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公司,坐在电脑前兢兢业业地工作,身边是忙碌的同事,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而美好。
等到林平之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林平之张开双眼,发现自己仍旧躺在那个古色古香的房间中。
看来他期望的奇迹并没有发生。
这个认知使得林平之十分沮丧。
然而沮丧之余,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面对现实。
既然惨剧已经发生,那他就不能逃避,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设法补救。
最好是能想办法回到那个自己熟悉的世界中,回复自己原来的身份。
只是,究竟要怎么做才能重新穿越回去呢?
他是因为在网络上遇到了那个自称天庭穿越部门主管的女人,才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鬼地方,拥有这个倒霉的新身份的。
如果他想回去,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找到那个女人。
可是,很明显这里是古代,根本不可能有网络这种东西存在。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有网络,如果那个女人不想见他的话,那么他也无法寻觅到她的踪迹。
林平之越想越觉得希望渺茫,想到自己可能此后一生都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以林平之,一个身体残缺,不能人道的人的身份活下去,他就觉得万念俱灰。
而对于那个为了学什么狗屁神功而不惜狠心自残,结果却一命呜呼,致使自己不幸穿来的林平之本尊,他更是恨到了极点。
一阵强烈的烦躁涌上心头,林平之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顺手抓起床头的瓷枕朝门口狠狠丢了出去。
预想中的清脆响声并没有响起来,林平之心中微愕,转头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四十出头,身材高瘦相貌清俊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手中稳稳地捧着他刚才丢出去的瓷枕,一双深邃不见底的黑眸凝注在自己身上,面上带着一丝温和儒雅的笑容:“平之,我听珊儿说你情绪低落,怎么,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接受眼前的事实么?”
林平之见到来人的模样,已经大略猜出他的身份,此刻听他的口气,似乎知道‘自己’自宫的事情,而且其中好像还什么不为外人道的隐情,心中顿时疑惑大起,嘴上却顺着他的话道:“当然,沦落到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心平气和地接受?”为避免出现破绽,他这话刻意说得十分模糊。
在不出现任何有可能穿帮的措辞的情况下,还不动声色地套问对方的话。
男子果然没有丝毫疑惑,缓步走到林平之身边,轻轻把瓷枕放回床头,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平之,你的心情师父能体会。你正当少年,当然不想令自己变成残缺之人。可是,平之你好好深思一下,你尚有血海深仇未报,而那余沧海的武功,又比你高深了不知多少倍,以你现在的武功,如果不修习辟邪剑谱的话,你就算再练十年,也万万不是余沧海的对手。如果我不帮你做出决断,你又如何才能习成家传的辟邪剑谱?!如何为死去的父母复仇?将来又有何颜面去见林家的列祖列宗?!”
林平之听他自称‘师父’,这才确认自己之前的猜测不假,眼前之人确实是《笑傲江湖》中有名的伪君子岳不群。
林平之于《笑傲江湖》的剧情不甚了了,唯一知道的是,眼前这个岳不群是个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卑鄙阴险,严重表里不一的伪君子真小人,因此在确认此人身份时,他心中便警惕起来,此刻听得岳不群说是他帮自己做出决断,换言之,那‘自宫’一事,很有可能不是这具身体之前主人的本意,而是遭到岳不群强迫的后果。
想到了这个可能,林平之心中愤慨不已,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口中幽幽地道:“师父这话虽然有道理,可是,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弟子尚未娶妻生子,从此后却变成了废人,令我林家一脉的香火从此断绝,却又如何对得起逝去的父母,以及林家的列祖列宗?”
岳不群听他语气虽然仍有怨愤之意,却似乎不若先前强烈,态度也比之前好转了不少,暗忖他果然对辟邪剑谱上所载的绝世武功动心,虽然仍旧对自己身体残缺心有不甘,可是只要他有修习辟邪剑谱的欲望,那么他就仍旧能为自己所用。
看起来他的心思已经松动不少,估计自己只要稍加劝说安抚,要说服他也并非难事。
心念电转之间,岳不群立刻决定继续说服林平之修习辟邪剑谱。当下对林平之温和一笑道:“平之,你这话倒也不错。之前是师父太急躁,没有为你考虑到这一层。不过事已至此,已然是无法挽回。平之你放心,师父早已知道你和灵珊情投意合,自然也不会拆散你们。待你修成绝世武功,大仇得报后,师父自然会将灵珊许配给你为妻,至于子嗣,到时收养一个便是。到时我们师徒就变成一家人了,只要我们两人齐心协力,整个江湖都在我们掌握之中,只要师父能坐上这五岳派的总掌门,我们自会呼风唤雨风光无比,受到所有正派人士敬仰,也算多少弥补了你的损失。”
他这番话虽然说得及其动听,然而林平之却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以岳不群的精明,怎舍得将女儿许配给自己这个不能人道的废人,葬送她一生的幸福?
由此可见,他这番话不过是想安抚自己,让自己听命于他,自愿修习辟邪剑谱上的武功。
只是,有件事林平之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便是岳不群为何一定要让自己学那辟邪剑谱上的武功?
要知江湖中人莫不嗜武如命,为了一本神功秘籍不惜豁出性命去抢夺,一旦得手自然是要独占,自己修习上面的绝世武功,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跟别人分享,更不欲任何人学成神功超越自己,为何岳不群却与众不同,千方百计地哄着自己去修习那辟邪剑谱?
难道说他是身边缺少人手,想将自己培养成他身边的得力助手?
不对,即使是这样,他应该也不会愿意将神功秘籍与自己分享,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而那个原因,他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推测不出来。
岳不群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除了他自己之外,别人当然谁也猜不出来。
事实上,林平之的推测也算得上合乎常理,意欲独占神功,幻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乃是所有江湖人都有的通病,岳不群自然也不能免俗,然而他生性谨慎,在确定手中的辟邪剑谱真伪,以及修炼之后究竟有何后果之前,他自然不会贸贸然就甘冒奇险挥刀自宫,于是就想到先找个人来做试验品,看看试验品修习辟邪剑谱的成效如何后,再决定自己究竟要不要自残身体去修习这门功夫。当然这个试验品的资质必须绝佳,否则的话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看出来效果如何。
而要说到资质,所有华山弟子中,要数林平之的资质最为上层。
因此,岳不群才向林平之挑明了辟邪剑谱在自己手中,并威逼利诱其修习这门大伤身体的神功绝学,在遭到林平之坚拒之后,不惜将其囚禁,并强行切除了他男性的骄傲,以造成木已成舟的后果,好让其乖乖的修炼辟邪剑谱。
而对于之后林平之可能会有的反应,也都在岳不群的掌控之中。
他既然决定了这么做,自然就有办法控制林平之,使其乖乖听令于己。
早在林平之昏迷不醒之时,岳不群便给其服下自己珍藏的,一种得自苗疆五毒教的慢性毒药,这种药必须每个月服一粒解药,否则便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他深知林平之性情,知道他为了复仇几乎不惜一切代价,定会千方百计保住自己性命,因此绝对不敢在背后偷偷搞鬼。
更何况,岳不群为人谨慎,也不会将辟邪剑谱全部传给林平之,顶多将前三层秘诀拿给他看,让他自行修习,只要能看出修炼后的成效,他便立刻将之除去,以免辟邪剑谱全的内容外泄。而在这段时间内,自己不妨趁着身体健全时抓紧时间及时享乐多要上他几次,毕竟这具身子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极为销魂的极品。
反正林平之的性命在自己手中,量他也不敢有所反抗。
事实上,自从那日强要了林平之之后,岳不群便迷恋上了那具纤细柔韧、给自己带来难以想象的强烈快感的身体,每每夜深人静时,他都会忍不住回忆起那个销魂蚀骨的夜晚,那昏暗的灯光下,削瘦单薄的少年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颤着声音发出极其痛苦却极其动人的吟哦的情景。每次想着想着就心火上升,下身忍不住硬了起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顾忌到林平之最近失血过多,导致身子极度虚弱的话,恐怕岳不群早已经按捺不住地将他压在身下强要了多少次了。
林平之看着岳不群在自己身上扫过的意味不明的目光,只觉后背上一阵阵的发寒。
虽然他不知道岳不群脑子里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然而,直觉却告诉他,那一定是对他相当不利的。
他努力忽视那令自己犹如芒刺在背的目光,尽量装出平静的神色,语气平淡道:“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弟子也只有遵照您的吩咐去做。只希望师父别忘了你今日对弟子做出的承诺。”
——尽管这些承诺他半个字都不相信,然而既然岳不群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一步,那他也只有虚与委蛇,先装作应承下来稳住对方,然后再设法离开此地。
至于离开以后要怎么做,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岳不群见他终于答应下来,心中顿时暗喜,面上却毫无表情,探手自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交给林平之道:“这是师父抄录的辟邪剑谱的第一层,平之,你拿去好好修习,等练得差不多了,师父自然会将第二层交给你。”
林平之伸手接了过来,就听岳不群状似不经意地说到:“至于那七虫七花散的解药,师父并未带在身边,待得回到华山之后,师父自会拿给你,反正距离毒发还有二十几日,一定赶得及的,而在毒发之前,你的身体状况就和正常人一般无二,所以这点平之你就不必太忧心了。”
林平之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他背地里还搞了这么一手,心中顿时对这老狐狸恨得咬牙切齿。几乎忍不住当场发起飙来。
幸好他也知道,贸然流露自己的情绪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使岳不群对他心生防备,破坏自己的逃跑大计。
所以他只是在肚子里将岳不群的十九代祖先挨个问候了个遍,嘴上却恭敬地说道:“弟子明白,师父还有别的吩咐吗?”——这句话明明白白就是在赶人了,因为林平之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再让他跟这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呆在一起,他会不会下一秒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岳不群何等精明,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心里也明白,林平之心中对他仍旧有怨恨,于是展颜笑道:“没有了,你好好休息,等恢复了元气,再好好修习辟邪剑谱。”说完他又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林平之道:“这个是师父珍藏的伤药,对你的伤大有益处,你拿去每天早晚各服一粒,身体就会很快痊愈了。平之,你是师父最最器重的弟子,这华山派掌门的位置,甚至师父将来统一了五岳派,五岳派掌门的位置,师父都准备在百年之后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师父的期望才好。”
林平之闻言不由又在心底大骂这该死的老狐狸,一面将自己害得如此之惨,一面还用花言巧语来企图拉拢自己,口上却不得不恭恭敬敬地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岳不群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施施然离开了。
传说中的令狐冲出现了(改bug)
岳不群前脚刚走,岳灵珊后脚就来了。一来就拉着林平之的手嘘寒问暖。
若是在以往,平时最注重自己的言行的林平之在这样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孩子面前,自然会保持最好的礼仪,一定会表现得落落大方风度翩翩,好给人家留下最好的印象。可惜此刻正值情绪最为低落的时候,所以对她也就难免有些带搭不理,岳灵珊说三句话他才回一句,而且一般还是一个简单的‘哦’或者‘嗯’。
岳灵珊当然看出了林平之心情不好,还以为他是因为丢了辟邪剑谱而忧心,越发坚定了要帮他要回剑谱的决心。
当然她心里想什么林平之并不知情,他回过神来时,刚巧看见岳灵珊眼神落寞地低下头去,俏脸的脸庞上有着难掩的失落。
他知道是自己冷淡的态度令这个单纯痴情的女孩子感到难受,心中不由地生出几分歉意来,不禁对着她安慰地一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冷落你,只是今天心情实在很差。”
“我知道。”岳灵珊点点头道:“我明天,不,马上就去找大师兄,让他把辟邪剑谱还给你。”
说完,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小姐……”林平之刚开口,却发觉不对,连忙改口叫道:“岳姑娘,你别去。我不是因为丢了辟邪剑谱才……”
可是岳灵珊并没有听见他的话,就在他开口之前,岳灵珊已经跑出了房间,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去寻找令狐冲了。
林平之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起身想去追,可是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伤拖累了他,等他追到门口时,只看见岳灵珊那身着淡绿衣衫的背影远远消失了。
林平之重新回到房间,从怀中掏出岳不□给他的辟邪剑谱放到桌上,一双眼睛虽然盯在剑谱上,其实却已经神游物外了。
毕竟他是个现代人,对这些武林中人为之疯狂的神功秘籍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这辟邪剑谱还是害得他落到这等悲惨境地的罪魁祸首。
林平之真正关心的,当然不是怎样去练习剑谱上记载的武功,而是自己如何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本来他想的很简单,只要自己在这里多住几天,并且装出安分守己、乖乖听话的模样,待岳不群对他放松了戒备,然后他就可以在夜深人静时,趁着大家不备偷偷离开这里。谁料岳不群竟然如此阴险,暗中在他身上下毒,逼得他不得不留在这里,乖乖地受制于人,任人摆布。
想来岳不群给他下的毒肯定是很难寻到解药的刁钻古怪的毒药,说不定除了岳不群自己以外,别的任何人都没有解药。
而且岳不群为人谨慎,武功想必也极高,自己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自然没有办法从他身上将解药偷回来。
林平之愁眉不展地思索了半天,除了乖乖听话之外,竟然没有想到任何有用的办法。
可是,以他现在的情况,恐怕即使是老老实实听从岳不群的命令,去学习秘籍上的神功,恐怕也是力不从心吧。毕竟,他只是个只在影视剧中见过所谓的武功的现代人,对于他专业的计算机领域自然是精通,可是要他去学习那些见鬼的所谓神功,可真是要他的命了。
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岳不群究竟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自己若是当真听了他的话去修习辟邪剑谱,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林平之一时间心乱如麻,索性什么都不去想,闭上眼睛静静地休息了一会儿,这才重新睁开眼睛,目光再度落在那本薄薄的辟邪剑谱上。
淡淡扫了那淡黄|色纸张上用优雅流畅的行书写着的《辟邪剑谱》四个字,林平之对这本令无数江湖人士趋之若鹜的秘籍不禁也生出几分好奇之心,忍不住伸手翻开一页看了起来。
结果一眼就看见第一页中那恣意张扬的‘武林称雄,挥刀自宫’字样。林平之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厌恶愤恨的情绪,几乎忍不住要将那辟邪剑谱撕个粉碎然后付之一炬。
总算他还留有几分理智,知道这东西对自己至关重要,或许将来还能派上什么用场,才勉强压下了这个念头。
不过也没有了接着看下去的心情,于是林平之索性将那小册子重新塞入怀中,然后继续回到床上去蒙头大睡。
反正岳不群说了,让他这几日好好静养,等身上的伤好了再修习剑谱。
只是他的人虽然躺回了床上,心中却静不下来,满心都是烦躁郁闷的情绪乱窜。
林平之也知道自己这种状态相当不好,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索性默背起那些枯燥无味的计算机知识来。
也不知背了多久,一阵困意袭来,他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足足睡到金乌西坠,明月东升,他方才睁开双眼,只是仍旧懒得起身,于是继续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又过了盏茶功夫,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林平之轻轻地掀开被子,就听到门吱呀一向,岳灵珊垂着头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失望歉意的表情。
林平之心一软,连忙问道:“岳姑娘,你怎么了?”
岳灵珊闻言微微一怔,要知道平时林平之都是叫她师姐的,不过现在她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只是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师兄他不承认拿了你的东西,说剑谱在他昏迷的时候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以前从未骗过我……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着说着眼圈一红,一颗晶莹的泪珠沿着那白玉般细腻的脸颊上滑落。
林平之最看不得女孩子掉眼泪,见此情景心头一热,忍不住冲口而出道:“不是你大师兄拿的,我知道不是他……”
岳灵珊闻言霍然抬头道:“小林子,你怎么知道不是他?”
林平之这才恍然醒悟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摇头强笑道:“我只是觉得他为人光明磊落,不是随便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的人……”
“你撒谎,”岳灵珊盯着林平之的眼睛一字字道:“小林子,你肯定知道了什么对不对?你赶快告诉我啊!”
“不,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而已。”林平之连忙说道。
他可不想在岳灵珊面前说她父亲的坏话,所谓疏不间亲,人家是嫡亲的父女,他不过只是一个外人而已,只怕即使他说了,岳灵珊也未必会相信。
而且,就算岳灵珊相信了,恐怕她也会很为难很伤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所以,不如索性什么都不告诉她,自己的事情,就让自己去伤脑筋吧。
然而,岳灵珊这时候却出奇地心细,还是看出了他有所隐瞒,紧追不舍道:“不对,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小林子,你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了,如果你敢骗我,小心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小嘴一撅,把头扭了过去。
林平之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说,也只好装作没有看见,重新将自己缩回了被子里去装睡。
岳灵珊佯怒了一会儿,见林平之竟然一反常态地没有来哄自己,反而钻到被子里睡去了,心中不由生气起来。
她一向娇纵任性,加之最近一段时间林平之对她又百依百顺,使她的大小姐脾气越发见长,此刻被林平之刻意冷落,面子上挂不住,当下重重地哼了一声,跺跺脚走了。
林平之听她的脚步渐渐远去,这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呆呆地望着窗外那一弯银月,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说不出是苦还是咸。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开了半扇的窗户下,然后就跳了进来。
林平之大惊,刚想出声,那人脚步一错,转瞬间就到了林平之身前,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道:“林师弟,别出声,是我,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