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一句多的话也没有问,高声应了声“好”,就要出去。
赵九爷却道:“从后门走”
阿森眼底闪过一丝困惑,但还是很快就转身出了后门。
傅庭筠忙收拾吃食:“九爷,我们要把地方让给那人住吗?”
“不是”赵九爷道,“还是小心谨慎一点的好。”
傅庭筠对他的决定自然是深信不疑,很快将东西收拾好了。
阿森也回来了:“隔壁第三家也挺不错的,就是小了点。”
赵九爷没有说话,朝着傅庭筠使了个眼色,推了小推车,傅庭筠跟在他身后,去了阿森说的那一家。
折腾一番吃完晚饭,已是繁星满天。
阿森叹道:“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没想到你还懂星象。”傅庭筠很喜欢和阿森说笑。
“是爷告诉我的。”阿森望了一眼沉默不语地坐在那里吃馒头的赵九爷,“爷还知道织女星在哪里,牛郎星在哪里。玉成哥还会讲织女、牛郎的故事。”
“那你听说过嫦娥奔月的故事没有?”傅庭筠笑着问他,“要不要我讲给你听?”
“我当然听过。”阿森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玉成哥还会讲《单刀会》呢你知道《单刀会》吗?是讲关二爷的故事,可好听了。要不,我讲给你听听?”
傅庭筠哈哈大笑,随即暗叫一声“糟糕”,九爷对他的事讳莫如深,她这样和阿森说他的同伴,他会不会生气啊
眼睛就朝他睃去。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微笑着望着他们,清亮的眸子如身后夜空中那满天的繁星,璀璨而静谧,让人一眼望去,心就随着他变得安宁起来。
傅庭筠一下子呆住。
※※※※※
半夜,傅庭筠被阿森推醒:“姑娘,醒醒”
“出了什么事?”为了方便,她这些日子一直是和衣而睡。
“爷听到马蹄声。”月光下,他的小脸绷得紧紧的,“怕是有土匪掠村”
“怎么会这样?他们难道也不用个探子?这村子里的人早就跑的没影了”嘴里啰嗦着,手脚却一点不慢,很快穿了鞋,随着阿森跑出了东厢房。
赵九爷皱着眉头站在院子里,看见傅庭筠和阿森,指了院子东北角的一口大水缸:“你先躲一躲”
“怎么躲?”那水缸早就没水了,而且早就破了个大缺口。
她支起耳朵,夜空中安静如昔,什么声响也没有。
赵九爷轻轻松松地把水缸倒扣在了地上:“你藏到水缸里。”然后吩咐阿森,“把姑娘的包袱、水囊和馒头都拿过来,一起藏在水缸里。”
傅庭筠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森应声而去,很快将赵九爷说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你用包袱垫了坐在地上,”赵九爷说着,掀开了水缸的一角,示意她快钻进去,“我不来,你不要出来。听清楚了没有?”最后一句,问得严厉。
傅庭筠连连点头,笨拙地爬了进去,阿森把水囊和馒头、烙饼都塞了进去。
赵九爷和阿森上了厨房的横梁上。
逼仄黑暗的空间,寂静无声的环境,时间也变得缓慢起来。
傅庭筠有些害怕。但出于对赵九爷的信赖,她一动不动地猫身藏在水缸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火光地从水缸破缺的地方射进来。
“赵九,我知道你在里面,”一个粗犷的嗓门大声地喊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你我既然有缘见面,你我之间的帐,是不是该算一算了?我可是做梦都梦到你呢”话说到最后,已是阴恻恻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说躲马匪吗?
怎么躲出赵九爷的仇家来?
傅庭筠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偏偏她躲在缸里什么也看不到,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冯老四,我也一直想找机会把你我之间的帐算一算,”宁静的深夜,赵九爷声音缓缓响起,渐渐离傅庭筠越来越近,“既然你今天这么有雅兴,那我们就好好地算一算好了”她知道,赵九爷已经走了出来,站到了院子里,“不过,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曾经说过,说话也好,吃饭也好,都是靠拳头的。我想,我们今天不妨用拳头来算算帐好了”接着,傅庭筠就听见“砰”地一声,男子的怒吼声,马匹的嘶鸣声,还夹着女子惊恐的叫尖声,纷乱地响起,一片喧嚣。
赵九爷看见站在冯老四身边的那个娟秀的面孔时就知道,他今天只能大开杀戒了——这妇人见过傅庭筠,冯老四知道他还带着妇孺孩子,定以为是他的家人,恐怕会千方百计生擒了和他谈条件,到时候就麻烦了至于这妇人怎么会和冯老四在一起的,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身如闪电,提着齐眉棍直奔冯老四而去。
冯老四没想到赵九爷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朝他奔来,忙策马后退。
缰绳勒得很紧,马嘶鸣了一声,赵九爷已一掌按在了马头上,那马哼也没哼一声,轰然倒地。
冯老四大惊,在赵九爷的手按在马头上时就知道这匹马在劫难逃,没等马倒地,他从马背上跳下,“锵”地一声拔刀,护在了胸前。
谁知道赵九爷根本没有理他,而是手指一扬,空中骤然间划过一道灿如流星的白光。
“这是我第二次杀女人”赵九爷喃喃自语,站在冯老四身边的妇人猛地瞪大了双眼,在火把的照耀下,鲜血慢慢从脖子上浸出来……
所有的人都策马朝后连退了几步。
那女人瘫在地上。
“赵九爷的柳叶刀,果然是名不虚传”冯老四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妇人,脸色变得很难看,“我也用刀,不过,我用的是大刀”说话间,雪亮的刀锋如波浪般向赵九爷涌去。
赵九爷朝后退了一步,齐眉棍挡在了面前。
波浪瞬间退去。
齐眉棍断成了两截,一半“嘭”地一声落在了地上,另一半还握在赵九爷的手上。
冯老四眯着眼睛望着赵九爷,一跃而起,以泰山压顶之势朝赵九爷劈去。
赵九爷举起剩下来的半截齐眉棍迎了上去。
“啪嚓”一声,齐眉棍又从中间裂开,冯老四却像踢到了铁板似的,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落地,身子却一晃,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赵九爷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正式和冯老四交手,两招之内,冯老四展现了一柔一刚两种技艺,可见武功已练得刚柔并济,已达大乘。
他捏了拳诀。
冯老四扑了过来。
冷凛的刀光结成层层的网,把赵九爷网在了其中。
赵九爷缓缓地出拳,东一下西一下的,拳风所到之处,网立刻破裂。
冯老四冷哼,破裂的网重新补上。
渐渐地,赵九爷出拳越来越快,冯老四结网的速度越来越慢。
突然“当”地一声脆响,冯老四飞身后退。
地上散落几片银白,像破碎的月光落在地上。
冯老四脸色苍白,手握着失去了刀刃的刀柄站在那里,嘴角有殷红的液体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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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受伤
第二十九章受伤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来的“噼里啪啦”声,越发衬得四下里如死般的沉寂。
“难怪不把我放在眼里,果然有几分真本事。”冯四爷冷笑,“不过,小伙子,成功不仅仅是靠拳头的。”他说着,疾身后退,“给我格杀勿论”
他带着劲力靠近,马匹受惊,一阵嘶鸣。
“谁能取得赵九的项上人头,”冯四爷的声音在夜空中嗡嗡地传来,“赏银五万。”
傅庭筠手脚冰冷。
五万两银子……号称渭南首富的舅舅,家资也不过五万两,这还要算上房产、铺子、田亩。这样一份大赏,试问又有几个人能不动心呢?
院子里烦躁不安的马嘶声,兵刃相击时刺耳的锵锵之声,男子搏斗时粗壮激昂的吼叫声,嘈杂喧阗地一齐朝她袭来,让她感觉到既陌生又害怕。
傅庭筠不禁双手合十,喃喃地祈祷着:“信女傅庭筠,求菩萨保佑赵九爷平安无事……”心里却不停地告诉自己,赵九爷一定会没事的,他那么厉害,从华阴到渭南,从渭南到临潼,那么多的苦难他都带着他们一起闯了过来,这次也一定会没事的。
祈祷声由惶恐无助渐渐变得舒缓而平静。
外面的喧哗也慢慢平息下来。
偶尔能听到几声马匹的哀鸣和男子痛苦的呻/吟。
已经分出胜负了吗?
傅庭筠的心高高地提了起来。
她支着耳朵倾听。
有男子阴恻恻地笑:“赵九,你看我手上的兔崽子是谁?”
是那个冯四爷的声音。
他们一共只有三个人,她在这里……那,那另外一个人就是阿森了
傅庭筠慌了神,扒着水缸的那个缺口就想往外望,偏偏那缺口太低,她再怎么弯腰也不行。
她忧心如捣。
那个冯四爷到底把阿森怎样了?
赵九爷投鼠忌器,会不会反胜为败?
“我原本准备放你一条生路的,”耳边传来赵九爷冷淡却透着几分酷厉的声音,“现在看来,不必了”
傅庭筠从来没有听到过赵九爷用这种口吻说话,不由打了个寒颤。
“哈哈哈”冯四爷却像听到了什么令人捧腹的笑话般狂傲地大笑起来,“你把我得力的手下都杀了,再放我一条生路?”他声音含恨,“纵/横西北的冯四爷手下没有了可用之人,那还是冯四爷吗?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语气中难掩末路的悲怆,“赵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四爷,您和他啰嗦什么”有汉子大声地道,“我们先杀了这小兔崽子,然后再杀出一条血路。冯三爷还在临潼城呢只要我们进了城,他赵九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只能干瞪眼了”
一直没有做声的赵九爷冷嗤:“冯三爷?他不是一直想取代冯四爷成为冯家的家主吗?什么时候冯三爷和冯四爷握手言欢了?或者西北路上的传闻都是假的?”
院子里的各种声音骤然而止,天地间一片死寂,就连躲在水缸里的傅庭筠都感觉到了那种凝重。
“你叫大虎吧?”赵九爷的声音再次淡淡地响起来,“你知不知道你们四爷为什么要和我啰嗦?因为他想和我谈条件,想用我这小厮的命换他的命。你就不要在一旁捣乱了。你们四爷如若能逃出去,再用冯家家主的位置和冯三爷交换,冯三爷看在从兄弟的份上,想必不会拒绝,到时候总能保住一条命。可要是死在这里,那就什么机会也没有了”
傅庭筠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尾,却忍不住暗暗为赵九爷喝彩。
冯四爷既然和冯三爷有这样的罅隙,冯四爷和冯三爷的手下肯定势同水火。而冯四爷做为家主都无法压制住冯三爷,可见这个冯三爷也不是盏省油的灯。现在是生死关头,冯四爷的人一心要护着冯四爷逃跑,自然异常凶悍勇猛,赵九爷却挑拨冯四爷与手下的关系,说冯四爷要是逃回去了,就会用家主的位置对冯三爷摇尾乞怜,和冯四爷是从兄弟的冯三爷出于血缘关系可能会留冯四爷一命,暗示做为冯四爷手下的他们却未必就能逃脱冯三爷的清算,她们肯定没有心思拼死护冯四爷逃窜了,这样就能达到瓦解他们气势的目的。
果然,她立刻听到有人低声的议论。
“赵九一向j诈狡猾,”冯四爷大声道,“你们休要上了他的当”语气却没有了刚才的决绝。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好,我先杀了这个小兔崽子……”冯四爷咬牙切齿地道。
傅庭筠“哎呀”一声,情不自禁地想站起来,头却“嘭”地一声撞在水缸上,痛得耳中“嗡嗡”作响。
外边又传来冯四爷的怒吼:“赵九,你这卑鄙小人……”像有风灌进冯四爷的口中,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声音一滞,然后傅庭筠就听到了赵九爷的一声轻啸和阿森凄厉的尖叫:“九爷”
傅庭筠心中一痛,再也顾不得什么,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搬那水缸。
反正赵九爷死了,她也活不成了。不如趁着赵九爷还有口气让他亲自杀了她,免得到时候被这些人发现求死不能反而受辱的好。
“九爷饶命……”外面传来嘎然而止的哀号,听在傅庭筠的耳朵里,却如那天籁之音。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似的,心开始砰砰砰地跳,身上也有了力气。
既然赵九爷还能掌握住场面,她也不能成为他的负担才是。
傅庭筠静静地猫在水缸里,听着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偶尔传来一两声哀嚎,却像是毫无还手之力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了敲水缸:“傅姑娘”
是赵九爷的声音
“我在”她惊喜地道。
水缸被掀起来。
天已微熹。
他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凝视着她,伟岸渊渟如山岳,让她不安的心立刻沉静下来。
“九爷”猫在水缸里的时间太长,她大口呼吸着空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口鼻间全是让人作呕的血腥味,眼角瞥见了具没有头颅的尸体。
傅庭筠忍不住压下腰吐起来。
赵九爷叹口气:“阿森受了伤,我们快收拾收拾离开这里。”
傅庭筠一听,只觉得心里翻滚的浊气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她忙直起腰来:“阿森在哪里?”掏出帕子擦着嘴角。
赵九爷眼底露出些许的笑意,指了指停放在门口的小推车。
阿森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面。
傅庭筠飞奔过去。
“阿森,阿森”她拉着他的手柔声地喊他,“你要不要喝点水……我还藏着个鸡蛋……”
阿森的半边脸被打得肿了起来,眼眶是青的,面颊是紫的,嘴唇也是红肿的,她都快认不出他来了。
“阿森”傅庭筠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阿森睁开眼睛,眨巴了好几下,表情有点茫然,过了片刻才露出恍然的表情,好像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似的。
他咧了嘴笑,扯动了伤口,皱着眉头,但还是含糊地说道:“姑娘,他们打我,我都没有做声”口齿有些不清楚。
“嗯嗯嗯”傅庭筠连连点头,挂着泪珠的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要不是阿森,九爷肯定打不过那个冯四爷。”
阿森摇头:“不是,是我连累了九爷……”
傅庭筠想到自己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头一动就晕,忙道:“你别动,先闭着眼睛休息一会。”然后想起那帮人那么凶残,肯定不会只打了阿森的脸,“你还有哪里受了伤?我……”欲言又止。
她能怎样?
没有药,那个冯三爷还在临潼,赵九爷和冯家有仇,势单力薄的,又不能去临潼看大夫……想到这里,她不由低下了头。
“阿森受的都是皮外伤。”身后响起赵九爷淡淡的声音,“你们不是灌了淡盐水的吗?用淡盐水给他洗洗就行了。我们现在得赶快离开这里——黑灯瞎火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人逃脱,免得被冯三爷的人堵在了这里。”
傅庭筠惊讶地望着赵九爷:“您不是说冯三爷和冯四爷不和吗?”她这才发现,赵九爷身上的衣衫沾满了血迹,染得衣裳早看不清楚本来的颜色了。
她胸中浊气又是一涌。
傅庭筠强忍着才没有吐。
“再不和,也是一家人。”赵九爷道,“该做的样子总还是要做做的。”
傅庭筠“哦”了一声,道:“您还是去换身衣裳吧……都,都是血。”
赵九爷没有做声,从包袱里找了件黑色的短褐进了厢房。
傅庭筠这才发现院子里横七竖八到处是尸体……就是梦中的修罗场也没这么血腥,不,她从来没有梦到过修罗场。
她遍体生寒,瑟瑟发抖,心里知道应该快点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可就是全身发软,动弹不得。
赵九爷走了出来:“怎么还不收拾东西。”神色渐渐冷凝,把换下来的血衣丢在了院子里,默默地把东西搬到了小堆车上。
“坐上来吧”他的声音呆板平静,就像她在碧云庵初遇见他的时候,“我们快走”
不知道为什么,傅庭筠觉得心里很难受。
他明明会笑,为什么总是给她脸色看。
她咬了咬唇,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知道,要是九爷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们。我,我只是不习惯……”眼眶突然间就湿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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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明:不是武侠小说,是言情小说……~~~~(》_《)~~~~……
第三十章解决
第三十章解决
小推车颠簸着出了村子。
傅庭筠嘴唇紧抿地跟在赵九爷的身后。
阿森一直昏迷不醒,她不顾赵九爷的反对,把小推车让给了阿森。
“要是走不动了,就说一声。”赵九爷身姿笔挺地走在前面,头也没回,淡淡地道,“脚上打了水泡,我还得照顾你。”
傅庭筠没有做声。
自从刚才在他面前忍不住眼泪婆娑之后,她就下决心再也不理赵九爷。
反正他总是把她当成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看待,她何必多说什么。
再说了,他既然答应带她去西安府,就一定会带她去西安府的,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眼角无意间瞥过村头那棵枯死的老槐树,却看见昨天跟着他们进村的那个黑红脸膛的汉子正躲在老槐树后面偷窥他们。
傅庭筠讶然,脚步慢下来。
昨天的动静那么大,按道理,是人都会躲起来,然后趁着他们还没有出门的时候赶快逃窜才是——那么多人围攻他们都没有得逞,难道他就不怕杀人灭口吗?
或者,他也不是普通人
傅庭筠正寻思着该怎么向赵九爷暗示一下那个黑红脸膛汉子的存在,赵九爷突然回头:“怎么了?”
像长了后眼睛似的
傅庭筠腹诽着,指了指老槐树。
那汉子发现傅庭筠指他,慌慌张张地抱着个孩子拔腿就跑
可惜是荒年,田里寸草不生,他无所遁形,被赵九爷丢出去的一个空水囊打中腿弯,“嘭”地一下跌倒在地上。
孩子也跟着跌倒,“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那汉子爬起来就跪在了大步朝他走过去的赵九爷面前:“饶命……饶命……大爷饶命……”
既然见到他就喊饶命,问都不用问就知道冯四爷的事与他们俩口子有关了
赵九爷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拳一握,周围就刮过一道劲风。
那汉子本能地预见到了危险,一把将小孩子拽到了怀里:“大爷,大爷,我没有恶意……不过是看着大爷身手高超,一个人打七、八个不在话下,想跟在大爷身后沾沾光罢了”他痛哭流涕地跪在那里“嘭嘭嘭”地磕头,“没想到会遇到那帮杀星……我们真的不是有意的……”
赵九爷收了拳手,却提脚朝他肩膀踹去:“能骗过我的,这天下还没几个”
傅庭筠很是意外,不禁低声惊呼。
那汉子已仰面倒在地上。
小孩子吓得呆在了那里。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那汉子满脸惶恐,却爬起来重新跪在了赵九爷面前,“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是渭南王家庄的人,和族里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