅,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你忘了上次我们在雪地里赤脚行走,把脚都给冻伤了。
你滚,离我远一点,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阿梅,我不想说,你非要让我说,我说了你又这样,你让我怎么样才好?
阿梅声嘶力竭地哭着大声吼道:我不是说了吗?你离我远点。
阿梅……
滚,你滚,滚得远远的。
看着阿梅失去理智的样子,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既然这样,我只好站在雨夹雪里陪伴着她。
阿梅扭身背对着我,她现在真的是不想再看我一眼了,我心中比天空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夹雪还要冷。
沉默,沉默,再沉默,公路上不时有车辆划过,我和阿梅就像两尊雕像一样,静静地站在麦田里,任由雨水冲淋雪花刮过。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之后,阿梅仍没有要回到车上去的意思。人在心乱如麻,烦乱焦躁时,体内就会迸发出巨大的热能,此时的阿梅就是这样。我已经冻得全身发麻了,阿梅却是烦躁地将藏红色风衣解开,似乎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些。
第13卷624不可理喻
又过了一会儿,我被冻的上下牙齿直打架,全身抖得像筛糠一般。
阿梅忽地转过身子对我吼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阿梅……你不是非要问我……我才说的吗?
我问你你就说啊,你懂不懂女人的心?
阿梅,我不想骗你。
你不想骗我?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晕,阿梅这丫开始不讲理了。老子从小就自认为自己是死扭歪缠不拉理的老祖宗,但此时的阿梅似乎比我更加地死扭歪缠不拉理了起来。
阿梅啊,是你让我说的,我才说的啊!
吕大聪,你不是挺会说话的吗?你不是挺会哄人开心的吗?你今晚怎么比猪还笨,比狗熊还蠢啊?
阿梅,这种事我不能撒谎的,即使是善意的谎言我也不能说。要么不说,要说就说真话。
阿梅被我堵的理屈词穷,一时说不上话来,气恼地又扭转过身子背对着我。
阿梅,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想对你扯个谎话,哄你开心的同时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但我不能那么做,如果我那么做了,对康晓茗是不公平的。
阿妹忽地转过身来,胸口剧烈起伏着,这是盛怒的表现。她的嘴唇也剧烈地哆嗦了起来,但她越是这样越是说不出话来。直到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吼道:你不要跟我提她,你为什么偏偏在我最难受的时候非要提她?
我彻底晕菜了,阿梅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我欲说无话,无奈地低下脑袋,任凭她发火。
但阿梅又调转头去背对着我了,不再说话,气的直喘粗气,爱哭的阿梅此时也哭不出来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虽然被阿梅狂扁了这一通,但我不后悔,不后悔和她实话实说。如果扒瞎话扯谎话来骗她,我会愧对康警花的,同时也是在欺骗阿梅。
看她不知道如何发泄内心狂躁的样子,我很是心疼,轻轻走上前去,靠在她的身边,柔声说:阿梅,不要这样了,你这样会让我更加难受的。
阿梅突然吼道:你滚开,你离我远点。
她边说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我,似乎要把我推的越远越好。
麦地里本就湿滑的很,她这突施全力推我,我咚咚往后退了几步,终是站立不住,身体向后倒去,咕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路基上,一阵剧疼传来,我不由得翻了个身,突然身下一空,哎呀一声,我整个人掉进了路基下边的深沟里。
扑通一声巨响,我感觉整个人都快被摔散架了。身体触到深沟沟底的时候,是后背先触到底的,我顿感五脏六腑都似乎快被摔出来了,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使我险些昏厥了过去。
过了几秒钟之后,我感觉身下不是水泥地也不是石块,而是土层,并且还有些松软,慌乱恐惧的心情才总算稍微安定了一些。
当我摔倒在路基上的时候,阿梅一愣,‘啊的’一声惊叫,她没有想到她这么推我会把我推倒在地。她上前伸手拽我的时候,我由于疼痛难忍翻身往沟里摔去,阿梅和身扑上来的时候,也没有拽住我,最终让老子跌到了沟底。
我被摔得几近喘不上气来的时候,阿梅正趴在上边的路基上,惊恐地大声呼喊我。但我实在顾不上回答她,老子现在连呼吸喘气都有些困难了,哪里还有力气回应她。
足足过了几十秒钟,我才彻底缓应过来,哼哟哎哟地接连叫了几声。阿梅趴在上边的路基上,急的哭出了声。她边哭边喊:大聪,你没事吧?大聪,你到底怎样了?
我缓慢地坐了起来,身上到处是湿泥,也顾不得手上沾满了泥水,用双手对着全身摸索了一边,发现没有受伤。多亏沟底是土层,不然,后果还真的不堪设想。
要是搁在平时,我肯定会躺在沟底先埋怨她几声,然后坐在沟底大骂她一通,但今天不行,别说没被摔伤,就是摔残了,老子也绝不会埋怨她,更加不会骂她。
阿梅此时急的声音都变调了,我坐在沟底急忙抬头对她说:阿梅,不要紧的,我没事。沟底的土很是松软,我真想躺在这里睡上一觉,嘿嘿。
阿梅这才破涕为笑,又哭又笑地连连说着:你都快把我给吓死了,你快点上来啊!
别着急,阿梅,等等,让我缓缓劲再上去。
你倒是快点啊!
推我下来是你,催我上去也是你。
我边说边用力站了起来,乃乃的,这一下摔的回去用八个j蛋也补不回来。
第13卷625、深沟热吻
d,老子站起身来,使劲高举着双手才刚刚将爪子搭在路基沿上,可见这沟足有一米八深还要多点。
阿梅急忙伸出双手抓住我的手腕子用尽全力往上拽我,我也双爪抓住路基沿拼尽全力往上爬。
爬了几爬,老子就气恼地停止了攀爬动作。原来这沟壁是用水泥抹平的平面,平的td很是出奇,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阿梅,不行,这样上不去,根本就没有搭脚的地方。
哎呀,这可咋办呢?
别着急,我再看看。
我边说边低下身子,仔细地查看起沟壁来,越看越是气馁,越看越是窝火,顿时把满肚子的火气全部发泄到了设计沟壁和建造沟壁的那些人身上,c娘日祖宗地把那些狗日的骂了个血糊淋拉,有多难听骂多难听,有多粗鲁就骂多粗鲁,脏话狠话一股脑地泼将出来。
阿梅趴在路基上听的直蹙眉头,开始不忍心阻止我,看我越骂越厉,竟然骂着骂着在沟底直跳脚了,她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才开口阻止我。
哎呀,你不要骂了。这些骂人的话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真是难听死了。
阿梅,也不能怪我骂那些狗日的,你说他们设计的这个沟壁,竟然平的像水面一样。c他妈的,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把个沟壁抹的这么平,这些吃粮食不拉好屎的王八蛋。
好了,你别骂了,快点想想办法。
阿梅,你别着急,我再仔细看看。
我边说边在沟底打转,这边看了那边看,越看越是灰心丧气,越看越是心凉无奈,两边的沟壁都是同样的水平面。c他妈的,我禁不住又嘟嘟噜噜地骂了起来。
阿梅趴在路基上,几乎半截身子探了出来,看着下边的我焦急地说:你就别骂了,快点想办法啊。
我又在沟底转了几个圈,最后无奈地说:阿梅,实在不行,你别等我了,你开车回去,租辆吊车来把我吊上去得了。
阿梅听我说到这里,更加惊慌起来,急促地问:真的不行吗?你再想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可想的?连个踩脚的地方也没有,c。
阿梅沉思了一会儿说:大聪,要不这样吧?我跳下去你踩着我背上来,你再把我拽上来,怎样?
那怎么行?万万使不得,沟壁这么平,我踩你的背也未必能上去了,可别把你再给踩坏了。
没事,我在上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拽你上来。我下去先把你托上来,只要你上来,就能把我拽上来了。
不行,阿梅,这样绝对不行。你要下来到时候咱们都上不去那可就麻烦了。
没事,我这个办法绝对能行。
阿梅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迅速地用手抓住路基沿,先把腿往下放了放。我一看大惊,急忙喊着上前阻止她,但她忽地纵身一跃,已经下到了沟底,脚上的皮靴险些踩到我。
阿梅,你怎么这么犯浑?不让你下来,你怎么还是下来了?
我真的有些着急了。
阿梅来到我身边,神态也不像趴在上边那么着急了,竟然嘿嘿笑着对我说:我要和你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阿梅啊,这哪有什么福?简直就是灾难。
没事,来,你踩我的背上去。
阿梅边说边蹲下了身子。
我看她这个样子,心疼的全身发抖,我宁肯被千刀万剐,也不愿让阿梅蹭破点皮。
我急忙上前俯下身子,伸出双手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一下子把她紧紧拥进怀中,动情柔声地说:阿梅,我宁肯不上去,也不能踩你的背。
阿梅被我拥进怀中,整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将头埋在我的胸前。过了几秒钟之后,双手轻轻环抱住我的腰。又过了一会儿,她慢慢抬起头来,一双美目静静地深情地看着我,她的脸颊上亮晶晶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或是雪花,估计应该是这三者的混合物。
我也深情地看着她,突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的嘴唇伸向她的红唇,她的红唇伸向我的嘴唇,瞬间我和她就紧紧拥抱着热吻在了一起。
天可怜见,此情永驻,别说康警花就站在旁边,就是康警花拿着手枪指着我的脑袋,老子也要不管不顾地和阿梅热吻下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估计最起码也要有个十几分钟,我的嘴唇和阿梅的红唇才慢慢分开。
阿梅的脸颊上更亮了,我用我的脸颊探了探,竟然热乎乎的,这是她的热泪。我忍不住小眼也湿润了起来,不忍用脏兮兮的手去抹她脸上的泪水,而是用我的脸颊去抹她脸颊上的热泪,只有这样,我心里才会好受些。
第13卷626、越苦越乐才更甜
此时,我和阿梅的身上沾满了湿泥,并且全身都被雨夹雪给淋透了,我担心阿梅会被淋出病来,轻声对她说:阿梅,我们要尽快上去,不然真的要受凉感冒了。
阿梅听我说到这里,环抱住我腰的双手突然用力地抱的更加紧了,她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娇声说:不上去了,我要和你永远呆在这里。
她边说边又将头埋在了我的胸前。
晕,阿梅又处于超级动情中了,我不忍心降低她动情的温度,只好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将脸埋在她的秀发之中。
就这样相拥着过了几分钟,我试探着问:阿梅,我们还是上去吧。现在气温越来越低了,一旦结冰,我们想上去也上不去了,到时候我们两个真的就会被冻成冰g了。
呵呵,冻成冰g也好,免得有那么多烦恼。
嘿嘿,一旦把我们两个冻成冰g,注册商标的话,一定要我们两个名字中的字注册进去,你是梅花牌的,我就是葱花牌的。
哈哈,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嘿嘿,这叫身陷囹圄犹承欢,越苦越乐才更甜。
我边说边忘情地在她的粉腮上亲了一口,随即拥着她向前走去。
大聪,我们不是要爬上去吗?怎么还往前走?
那些狗日的把这个地方的沟壁抹得这么平,我们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踩脚的地方。
不用,你还是踩着我的背上去吧?
不行,阿梅,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踩你的背,我会心疼的。
哎呀……没事。
我们往前走走看看,不行再说,走吧!
我拥着阿梅向左侧走去,边走边借着微弱的路灯灯光仔细查看着沟壁,希望能出现个劣质工程,好让老子把脚踩住攀爬上去。
越走越是心凉,乃乃的,那些狗日的真他妈负责任,建造个狗日的沟壁,质量竟然如此过关,过关的无可挑剔,老子和阿梅都走了几十米了,竟然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踏脚的地方,c。
世界各国的人都说中国的产品质量不过关,垃圾产品处处皆是,但如果把这个深沟的沟壁拿到世博会上去,估计t的百分百能获金奖,真他乃乃姥姥妈妈姨姨姑姑姐姐妹妹的。
阿梅又有些着急了起来,说:你还是踩着我的背上去吧,走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阿梅,不用着急,实在不行,我们就在这沟底过夜。
我表面说的轻松自如,实际上心中比阿梅还要着急。一旦把阿梅冻病了,老子算是更加对不起阿梅了。
我搂着阿梅又往前走了十多米,突然看到上边的路基上有一块石头,我顿时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双眼放s出欣喜之光,高兴万分地说:阿梅,这下我们有救了。
啊?真的?
你看到上边的石头没有,只要把这块石头推下来,我就能踩着上去了。
阿梅这才看到了我所说的这块石头,也是欣喜万分。
阿梅,来,我把你托上去,你把这块石头推下来。
我推的动吗?你还是踩着我背上去吧!
阿梅,我们费了这么多的周折,我不就是为了不踩你的背嘛。这块石头高约几十公分,也就几十斤沉,你绝对推的动。
阿梅看着上边的石头,冲我点了点头,神情很是坚定。
我蹲下身子,说:阿梅,来,你踩在我的肩膀上,我把你托上去。
哦,好。
但阿梅在我身后过了十几秒钟还没有将脚踩在我的肩膀上。
阿梅,你磨蹭什么呢?快点。
好了,好了。阿梅边说边将脚踩在了我的肩膀上。
阿梅,用手扶住墙壁,身子不要晃,我开始起身了。
哦,好,我扶好了。
我开始慢慢地起身,尽量不使自己的肩膀晃荡,愈平稳了愈好。
阿梅上身刚刚爬上路基,就开始动手推那块石头。
我急忙喊:阿梅,你现在不要推,你现在推下来正好砸着我。
阿梅听我这么说,这才明白过来,急忙停止了推石动作,用脚用力蹬了下我的肩膀终于翻上了路基。
我急忙挒开身子,乃乃的,这丫光想着尽快往下推石头了,人还没有爬上去就推,还不得把老子给砸的稀巴烂。
大聪,我现在推行了吧?
我又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说道:好了,我躲开了,你现在推吧。
阿梅忽地想起了什么,并没有立即推石头,而是探着身子对我说:大聪,你把我的皮靴拿开,别把皮靴给砸坏了。
啊?你的皮靴在哪里?
在沟里。
我低头仔细一看,原来阿梅把两只皮靴脱下来扔在了沟里。
第13卷627、绝不后悔
我看到了阿梅扔在沟底的两只皮靴,有些吃惊地问:阿梅,你为何把皮靴脱下来?你不怕冻脚啊?
我怕穿着皮靴把你踩疼了。
我晕,老子倍受感动,此时此刻,如果我不在沟底,阿梅不在路基上,我肯定会先把她抱住热吻一番不可。
我急忙拾起她的两只皮靴,轻轻抛了上去。
阿梅,你先把皮靴穿上,别再又把嫩脚给冻伤了。
嗯,好。阿梅边说边快速地穿上了皮靴。
好了,你躲远点,我要往下推了。
我急忙又后撤了几大步,大声说:好了,你现在就推。
阿梅推了几推竟然没有推动,她后撤了一步,用尽全力再推,我急忙大声喊道:停,阿梅,停停。
阿梅忽地收住动作,不解地问:怎么了?为什么要停住?
你这样推,脚下没有根,别再跟着石头一块掉下来了。
哦,那怎么办?
你要保证既得把石头推下来,还得保证自己不跌下来。
哦,我知道了。
阿梅脚下站稳之后,用尽力气去推石头。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石头终于慢慢动了起来。
阿梅在我的点拨之下,学乖了不少,虽然费劲了点,但总能将石头一点一点地挪动了起来。
终于随着一声‘咚’的巨响,阿梅终于把那块石头给推了下来,石头落下的瞬间,阿梅也‘啊’的一声,整个身子趴在了路基上,好险!这丫果真险些随着石头一块给坠落了下来。
阿梅,你没事吧?
没事,你快点上来。
阿梅推下来的石头落在了沟底的中央,我还得把它挪到沟壁根上才行。我伸手搬动这块石头,这一搬之下,才知道这块石头死沉烂沉的,我挪动起来都很是费劲,怪不得阿梅推动起来那么吃力。
老子搬不起来,也只好一点一点地挪,终于把它给挪到了沟壁根上,竟然累的出了身臭汗。
我急忙踩在了这块石头上。此石虽然很沉,但足有几十公分高。老子站在上边,两只上手臂正好也漫过了路基面。
我站在石头上,往上一跳,两个手肘正好搭在了路基上,这样上肢就能用上了力,虽然狗日的沟壁很是平滑,但总能将小体往上一点一点地攀爬了。
阿梅急忙伸出双手抓住我领子,使劲往上拽我。
乃乃的,累的老子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几分钟之后终于慢慢地蠕动了上来。爬上了路基,我累的瘫趴在了上边,阿梅一p股也坐在了地上。
稍事喘息后,阿梅站起来拽我:快点起来,小心着凉。
我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望了一眼深沟,仍是心有余悸。
我筋疲力尽地说:阿梅,我们终于爬上来了,快点上车里去。
我边说边踅摸着车,乃乃的,车子竟然停在了后方几十米开外。当时我下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