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褥上,舒服地眯着眼。“萧潋之,问你一个问题。”
“唔?”
“忘机大师除了喜欢喝酒,还有别的嗜好么?”
“有的。木雕。”萧潋之想了想,补充道,“只不过,除了二十几年前,南陵皇亲自到万缘寺求得了一座九天凰回塔,听说至今还未有人收藏到他的作品。”
常言道物以稀为贵,那和尚干脆玩有价无市,哎,实在高招。颜初静感叹了一下,随即否决掉从木雕下手的可能x。
正想着该如何用酒吸引和尚上钩,忽然,耳上一痛。
“干嘛!?”她下意识地伸手耳垂,发觉多了个小小硬物,石头?转过头去,只见萧潋之笑得如那偷了腥的猫似的。
“戴着,可别弄丢了,全天下也就这么一颗。”他一边说着,一边穿上外袍。
“哦。”懒洋洋地敷衍了他一个字,颜初静心想,怀璧其罪的故事,谁人不晓?她才不要当虞公!等会就解下来,扔到箱底去。
整理好衣装,萧潋之从妆台上挑了条银丝细带,束起长发,然后走回床边,俯下身在她颊上印了一吻,柔声道:“忘机大师的事,我既然答应了你,自当尽力而为。铁清的身手还不错,我把他留下来,你出门的时候,有他护着,我也放心些。宗内事了之后,我再来……”
颜初静听了他这一番以护花使者自居的话,心中六分警惕三分防备外加一分感动,既不应承也不推辞,只是点点头,赖在被窝里,默送他离去。
过了一会,两个丫鬟醒来发现天已大白,都觉得自己昨夜睡得十分迷糊奇怪。还是小桃比较心细,立即跑去主房,小芝见状,顾不得洗漱,也跟了进去。
待见了颜初静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浅露在被外的颈间,红晕点点,又听到吩咐她烧水洗浴,小桃顿时花容失色,颤了嗓子:“夫人……小桃没用!害您……”
还没等颜初静反应过来,小芝的尖叫又起。
“闭嘴!”
两个丫鬟即刻止住了嗓音。
“我还没死呢,你们两个哭什么?快去烧水做饭……”颜初静头疼地摆摆手,懒得跟她们解释什么叫一夜情。
于是,小桃和小芝怀着满肚子的惊愤疑惑各自忙去了。至此,两人一致认为萧潋之就是那只引狼入室的狼,若再见之,必棍b侍之。
可惜,冬去春来,一连数月,萧潋之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春暖花开,天气日渐暖和,离江上的船只开始往来繁密,冷清了整整一冬的码头随之又热闹起来。
出入离江镇多次的各地客商大多晓得镇中有一家千里酒馆,馆里饭菜美味可口,且价格公道,最难得的是还出售一种自酿的迢迢酒。
迢迢酒最吸引人的不是它的味道,而是它给人的感觉。
未曾喝过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酒中之妙。
而喝过它的人,哪怕是身上携有其他久负盛名的美酒,也会在路过离江镇的时候,特意到千里酒馆里,叫上一壶,加几个小菜,慢慢喝完了才走。
苏今庭便是其一。
苏今庭作为楚水布庄的十二采办主管之一,每年三月都要坐船渡江,到南陵察视交流,以便掌握最新的流行趋势技术等。自从第一次经人介绍喝过迢迢酒之后,这七八年来,每经此镇,忙完正事后,他必定要去千里酒馆喝上几杯过过瘾。
然而,这一次,他却未能如愿。
远远地望见千里酒馆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张四方大麻纸。他走近一看,才知这家老板竟要转卖酒馆,顿觉有些失落,心想不知日后还能否喝到那迢迢酒。于是向旁边一家卖水果蜜饯的打听,正闲着无事的伙计见他衣着气度皆显不凡,便细说与他。
原来,那酒馆老板在半年前得了种怪病,全身浮肿,四肢无力,竟是连下床也难。开始看了许多大夫,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后来来了个游方道士,给了张药方,老板吃了几剂,便见好转。他家里人喜出望外,自然重重酬谢了那道士。道士拿了重金,逗留了几日,等到老板已能下床后,又说了一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的话,便走了。谁料道士走后没几天,老板突然口吐黑血,倒地不起,至今仍昏迷不醒。
听说他儿子先前给他四处请大夫看病抓药就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而那道士给的药方里又有一味百年人参的主药,他儿子便向亲戚邻里借了一大笔钱,这几个月下来,现在眼看老板是真的没救了,大家开始要求还钱,他儿子无法,只好准备将这酒馆转卖还债。
苏今庭听罢,不胜唏嘘,随手给了伙计几个赏钱,看了看酒馆上的匾,轻轻地摇摇头,转身往来路走去。
路边的丁兰,已然开了花。
风一吹,花瓣如雪纷落,落在他面上,扑鼻的香。
前方有影窈窕。
他伸手拈下眉上的花瓣,抬眸间,但见那人玉肌欺雪,幽眸若潭。
白尸草
自从得知忘机大师有嗜酒之好后,颜初静就萌生了开酒馆的念头。眼看着冬已去,天气日渐转暖,她便开始在镇里寻找合意的铺面。
这天,小桃买菜回来,说她打听到镇东有一家酒馆要转卖。
吃过午饭,颜初静便带着小桃来到千里酒馆。
千里酒馆已有十多天未开门做生意。
老板病危,如今当家做主的自然是他的儿子原维安。
原维安将她们从侧门迎进来。
后院不大,种着两株丁兰,一栋两层小楼,两边有浴房、灶房、柴房以及摆放酒缸的小屋。经过天井,隔着一扇菱花木门,前面便是酒馆。酒馆也分两层,一楼是大厅,二十几张楠木方桌,约莫能容下七八十位客人。二楼全是雅间,布置颇为j致。
颜初静边走边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觉得比先前看过的几间铺面都要好些,主要是底子齐整,重新装修一下,即可开张,省了她许多工夫。于是问价格。
原维安见她一身黑底素纹袍,又绾着榴花髻,心知她乃早寡之人,也未漫天叫价,只是开了个比实价略高的数。
一盏茶后,两人谈好价格。
这时,一直弥漫在空气里的药味又浓了几分。
颜初静折回后院,望着小楼,想了一会,忽然说道:“这药里还有人参,原老板吐血未清,怕是虚不受补。”
原维安一愣:“颜夫人也懂医术?”
颜初静也不答他所问,只道:“我想进去看一下原老板,不知是否方便?”
原维安当然不信区区一个妇人能有什么高明的医术,只是买卖在即,她这要求无关紧要,何必拒绝?便道:“没关系,这边请。”
这酒馆老板姓原名适林,五十出头的年纪,本生得高大健壮,无奈病来如山倒,短短半年,就被病魔折磨得浮肿苍白,不成人样,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好似一堆随时会腐烂掉的白r。
小桃跟在颜初静后面,望了一眼,立即别过头去,不敢再看。颜初静却走到床前,将原适林的脸和手细细观察了几遍,才走回厅堂。
“原老板生病前,有没有上过山?”
颜初静问得认真,原维安见她如此,回想了一会,才道:“我爹每个月都要上山采些药材,那时候,他下山回来没多久就说头有点晕,很早就睡下了。难道说,这病是在山上惹的?”
“药材?除了药材,他采过跳子草么?”
原维安听她这么一问,顿时皱起眉头:“颜夫人,我只卖酒馆不卖酒方,你就不必再多费心思了。”
颜初静奇道:“怎么,跳子草也能酿酒?”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原维安x子酷似其父,心直口快,这时误以为颜初静也想骗得他家的祖传秘方,不禁有些生气。
“我也喝过你家的迢迢酒,只不过,还真尝不出里面有跳子草。”颜初静神色淡然,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语气,“跳子草和白尸草一样,都长在悬崖峭壁之间,原老板很有可能是中了白尸草的毒。”
“中毒?!大夫们都说我爹是邪风入体……”原维安瞪大眼睛,满脸惊疑,“颜夫人,你说中毒,那你有没有解毒的法子?!”
天井里,新绿点点,可惜丁兰花的清香早已被浓重的药味遮盖了去。
“原老板采跳子草的地方,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就在牛角山。”
颜初静边走边道:“那好,明天你带路,我要上山一趟。”
原维安连连点头,直至她走出了门口,还忐忑着跟出来问她是否真有解救之法。颜初静明白他的心情,坦言一切要等她找到解药让原老板服下,看看有何反应才能确定。小桃恼他方才对自家夫人不敬,临走前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次日,天晴,碧空无云。
颜初静依然带上小桃,坐着事先雇好的马车,与原维安一道来到牛角山。
坐落在镇郊十几里外的牛角山形如其名,高耸入云的山峰下圆上尖,微微弯斜,犹如牛角。时值初春,满山绿意连绵,三人走在蜿蜒山道上,不时碰见踏青的游人。
行至晌午,已近半山腰,入眼尽是参天古树。颜初静挑了一处干燥的草地,小桃从包里取了张薄麻毯子,铺在地上,又拿出水袋与干粮。原维安为了避嫌,只在离她们五六步远的地方坐下。
几人休息了一会,便起身继续往那垠崖而去。
穿过密林,沿着一条小溪左转右拐,渐见刀削般的峭壁。
少了枝叶遮荫,阳光明亮得有些刺目。
原维安在前引路,手里握着把长刀,刃上还有一丝殷红未擦净,那是林中蝮蛇的血。
浮霞崖,又名胭脂崖,其势陡峭,壁如神刀削成,平整无突。
崖上草木成林,林中有一泉眼,是那条小溪的源头。泉水清澈,小桃用手捧起,连喝了几口,回头笑道:“夫人,这水好甜呢。”
粉白的脸颊上透着胭脂难描的淡淡红晕,晶莹的泉水宛若化成了桃花瓣上的露珠,十六岁的小桃正应了一句千金难买当年春。
原维安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噔噔几步走到泉边,放下长刀,洗了把脸。
颜初静目睹此幕,微微一笑,接过小桃递来的刚装满甘泉的水袋,也喝了两口解渴,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近崖边。
朱红色的果实如豆大小,缀于圆盘般的翠叶间,一簇一簇,遍布崖际。别看这跳子草生得极茂盛,实际上倘若离了此地,移植别处,却是长不活的。
若非如此,原适林也犯不着每月上山采摘。
而在这片葱茏里,几g细如麻线的白草随风摇摆,毫不起眼,平凡之极。
这种白草,世间罕见,叶中汁y藏有剧毒,沾肤即渗体,中了此毒的人先是头晕目眩,数日后周身无力,旬日开始浮肿,皮泛死白,麻痒难当,一年或半载后,黑血自七孔出,方断气。而解其毒者,唯其gj。
昔年,圣医颜叠吉游走天下,也只在两处绝壁间偶然见及此草,后经多次实验,方为其取了白尸之名,将其形态、生长环境、x味功能及主治用法等等一一录入药经。因此,昨日颜初静看到原适林的病状,结合书中所例,才提出上山采药。
“就是这种白草。”她指着其中一g白尸草,让原维安戴上手套再整g挖出,“小心点,千万别弄断,叶里有毒。”
原维安应了声,解下背后的竹篓,拿出一把小锄头。
哗——
一阵山风夹着初春的清凉拂过密密苍木,枝叶发出欢快的节奏,在风中摇曳新绿。莫名地,她忽然打了个寒颤,一种危机将至的直觉促使她下意识地转身往后看。
一片白光自半空划下,耀如烈日,疾似电。
胭脂谷
一阵山风夹着初春的清凉拂过密密苍木,枝叶发出欢快的节奏,在风中摇曳新绿。莫名地,她忽然打了个寒颤,一种危机将至的直觉促使她下意识地转身往后看。
一片白光自半空划下,耀如烈日,疾似电。
刹那之间,身体仿佛有了自主意识般向右一闪,白光随即擦背而过,将她背部的外衫切去了一大片。她惊魂不定地稳住身形,但闻鏘的一声,回头一看,只见一把青光隐隐的长剑堪堪挡住了明刀之势。
握剑之人身着灰衣,体态壮硕,正是萧潋之特意留下护她的铁清。而那执刀者则是布衣打扮,肤色偏黑,长相十分平凡,看上去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甲乙丙丁无甚区别。颜初静想来想去,着实想不起自己何时招惹过这么个人。
眼看着两人刀来剑往,招式凌厉,一时分不出高下,又见小桃和原维安已躲到一边,四下并无他人,她才微松了口气,从内袖里取出一颗迷药,然后往小桃走去。
正当她举步欲行之际,一道黑影自林中飞s而出。
“夫人——”
顾不得危险,小桃惊叫着跑过去,只见颜初静右手紧紧抓着崖边一块突处,左肩下,一支黑箭穿透琵琶骨。
“笨蛋!还不快逃!”颜初静咬紧牙关,好不容易缓过了一口气,立即出声呵斥。既然此地还藏有未知的敌人,那么,除非铁清先将那个使刀的解决掉,否则即使小桃将她拉上去,她们仍是在劫难逃。
小桃两手死死地抓住颜初静的右手腕,抿成一线的嘴角含着坚定的倔强,无声诉说着她决不放手的决心。
鲜血顺肩而下,在手臂上蜿蜒出一道殷红,一直流及掌心,而后一滴一滴地坠下万丈深崖。颜初静忍着剧痛,一边伸出右腿,试图在峭壁上寻找稳脚点,一边留意着铁清与那人的战况。
崖上,兵器相击的声音越来越疾,隐隐约约地,她还听到有人奔跑。
忽然,一滴温热溅上她的鼻子。
她抬起头,恰恰对上小桃惊恐迷惘的目光。很快地,那目光便黯淡下去,失去了生命独有的光彩。
露在小桃细颈外的箭头,黑幽幽的,如同一只来自y曹地府的恶鬼,在颜初静眼前尽情展示出死亡的绝望无情。
一瞬间,冰凉透心,所有的力气皆似离体而去。
她听不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
她也看不到悬崖四周急速变换的景物。
她甚至没有察觉到左手尾指上的那枚黑色戒指正发出一团灿如艳阳的金光,光团迎风渐扩,缓缓将她整个人笼于其内。
她只知道,小桃死了。
那个细心体贴,忠心耿耿,视她如主如亲的小桃死了。
而她,是杀害小桃的间接凶手。
她……
真的是死有余辜。
胭脂崖下胭脂谷,胭脂谷里葬胭脂。在牛角山一带土生土长的人们都晓得胭脂谷其实是一个死亡之谷。
相传六百多年前,也就是胭脂崖还叫浮霞崖的时候,前朝有一位王爷篡位未成,被大军追擒,逃入牛角山,不料却在深谷内中毒而亡。数年后,有一名叫胭脂的江湖女子探到他的葬身所在,无奈总寻不着进谷之路,最后爬到浮霞崖上,纵身而下,葬情于谷。她死后不久,谷外的森林开始弥漫红雾,从此终年不散,进入林内的人再无生还。
因此,后人将此谷名为胭脂谷。
而这一天,胭脂谷在经历了数百年的寂寞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人类。
睡懒觉的豹子,喂n水的老虎,晒太阳的白熊,吃鲜笋的松鼠,练歌喉的紫莺,抓虱子的猴子,吐舌头的青蛇,刨萝卜的兔子……
山谷里数不清的动物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天空。
一团直径长达数十米的金色光球从天而降,缓缓落在碧绿的草地上。
夕阳西下,旭日东升,一日复一日,不知过了多久,金色光球忽如波浪般颤动起来,然后渐渐化成一个个金光闪闪的字符,围绕着当中的女子,不停变幻各自的位置,最后宛若汩汩流水一般,一个接一个地没入她的额心。
目睹奇景的动物们,纷纷聚集到她的身边,安安静静地凝望着她,过了许久,许久,直至月上枝头,才慢慢散去。
一场梦。
是的,如同做了场漫长怪诞的梦。
颜初静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深远透蓝的夜空,感受着月华的清冷,微风的温柔,倾听着青草枝叶的摇曳声,飞禽走兽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闭上眼,梦里那些金色字符一个个,一段段,一篇篇,不断地出现在脑海中,是如此的灿烂深刻,令她无法自欺。
古往今来,有多少帝王将相平民百姓求过长生不死?又有多少男女求过青春不老?更不用说那些修道修佛修魔修妖的修真者,他们一旦拥有了漫长的生命,所求的,也无一不是飞升成仙。而她何德何能,竟然平白无故地得到了这么一个天大的机会!
金字化经,经名蜜意。
眼下她虽只能看清总纲与炼气篇,但也隐隐明白经中所著与一般的修真之法不同。
经中有言,只有身具九y玲珑体的女子的鲜血才能唤醒y阳地环,从而得到经灵附体。修炼此经,着重于吸收至阳之气,融入己身的至y之气,炼成y阳真气。
简而化之,就是采阳补y,但又不同于世人认为的那种害人x命的邪功,因为修炼蜜意经的女子,在与男子欢好时,除了吸收至阳之气,通常还可以将体内万分之一的y阳真气反渡过去,滋养对方的身体,令其y阳协调,j力百倍。
而最让人心动的是,体内一旦拥有了y阳真气,即可青春永驻。并且,功法j进,y阳真气越是深厚,其容貌体态亦会随之蜕变,渐成天人之姿。
经过经灵淬琢过的身体,不仅肩下的伤口好得极快,而且四肢感官较之从前要轻灵敏捷得多。所以,有着打猎经验却无内力相助的颜初静只好依靠着眼快手疾之便,在谷底一个水潭里抓些小鱼小虾填肚子。
说来也奇,那些动物,猛如老虎的,对她从无伤害之意;弱如白兔的,也总爱在她脚边跳来转去,一点都不怕她。今天猴子扔来一颗果子,明天豹子叼来一朵花,让她费解之余,直叹世界真奇妙,自己人品又太好。
每日里,如有阳光照及谷底,她便抓紧时间打坐,一点一点地吸收那微不可见的来自天地自然间的至阳之气。
暮色沉下后,就是她融合y阳之气,炼就y阳真气的时段。
遇上y天或雨天,她就躲在一个小山洞里发呆,一遍又一遍地,想念着那些不能忘却的人,回忆着那些不该遗忘的事……时而幻想自己能穿越时空,回到那个科技先进的世界,回到大哥二哥的身边;时而想象自己修炼有成后,走出胭脂谷,查出真凶,为小桃报仇;时而反省悔恨自己当日的大意无能……
春去夏来,阳光渐渐褪去温和的x子,再次变得暴躁起来。谷底的花草沐浴在艳阳之中,兴奋怒放,一片繁盛之景。
一套衣衫洗了又穿,穿了又洗,数月之间,已呈褪色。
胭脂谷的传说,颜初静也曾听说过,考虑到倘若在冬天来临之前,她仍未能全然出谷,还得靠这套衣衫保暖,于是将内外衫及长裤洗净晾干,放在山洞里藏好。只留下内裤,另外用去皮浸软的藤丝编成一个山野自然版的bra,遮住x前春光。此举其实是聊胜于无,毕竟谷中只她一人,即使□也无他人得见。
到了七月,天气最炎热的时候,得益于太阳的至阳之气,她的修炼速度猛然加快了许多。短短一个月,丹田里的y阳真气就由原先的飘渺烟雾状凝化成点点微粒状。
于是,她尝试着将这y阳真气当成内力,按照记忆中的轻功口诀,运气于足,往上一蹬,居然跃了十几米高,开心得她抓着树枝,一时间舍不得落地。
旁边的金斑尾猴却似见不得她这般得意,尾巴一卷,一连在几棵大树之间翻腾跳跃了好几圈,好不灵活,末了,还对她呲了呲牙。
颜初静也不生气,只是在将轻功练得来去自如后,把这猴子窝里的存粮一扫而空,送给了他的情敌——
一只金丝尾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