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潜远眼睛都冷了。
但幻惜还是要说谁让他昨晚种猪了呢:“我想他在等吧,等我明白他到底有多爱我时,送我一辈子的快乐,他一直在独自为我盖房子,每一铲土都是他自己挖的,每一块砖都是他自己砌的,他说我每回应他一次,他就为我添砖加瓦,为我装点诗画,等那座房子竣工时就是他让我爱上他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我懂,我一直都懂,但我却不想成全他,你说我可不可恶。”
龙潜远突然沉默,心里喘不过气来的痛,同样是站在高端的人物,他自认做不来如此卑微的付出,可无论是她的前世今生,都有人站他面前,向他看中的女人伸出友善的手,他现在的心思很复杂,复杂的痛但却不会把手里的女子让出去,因为这是他看中的。
“我告诉你哦,我看过心理医生,我也曾想过喜欢他的,可就是没办法,就算我吻着他,我都能很清楚的感觉事物的变化,我以为等我们都大了,他会厌倦这份感情,毕竟他那么优秀,当然我不是说自己比不过那些庸脂俗粉,但好歹会分散他的注意力啦,但是……”
龙潜远毫无感知的接口:“但是没有,反而越来越糟。”
幻惜莞尔一笑,闪身坐他腿上,搂着他的颈项:“真聪明,不愧是和他同样的人物,这也是我不会跟公孙诉走的理由。”
“公孙诉跟他简直一模一样。”
“呵呵,你不吃醋?”
“吃。”难受但不会告诉她。
“啊?小样看不出来你和回一都变幽默了,呵呵,我和晖晖之间确实越来越糟,有次他躺在我身边竟然没有感觉出房间有外人,更严重的一次是在大街上,我都感觉到了狙击手的气息,他却没有任何危险感的帮我挑选我喜欢的香水,那一刻我知道,我把他毁了。”
龙潜远想抱她的手静止了,那要怎样的一份爱可以让英雄末路。
“那时我才良心发现了,恨自己,我的警觉性是他教的,我的所有手段都是他给的,我不在的时他还会是地下枭雄,可我在他身边他总迟钝半拍。所以……”
“所以你让他杀了你。”
“呵呵,恭喜你又猜对了。”
龙潜远看着怀中的女子,突然非常恐慌,他怕她哪天把如此残忍的手段用在他身上。
“我记得我最过分的一次就是明知他在车里等我,却吻了别的男人,还当着他的面和别人眉来眼去,现在想来他也很好骗的,我衣裳不整的让他从另一个男人家里把我接回来,他竟然没直接杀了我,只是抱着我说再给我一次机会,他颤抖的我都怕,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龙潜远放下手,觉得这个女人是如此的重:“他恨。”
幻惜依赖的靠着他的胸口像个孩子一样可爱:“你不要总是打断我说的话,小心我灭了你,我是故意挑战他的极限的,我就是让他知道他不该喜欢我,谁知道他那么好骗,就这样把我解决了,我想他现在一定很痛苦吧。”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比以前更懂他,可是真的不想毁了他。
“嗯。”
“我本来可以回去看他的,沿着死亡的记忆可以回去,但我没有,飘了几百年都没有,后来我遇到了幻惜她的身体符合我的寄宿条件她能看到我的灵魂状态,于是我就跟着她了,不过我发现空致净也能看到我。”幻惜好玩的看着龙潜远:“你说空致净的身体是不是也适合我住呀。”
龙潜远没有回答她,他现在最恐惧的是幻惜那句她能随着死亡的记忆回去,也就是说她极有可能心血来潮或者玩腻了抛下他独自一人飞:“空零还好吗?”抓住空零!赶紧把孩子抢回来放在身边让他心里踏实。
“啊?怎么突然问他,我感应到他日子比我惬意,不过你别打他主意,我担心你输给公孙诉独自对着镜子哭,呵呵。其实如果空致净的身体可以用耽美最合适了,你知道什么是耽美吗?”
龙潜远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他迫切的低头吻上怀里的女子,手指已经在攻城略地,他想感受她的存在,填补他突来的空虚。
“住手啦。”靠!就不信就不信气不死你:“你昨晚不是吃了海鲜,馒头油条味啦。”
龙潜远习惯沉默,沉默的加重手上的动作,他只想感受她的存在,不去管她的嘲讽,能被嘲讽现在看来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喂!我喊救命啦。”
龙潜远抱起她走进隔壁的休息室,急切的需要被安抚,安抚他的不安和惶恐。纵使他女人再多,但他在乎的仅此一个……
龙潜折躲在屋外悄悄的松口气:“幸好没喊救命。”至于其他的话,身为龙主的贴身侍卫他自己可以分辨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嗯……我要一张能杀人的旨……嗯……”这家伙技术有进步八成昨晚学多了。
“……”
……
秋风伴香飘华服,江山易主无定处,本是小人却登场,谁饰女贼谁红妆。
太子妃为安抚首次入宫的自家小妾,率领浩浩荡荡的女子军团决定举行御花园一日游雅称‘幽怨不止’主要办给那些还没有怎么着就已经准备好各路关系等着当娘娘的女人,顺便也给那些出生不好的孩子打打气。
幻惜的盛装一样光鲜,头上的饰品多了一圈孔雀屏开盛大,背上的翅膀换成大鹏展翅。她以绝对的视觉优势带着五十多位女子或坐或站的在百花丛中散步,下面的女子或喜或忧,或娇或艳,或雅或俗的聚在百花始凋、果实酝酿的秋景中笑着看着焰国最齐全的百花盛会。
今日无论大家如何穿着,无论你和主办方有无个人恩怨,这都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是见证东宫易主夫君高升光耀门楣的好机会。
莺莺燕燕各姿各娆,群芳初绽女儿情怀,小的不足十大的不过双十二,正是女子的最美的季节,正是美人多春的秋天,如此多色,聚在一处为一个男人应该很荣幸吧。
幻惜都感觉领着这堆女子很有面子,走在左侧的付染衣在低眉顺目有倾倒众生的气韵,右侧的司徒雨昕如一株庭兰般清雅高洁不愧为花中结士,后侧的穆谣竹英姿须眉绝代巾帼,就连刚加入的赤炎都有着异国公主的皇族气质,后面的那些小家碧玉,官宦子女更是千奇百态自有特色,比这些身份的看起来更活泼,更灵动,更招人喜欢。
“姐妹们,累了就休息一会,让情殇妹妹给我们弹首曲子应应景。”
“好啊。”
“太子妃想的周全。”
“据闻情殇姐姐的琴音百年一见,一直想听,今天可逮着她了。”
幻惜掩嘴窃笑:“她平日都弹给龙主听,咱哪有机会啊。”
“太子妃所言极是。”
向来安静的钱莱莱也感染了大家好心情接了句:“情殇就是偏心龙主。”
情殇被大家说的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主母,你别取笑妹妹,妹妹弹就是了。”
丫头们赶紧搬来琴和五十多把座椅,幻惜招大家来凑热闹:“妹妹都来聚聚,听情殇姑娘凑一曲秋的赞歌。”
慕谣竹坐也不给幻惜面子,她今天只是跟着走都不曾斜眼看栽种的奇珍异草、幻惜也不会因为她扫兴,各做各的谁也别碍防谁。
情殇的曲子就像她为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声声胧胧谱出回肠,点点淡淡尽怀伤:“……夜阑犹未寝,人静鼠窥灯。几回断肠处,风动护花铃。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阳何时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曲声荡漾秋风为媒,确实动心,确实镇魂,也的确哀怨。
听完了曲,五十多位姐妹喝一口是儿奉上的香茶更是美事一件妙不可言,如果再吃点盘子里的小点心就是料中有料想折腾个孩子都不行,如果你不喝茶不曾吃东西那也无所谓,量你防的再严百密必有一疏。幻惜让人把凳子的扶手都涂抹了失子散,如果你此刻沾在手上总会落到手帕上,回去走累了缕缕手帕擦擦汗的行为或者掩着嘴笑一个的行为总会有吧。那你不是还是完蛋,切。
“情殇的琴就是美,尤甚秋色啊。”
“主母谬赞。”
“妹妹本身就聪明,来人啊,我这有枚红木簪子送给妹妹做礼物吧。”
“多谢主母。”
“不客气。”就是带头上的副作用比较多,到时候别生气就好了。“嘻嘻。”
慕谣竹感觉这只招摇牌花孔雀今天不正常,再加上她在陇墓堡时那点不好的名声,让慕谣竹提防别人都上心,可她再提防也不上铁了心要整人的徐幻惜,你真以为这些单纯的花,漂亮的果啊,融合在一起都不是人吃的好东西。
所以幻惜很放心的玩乐:“付才女,来首诗助助兴。”
这次下面跟着起哄的人更多了,不过多数是想巴结这位天之骄女:“付姐姐的诗可让皇上赞叹不绝呢。”
幻惜笑着跟了句:“那老皇帝眼瞎。”
下面的人也全部眼瞎,在皇宫骂皇帝不等于找死吗?
楚心见状立马出来圆场:“付姐姐可是群人拥护的才女,一首诗还不是手到擒来。”
“对。”
“对。”
幻惜掐朵小花泡进茶里:“群众通常是谣言的起始点。”
这下傻人也知道幻惜是故意的了,这时候除非是付染衣的铁杆,要不然没人出来说话,但付染衣有铁杆吗有,还不少,比如她自己就不是吃素的,付染衣站起来大方的对幻惜行礼:“姐姐,臣妾的诗的确难登大雅,不过龙主提在妾身书房的那副对联甚称佳作啊。”
下面的人一听龙主题诗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份猜测,就连慕谣竹都多看了她一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给幻惜找话题吗:“妹妹说那副字啊,不好意思哦,恐怕妹妹搞错了,那是本宫从相公的书房偷来给你的,别太感激我,姐姐看妹妹是个惜词之人才送给妹妹观赏的,看来妹妹不嫌弃了,呵呵。”
付染衣也笑的很灿烂:“谢姐姐解惑,我说怎么没落款呢,所以染衣为了让诗作完美,在龙主去战场的那一晚特意让龙主提了名顺便还附上了下句,那晚对龙主的体贴可是感激不尽喜极而泣。”
幻惜不爽的转头,其摆动幅度之大让全世界都知道她不爽。
“妹妹谢谢姐姐牵的红线,染衣那天很紧张,初为人妇不知道该跟龙主说什么。幸好有那副画,要不然染衣就要出丑了。”付染衣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幻惜平定一下表情,笑得如花一样看着她:“原来这样呀,我说大婚那天龙主怎么跑我那了,原来妹妹需要缓冲期。呵呵,妹妹就是爱矜持。”
付染衣是在斗心的环境下长大的,何况因为她的身份特殊也有专门调教各种关系,明枪暗箭能过两招,何况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姐姐说笑了,染衣当时的确不懂事,不过能为主母带去欢喜是染衣的荣幸,昨日龙主在妹妹那留宿还特意夸起姐姐的贤德让染衣好好向主母学习厨艺,妹妹笨手笨脚做不来精美的早饭,但是龙主非说给妹妹个学习的机会,妹妹正想着这几日找姐姐学呢,不过趁今天有机会说了也一样。”
靠!这女说谎也不打草稿的:“龙主什么时候脑子开窍了能说这些话。”
“主母也许不知,龙主其实话不是少,只是看对谁,上次龙主和祖父、爹爹商谈国事,染衣也才知道原来龙主话其实很多呢。”
“恭”幻惜的话还没出口,另一面就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你没长眼吗?想烫死本宫!”
是儿急忙跪在地上连连道歉:“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宫空儿嘟着嘴脸色红润的看着她:“下次不要这么莽撞,做事之前先想好了,不要最后弄得自己下不了台,自认自己了不起,其实什么也不是。”
“奴婢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宫空儿眨着灵动的大眼睛可爱的看着地上的是儿,说话都显得调皮可亲:“你这个丫头真笨,不能有以后,这种事情做一次就该长教训的,要不然下次肯定更倒霉。人呀就是不能飞上枝头就认为自己是凤凰,殊不知真正的凤凰是每天天叫唤的,只有那个麻雀呀乌鸦呀才整天不停的扑腾。唉!估计这些也扑腾毁了,你说是不是!”
“娘娘说的是,奴婢谨记教诲。”
幻惜看着她们,总算听出这是借骂是儿教训她呢!想出风头想疯了吧,幻惜说话都敢出来蹦跳:“来人啊!”
新护卫悄声无息的落下双膝地虔诚臣服。
幻惜甩甩手帕指着站着的宫空儿:“给我把她拉吃去打个一百大板。”
“是。”两人利落的带人走,差点没让在场的人回过神来,等宫空儿的救命声传来,司徒和付染衣才意识到被人带走的人是谁,不过众人都猜想应该不会有事,必定官空儿也不一般,做做样子求求情就没事了。就连被带走的宫空儿都是这么想的。
“主母,请三思。”
“主母,手下留情。”
“主母。教训一下就好了。”
“主母,宫空儿即便做错了什么,也不该受如此重刑。”
司徒雨昕上前一步,盈盈一拜:“主母,家和为贵何况刚刚过册封大礼不易见血。”
付染衣不像司徒那么客气直接提醒道:“主母,宫家是将才,其祖父屡有功勋,怎能如此草率,一百大板会死人的。”
幻惜喝口茶看眼跪着求情和没跪着求情的人们,悠悠的道:“我有草率吗,你们没发现我心情不好吗?我早说过惹我心情不好是重罪,你们忘了吗?小妾守则白读了吗?也就是付染衣家底厚,我不惹她,真以为你们的爹都是丞相了,没事就可以说我两句、闲了就可以打我两下,那要看你有没有染衣的实力,如果没有你们别被学染衣的放肆,染衣是朵花,大多数的人还是草,除了草可以让花儿茁壮,染衣那两下子是以实力当后盾的,不要以为没实力就来蹦跳。说话前先掂量你们的几斤几两。”
付染衣无语,字里行间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在夸她,但这也太怪异了……
幻惜友好的拉起染衣的手,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妹妹你就是心太善,不过以咱们狼狈为j的关系,你顶我两句怎么说也是高手过招,可惜呀,总有一些不识相的认为她们天下无敌,她也不想想够不够资格为你父亲提鞋”
一个人影飘落。站在人群中,单膝跪地,字字铿锵:“回主母,一百大板打完,六十大板时气绝。”
所有人惊讶的后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死了?!
幻惜握着染衣的手,凛然的看着下面的一堆女子,很平静的对来人道:“需要我告诉你人死的去处吗,不需要就按规矩办。”
来人退去,只剩下一地的女子。
此刻除了司徒雨昕、慕谣竹、付染衣、赤炎还站着。其他人都跪下。
幻惜看着她们,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我没什么要说的,我就是告诉大家以后眼睛放亮点,没事别惹我生气,今日我本不想破戒,必定我们曾是一家人,彼此欢乐的饮几杯失子散,然后回去多好。”幻惜停下给下面的人倒抽一口气的时间诉说她光明正大的报复:“谁都知道陇墓堡的主母死的早,具体为什么大家都清楚,我想我杯子、饮食里、糕点里也没有少放大家的礼物,谁也别说谁无辜,我只是懒得查你,这些本不是大事得过且多,我也不计较,我饮失子散应该比大家早吧。何况大家给我吃的分量很足纯度很高的呀,据太医介绍想怀孕很难呀,恭喜那些参与的人们成功了,但我呢心地好没想过把大家整的和我一样,只是让每个人少吃了点,过个一两年药性散了就万事大吉,不过你要是等不了一两年久给我放老实了,脑子摆亮堂了,解药我还是让太医院配了的,有本事的自己去讨,没本事的好好在家过,想杀我的少费点脑子,想毒死我的最好放弃,要不然每人一百大板不偏不向!”
幻惜调整了语速,尽量听起来柔和:“这个话题就到这,赤炎刚加入我们对我们也不熟悉,做个自我介绍吧,顺便把你们擅长的谋杀方法互相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心得,下次方便陷害彼此,尤其是你们中间还有个高手,想好了别被她当枪使了!或者也可能玩个长期破案游戏,叫做谁是暗处的鬼。呵呵不说了,开始自我介绍,从清宫的孙娘娘开始吧,你们两家地域比较近。”
孙多站起来越看坐在主位的小女孩越恐怖,恐怖的她说话都开始打颤,后面的人也好不到哪去,都面色惨白说话颤颤巍巍,没了刚才的嬉笑怒骂,没了一开始的斩落头角,现在大家都缩回去了,懂规矩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