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雪见师父真的副决然的样子,而且感到师父真的有杀李瑟之心,便不再有想求她饶了李瑟的幻想了。
冷如雪自小就发觉,她每次唤师父为姥姥的时候,她都很高兴,而且所求的事情无有不允。本来师父的外号叫做“天山姥姥”,可是在天山派里,当面唤她做“姥姥”的,只是冷如雪个人的特权罢了,别人都是背后叫的。
自小天山姥姥就对她另眼相待,虽然很是严厉,倒也对她真的是关怀有加,就说这次她不守门规,又私通李瑟,可是师父都没杀她。
不过现在她这么哀求师父,姥姥的称呼叫了无数次,然而天山姥姥点也不为所动,看来她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冷如雪想到这里,初时武功还只使出了二三分,现在不由加强了功力。
天山姥姥冷笑道:“对,这就对啦!你们如果想要救这小子的命,把我打败就是,要是想我饶了他,那是休想了。雪儿,我教养了你那么多年,今日就看看你的本事吧!”
说完也不再留情,二女同时感觉气氛大是不对,身上的压力骤大。
二女再没工夫斗气,连忙使出浑身解数,和天山姥姥争斗。
天山姥姥道:“你们快点使出绝招吧!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三人斗在处,天山姥姥以对衣袖独斗二女,虽然在剑光中游刃有余,可是看样子要打败二女,也是不容易。
转眼间三人已交手了几百招。
李瑟在旁边看三人斗在处,想要帮忙,可是又插不上手,好不焦急。
忽地,天山姥姥使出招妙招,逼二女后退了几步。然后天山姥姥凌空飞退几丈,在半空中忽然双掌向四周乱抓,登时四周水珠乱滚。
冷如雪见大惊,叫道:“小丫头,你快用飞剑刺她。”
花如雪岂肯听冷如雪的话,叫道:“我为什么要听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两股清泉飞向天山姥姥的双掌,然后凝集成两个如小山般的冰团。那冰团还在越来越大,虽和冷如雪方才样的招数,可是威力却比她大太多了。
花如雪吓得叫出声来,也同时明白了冷如雪为什么叫她放飞剑了。心念动,飞剑就凌空击向了天山姥姥。这剑声势之大、之凌厉,是花如雪自出山来最厉害的剑。
可是还是晚了,天山姥姥双臂震,那两座冰山已飞了过来,在半路上不但把飞剑撞飞,去势不缓,仍向二人飞来,花如雪大惊之下闪避不开,连忙念了个口诀,身形便附在那块冰山上,直飞出了很远,才落在地上。
花如雪落地后吓得花容失色,抬头见冷如雪不知使的是什么功夫,身子飞起,也悬在半空中,然后双手发出股真气,把那砸向她的大冰块硬生生拦住,反向天山姥姥攻去。
天山姥姥喝道:“好孩子,不枉我这么多年培育你,功夫还是不错的。可惜遇到的人是你师父啊!”
天山姥姥话还没有说完,双掌便伸出衣袖,股真气蓬勃而出,那冰块蓦地在空中顿住,然后在两股真气的作用下突地破裂,冰块四射。冷如雪毕竟功力略逊筹,被天山姥姥的余力所逼,下从空中震落下来。
李瑟正紧张地观看,见大惊,连忙飞身去接冷如雪。哪知手臂才碰到冷如雪,冷如雪便借力在空中转了个圈,落下后提李瑟。李瑟身不由己,便向后飞去。
冷如雪道:“郎君,你快走,你走了,等我慢慢和姥姥解释!”
花如雪此时正赶在李瑟的身侧,也不等李瑟反应过来,拉过他就跑。
李瑟道:“干什么?小雪还在那啊!”
花如雪哪里肯听他说,拉他飞奔了很久,才停下喘气道:“哇,老妖婆好厉害,打不赢她。”
李瑟也停下,怅然道:“是啊!她武功真厉害!没想到天山派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心中想着冷如雪:“天山姥姥武功这么厉害,又阻挠我和如雪相聚,看来以后要有许多波折。”
花如雪见李瑟脸色难看,道:“别怕,等我休息会儿,我便施法带你飞回城去,那样就不必怕啦!”
花如雪因为受伤才好,又连续使用法力,因此法力弱了许多。
李瑟怔,道:“怕?唉,我没怕!我是恨我没用,要你帮我,你难道不讨厌我吗?我武功这么低微!老是麻烦你救我!”
花如雪莫名其妙,瞪着美丽的眼睛,刚要想说:“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忽听不远处声冷笑,随即有人说道:“我特意放了你们,省的我的宝贝雪儿亲眼看到你死,伤心难过。不过那小丫头没施展什么逃跑的法术,倒也省了我番气力!”
花如雪惊,回头见正是天山姥姥。她连忙拉住李瑟,集中精神,唸了声咒语。可是还没等念完,就觉胸口股冰冷的气流传来,夏夜里竟无端有些寒意,心知不好,连忙闪避,这样来,哪里还来得及施展什么法术呢!
李瑟初听天山姥姥的声音,也是震,及见花如雪被攻击,连忙出招营救,拳直奔天山姥姥的面门打去。
天山姥姥飘然后退,笑道:“看不出,你这贼子的架势倒有几分模样。”
李瑟露齿而笑,但脸无表情的天山姥姥,心里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时花如雪也飞身过来帮助李瑟迎敌,顿时又成了二人斗天山姥姥的局面。可是李瑟此时的武功可比冷如雪差的远,他和花如雪配合,才几招,就左支右绌了。
大占上风的天山姥姥道:“小丫头,你快走,我不想杀你。虽然你出言不逊,但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我饶你次。你要是知道好歹的话,就赶紧走,别逼我杀了你。”
花如雪听了,却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对李瑟喊道
:“公子,你快走,我自有脱身的计策。”说完招法立变,手上的刀顷刻之间,化作千百个暗器,源源不断,向天山姥姥射去。
天山姥姥其实早看出花如雪法力不过如此,以她的功力对付,绰绰有余。不过还是不敢托大,要是轻忽败在小辈手里,就丢脸丢大了。她飞身而退,同时潜运内力,在身前祭起道屏障。那些飞刀到了她的面前,如同撞在墙壁上,纷纷落下。
李瑟见了这样的情形,也不迟疑,瞬间便做出判断,立刻转头飞身就走。
李瑟乃刀君传人,武功虽被破了,但见识当世少有,自然不会跟随内力消失。
他见天山姥姥功力深厚,二人根本就不是敌手。花如雪虽然会些法术,可是除非是神仙,否则
真要当面较量起来,真正厉害的武林高手都会比使用法术的奇人厉害。
法术贵在变幻莫测,攻其不备,或者勾魂夺魄,袭其幽魂,怎么也不能堂堂正正的和武功比较!
李瑟明白这个道理,因而当机立断,立刻就跑。他原来因为没有机会逃跑,再说心情不好,但此刻有大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最关键的是他知道花如雪法术不错,虽然打不过别人,但逃跑可是她擅长的。
花如雪见李瑟的反应如此之快,心下高兴,心想:“哇!我还怕郎君看不出情势,贻误良机呢!没想到他这么聪明,说走就走,下抓住了最好的时机。连逃走都逃的这么干净俐落,潇洒自如,真是厉害之极。”
花如雪心里高兴,法术施展的更是得心应手,飞刀源源不断向天山姥姥射去。可是花如雪到底经验浅薄,再加上她想多为李瑟争取些时间,就没想着尽快逃跑。
可是她这样放手攻击天山姥姥,可把她给气坏了。盛怒之下,再加上过了多时,她也看穿了花如雪的斤两,便怒喝声。长身,凝聚浑身真气,身子犹若钢锥,飞扑过去,叫道:“丫头,纳命来!”
花如雪以前根本没和武林高手较量过,经验太少,自以为天山姥姥没有反击的能力呢!等到发觉不好的时候,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连忙唸咒抵挡,可是仍慢了步,被天山姥姥掌击在胸上,飞了起来,半空中“哇”地喷了口鲜血出来。
天山姥姥见花如雪落在地上,盛怒之下,便想再来招彻底结果了她。可是还没等出招,忽听人轻声道:“月姑娘,几年不见了,玉体无恙否?”
天山姥姥连忙转过身,见男子长身玉立,神色傲然地望着她。至于他何时来的,她竟然没有察觉。
第六章空谷佳人
再说李瑟黑夜之中,慌不择路,为了逃命,只拣荒芜的地方奔走,穿山越岭,越泉过瀑,直到天明,才发觉已是迷路了,身处荒山中,也不知到了何地。
李瑟停了下来,来歇息下,二来看看往什么地方去。这里群山相连,他已跑了很远的路,料来天山姥姥追不上他了。不过可是不能大意,还是选好去处,让她找不到,方为上策。
李瑟但见流云在深谷幽林间缭绕,远处峰峦时隐时现,好像山在虚无飘渺间样。四周峰峦叠翠,灵泉胜池星罗棋布,峰洞泉池交织纵横,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所在。
李瑟心里忽然动,心想:“这里比兰风山景色要美妙多啦!如果我躲在这山里修炼,倒也是好。”
不过他随即想起还被人追杀呢!再说心里浮现出了古香君和冷如雪的面孔,而且冷如雪和花如雪的生死也还不知呢!虽然料来二个女孩子,那姥姥不会把她们怎么样,不过心里毕竟还是挂念。
李瑟叹了口气,心想:“我不再是原来的我了,怎么起了这么荒唐的想法,真是可笑!且躲阵子,等小雪的师父气消了,人走了,我再回去。”想罢,便向四周观望,好决定去什么地方。
李瑟远远望见远处个山谷中,似乎有炊烟升起,心想:“那里必定有人家,且去瞧瞧,买些食物,然后躲起来再说。”
李瑟按着方向行走,只见前面大片树林,密林环抱、株株相接,找不到入口。他认准个方向,疾行数里光景,可眼前仍然是片密密麻麻的树林,再仔细看并没离开原处,只是在这附近圈子。
李瑟吃了惊,心想:“这里居然还有古怪。”
他仔细察看起来,才发现这树林居然不知是何高人,按五行八卦设计了个阵法。不知道走法的人怎么也进不去的,只能在原地转圈而已。
李瑟于这些阵法受传英传授,有些涉猎,再说好奇心起,定要入林看究竟,便用心思索这阵式的破解之法来。
李瑟乃刀君弟子,这个阵法虽然厉害,可是仍难不倒他,会儿,他终于明白了其中奥妙,便从活门而入。
不过李瑟得过朱无双番教导,发觉这阵法里有些禁制,虽然没有邀月宝楼里面的厉害,但也是非同小可,便依照朱无双所教的步罡,趋利避害,不触发禁制,路走过树林。
出了树林,前面是条小路,李瑟走过去,见小路尽头又是片树林,不过全是梅树,开满了梅花。
那梅树看来大都是数百年以上古树,最小的也有两抱粗细,不是根干古拙,便是姿态清奇。有的铁枝乱发,繁花如雪;有的虬干盘伸,疏萼独秀。端的芳菲满眼,各有清标,意态纷纷,悉臻神韵。
李瑟只看得目瞪口呆,时当夏日,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要不是李瑟亲眼见到眼前的景色,无论何人说给他听,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李瑟愣了会儿,心想:“遇到花姑娘的时候,她也用幻术蒙骗我,难道现在看的,也是幻术不成?这里难道又有妖怪?或者莫非这里有高人隐士居住?”
李瑟好奇心起,虽心里有些畏惧,但还是悄悄走进林里,想看究竟。李瑟小心地走进了梅林里,正行走间,忽听前面传来清叱之声。李瑟连忙潜伏过去,透过茂密的树枝,他见到了幅奇景。
在繁花之间,只见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子,脸罩面纱,玉指轻挥,似乎掐着某种灵诀样。扬挥,那千百棵梅树落在地上的残花,立似几千万蝴蝶翩翩飞起,随着那女子的手指快慢,宛如雪浪归山,香光似海,齐在空中飞舞。
李瑟见了大吃惊,不知这是什么上乘法术。但见花浪缤纷,所有林树全沉浸在片香海里,些只剩半截的梅梢,挺立花浪之中,涛舞波翻,花光潋滟,顿成奇观,好看之极。
那女人在花海中,更是如仙女下凡,虽看不清面貌,但姿态之美,无法描述。
李瑟不由目迷五色,正痴呆时,忽见那女子手指向处喝了声:“咄!”
那千千万万的梅花,立时海涛般卷起,四方八面,分成无数急流花浪,向块极大的巨石涌去。那巨石被花浪推着,直陷进地里,泥土翻滚,泛上来许多。那些花都随巨石埋进土里,直到看不见了,女子才缩了手,然后手指又翻了个花巧,那些土也自行堆到埋花的地方,形成了隆起的花冢。
女子这才收了手,步履轻盈,袅袅去了。
李瑟只看得目瞪口呆,更是不敢出声,心想:“她如用花把巨石击碎,倒也罢了,可是居然能让巨石深埋土里,这种运用自如的法术,可真是高深!她这么厉害,到底是什么人呢?对了,她脸上蒙着面纱,这深山绝谷的,她还如此,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她知道有人偷瞧她?”
李瑟想了半晌,不得头绪,最后忽然心里动,心想:“我光明正大的,还怕什么,只去讨些吃的,再问问这里是何地方便了,不须担心别的。而且那女子骨骼清秀,神韵非凡,料来不是什么坏人。”
李瑟主意打定,心里便轻松多了,当下也不再躲躲闪闪,闪出适才躲藏的大树,昂首向那女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走了会儿,李瑟出了梅林,见眼前三间茅舍背山而立,茅舍四周开满了鲜花,姹紫嫣红,煞是美丽。李瑟在京师见惯了高屋广厦,见了眼前简陋朴素的茅舍,心里却觉清新无比,心知这定是那女子的居所,不再犹疑,举步行去。
李瑟轻扣柴门,喊道:“请问,有人在家吗?”心想:“不知这里住着几人,不过料来那女子不会是单身人!”
随着叫喊声,李瑟望见那女子从屋中走出,这柴门甚矮,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可能这里甚是偏僻,少有人来的缘故,因而柴门高仅过胸而已,和有些偏僻山村的人家很是相像。
那女人脸上仍是蒙着面纱,轻轻走到门前,其身段苗条,姿态高雅,再加上云鬓如雾,风韵不凡。虽然瞧不见模样,但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感觉。在这幽静的山谷中,犹如尘世外的仙株,李瑟想起这女子在梅林里神奇的法术,更是看得呆了。
那女子来到门前,双眸犹如秋水,望着李瑟,好会儿才道:“公子,山野之地,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赐教呢?”
李瑟听她声音清脆悦耳,令人迷醉,先是怔,随即才说道:“姑娘,在下迷路了,望见这里的炊烟,就来到了这里。不知道你能不能卖我些食物?如果不麻烦的话,还请你赐告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是出路呢!”
那女子冷笑道:“你千辛万苦的过了我的八卦阵,只是来问路的吗?倒也稀奇!你换个别的藉口吧!”
李瑟呆,挠挠头道:“这个确实不敢欺骗姑娘,不过……不过我好奇之心也是有的。我在外面见了你的阵法,便想进来瞧瞧是什么高人隐居在此,方才在梅林里还瞧见了姑娘神奇的法术了呢!啧啧,姑娘,你真是厉害啊!”
李瑟想起眼前女子那神奇的法术,看来比花如雪都厉害。虽然她面纱遮着脸,看不清楚容貌,不过看她举止、声音和姿态,年纪也不会很大。这样年轻的女孩子,竟然有这么高深的道行,真是叫人钦佩。
李瑟心中惊叹,也很好奇,不由继续问道:“姑娘,你那法术是什么名堂?这里山清水秀,真是修炼的好地方啊!难怪你道行这么高强。你的法术是谁教的啊?你家里有什么人?嘿嘿,我知道了,是你师父教你的吧?”
李瑟在深山里见到了个道行高深的女孩子,心里高兴,宛如自己武功恢复了般,回到了以往在山中修炼的时候,回归了他的本色,全然忘了自己还被人追杀的事情,兴奋地说了个不停。
好会儿,见眼前的姑娘不说话,才想起自己胡乱这样追问人家,失礼不说,这样啰哩啰嗦,岂不是惹人讨厌吗?
见那女子歪着头,盯着他,只是冷冷地听着。虽然她脸上有面纱蒙着,看不清表情,不过想来也不会是好脸色。
李瑟回过神来,大是尴尬,连忙改口,道:“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乱问的,你别多心啊!我随便问问的,绝不是有意冒犯,请姑娘原谅。”说完弯腰施了礼。
那女子只是冷冷瞧着李瑟,也不理会,可是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原来,这女子姓楚名流光,今年不过十八岁,自幼在这山里长大,跟她母亲起生活。
这座山不是普通的山峰,乃是曾被誉为“秦汉神仙府、梁唐宰相家”的道教名山──茅山。茅山离京师应天百二十里,李瑟夜之间,竟然跑到了这里。
茅山风景秀丽,蕴含灵气,因而吸引了很多修道之人。在晋朝开始,由三茅真君,建立了茅山派,从那时开始,茅山派就名闻天下。茅山派各个时期的门主都被历代的皇帝封为天师,直到元末,共封了四十五代天师。
到了明朝,因为茅山派帮助元朝反抗明廷,再加上又出了些歹人,祸乱江湖,因而茅山派门主不再被封为天师了。又被江湖人士围剿,元气大伤,除了隐居茅山的少数弟子外,其余真传弟子,几乎在江湖销声匿迹了。
不过二十多年前,茅山派出了个天赋极高的道士,传闻他是茅山派第二代玄师至德真君杨羲的后人,名叫杨齐。他得到了茅山派上清秘笈的真谛,道行高深,便想重振茅山派的声威。不过他在三十岁那年,遇到了位名叫楚礼真的奇女子,二人情投意合,便结为了夫妻(道士般是可以娶妻的),生下了女,就是楚流光。
在楚流光三岁的时候,杨齐做了件对不起楚礼真的事情,夫妻二人反目,楚礼真气之下,顺手拿了茅山派的绝学“上清秘笈”,带着楚流光隐居在茅山的山谷中。这山谷在茅山的主峰三茅峰西北约六里处,峰上松木苍郁,故名郁冈峰。楚礼真在谷口下了禁制,断绝和外人,尤其是茅山派的人来往。
杨齐见妻子气离开了他,心里悔恨不已,可是几番道歉,楚礼真脾气倔强,就是不原谅他。杨齐没有办法,只好任由楚礼真独自居住,只命令茅山派弟子不得前去打扰。
慢慢的,就这样过了十五年。杨齐春天的时候,忽然身染重病而死,楚礼真不知什么原因,过了二个月,也是撒手归西。楚流光年之中,失去了两个亲人。
楚流光知道茅山派的镇山宝物“上清秘笈”在她手里,如今父母都去世了,茅山派定不会放过她,尤其是父亲的师弟──道士勿用早有窥视之心。以前因慑于母亲的法术,不敢前来,如今母亲去世已足满月,他也该前来夺取了。
楚流光自小就跟随母亲学了许多奇术,因为她喜欢花草,便在近侧的梅林设了禁制,不仅令山里野兽恶禽都不能践踏,还用了别的奇术,让梅花年四季都可以开放。
这天楚流光在山谷里巡查,发觉有人闯阵,心想定是茅山派的人前来夺宝了。及至楚流光见来者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过了最外面的五行八卦阵法,便要闯进来了。
楚流光见他不是茅山派的人,多半是被勿用利用的人,便不忍心伤他,撤了梅林里的禁制,只在梅林里施展了番神通,好叫他知难而退,不要无端地被那贼道士勿用利用。
哪知那人竟毫无悔悟,仍旧闯了进来。
“哼!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欺我年幼,又是女孩子,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想进来哄骗我吗?那么就叫你尝尝我的厉害!”楚流光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冷笑,道:“你到底是来要些吃的,顺便问路的,还是另有目的?”
李瑟见眼前的姑娘终于说话了,忙道:“不,不。我虽然对你设置的阵法很好奇,可是主要目的还是来问路和弄些吃的东西的。要是姑娘方便,卖我些食物吧!我身上有些银两,可不是白要你的东西。”
楚流光道:“你说谎,你既然说要问路,自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啦?可你是怎么来到这山里的呢?难道有人追杀你,你才慌不择路吗?”
李瑟道:“对、对啊!你猜的真准。”
楚流光冷笑道:“这么说是有两个道士追杀你啦!”
李瑟脸色红,道:“道士?那倒不是。”
楚流光见了,心思转,嘲笑道:“那么定是你勾引了别人家的女子,才被人追杀吧!追杀你的人是姑娘的家人吧?”
李瑟愣,脸色更红,欲待否认,不过事情还真是如此,不由苦笑道:“姑娘说笑了,不过……不过确实有些关联,你……你怎么知道?”
楚流光不屑地道:“这又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嗯,就算你说的都是实情,可是你能破了我的阵法,来到这里,武功想必也是不弱。以你的身手,在山里打些野兽,弄些野果,都不是难事。何必要到我这地方寻食物呢?”
李瑟张大了嘴巴,大是吃惊,喃喃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从小就是在山里长大的。唉,奢华清闲的日子过惯了,竟然什么都忘了!连打猎都不会了,只想吃好的,吃现成的。”心里大是难过,拱手对楚流光道:“姑娘,对不起!打扰了。”
李瑟说完转身就走,心下恍惚,脚步不免沉重起来。
楚流光见几句话说出口,眼前的年轻人便神色怪异,反应大不寻常,虽然以她的高深智慧,瞬间就对他有了些了解,但还是没有全部弄清。再说她还是头次看到这么怪异的人,岂会放过,心念转,便有了计较。
她柔声道:“公子请留步。”
李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迷茫地道:“小姐还有什么指教?”
楚流光打开柴门,走到李瑟身前,施礼道:“小女子姓楚名流光,前面言语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不知公子贵姓大名呢?”
李瑟道:“姑娘客气了,我叫李瑟。我是太可笑了,打扰姑娘了,在下先行告辞。”说完就又要走。
楚流光忙道:“慢着,你既然来了,难道不来我家坐坐吗?否则显得我是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了,那岂是我所愿?”
李瑟心想:“虽看不到你的容貌,可是看你风姿仪态,定是个绝代佳人,怎么会是野丫头呢?虽然你言语犀利,可是说的都大有道理啊!”李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心想:“她既然邀请,就去坐坐好了。”
第七章世路崎岖
李瑟到了屋中,楚流光奉上茶来。李瑟见屋里虽然朴素,但是干净非常,不过摆设很奇怪,有些不认识的东西,也不知做什么用的。
楚流光道:“李公子,你不是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就告诉你。这里乃是茅山的郁冈峰,你清楚了吧?”
李瑟惊道:“什么?夜之间,我跑了百多里?啊!原来是茅山,难怪景色秀丽,蕴含仙气。”说完看了楚流光眼,又道:“难怪能出楚姑娘这样法力高强的人,也就不奇怪了。姑娘原来是茅山派的传人。”
楚流光听了心里大不是滋味,不由暗怒。茅山派在江湖名声不好,再说楚流光从小受她母亲楚礼真的教导,对茅山派的人最是仇恨,听李瑟这么说她,她如何不嫉恨?
楚流光心想:“好个坏蛋,看你神情举止,再透过语气,知道你因为女人的事情被人追杀,是个好色的家伙!本想杀了你,可是见你还知道羞愧,心地还没坏到家,便想饶你不死,只惩罚你乱闯我家之罪。可是你竟如此乱说话,看我怎么处治你!”
楚流光想到这里,便淡淡地道:“我不是茅山派的人,我法力也不高强,公子过奖了。你不是想用些饭菜吗?我这就去准备,请你歇会好了。”说完就出屋去了。
李瑟虽然有时幼稚的很,经常闹些笑话,但都是出于无心,其实还是个聪明的人。见楚流光神色淡淡的,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就知道得罪她了。想起开始就没头没脑,胡乱说话,给她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印象。要不是她心地善良,通情达理,自己恐怕早被赶走了。
李瑟心中很感激,心想再不能让她不高兴了。
李瑟本来习惯了在城市里生活,吃的是丰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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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初到山里,就没想起要打猎采野果,现在虽想起来了,可是既然人家邀请他吃饭,也不能不顾人情,立即就走,只好耐心等待。
幸好只过了会儿工夫,那姑娘就端上来了几盘食物,都用纱布盖着。等揭了开来,异味扑鼻,李瑟怔,只见那些食物千奇百怪,竟然都是出山后从未见过的。
楚流光见李瑟看着食物发呆,心里大是蔑视,道:“公子,请用餐吧!山野之人,也做不出什么好的,都是些野味,请你将就下吧!”
李瑟仍是呆呆的,良久,他才声欢叫,鼓掌道:“哇,楚姑娘,你哪里弄到的这些珍贵东西呢?哎呀!你真是善良的姑娘,心地又好,又大方。”
李瑟说完指着桌上的东西道:“这碗里形状像韭菜但颜色青华的菜,名叫祝余,吃了可以七八日不饥。而这条鱼呢?名叫骨鱼,形状如蛇但长了四足,美味可口,是难得见的佳肴。别看它黑黝黝的,看着不敢吃,其实真吃起来,包准几天之内,别的食物再也不想碰。还有这个鸾鸡,初尝起来又苦又酸,可是越吃越有味道、越觉得上瘾……这些食物都产在偏远之地,或者奇险的地方,都不容易弄到,因此珍贵的很。你这样厚待我,让我心里惭愧啊!我身上只有些银两,可身上就是银子再多,和你这些珍贵的奇珍异馔比起来,也是不值得提。姑娘的盛情招待,让小子如何报答呢?所谓无功不受禄,请姑娘告诉我!”
楚流光心里呆,她本想弄些古怪的东西,作弄李瑟,让他不敢去吃,叫他看着食物却挨饿,让他难堪。没想到李瑟竟然认识这些奇物,知道它们的来历。
她自幼修炼净心大法,又学会了读心之术,擅长察言观色不说,万事都很精通。
她天分极高、聪明灵慧,在她母亲的调教下,天文地理、河洛天书、人情世故等等只要略接触,便能了然于胸,又经过了这些法术的伐骨洗髓,因此她见识高远。
可是见到李瑟后,发现他和以往所接触过的人略有不同,便知要重新估量他。楚流光智慧虽高,可毕竟年纪还小,又很少出山,因此阅历有限。不过她每见到新东西,便学的很快。
楚流光心想:“差点上当了。这家伙什么都懂,定是勿用那贼道士请来对付我的。勿用岂会用平凡的人来对付我!可笑开始我还被他外表所蒙蔽呢!这家伙看来是个劲敌。”
楚流光心里警惕,嘴上却淡淡地道:“公子不必说些见外话,我在这偏僻的山谷里,平时难得有客人来。公子这样的贵客,我想请也请不来,怎么能不好好招待呢?而且这些野味,在您眼里以为稀罕,可在我们这深山峡谷里,多得很呢!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李瑟道:“不是,绝对不是,这些可绝不是普通的东西。姑娘天仙化人,非同凡俗,你认为普通的东西,拿我们凡夫俗子来讲,可是宝贝呢!”
楚流光道:“公子好会夸赞人,不过我只是个黄毛丫头罢了。你尽管放心用餐好了,难道吃个顿饭,就要背负什么偌大的人情吗?”
李瑟道:“姑娘的话虽然有理,不过饭之恩,涌泉相报,也是常理啊!我记得姑娘的恩情就是了。”
楚流光坦然道:“哦?你想哄骗我吧!以为我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山野之人?汉朝韩信受饭,乃是活命之恩。我待你就大不相同,你吃了也罢,就是不吃,也不过是换个口味而已。你要心里真的感激,非要还我这个人情的话,最多你以后还我顿饭就是。”
李瑟微笑道:“那好,我还姑娘万顿饭。”
楚流光心里大怒,心想:“好个登徒子,真是无礼,我难道要你养吗?等会就叫你识得我的厉害。”可是嘴上却说道:“好,那就说定了,公子请吃饭吧!”
李瑟道:“那可多谢了。这么多的食物,请姑娘的家人起来用吧!”
楚流光心想:“你还不知道我的情况?我母亲若在,勿用敢派你来?”道:“我没有家人。我母亲去世个月了,她是我唯的亲人!”
李瑟惊道:“什么?”连忙站起,道:“楚姑娘,真是对不起,惹你想起了伤心事。不过还请节哀,伯母在天之灵,定会愿意你好的,你若快快乐乐的,她才会心安。”
楚流光本来淡淡的,听了李瑟的话,不由惊,心想:“这家伙真会安慰人。”道:“多谢你的关心。不过不必说这个了,请吃饭吧!”
李瑟见楚流光不想继续说下去,知道她不喜欢这个话题,忙道:“对、对,我也饿了,吃饭、吃饭。姑娘,你也起吃些吧!”
楚流光道:“我吃了些食物,几日不想再吃东西。”
李瑟道:“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楚流光微微颔首。
李瑟方才知道了楚流光的身世,尽管桌上的都是珍贵食物,肚子又很饿,可还是慢慢地只吃了点食物,就不再吃了。
李瑟道:“姑娘,我吃饱了。多谢姑娘的款待。”
楚流光道:“不必客气。”
李瑟见楚流光个姑娘家,独居在山谷里,唯的亲人又刚刚去世。虽然她有奇术在身,或许还是会很苦,应该开导她,让她高兴。
可是又不晓得该说什么话题,见楚流光蒙着面纱,就随口道:“楚姑娘,你为什么老是蒙着面纱?是不想让别人见到你的绝世容光吗?”
楚流光道:“和你说的正相反,我怕我太丑,吓着别人。你们男子都对女人的容貌特别感兴趣吧!而且越是瞧不到,越是想瞧?”
李瑟怔,道:“可能吧!不过容貌是天生的,父母所赐,岂可自弃?!姑娘多心了。世人还是美的少,丑的多,如果世人都像姑娘方才样的想法,那戴面纱的人可多的很了。再说姑娘如此风度仪态,要说长得难看,可是谦虚啦!”
楚流光道:“你这么多话,无非是想瞧瞧我的长相罢了。直接说就是,不用拐弯抹角。”说完揭下面纱。
李瑟深悔又说错话了,不知怎么补救,见楚流光已露出了大半的颜面,只是左颊还掩盖着。
但是这足已泄露了她那绝世容光了。只见她丰姿绰约,容光潋滟,素粉轻施,岂是寻常光艳。眉横青岫远,鸦交绿云堆,极尽妩媚。
李瑟虽见惯美女,不过还是有惊艳的感觉。最重要的是李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不免呆呆地望着楚流光,不知所措。
楚流光见李瑟看呆了,心里不由轻蔑,道:“看够了吗?”
说完不等李瑟回答,突然把遮着左颊的纱巾也揭了下来,块红色的胎记赫然显露出来,触目惊心。绝美的容颜上有着这样难看的疤瘌,反差极大。
李瑟不防之下,也是吃惊不已,“啊”地惊叫了声。
楚流光冷笑道:“怎么,怕了吗?”
李瑟回过神来,尴尬地道:“对不起,我绝非有嘲笑姑娘的意思。姑娘的容貌如何,其实何必在意呢?德行为首,容貌等而下之而已。无盐为千古第丑妇,但却是千古第贤媛。姑娘心地善良,德行高尚,我和姑娘素不相识,姑娘都礼待有加,我心里很是感激的,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方才便随口问了问,倒叫姑娘上了心。”
楚流光道:“是吗?可是我认为你说的不对。容貌怎么不重要?否则我年幼在山外的时候,怎么遇到很多人嘲笑我的长相?我恨死他们了,恨不能把他们都杀光!”
李瑟呆道:“你……你?杀了很多人?”
楚流光道:“我那时还小,并未大开杀戒,不过现下再杀,也还不晚。嗯,就从今日开始好了。”
李瑟舒了口气,笑道:“楚姑娘,你让我想起了个故事。唐朝的名将郭子仪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当时的个大臣卢杞来拜访,他反常态叫妻妾都回避。事后有人问他为什么这样,他说:”卢杞相貌丑陋,内心险恶,妻妾见了他,必会发笑。他这样会怀恨在心,以后定会报复,掌了权后,会灭我族的。楚姑娘,你要是这么想,就和卢杞样看不开啦!“
楚流光心想:“好个傻瓜,我今日要拿你开刀,你还不晓得,还想讽刺我。好,让你死前说个够吧!”淡然道:“看得开又如何?”
李瑟道:“其实只要想通了,就没什么啦!天地尚无停息,日月且有盈亏,何况区区人世能事事圆满吗?姑娘才德兼备,有许多世人都没有的禀赋,些俗人只看见姑娘的容貌有缺陷,却不知道羡慕姑娘的才德奇术,他们都是蠢笨的人罢了,值得姑娘生气吗?而且姑娘其实是绝美的,不过上天嫉妒姑娘,才让姑娘有了缺憾。可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十全十美的人必会招天嫉的,姑娘如今有了这个缺憾,以后定会福缘深厚。我虽不会看相,但我觉得姑娘脸上的红印,乃是姑娘的福印呢!”
楚流光听了李瑟的话,做声不得。她虽聪明绝顶,可是叶障目,对于自身的事情,想得甚少。忽然听见李瑟的说法,只觉发现了另外个天地,心想:“难道……难道我脸上的印记,是母亲……”
楚流光只觉脑里纷乱无比,呆了好久,醒悟过来的时候,听见李瑟还在说道:“世人多半平庸,我们要是什么事情都和他们般见识,那还不得气死?我这些日子直考虑这些事情呢!因此有些体会。我以前就总是和些庸人般见识,自己气的够呛,其实何必呢?我们只要和光同尘,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明白自然行事,恬淡自然就好啊!”
楚流光听了李瑟的话,心里忽然有些触动,心叫好险,想道:“这人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居然什么话都说到我的心里了,让我欢喜异常。他是勿用派来对付我的人无疑了,否则怎么可能遇到这么聪明的人呢!世上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真是叫人恐惧。”
楚流光想到这里,心念转,便有了计较,笑道:“李大哥,多谢你的番教诲啦!我得益良多,现在心情好多了。如果能时常聆听你的教诲,流光不知道能知晓多少道理呢!不知道你能否在我家里多停留些时日呢?”
李瑟见楚流光高兴了,也是眉开眼笑,道:“多谢姑娘夸赞。看见你高兴了,我就知足啦!我会儿就离开,我想在山里独自探寻几日,这茅山真是好地方呢!然后呢!我就出山回家了。我家在华山附近个叫镇山的小镇,如果姑娘出山的话,只管来镇山寻我就是。除非我死了,否则必会盛情相待。别忘了,我还欠你很多顿饭呢!”心想:“我可不能久留,天山姥姥说不定会寻到这里呢!虽说楚姑娘大有神通,不过要是给她惹上了麻烦,那就不妥了。”
楚流光不知李瑟打的什么主意,假意皱眉道:“你不能留下来陪我几日吗?那可真是可惜了。”心想:“他前来打上清秘笈的主意,如何还没得手就想离开呢?是啦!他想放长线,钓大鱼,慢慢哄骗我。”
李瑟呆,心想:“楚姑娘个女孩子家,怎么说出这么亲热的话呢?现在的女孩子怎么啦!怎么都这么主动热情?”随即恍然,又想:“是啦!楚姑娘久在山里居住,虽然聪明,可是少有见人,自然心思单纯,不懂客套。花如雪也是样,倒非她们淫荡的缘故。”
李瑟想到这里,道:“楚姑娘,我真的不能久留的,我还有事情。请问,可否有另外的道路出这茅山吗?多远都不怕!”
楚流光不答李瑟的话,反问道:“你是怕人追杀吗?”
李瑟羞愧地道:“这个……嗯,是吧!”
楚流光道:“那你放心好了,我可以使用法术,把你的行迹隐藏,让他寻不到这里。李大哥你不必尴尬,谁没有仇人呢!我算计今天,就会有仇人来找我报仇,你连我的八卦阵都能破解,定然武艺非凡,不如留下来帮我可好?”说完仔细察看李瑟的神情。
李瑟怔,心里翻江倒海起来,想起他几次遇险,都是别人帮他脱困,或者是花言巧语和运气使然,什么时候凭自己的武功解决过问题?
李瑟结巴地道:“姑娘……我,我真的要离开,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帮你,我真的想帮你,可是我哪里能……哦,是没空啊!”
楚流光心下虽不解李瑟为何把这么好接近她的机会给放弃了,但随即想:“嗯,算你运气好。你要是敢留下来,看你怎么个死法,我要让你尝遍酷刑。”当下便淡淡地道:“那好吧!我告诉你另外的路径,咱们后会有期,希望你别忘记我。”
楚流光有心置李瑟于死地,言下之意是你到了阴间,不要忘了我。
李瑟哪里知道楚流光的想法,连忙道:“我怎么会忘记姑娘呢!”
楚流光指点了条道路给李瑟,李瑟听后千恩万谢地去了。
楚流光见李瑟走了,心想:“那条路毒气密布,奇禽异兽横行,就是道行再深的人都不敢去,是历代茅山的禁区,你是有去无回啦!不过你能不知不觉中,安乐而死,也算福缘不浅。”
李瑟走后,楚流光本想预备凝神迎敌,可是只觉心绪不宁,心里总是琢磨李瑟的事情。心想:“难道我杀了人,心里会害怕内疚的缘故吗?大敌将要来了,这么心慌意乱的,可是不行。”
楚流光想到这里,便凝神念了段净心咒,岂知念完之后,仍是毫无作用。
楚流光以前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形,吃了惊,想了好久,才恍然:“啊!我原来是担心冤枉了好人!那人走后,我心里竟然不踏实,似乎觉得他是好人样。”
楚流光明白了心乱的因由后,便想:“反正也静不下心来,何不算上卦,彻底知道李瑟的底细,好化解心中的疑惑呢!”想罢,楚流光就占了卦。
卦象出来,楚流光大惊:“他是好人!我冤枉他了……这绝无可能,定是算错了。”
楚流光咬紧牙根又换了三种卦法,可是得到的结论都是致的。
楚流光先是目瞪口呆,然后泪水直流,瞬间明白了过来。可是李瑟已经去的久了,料来此刻也是追不回来了,心里痛苦地想着:“母亲死了,我以为我能看得开呢!眼泪都没流几滴,可原来不过只是把哀伤藏的更深,心里也越痛罢了!”
“母亲去了,我好像失去了依靠,心里伤心,就迁怒起切、怀疑起切来,失去了冷静和平常心,以为谁都是来害我的。尤其是李瑟,他容貌清秀,又是年轻男子,适逢今日是敌人来的日子,我就认定他要害我。有坏心思,便处处都往坏的地方设想。就算我冰雪聪明,智慧超群,可是旦中了假想障,就像明珠染上了尘土,哪里还能放光,保持清明呢!”
“人情反覆,世路崎岖,世事本来复杂无比。我自以为是,妄想见面,就能看透所有的人,这下害死了个无辜的人,枉我自诩眼力高绝呢!”
楚流光越想越是伤心,泪水如潮流下。正哭得花容失色时,忽听背后有人轻声道:“楚姑娘,对不起啦!我绝不是想袖手旁观,不帮你。只因我见你法术高强,想要害你的人,定会是厉害无比的人。我武艺低微,能有什么作用呢?”
楚流光转头看,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李瑟。
李瑟继续道:“唉,想当年我也是武功非凡的,可是遇到次灾难,从此功力大跌。你真想让我留下来帮你对付敌人的话,我怕我帮忙不成,反成你的累赘。再说,我也有仇人,如果引她来了,岂不是更加糟糕了?说到底,我是个没用的人罢了。”
楚流光脸上还挂着泪水,可是高兴异常,道:“李大哥,你回来就好,你有用得很呢!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忙。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件事情。”
李瑟欢喜地道:“只要我能帮上姑娘的忙,但照所命,无有不从。”
楚流光道:“第,记住无时无刻,不许离我身边三尺之外。第二,我吩咐的事情,必须立刻去做,不要问原因,也不要耽搁。第三,无论有什么危险,除非我让你帮忙,否则都不要你动手。这三点你能答应吗?”
李瑟道:“行,我照做就是。对了,姑娘善良纯朴,与世无争,到底和什么人结怨?你的敌人什么时候来?”.;/.
【仙道炼心】(情色版)(28)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