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潜远瞧了空零一眼,又转向冷情涯:“师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想知道您救龙啸的理由。”
冷情涯迎风而笑:“看他顺眼!这个理由如何!”说完,过了好久他才如老人般的叹口气道:“这么多年恩怨了,何不放他一条生路,他现在对你没有任何威胁,还是不要赶尽杀绝的好。”
龙潜远闻言,暗自松口气:“既然如此,徒儿受教了,师傅慢走。”
“这么快就赶我,不孝啊。”冷情涯嘴上这么说,但是已准备离开,就在他纵身跃起时,龙啸抚着墙从门边走出,冷情涯停下要走的脚步,龙潜远紧紧的盯着他。
龙啸慢慢的走出,抬头间就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徐幻惜:这个贱人!低等的男人和女人竟然妄想偷窥他留给爱子的皇位:贱人!他看向徐幻惜的目光嗜血般寒冷,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拔出脚踝处的匕首向幻惜袭去:“我杀了你这个妖女——”
龙潜远瞬间惊慌,刹那间的失神险些没把他摔下去,但就是这小小的一刹那——龙啸——统治了焰国四十多年的帝王睁着愤恨的双眼倒下了。
冷情涯见状瞬间扑了上去,浑厚的真气一波一波的往龙啸休内输送,那架势真像死了爱人一般痛苦:“不能死,你不能死!你还没报仇,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幻惜抱着空零退后一步:不是她干的。
龙潜远、空致净瞬间护住幻惜和空零:“放心,没事。”
然后所有人都不解看向突然冒出的空致净,空致净坦然自若的从幻惜怀里接过空零:“你没事吧,小零。”
空零心虚的玩着手指道:“对不起,空零不是故意打那个爷爷的,是他先凶娘……”
空致净揉揉他的头发把他放在肩头上:“没事,空零做得很好,空零是勇敢的……”
龙潜远出乎意料的捉住空零的胳膊:“多谢空兄,孩子还是有我抱吧。”
空致净并未放手:“还是我来吧,我比你有经验。”
“空零是我的孩子。”
“贫僧见证了他的出生!”
……
两人对峙间,谁也没注意冷情涯在突然醒来的龙啸耳边低语两句,龙啸瞬间睁大双眼,恐惧的告别了他活了一生的领土。而冷情涯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狰狞的笑颜,终于没让他死的不值:哈哈!哈哈!
……
如鱼得水第111章龙主为帝
幻惜转过头,全然当没看到两个老不死的互动:“这么晚了,我和空零该睡了,这里就留给你们吧,我们先走了。”幻惜抱上空零丢下冷漠对视的两个男人消失在了是非之地……
夏日的凌晨带着微微的寒冷,却不影响它翻开新篇章的进程。
老皇帝龙啸辞世,举国皆哀,朝堂悲痛,痛中几分假,假中多少欢,但走了就是走了,换了朝纲换了帝王,换了当家人。
焰国历百顺历四十年八月老皇帝龙啸正式退出焰国的进行时,走入尘封的历史,丹青为他书写完最后的笔墨,他以思念亲人、痛失爱女的慈皇形象停留在了书卷的文字中。跃龙宫当夜执勤的二百余名太监宫女,侍卫女官全体下土陪葬,哀鸣不可能冲散盛世繁华,哭泣也不影响等待新生,只能说有些牺牲尽量不要过问他们的悲伤否则徒劳而已。
金亮的东宫,撤下一切象征喜悦的事物换上了纯净的白光,人之死兮一切如初,黑于白送走灰与阴,上千名女眷跪于灵堂前,只闻哭声不见落泪,这些女子有官级的都归皇室绕一赡养,没官级的遣送回家,更低的大概只剩殉葬一条后路。
焰国历四十年九月,百位官员身穿孝服手执通天信,跪送老皇帝入陵,京都之内百姓齐跪匍匐在地,在巡逻卫的脚步声中痛苦流涕。
龙啸的皇陵地开启,龙潜远亲自把他送入棺邸,龙啸的史书缩进帝王录放在了最上面的架子上,完美的关闭了龙氏族谱的一代柔皇,迎来了龙家的又一代天骄。
焰国历天阎历一年十月,新皇龙潜远仓猝间登基,大悲没过万民大喜,百官没哀意气风发,龙潜远从焰国中心出发途径焰国四通八达的的主街道,遥望焰国北面遥不可破的古城墙,南望全焰国第二大海水港,脚下跪的是虔诚的子民,手中握的是万里河山,地上的人们带着期翼带着渴求跪倒在黄袍加身的新帝之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处在最高端的男子如往日般清冷、面无表情冷气依旧。
龙倾侍、龙倾折陪护左右,眼睛含泪的看着主子捧起焰国玉玺,登上最高端的宝座:“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但不管外面多么喧闹,无论这一刻意味着什么,但它又一次脱离了东宫的女人们,是悲也好是喜也好只要和她们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她们以后就是世俗之外的女人,除了有个好听的贵妇称号以外就成了最华丽的附属品。
“真是倒霉啊!”要是能站他身边看风景就好了,高了的话肯定看的远,唉——但是没有帝王登基,女人陪同的先例。
是儿为幻惜梳理发丝,墨色的黑从她指间流泻,柔滑、炫丽只可惜它的主人不向它们般听话:“娘娘,孙娘娘又来找你了。”
幻惜照照镜子,随便拿出二十枚木钗放桌子上:“哦。”为什么老皇帝过世不满半年还不让她带金饰啊!气人!
“娘娘要见她吗?”
“不见,现在没时间,等有时间再说吧,我的皇后啊,什么时候我才能当皇后啊。”
是儿帮她挽好发丝,木簪一枚枚没入她的发鬓:“娘娘,你就别想皇后梦了,徐家的水平顶多是小资,就算当了皇后也会让人嫉妒的头晕。”
“唉——为什么我不是男的啊!我要是男的……”
空零突然冒出笑眯眯的道:“娘要是男的空零就有三个父亲了。”
幻惜揪住他小小的耳朵咬着牙道:“我要是父亲,龙潜远就是你娘亲。呵呵。”
是儿——唰——的关上东宫的大门,生气的瞪着幻惜:“小姐,注意你现在的身份!”
幻惜抱空零抱腿上,悠哉的拿出化妆品给空零画眼线:“我有身份吗!我就是没身份才倒霉呢!看来俺得找相公商量一下找个好位置。”
空零不解的捉住幻惜往他脸上画道道的手:“娘亲,你要干嘛。”
“别动,娘突然很想要熊猫,你满足一下悲痛母亲的愿望吧。”
“不要!”
“反抗无效。”必须画!然后再弄个熊猫皮,让空零当可爱的大熊猫。
……
西巷外金秋光景,人们谈笑新皇的神情并不能让这位公认的美人的欢笑,她似乎更犹豫的望向某个方向的眼光出奇的悲凉,村头的大婶想为她说谋但因畏惧她弟弟的死鱼脸又一次叹气作罢。
“这么大的姑娘,该出嫁了。”
古清幽远远的听到这声叹息,忍了这么眼泪打湿了她柔美的面庞:
她何尝不想出嫁,可她想嫁的人自十五年前离开后就不曾想过给她一次懊悔的机会,她等的人不来看她,她要的不在身边,她付出的真心还没有得到认可,她怎么可以出嫁,泪水滴落她的心间,这些年的等待竟没有一个好的结果,她已经不小了,她亦不再是个少女,她没有了等下去的资本,如果一切都是徒劳,她愿常伴青灯……
尝安宫:
姜女喂病床上的楚心吃完药,就心事重重的坐在床头看着脸色粉白的楚心:“你又瘦了,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
楚心握住姜女的手,笑的虽然吃力但是却很满足:“姐姐,你又去见小姐了吗?”
姜女缕缕她额前的发丝看她虚弱的样子心疼不已:“恩。”楚心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服侍古清幽十几年亦把古清幽当生命般保护,可楚心的身体太差,自从那件事后楚心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在宫中还要提防幻惜动用死刑,那人想来不管是敌是友,看谁不顺眼了都可能凭个人喜好做些出格的事,她甚至还把关心她的楚心关柴房三天对着一顿恶心的蠕虫,可她们却又不得不在这里接受龙伯的好意,如果没有龙伯楚心也不会活到现在,如果不是龙主收留她们早已没脸见人。
可就是如此残缺不堪的她们竟没让龙主嫌弃并收她们为妾,楚心和她的心里一定有相同的感动,就是这点感动让她们见了古清幽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也没了对古清幽的愧疚,她宁愿看小姐让龙主幸福,也不愿接受小姐曾经拒绝如此善待小姐的龙主,虽然她只是个丫头,可她深信只要她们还在龙主也好小姐也好,她们之间就还有牵绊。
“清幽居的……房子很……漂亮,咳咳……”
姜女拍拍她的背:“和小姐一样美。”
“但姐姐……小姐不一定适合龙主……”
姜女轻斥道:“乱说什么,不管适不适合龙主收留我们始终是因为小姐,龙主虽然薄情但对我们如何,我们心里有数。”
“姐姐……”
姜女为她盖好棉被,悠悠的劝道:“休息吧,养好了身体才有可能服侍小姐和龙主,龙主和小姐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你不能累倒了。”
楚心闻言眼神落寞道:“我……越来越没用了。”
姜女坚信的握住她的手:“不会,五殿下都好了,妹妹也肯定没事。”
……
飞天宫中海棠盛开,一抹嫣红的身影留恋其中自得其乐,据说这抹红在先皇驾崩时不曾见人的,这几日因新皇登基万般齐明,她才打扮好了开始露头。
书儿拿着最新的海棠图调皮道:“娘娘,这可是奴婢花了很多银子从一位画商那买来的,娘娘一定要好好的打赏奴婢。”
司徒雨昕剪下一簇海棠促狭的放她手中:“用不用本宫打赏你个好婆家。”
书儿羞得跳脚道:“才不能,娘娘又取笑奴婢,奴婢要一辈子服侍娘娘,以后当公主的教养嬷嬷。”
“你啊,都这么大了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奴婢才不呢。”书儿说完低下头凑到除草的司徒耳边道:“娘娘,老爷派人送来了觐见涵。”
司徒头也不抬道:“不见。”
书儿着急道:“娘娘为什么,如果以前不见是因为没必要,但现在龙主为皇,各宫都在联合了家里的实力,这在后宫也不是新鲜事,为什么娘娘……”
司徒从花丛中瞟她一眼。
书儿低下头道:“娘娘恕罪,是奴婢斗胆,但是娘娘……”
“书儿,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小姐今天不做就绝对不会错。”幻惜身上有太多秘密,解不开的时候她宁愿到死都不出手。
……
天星宫:砚台上的墨迹还没有干,付染衣临摹的帖子静静的躺在书桌上,帖子的落脚处刻着小小的龙字。
药儿观赏着小姐的字迹惊叹道:“娘娘真棒,真把龙主苍劲的笔调学的八分像。”
付染衣放下笔端详片刻道:“差远了,形象神不像,看来笔力退步了呢。”
药儿再看看,深信道:“奴婢看着很好啊。”
付染衣如在家里般敲上药儿的额头:“你啊,越来越笨,拿纸笔来,我也该给爷爷写封家书了,要不然他也要着急了。”
药儿闻言神情高涨的跑开:“是。”
付染衣抿嘴一笑,她自然知道药儿想什么,只是这次要让她失望了,既然别人都不动,她也坚决不当出头鸟,那些想让她当实验品的都死心吧,她这次决不犯错……
京城的消沉和繁华已过,频繁的交接顺利的看不到逝去的生命……
空致净身着僧袍,在一间装修还算不错的庙宇里打坐,小庙里进了个大神让清慧寺的主持很不安,他虽身为出家人,也是四大皆空的老者,但是这不影响他崇拜高人也不妨碍他敬仰道元的心境,眼前的人清净得不沾尘埃,即便年岁不大但佛法上的造诣早已超越他们这些凡僧俗吕:“道元大师,您今日身体不适,就不要为我们讲经了。”
空致净瞧着木鱼思绪停在龙潜远和他要空零的那一刻,她好像过的不错吧:“没关系,能宣扬佛法是贫僧的荣幸。”姑且长青灯,师傅说时候到了就帮他剃度,他就瞧着木鱼耐心等待吧……
火湖狸潜进京城一个月了,听说龙潜远当了皇帝差点没气得寒毒发作:“偷了我的幻惜还敢那样对我,太可恶了。”火湖狸一拳打爆碍眼的水井,水渐到她的衣服她也豪不在意:“太可恶了,可恶!还我幻惜!还我,你这个神经大冰块!——吃我一拳!”
井水——噌——的四溅路过的僧侣惊慌的躲开,一阵佛语传来,水流奇迹的汇集水井,免除路人的遭殃之苦。
众小僧见到来人恭敬道:“小僧见过道元大师。”
火湖狸气的猛一转身:“谁如此胆大,敢破坏本少爷……”他看到空致净时瞬间扑上去,拽住他的袈裟:“哇!金的啊!脱下来!快给本大爷脱下来!本大爷看中你的东西是你的福气!”
众小僧见他对空致净无力,通通上前拦着他,拉开他与空致净的距离,斥责道:“施主,这里乃佛门清净之地,不可对道元大师无礼。”
“放开我,你们这些臭和尚你们抓我干嘛,臭和尚放开你大爷,否则本少爷对你们不客气!”
空致净看眼被他抓到一角的袈裟,默然的走回自己的房间,这个情形,好似他又看到了抢银子的幻惜,那个时候她死活要咬下袈裟上的金线,完全忽视他苦口婆心的教导……
外面的火湖狸气的把一干固执的僧侣打趴在地,骄傲的扬起头:“当自己是龙主嘛!连本少爷都敢碰!不自量力!”
清慧寺主持赶过来看此情形气的胡子上翘道:“施主你——你——!”白吃白喝寺院的竟还敢在寺院动手,他们佛门真这么好欺负。
火狐狸看他要发火,迅速背起行礼快速的向庙外冲去:“老秃子谢谢款待!幻惜我来了!你等我!”
……
淅沥的小雨添了抹凉意,东宫之中的孩子们早一步加了棉衣,虽然幻惜是很想锻炼一下孩子们坚强的体魄,体验一下当贫苦大众的生活,但是事实和理想之间差距太大了,家长们还是都希望孩子们穿的暖和。
“妈妈,你在干什么。”
“包饺子。”
“饺子是什么。”
“吃的。”
两个小家伙眼睛冒出无数星星:“我们要吃!”
“就知道吃。”空零小大人似的坐在桌子上围着粉色的围裙抻着面皮捏泥人。
素一睁着圆圆的眼睛忽略她的挑衅好奇道:“小不点,你在干嘛。”
空零忙碌的往皮里加点馅把片探成团,破了皮就再加个片,直到露不出他弄的痕迹为止:“娘说,哥哥和爹爹很辛苦,要做给他们做好吃的。”
索心闻言眼睛笑成月牙,眼缝中放光道:“是给爹爹和哥哥的呀?”看起来好好玩。
空零手中揉出个大团团,长相难看的放在了幻惜包裹整齐的饺盘中:“娘说是的,为了哥哥和爹爹我要学着做早餐,你们也要帮忙吗。”
“可以吗?”
空零拿起一把片,顺手往里夹些生面:“可以,娘说亲手做的是心意,有心意的食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