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丫知道我的酒量,她直接点了四瓶啤酒。菜未上酒先端上来了。
我和霹雳丫一看啤酒,都不由得怔住了,只见端上来的啤酒都是小瓶装的。这些小瓶装的啤酒,两瓶加起来也赶不上一瓶大的。
霹雳丫对我嘿嘿一笑,扭头对服务员说: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市面上大瓶的啤酒啊?
那个女服务员微微一笑,礼貌地说:对不起!我们这里只有这一种瓶装的啤酒。
霹雳丫听后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我。我也没有想到这个‘欣然心语’餐厅竟然只卖这种汽水瓶大小的啤酒,果真是td新概念餐厅。
行,那我们就喝这样的汽水啤酒,这么小的瓶子,喝起来应该更加惬意些,呵呵。
好吧,小姐,麻烦你再给上四瓶来。
对不起!我们这里一次最多上四瓶。如果还需要上的话,得先把这上的四瓶喝完才能再上。
霹雳丫一听,无奈地笑了笑,对女服务员点了点头。
看来新概念餐厅就是与众不同,上酒也是td斯文无比。
嘿嘿,我选的这个地方怎么样?
我伸出大拇指连声说好。
满江哥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今天上午回来的,晚饭他要宴请北京来的客人。
哦,是不是满江哥北大的同学来了?
不知道,反正来的客人很重要,他要在醉月楼宴请他们。还真有点想念满江哥,抽空我得和他再聚聚。
我哥都念叨了好几次了,说不忙的时候,一定再把你请过去喝喝酒聊聊天。
嗯,我也盼着这天呢。
说话之间,菜上齐了。
d,这小瓶装的啤酒还真t的是汽水啤酒。老子给它起的‘汽水啤酒’这名字当真是恰如其分。一瓶啤酒正好倒满一啤酒杯,两大口就喝完。
一瓶汽水啤酒下肚后,霹雳丫的脸色更加红润起来。霹雳丫今晚显得很是温柔,有点像满江哥说的她在家中时的样子,霹雳减少,温存有加。
看着霹雳丫俏笑倩丽、美目盼兮、情深意浓、幸福甜蜜的神态,老子的心更是倍受煎熬,好似经受凌迟酷刑一般,只好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来麻醉自己。
瞬间,老子就喝干了两瓶汽水啤酒,老脸也发烫了起来。
你这是干吗?你的酒量不行,慢点喝。你别看瓶小,喝多了照样醉的。霹雳丫边说边伸手挡住了我举起来的啤酒杯。
我对霹雳丫笑了笑,小眼险些控制不住流下泪来。
吕大聪,我感觉你有心事,而且这心事很重。霹雳丫语气坚定地说着,秀眸一眨不眨地紧紧盯住我的老脸,杏眼明仁地探视着我的小眼深处。
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可能是今天的工作太多了,有些疲累。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心虚地狡辩着。
不对,你绝对有心事,说出来,我帮你分担一些。霹雳丫真诚地柔柔说道。
霹雳丫的这句话,险些让老子嚎啕大哭起来,急忙低头站起身来,仓促地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老子在两瓶汽水啤酒的浇灌下,感情如潮似浪地涌动起来,真的有点控制不住了。在这种时候,老子只能跑进最佳避难所去暂避一番。
c他妈的,到底是哪个狗日地说的: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句话好像是专门说给老子一个人的,真他妈的闹心。
霹雳丫真诚的要我把心事说出来帮我分担一下,她这句话快把老子给击垮了,就是这一句话让老子在厕所里止不住流起了泪。这种心事能说吗?说出来首先崩溃的就是霹雳丫。我开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以前的玩世不恭,痛恨自己以前的胡作非为。
男人哭吧不是罪,在wc里不将小眼中的泪水哭出来,老子肯定得守着霹雳丫掉泪,到时候就更加无法自圆其说了。
我开始后悔今天下午在‘不一不’所做的‘留冼放温’的决定了,难道老子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迷迷瞪瞪中在水龙头上用凉水将老脸洗了又洗,感觉霹雳丫不会看出什么了,这才从厕所中走了出来。
刚一落座,我就急忙抢先说道:今天写了几个大材料,感觉很是疲劳。
是疲劳还是有心事?霹雳丫怔怔地看着我问道。
哪有什么心事?真的没有。我边说边努力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故意使自己灿烂高兴起来。
只要没心事就好,没心事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谁没有心事啊,有心事一定要说出来,不说给最亲近的人听,也要说给月亮姐姐听。霹雳丫边说边沉思伤感起来。
毁了,老子刚灿烂一点,这丫又开始凄凄切切了。这丫肯定想起了在那昙花一现的那一幕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又喝起啤酒来。
第7卷三〇七、梨花带雨
霹雳丫将一大杯啤酒喝下去,没用桌上的纸巾,而是用手掌直接抹了抹嘴巴,显得很是纯朴自然。她眼睛定定地看着桌上的一瓶鲜花,双瞳剪水,似雾里看花。幽幽地叹了一口长气,神情落寞地轻声说道:你没有心事或者有心事不说,但我却有心事。
她的话语很轻,但字字如重锤一般敲打在我的心上,我不由得一怔,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霹雳丫对我微微一笑,她这笑很是凄惨,简直就像一个催泪弹,让我看着心疼不已。
大聪,你知道吗?我这人很信命的。小时候有人给我算卦,说我在22岁之前是不能谈恋爱的,不然就会受到伤害。
那些算卦的人说的话你也信?
给我算卦的那人是研究周易的,说的很准的。周易不是迷信,而是一门科学。
科学也未必要全信。
不行的,自从我父母双亡后,我就特别信命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水雾终于化作了泪水流了下来,她急忙抬起手背将眼泪拭去。
那你过了22岁了吗?
过了,六月份就过完了22岁的生日。不然,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我心里一热,但‘留冼放温’四个字一下子又出现在脑海中,心中又是一堵,急忙将杯中的啤酒一口喝了下去。
大聪,你喜欢李清照的词吗?
喜欢。
你记得她的那首《声声慢》吗?……记得。
我突然想起霹雳丫在昙花一现时对着月空轻诵的便是李清照的《声声慢》
你要记得,现在朗诵一下好吗?我想听。
看着霹雳丫那期待的眼神,很是无助脆弱,心中一酸,使劲耸了耸鼻子止住酸劲,边想边轻声吟诵起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吟诵到这里,老子实在无法继续下去了,李清照的这首《声声慢》太凄凉了,如果全副身心都融入进去,非得哭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我看着霹雳丫轻声说道:这首词太悲伤了,就诵到这里吧。
她轻轻点了下头,看着桌上的那束鲜花,轻声说道:我喜欢对着月亮姐姐念诵这首词,并且我把这上阙的末尾给改动了,更能表达自己的心声。
听她说到这里,我心潮澎湃,不由自主地说道:嗯,是的,三杯两盏淡酒,怎奈愁月又来袭。这样更加贴近自己的真实境遇。
她全身一颤,猛地一怔,秀眸圆睁,含情凝睇地看着我,怔怔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在昙花一现的时候吟诵过嘛,我当时都听到了,怕你生气,一直没敢和你说。
她听到这里,幸福甜蜜地一笑,随即下唇抿住上唇,眼神含着浓浓的笑意,泪水婆娑地滚滚流下。泪眼朦胧,梨花带雨;面悦腮笑,蝉露秋枝,她又笑又哭了起来。
饶是老子一忍再忍,但此时此刻面对诗情画意、既甜蜜欣悦又激动悲戚的霹雳丫,又加上老子本身心情就很伤感,再也控制不住了,陪着她流起泪来。
她看我也在流泪,哭的更加动容。
nnd,这又不是生死离别,干吗这般悲戚?我伸手从桌上拿起纸巾来递给她,自己也把老脸擦了擦。
此时,服务员又给我们上了四瓶啤酒,将我们的空酒杯倒满。刚刚喝了一口,霹雳丫突然停下了手中的酒杯,竖起耳朵来,像是在仔细听什么,并且对我说道:你听,你听……
我止不住问道:听什么啊?
听歌,听音响放出来的歌。
我仔细一听,餐厅的音响中已经停止了轻音乐,正在播放一首老子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这首歌的旋律极美,幽缓而不失激荡,曲调悲伤而不失希望,歌词简练,把人心中所想都给唱了出来。歌手的声音略带沙哑,似乎在呐喊,在挣扎,在悲泣,在留恋。
这是什么歌?
这是一首琼瑶作词的歌曲,让人听了很是感动,思绪万千。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这是一首老歌了,我也是在网上听到的,一听之后,就深深不可自拔了。
琼瑶这个老情母子,最能把年轻人的心声给淋漓尽致地写出来。
不准你说琼瑶是个老情母子,人家那是感情丰富,很懂得生活。
这首歌的名字叫什么?
歌名叫:你在哪里,是《庭院深深》中的片尾曲。
哦,怪不得我没有听过。
好听吗?
嗯,非常好听。
刚说到这里,音乐戛然而止,换成了另外一首歌。
nnd,老子刚听的上瘾,就t结束了,心中颇感失望。霹雳丫也是很不尽兴,立即招手把那个女服务员叫了过来。
第7卷三〇八、冲击波
那个女服务员走上前来,霹雳丫对她说道:小姐,麻烦你通知一下放歌的,能把上一首歌再放一边吗?
那个女服务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的,放完这首歌后就再放上一首歌。
再麻烦你给我拿纸和笔来好吗?
好的。
谢谢你了!
不客气!
女服务员迅即取来了纸和笔,霹雳丫接过后,迅速地写了起来,写完之后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只见上边娟秀地写着:
《你在哪里》
不相信三千六百个日子
都在孤独的等待中流去我不相信几千几万缕相思
挽不住一丝一毫的过去
梦魂中依然只有你的影子呐喊中依然只有你的名字看那庭院深深深几许听那寒鸦夜夜夜半啼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d,琼瑶的确是个情母子,在男欢女爱的殿堂里,她绝对是个教父级的人物,不对,是个教母级的人物,高不可攀。这歌词写的太能打动人了。
看着歌词,我深深体会到,霹雳丫看似外表坚强,实际上内心很是脆弱。就凭她这么喜欢这首歌,就说明她内心深处是渴望着真情的。
她刚才说她只有过了22岁才能谈恋爱,22岁的生日是今年六月份才过的,看来她对老子的恋情是初恋。初恋是最纯洁最美好最令人神往的。人的初恋如果受到打击,将会影响其一生。
想到这里,老子的心都快碎了。
霹雳丫幽幽地说道:等会你看着歌词,认真去听这首歌,尤其是最后那四句你在哪里,能把人的情感全部爆发出来。
嗯。我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音响中果然又想起了这首歌的旋律,我立即全神贯注地紧盯着歌词,小耳朵全部竖立起来,用心去听。
开始是平淡无奇,其次是撩人心动,随之是臻入化境,再之是情感汹涌,最后是绝望呐喊。
听的老子心如鼓敲,情如泉涌,双爪微颤,小眼晶莹。
抬头一看,霹雳丫更是听得如醉如痴,美目盯着那束鲜花,眼泪已经又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
看着霹雳丫那‘凝坐独幽情,情多累美人’的凄楚娇弱神情,我的心中一疼,真想将她拥进怀中,给她以安慰和呵护。
但在那‘留冼放温’的四字方针指引下,老子竟然一动没动,只是痴痴呆呆地看着她。内心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再让她流泪了,老子看着心疼无比。于是伸出双手握住她的娇嫩玉手,轻声说道:今晚我们在一起吃饭,环境这么优雅,应该快乐才是,不该这么伤感的。
霹雳丫没用纸巾,而是用手背将泪水揩去,眼悦腮欢,微微笑了笑,轻声说道:哭有很多种,高兴快乐了哭,幸福甜蜜了哭,伤心难过了哭,坎坷挫折了哭。今天晚上和你在一起共进晚餐,我是高兴激动的才这样的。
说完之后,话音更轻像是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今天和你在一起,有一种和家人团聚的感觉,心中酸酸的老是想流泪。
听到她这话后,我难过地将头低下了,最后竟然将额头抵在了餐桌上。
霹雳丫今晚给我的感觉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我都快不认识她了。我没有想到平时风风火火、雷霆万钧的霹雳丫,竟然在今晚突然变得孤独无助、小鸟依人般脆弱。
她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大了!让我感到有点措手不及。
我原以为霹雳丫性格坚韧,把我今天下午在‘不一不’做的‘留冼放温’的决定,在适当的机会和她挑明。但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无法和她挑明了,老子开不了口,她外表坚韧内心脆弱,一旦挑明她会受不了了。
越是外表坚韧的人,内心则是更加地脆弱。老子也记不起这句话是哪个狗日的心理学家说的了,太阳他姥姥的。
你怎么了?霹雳丫问道。
没什么,我有些累。
那我们走吧?
我抬起头看了看桌上还有两瓶啤酒,统统倒进杯子,咕咚咕咚全部灌进了肚中,伸手擦了把嘴巴,说道:我们走吧。
从‘欣然心语’出来,霹雳丫对我说:我们走着会去吧?
好,我们压马路回去。
但走出没有五十米,阵阵凉风吹来,我感到酒力开始上涌,变得头重脚轻起来,走路也变得踉踉跄跄起来。
霹雳丫一看,埋怨道: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都要走了,还把桌上的两瓶啤酒一气喝完。
我没有回答,仍旧向前走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霹雳丫啊霹雳丫,今晚你给老子的冲击波实在太大了。
霹雳丫赶忙伸手招了辆出租车,把我拽进了车里。
第7卷三〇九、去冼梅家
第二天一上班,头感觉有些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来,这是昨天过于悲伤造成的。
在混混沌沌中度过了一个上午,写了份材料竟然有好几处错误,多亏是肥波波帮我审核,她没有批评我,只是给我指出错误而已。如果换成赵组长审核,那老子可就遭殃了,赵俊男同志对待工作是极其认真滴。
快到中午饭时,冼梅给我发短信,让我中午陪她在楼下餐厅一起用餐,我二话不说立马同意,这毕竟是阿梅来到上级行上班后第一次在餐厅吃饭,老子不陪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餐厅里又是t的人山人海,我和阿梅买好饭菜,来到东北角的一个两人小餐桌上,我故意坐在背对餐厅的那个位子上,和冼梅有说有笑地吃起午餐来。
霹雳丫在哪个餐桌就餐,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敢回头去看,一旦和霹雳丫的目光对视上,老子不知道会不会还能继续镇定下去。
和阿梅吃完午餐后,她领着我来到九楼她的办公室。这也是一个四人工位的办公室。刚和阿梅闲聊了没几句,她同屋的人就陆续回来了,我只好马上离开。毕竟老子和阿梅的关系还属于地下,不能明目张胆地出双入队。小心td狗崽队,别整出个绯闻啥的。
刚回到‘不一不’,p股还没坐在凳子上,霹雳丫的电话就过来了。
喂,吕大聪,今天中午吃的舒心吗?
嗯,还行。
当然行了,有美女陪着你吃饭,你当然很舒心了。
nnd,晕,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老子专门选了一个小旮旯和冼梅用餐,结果,还是被霹雳丫发现了。
你不要乱猜疑,和我一块吃饭的那个女的,是我原先支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她也是刚刚调到这里来上班的。
哦,是吗?
当然是了,同事之间在一块吃个饭是很平常的事情,你不要多心。
哦,但愿如此。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颓废地坐在凳子上,心中烦乱至极,死鱼般的小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大脑一片空白。
这可咋办呢?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是包不住火的,唉……愁啊愁,烦啊烦。
烦悠悠,愁悠悠,愁到何时方始休。
剪不断,理还乱,是烦愁,更有一番愁闷在心头。
乃乃个熊的,走一步说一步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随后的几天霹雳丫没有找过我,我也没有找过她。同时我和冼梅尽量减少在公共场合出双入对的次数,倒也一时风平浪静,大家相安无事。转瞬之间,到了星期五。
下午的时候,阿梅把我叫到走廊上,对我说让我下班后随她到家里去一趟。
我一听有些大骇,忙问:到你家去干什么?
你看你这笨样,到我家还能干什么?是让你去见见我爸妈,也让我爸妈认识认识你,这样我就有机会和我爸妈挑明咱们的事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一听,心中颇为高兴,但同时有些紧张。阿梅和她对象已是人皆共知的事情,我这个c足者厚着脸皮去,她爸妈会怎么想?
阿梅,你和你爸妈提起过我没有?
没有。
你没有提起过我,我猛地一去,给你爸妈来个突然袭击,恐怕不太妥当。
什么妥当不妥当的?我已经考虑很久了。你先去,让我爸妈先认识你,这样,我就有理由和爸妈摊牌了。
这……我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这什么这?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我对象快从国外回来了,他一回来,你就更没有机会去见我爸妈了,到那时候我爸妈就更难以接纳你了。
你说的也是,……好吧,下班后我去。
嗯,到时候咱们两个一起走。
回到‘不一不’,我边忙工作边不时看手机。nnd,霹雳丫已经好几天没有搭理我了,今天是周末,按照常理,她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