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级的选课曾经让阿尔弗雷德纠结了一段时间,最后哈利把对方的选课表拿过来照着自己的抄了一份:古代魔文和占卜。
古代魔文是他和阿尔弗雷德共同的兴趣所在,至于占卜——纯粹是因为它的教授,特里劳妮。救世主觉得他应该见一见这个做出了那个预言,并且让伏地魔慌张到要去杀人灭口的地步的人。
11月23日他在比赛前的最后一堂占卜课——事实上不管是哈利还是阿尔弗雷德,都对于占卜这门课失望透顶。
「你觉得她今天会上什么?」阿尔弗雷德观察着面前的水晶球,问他的室友。
「不管是上什么,她今天一定会预言我的死亡。」哈利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是说,关于明天的比赛。」
「西弗应该带你去看过关于比赛的内容了?听说作弊是传统。」阿尔弗雷德放弃了从那颗水晶球里面发现点什么的想法,在他的纸上发挥想象力。
「是的。」哈利适当地压低了声音,「是龙。」
阿尔弗雷德停下笔看了他一眼,「我想——应该不会是让你们打败一条龙?」
「想办法避开这条龙,取走它所保护着的一枚金蛋。」哈利完成过了他的课堂作业,「那个金蛋里面有着第二场比赛的线索。」
「想好怎么对付那些龙了?」
「想好了。」哈利眼尖地发现特里劳妮向他们走过来。他把水晶球摆到中间,做出认真观察的样子。
「你们在水晶球里看到了什么?」她弯下腰来,用轻得快要听不见的声音问他们。
「我看见有很多猫头鹰朝我飞过来,教授。」阿尔弗雷德迅速地回答,「它们好像急着去什么地方。」梅林作证,他在水晶球里面只看到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烟雾。
「亲爱的,最近你会得到一个巨大的惊喜——哦,我不确定,那应该会是一件对你来说很重要的是事情,可是也许会给你带来厄运。」特里劳妮低声说着,像是觉得很冷似的拉紧了她的披风,「要注意你身边的人——如果他曾经对你有所隐瞒。」
阿尔弗雷德抽了抽嘴角,看了哈利一眼——如果特里劳妮说的是真的,那么他需要注意的人就是哈利。
「你呢?你看到了什么?」特里劳妮的目标已经转向了哈利。
「哦,是一只猫,教授。」哈利认真地盯着水晶球,慢吞吞地说,「一只——白色的猫,红色的眼睛——它正在捉老鼠。」他抬起头看着特里劳妮,等待她的解读——从某个角度来说,等待她预言自己的惨死。
「哦,哦——很奇妙。」特里劳妮神经质地喃喃自语着,「要小心火……」她低声警告,然后盯着哈利一字一顿地说,「当心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
「是生命吗?」他挑眉问。
特里劳妮的神色有一瞬间变得很慌张,「不,这次不是——它可能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小心了。」她匆匆地走开了。
「哈利,按她说的,我最近需要小心你——你会给我带来一个巨大的惊喜,同时也有可能是厄运。」阿尔弗雷德支着下巴转动那个水晶球,瞥了他的室友一眼,「而你最重要的东西可能会被火威胁到,是这样吧?」
「可是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哈利耸肩,开始整理他的东西,「我给西里斯写信了,打算用学校的猫头鹰寄出去,要一起去吗?」
「你告诉他你被选中参加三强争霸赛了?」阿尔弗雷德挑眉,「不担心他一接到信就冲到学校来?」
「事实上,你没有发现最近他来霍格沃茨的频率变少了吗?」哈利说,「卢平一定有问题。」
「说到有问题——我觉得穆迪很有问题。」阿尔弗雷德看了看时间,和哈利一起走了出去,「作为一个憎恶食死徒的傲罗,他看到我的脸时——表情太不正常了。」
「什么表情?」
「非常——」阿尔弗雷德顿了顿,皱起了眉。「我不知道。狂热——或者是狂喜——在他的脸上不是很容易能分辨得出来。」
哈利把这点记了下来。
他们走到了猫头鹰棚。哈利随便找了一只猫头鹰,顺便给了它一点面包。他们看着猫头鹰离开,然后转身回寝室。
他们才刚刚走了十分钟,就看见了从另外一个方向急匆匆地走过来的卢平。
阿尔弗雷德礼貌地向对方问了好,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遍,才问,「您看起来很匆忙。」
「我明明应该在修改作业的。」卢平按了按他的额头,皱着眉说,「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外面来了——也许是我太累所以出去散了散步。」他叹了口气。
哈利的目光在他的领口上停留了很久,他的嘴角弯了弯,「您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你说得对。」卢平疲惫地说,「我需要好好睡一觉——如果我能顺利批完作业的话。」
「那么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哈利朝他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他绝对没有看错,卢平的领口上粘着一根猫头鹰的毛。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的那封信应该永远也到不了西里斯手里了。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哈利的心情,他非常平静地迎来了第二天的比赛。
阿尔弗雷德坐在观众席上等待着第一场比赛的开始——第一个上场的是中国火球龙,龙的出现引起了一阵相当的恐慌,直到巴格曼解释完比赛的规则之后,观众的情绪才稳定下来,要知道,一个成年巫师也不一定是一头龙的对手,更何况是这些还没成年的小巫师们。
当第一位勇士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观众席上爆发出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看起来哈利的手气不太好。」德拉科转头对阿尔弗雷德说,「第一个上场的通常分数都不会太高,因为裁判会考虑之后的勇士有更精彩的表现。」
「哈利说第几个上场他都无所谓。」阿尔弗雷德耸了耸肩,「我觉得他一点也不担心。」
「我倒是觉得你一点也不担心。」德拉科盯着场上的那条龙,「那可是一条真正的龙!你不担心哈利会受伤?」
「这让我想起了特里劳妮教授告诉他要小心火。」阿尔弗雷德微笑,「我想哈利应该没有问题。」
「你可真放心。」德拉科嘟囔着,把注意力全部投注在了赛场上。
哈利依旧用他之前的方法找到了阿尔弗雷德——先找到德拉科就行了——他朝室友笑了一下,然后对自己用了个幻身咒,尽量放轻了脚步靠近那条中国火球龙——它因为突然失去了对手的行踪而显得异常暴躁。
哈利的打算很简单——用幻身咒掩护自己,用变形咒干扰火球龙,最后拿到蛋——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难免会有人觉得这样的过程观赏性不够,于是救世主再加上了一条,制服对手。这样难度就足够大了。
他侧身避开一个朝他飞过来的火球,挥了挥魔杖让一块石头变成了猫头鹰——它朝中国火球龙飞过去,恶狠狠地作势去啄它的眼睛,这激怒了高傲的龙。它一甩尾巴把飞来的猫头鹰摔到了地上——它又变回了石头。这个时候哈利已经绕到它的身后了,虽然没有任何人看得到他——除了穆迪。
变形咒反复地被熟练使用,无数的动物开始全场乱跑,这分散了龙的注意力,也为哈利创造了更好的机会。
在全场观众的屏息注视下,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升了起来,漂浮在龙的头顶。
阿尔弗雷德的嘴角弯了弯,德拉科在旁边嘟囔,「他居然知道中国火球龙的弱点是鼻子(作者杜撰)——我以为整个斯莱特林只有我会知道这种偏门的东西。」
哈利操纵树枝,准备让它精确地击中龙的鼻子,并且保证不被烧坏——他刚刚调整好角度,就感觉到浑身一冷。空气里传来腐烂的味道,让人觉得手脚冰凉——好像以后再也不会快乐了一样。
——摄魂怪!
哈利的位置在观众席和摄魂怪之间,摄魂怪的位置离观众席非常远——除了他,还没有人察觉到有一只摄魂怪出现在了这里。
救世主发现他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没有学守护神咒。不过,依靠他现在身上的魔力,和之前学会守护神咒的经验,也许……
「呼神护卫!」有人比他更早地喊出了这句咒语。
有一只银色的东西从他的耳边掠了过去,扑向他的身后,几乎是同一个瞬间,哈利觉得身上一暖,温度的差别太大,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观众席上发出了一声整齐的惊叫声——就在哈利停下来的短短几秒钟,他没有维持幻身咒,中国火球龙发现了他,它愤怒地朝哈利喷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哈利这才反应过来——躲已经来不及了,他仓促地给了自己一个盔甲护身,然后毫不犹豫地让树枝狠狠朝着龙的鼻子砸了下去。
他捡起了金蛋,将它高高举过头顶。
一只银色的隼从他的身后窜出,飞往斯莱特林的观众席上,停在了黑发少年的肩膀上,亲昵地啄了啄他的脸颊。
「巧克力。」面无表情的阿尔弗雷德对身旁的马尔福少爷挤出了一个词。
64、终于说了
哈利抱着属于他的金蛋往赛场的出口走去,他的步伐很平稳,就像平常一样。
他走出门口,听到身后传来了巴格曼的解说——芙蓉·德拉库尔已经登场了。确认这个位置不会再被人看到,救世主才靠着墙停下了脚步,轻声地抽了一口冷气——刚才的火球还是让他受伤了。现在他的右腿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但是他懒得查看伤势。
如果不是因为那只不知道从哪来的摄魂怪,他应该表现得非常出色,绝对不会出现袍子被烧坏这样的小问题。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有人从旁边扶起了他,低声问。「你还好吗?」
「还好。」哈利这才松了口气,靠到室友的身上,顺手把金蛋也塞到对方手里,「如果不是因为摄魂怪突然出现,我的表现应该很完美。」
「表现不重要——你现在需要去医疗翼。」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他被烧焦的巫师袍,皱眉,「霍格沃茨不应该出现摄魂怪——魔法部必须为此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哈利想了想,正想说话,却发现视线里多了个东西。他扭头避开阿尔弗雷德递到他嘴边的东西,皱眉,「我不吃巧克力。」
「刚刚的比赛让你消耗了大量的魔力,又遭遇了摄魂怪——巧克力会让你好受一点。」阿尔弗雷德坚持,「张嘴。」
「不要。」
「张嘴。」
「不要。」
劝说未果,阿尔弗雷德直接用行动解释——他先咬下一大块巧克力,然后结结实实地吻上了室友的嘴唇,把整块的巧克力喂了过去。
哈利皱眉:巧克力太甜的味道他始终吃不惯。但是,救世主很会把握机会。他扣紧阿尔弗雷德的肩膀,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巧克力在两人舌头的搅动中迅速地融化,阿尔弗雷德强迫哈利全部吞了下去。
「哦亲爱的,你得去医疗翼看一看——」庞弗雷夫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惊叫了一声转过了头,然后迅速地把头扭了回来,把话重复了一遍,「你们每个人在比赛结束后都得去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受伤——现在!」
阿尔弗雷德站直身子,扶起他的室友,「庞弗雷夫人,我想陪哈利一起去,应该没有问题吧?」
「可是——好吧。」
哈利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室友身上,懒洋洋地笑了,「阿尔,再来一块。」
「自己吃。」阿尔弗雷德挑眉,把剩下的巧克力都塞到了哈利手里。
哈利撇嘴,没有了再吃一口的兴致。
到了医疗翼之后,庞弗雷夫人指挥着阿尔弗雷德把哈利放到床上,然后走到床边开始检查哈利的身体。
阿尔弗雷德靠窗站着,表情平静地看着。哈利盯着他看:他又一次看见阿尔弗雷德生气了。除了他们吵架之外,阿尔弗雷德只发怒过两次,一次是他的扫帚出了问题,一次是现在。想到这些,救世主觉得心情愉悦。
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庞弗雷夫人松了口气,「亲爱的,感谢梅林,除了右腿外侧有些烧伤之外,没有其他的问题。明天你就会没事了。」她开始寻找要用的魔药。
「明天?」
「没错,今天晚上你得呆在医疗翼。」庞弗雷夫人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墨绿色的粘稠液体。
哈利看了看阿尔弗雷德——他还是没有表情。「可以有人陪同吗?」他问。
「不行,你需要好好休息。」庞弗雷夫人斩钉截铁地拒绝,她走过来准备为哈利上药。
「给我就可以了。」阿尔弗雷德从她手里接过了药,「您应该可以相信一个普林斯的治疗技术——而且,我想我有为哈利上药的资格。」他隐晦地说。
「不——好吧。」庞弗雷夫人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是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改了口,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走了出去。
阿尔弗雷德坐到了床边上,拧开瓶盖,「还记得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吗?她说过让你小心火的。」
「那只是凑巧。」哈利说着,突然意识到他受伤的部位不太适合上药。
阿尔弗雷德伸手撩起哈利的巫师袍,看了看受伤的部位,叹了口气,「你是要自己把裤子脱下来,还是我帮你?布料和伤口已经粘在一起了。」
「你帮我。」哈利躺在床上表示他的现状无法自己完成。
把瓶子放到床边,阿尔弗雷德站起身,把室友的校服长袍解开脱下,然后去解他的皮带。
「等一下。」哈利突然面前古怪地拦住了他,然后半坐起身子,「……还是我自己来好了。」他的表情很奇怪——说不出是咬牙切齿还是忍耐。
阿尔弗雷德没有意见地坐下,等到哈利艰难地自己脱下了裤子之后才开始进行清理伤口的工作。他把伤口附近烧焦的布料一一夹下来,一边随口分散哈利的注意力,「想到怎么解密金蛋里面的线索了吗?」
「还没有。」哈利看了眼被放在床边桌上的金蛋,漫不经心地说,「反正离第二场比赛还有很长的时间。」
「把腿屈起来,我要涂药了——可能会有点冷。」
哈利打了个寒颤,说服自己忽略腿上扩散开来的冰凉感觉,「在第二场比赛之前有舞会,勇士必须参加。」
阿尔弗雷德垂着眼,他的神色认真,「怎么了?」
「我需要一个舞伴。」
「阿斯托利亚怎么样?」阿尔弗雷德的动作很快,他已经开始准备包扎了,「她现在还是二年级的首席,算是很出色的了。」
「她是德拉科的未婚妻。」哈利提醒。
「说得也是。」阿尔弗雷德想了想,「那么潘西好了,她还没有婚约,而且和你又比较熟悉。」
「没有其他人选吗?」哈利挑眉,继续问,「比如说——你自己?」
「我不想穿女装,也不想跳女步,哈利。」阿尔弗雷德平静地完成了他的工作,「如果你愿意跳女步的话,我当然没有问题。」
「……」事实是,救世主也不愿意跳女步,「这件事我们还是再商量一下吧。」他盖上了毯子——腿有点冷,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刚才的守护神咒,是你发出的?」
「是的。」说到这个,阿尔弗雷德又皱起了眉,「我应该更早一点发现的——至少应该在那头龙发现你之前。」
「我以为整个赛场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到了——你知道,它靠近我的时候,离观众席也还是很远。」
「事实上,只要是在认真观看比赛的人,从参赛者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可以判断出他在想什么——看到你的幻身咒失效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遇到麻烦了。」阿尔弗雷德有些懊恼地说,「但是它躲得太隐秘,我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它。」
「没关系——这样就足以让我觉得高兴。」哈利说。
当他陷入险境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会第一个发现并且毫不犹豫地向他伸出援手。这种认知对于他来说,非常、非常地难得。
「没受什么重伤就好。」阿尔弗雷德支着下巴想了想,「你退场的时候那么平静,裁判应该会认为你没受伤,所以对分数应该没有太大影响。」
「阿尔。」哈利盯着他的室友。他终于下了他之前都下不了的决心,「听我说。」
阿尔弗雷德不说话了,他看着室友,等待对方说话。虽然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应该这么做。
「记得我说——一直隐瞒着你的事,我打算告诉你了——这件事吗?」哈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这样可能会更加可信。
「我记得。而且事情过了快一年了。」阿尔弗雷德点头,「现在打算说了吗?」
哈利点头,不确定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那么,还记得我说,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是因为出了一点小意外,所以我才会从我的时代来到这里吗?」
「也记得。」阿尔弗雷德平静地回答,「你说过的事情我都记得,哈利。所以你可以直接说出你要说的事情。」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平静只有梅林知道。
哈利靠到床头,他不动声色地盯着阿尔弗雷德,慢吞吞地说,「我来自1979年8月1日——你对这个日期熟悉吗?是你生日之前整整一年。或者,说得再详细一点,我的生日是1926年12月31日。」
话说完的瞬间,哈利突然觉得心往下一沉。
假如说特里劳妮让他注意火不是凑巧的话,那么,特里劳妮还对阿尔弗雷德说过要小心对他有所隐瞒的人,并且会接受一个对他很重要的消息——是好是坏只有他自己知道,很有可能会是厄运。
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睛。他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65、纠结着纠结着
哈利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盯着阿尔弗雷德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有发现自己忘记了呼吸。
「1926年12月31日。」阿尔弗雷德慢慢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的名字是汤姆·马沃罗·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