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血罂粟笑着点头,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条丝帕,帮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起来,你爹爹还欠了我十坛好酒,怎么?你想替他还?”
“那是他欠的,要还,也是他还。”邪冥翘了翘唇角,似是很享受来自于血罂粟的宠溺,“唔,罂粟哥哥,在你的心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告诉我么?”
“一个很善良的人。”血罂粟略微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一个善良到哪怕被别人毁掉了幸福,也不会去恨那个人的人……他的善良,毁了他,可是,若没有这份善良,他就不再是他了,呵呵,怎么说呢,很矛盾,恩,就是很矛盾,他一边希望自己能狠下心来,不再相信别人,不再对别人好,一边又忍不住去帮所有他能帮到的人,你,除却性子里的急躁和易怒,倒是跟他很像。”
“罂粟哥哥,你说,他不恨我娘亲?”听了血罂粟的话,邪冥人不住微微一愣,拧紧了眉头,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爹爹是很恨那个女人的才对?不管是影儿说的,还是那些书信里写的,都是!可是,为什么血罂粟却说,他不恨呢?
“他从来都不会恨什么人。”看着邪冥微微拧起的眉头,血罂粟浅浅一笑,伸手帮他拧紧的眉抚平,“恨一个人,是要先爱上那个人的,他对她,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他对她,只是无法面对而已,甚至,连讨厌都算不上,她于他,只不过是一个不该有了交集的陌生人,如此而已,在内心里,他对她,其实是同情的。”
“你说,我爹爹,同情她?”紧锁的眉头,被血罂粟温润的手指抚平,邪冥只觉得眉心处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暖意。
“是啊,是有同情的。”血罂粟认真的点头,一边帮他整理着有些散乱的发,一边说道,“他曾经说过,那个女人,也是个可怜人,她不但爱错了人,更用错了爱的方式,不然,也不用在蔽日峰那种与世隔绝的地方终老……他不过是一个把心给了另一个人的庸人,怎堪得上她如此不计后果的痴迷,若非她用出了那般糊涂下作的手段,只消他离开了,她便会把他淡忘了,另觅得良人,夫疼子孝,尽享天伦……”
“我爹爹他……真的是这么说的?”邪冥微微一愣,突然觉得,他那素未谋面的爹爹的样子,变得清晰了起来,而不再是画像上的那般陌生。
“他离开的时候,我是在他身边的。”血罂粟轻轻的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很是郑重的说道,“他走的时候,是很开心的笑着的,他说,若有一天,我能见到你,一定要告诉你,放下仇恨,才能好好的生活,他已经错过了的幸福,你,不要错过。”
“罂粟哥哥,抱抱我好么?”邪冥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他的爹爹,那个他素未谋面的人,到底还为他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呢?影儿的忠心,灵儿的关照,与他的神仙妹妹的相遇,甚至是,血罂粟……不,他不想把自己对血罂粟的这种依赖也归结进去,别的,他都接受,唯独,来自于血罂粟温暖,他不希望与他的爹爹牵扯到一起!
“好。”血罂粟浅浅的笑,邪冥的心思,他怎会看不出,他很开心,邪冥没有把他对他的好也归结到因为有邪天的存在,他从来都不会因为与一个人的交好,而对另一个人表露关怀,他从来都不善良,从来都不近人情,他只对他想对着好的人好,这是骨子里的骄傲,谁,都改变不了,邪冥,给了他这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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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妖王治第六十四章记仇〗
抱着邪冥,让他哭了个够,血罂粟只觉得无奈,一个大男人,怎么竟能有这么多的眼泪,他这到底是shou了多少的委屈,需要哭得把自己的袍子中衣湿透了不算,连里衣都湿透了,此时,只觉得里衣湿湿的黏在身上,难受的不行。
叩叩叩——
敲门声似是的把血罂粟解救了出来,浅笑着推了推邪冥,让他别哭了,才抬起头来,冲着门口问道,“什么事?”
“回主子的话,沐浴用的水备好了。”湘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竟是带着隐隐的委屈。
“出什么事了?”听出了湘儿的不正常,血罂粟伸手扶起了邪冥,一挥手,便有一株妖族植物凭空在门口处生长了出来,扭动着身子,把门打了开来。
站在门口的湘儿脸色很差,虽特意补了粉脂,犹掩不住右脸的微微隆起,双手更是没规矩的缩在了衣袖里,显示吃了亏。
“谁?”血罂粟的眉头微微一拧,露出了危险的气息,殴打仪官,便是对那位仪官的主子最大的挑衅,敢打他血罂粟的仪官,当他是死的么?!
“回主子的话,是典录司的圣嬷嬷。”被主子问起,湘儿自是不敢隐瞒,仪官可是皇宫里地位极为特殊的女人,轮品级,可是比那些普通的侍君都高的,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怎么回事?”血罂粟缓缓的起身,缓步走到了寝殿的门口,看着湘儿的脸,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抓起她的手腕,看了看,手指也被用过了刑,不禁怒意更胜。
“回主子的话。”湘儿小心的缩回了手,委屈的垂下了头,“湘儿去典录司寻冥殿下的衣饰,恰好遇上了圣嬷嬷,她冤枉湘儿冒领其他亲王的服饰,yu给主子们制造矛盾,听都不听湘儿的解释,便让人打了湘儿的耳光,还,还用了刑……”
听着湘儿越来越小的声音,血罂粟便明白了,这圣嬷嬷是冲着自己来的,上次,风清水救自己时,落了她的面子,他不敢报复自己,便无故寻自己仪官的麻烦,这是在故意给自己难看,恶心自己。
“好湘儿,委屈你了,回去上药吧,这两天,让她们伺候就行了。”伸手从衣袖里拿了一个小瓶子给了湘儿,血罂粟身上的怒气凭空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妖魅至极的笑容,看得湘儿和院子里候着的小侍女们都是一惊,本能的后退了半步。
后宫里,谁都知道,血罂粟最可怕的时候,不是他生气的时候,而是他笑得最好看的时候,他笑的越妖魅,就越危险,惹了他的人,就越会万劫不复。
“多谢主子。”湘儿小心翼翼的接了血罂粟递给她的小瓶子,恭敬的朝他行了个礼,在后宫里服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有个护着好主子?血罂粟虽然有些喜怒无常,但护短,还真是护的没法形容,“冥殿下的服侍,湘儿刚才让人去谦妖殿取来了一身,放在浴房里了。”
“知道了,去吧。”
血罂粟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寝殿,扯着邪冥站起身来,出了门,朝寝殿走去,本来打算让湘儿去找灵儿,告诉风清水,邪冥在他这里留宿的,此时出了这么一桩事,他却是没了这个打算,典录司,圣嬷嬷,哼,本殿下本来可没想找你们的麻烦,是你们,先惹了本殿下,那么,可就别怪本殿下不客气了!
与湘儿说话的时候,血罂粟没有刻意回避邪冥,所以,他们说的话,邪冥可谓听得一清二楚,在下人面前不好发作,待到进了浴房,邪冥才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罂粟哥哥,我是不是祸害啊?为什么我走到哪里,哪里就麻烦不断呢?”邪冥一边委屈的哭着,一边从背后抱紧了血罂粟,湘儿shou的罚,全是因为他,若不是为了去给他取衣服,也不会被典录司的那个什么圣嬷嬷用刑,挨了耳光不说,连手都肿了,十指连心,那得多疼啊!虽说下人没有责怪主子的资格,但是,他还是会觉得内疚!
“不关你的事,是典录司的那些奴才们跟我的旧怨。”知邪冥又把责任揽到他自己的身上了,血罂粟也忍不住一愣,转身,用食指和第二关节为他擦去了落下的泪珠,“对仪官不恭,便是对仪官身后主子的挑衅,湘儿是我的仪官,他们是冲我来的。”
“可,可是……”虽然有血罂粟的劝慰,邪冥还是忍不住落泪,在他看来,若不是因为自己,那典录司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借口。
“没什么可是。”血罂粟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戳了戳邪冥的额头,“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好,愧疚也罢,都不可能改变,别哭了,难看死了,恩?放心吧,你罂粟哥哥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敢动我的人,他们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你看,还把你惹哭了,这笔账,也得给他们记上。”
听血罂粟把那句“动了我的人,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和“把你惹哭了,这笔账,也得给他们记上”放在一起说,邪冥顿时不哭了,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似是想确定什么一般,怯怯的问道,“罂粟哥哥,如果有人伤了我,你是不是也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当然。”血罂粟妖魅的一笑,伸手揉了揉邪冥的额头,扯着他的衣袖便向水池走了去,“都把小野狼哭成小花猫了,真难看……走吧,洗洗干净。”
乖乖的跟着血罂粟走到了水池旁边,见他一件件的褪掉身上的衣服,露出麦色的健康肤色,邪冥竟很没出息了咽了口唾沫,仙术师大多都是身子孱弱的,拥有这种健康肤色的人,一般都是修武的人,他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发什么呆?”血罂粟进了水池,在水池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才发现邪冥还在岸边看着他发呆,不禁生了坏心,逗他道,“盯着我看什么?看上我了?”
“唔,你,你,罂粟哥哥,你又逗我!”被血罂粟这么一说,邪冥才感觉到了自己目光的放肆,脸一红,很是尴尬的背过身去,宽衣解带起来,“你不也是仙术师么?怎得竟跟别人不一样?”
“跟我定了契约的那个人,天赋是可以仙术和武技双修的,我占了他的便宜,也能修习一些武技。”仙术师哪有不羡慕修武者身子强壮的,知邪冥也是这种想法,血罂粟忍不住浅浅一笑,向后倚在水池边上,闭上了眼睛。
说起行千里,他总会觉得心里暖暖的,救了自己的命的那个男人,许是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自己便已经开始把他敬若神明了吧?这种崇敬,只是很单纯的崇敬,与境界无关,所以,哪怕是他现在的境界已经不及自己了,自己还是会如第一次看到他时的那般崇敬着他,在自己的眼里,他就是神,比妖神大人更像神的神。
“契约?罂粟哥哥与人定了契约?”邪冥褪掉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也跳进了水池,溅起一片水花,“什么契约?”
“生死契约。”虽然闭着眼睛,血罂粟却依然能准确的感觉到水花的落点,微微一偏身子,躲过了向他溅过来的那几滴之后,便重新坐直了起来,“那人若死,我也会死,我若死,那人亦会重伤。”
听血罂粟说是生死契约,邪冥忍不住微微皱眉,这种契约,是极少会有人签下的,一来,这种契约一旦签订,就会让依附的人失去自由,永远变成被依附者的附庸,二来,被依附的人,只能是王族!是什么人能让如此骄傲的血罂粟签下这种契约?难道,是神仙妹妹?呵呵,应该是的吧,他爱她,爱的不惜一切,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这种契约,恩,听起来倒是不错。”愈发觉得与血罂粟签这个契约的人是风清水,邪冥反倒觉得坦然了起来,跟所爱的人,签下生死,听起来,就很幸福的吧?若是神仙妹妹肯跟我也签一个这样的契约,该多好!
“你也想修习武技?”感觉到了邪冥的心境有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先现在的期待满满,血罂粟只当他是对武技的渴望胜过了对死的畏惧,忍不住浅浅一笑,睁开眼睛,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
“哪有仙术师不想修习武技的!”邪冥撇了撇嘴,走到了血罂粟的近前,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扭头看了看他的肩膀,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不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唔,果然不能比,哎……”
“你不知道你是可以修习武技的么?”见邪冥一脸的郁闷,血罂粟忍不住嗤笑出声,用手舀了水洗了把脸,转头看向了他,“天狼族从来都是仙术和武技双修的,是非常难得的适合先武双修的种族呢!”
“我可以修习武技?!”听了血罂粟的话,邪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立刻变坐为跪,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真的?”
“当然是真的。”看邪冥一副急切的样子,血罂粟浅笑着揉了揉他的额头,“行千里和子夜的武技,都是你爹爹教的,虽然后来他们分别又融入了雪狐族和墨狼族本家的武技,但若仔细看的话,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那相似之处,便是师承你爹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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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妖王治第六十五章同浴〗
“那……还是算了……他们两个都不喜欢我……”听血罂粟说起行千里和子夜,邪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些失落的在血罂粟的身边重新坐了下来,“不可能会教我的。”
“我教你?”血罂粟妖魅的一笑,闭眼,向后倚在了水池的边上,说的甚是随意。
“好!”听血罂粟说要教自己,邪冥就差眼睛里冒星星了,恨不能马上拉了血罂粟出去教他才好。
“有条件。”见邪冥一脸的兴奋,血罂粟忍不住生出了小小的坏心,故意逗他道,“我教你的,可是水儿给我王族秘术。”
“什么条件?!你说!我肯定能做到!”一听说是王族的秘术,邪冥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整个脑子里就只剩下了王族秘术四个字,天呐,开什么玩笑,仙国的人,哪个不知道王族的秘术是最珍贵的仙术和武技!即便是像邪冥这种久居于世外的人,也是深知其妙的!
“赢情云。”血罂粟抿嘴一笑,伸手把激动的站起身来的邪冥扯回到水里,“什么时候赢了情云,我便什么时候教你。”
“我要是明天就赢了他,你明天就教我么,罂粟哥哥?”被血罂粟一扯,邪冥顿时身形不稳的朝着他摔了过去,好笑不巧的凑到了与他脸不足半尺的地方。
“恩,你要是明天赢了,我便明天开始教你。”血罂粟只是想扯着邪冥坐下,却没想就把他给扯的摔倒了,难免有些尴尬的把头别到了一边,不好意思与他四目相对,“咳,那个,你没事吧?”
“没事。”
邪冥也感觉到了自己这一跤摔得尴尬,顿时红了脸,想起身,却不小心脚下一滑,更巧的与正扭头过来的血罂粟吻在了一起,顿时,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尴尬了起来。
邪冥忘了起身,血罂粟也懵了,不知该如何应对,于是,两人便就保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保持了许久,突然,邪冥有些本能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也顺便的碰上了血罂粟的,以至于,两人更尴尬了!
“咳,那个,罂粟哥哥……”邪冥有些心虚的退后了几寸,盯着血罂粟那赤红的唇瓣,轻轻的咽了口唾沫,“我……那个……”
“呃,什么事?”见邪冥欲言又止,血罂粟也跟着咽了口唾沫,赤色的唇瓣动了动,性感的喉咙也动了动,说不出的誘惑。
“你,你刚才教我的,我,我想复习一下。”
不及血罂粟做出反应,邪冥便用力的吻了上去,灵舌盈滑,只几下便撬开了他的贝齿,探了进去,吮吸起他舌间的美味来。
没想到邪冥会突然做这种事,血罂粟也是微微一愣,本想推开他,但一想到他会露出难过的神色,又不忍了,心道,反正他也只是要练习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由着他吧,想及此,便不再拒绝了。
感觉到了血罂粟的迎合,邪冥忍不住一喜,更加放肆了起来,一边循着他记得的吻技与血罂粟纠缠,一边把手探向了他的身子,心里得意的想着,我一定要勾起罂粟哥哥的yu望,让他知道,其实我是很聪明的!他只教了一遍,我就能学会了!
血罂粟教给邪冥的,本来就是调情的技巧,用到什么人的身上都会有用,他,自然也不例外,此时不备,突然被邪冥用到了他的身上,顿时有些懵了,身子微微一颤,竟忍不住起了反应。
“恩,冥,别,别闹了……”血罂粟的呼吸有些粗重,在心里也不得不承认,邪冥真的很聪明,吻技自己只是教了那么一会儿,他便能记住九成多了,而调情,更是只教了一遍,他便把所有自己教的背部的敏感点都记住了!
“罂粟哥哥,你觉得愉悦么?”刺激永远都是双向的,邪冥的身子是非常敏感,他根本做不到像血罂粟那样,让自己在对别人调情的时候不shou影响,所以,此时,他的眼中也已经闪出了情yu的味道,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一点都不排斥跟血罂粟的碰触,只觉得让他觉得愉悦,就很开心。
“恩——”血罂粟低低的应了一声,仰起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这种极力压制情yu的样子,更是大大的刺激到了求胜心强的邪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