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妻作者:肉书屋
箭依次而出,司无邪的动作迅猛快捷,饶是如此,拔箭时伤口带出的血仍有不少溅到了她的脸上。只是她眼都没眨,伸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金创药,小心翼翼地把药粉撒在宫璇玑血淋淋的伤口上。
看着眼前这一片血肉模糊,她的神色甚为复杂,有自责有心疼,还有别的什么。
将人背朝上的平放于床,司无邪拉过被子只是盖到他的腰际。然后起身下床收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残衣碎片,看着破的不成形的衣服,她的心房慢慢收紧,半敛下的眼底是一片怜惜与心疼。
“无邪!你真的回——”赵灵破窗而入,着急的话没说完,却被眼前突然出现寒光吓的一个消音。
“你太吵了。”司无邪收起剑,神色冰冷地看着她。
赵灵干笑一声,“我这不是担心你么?话说那个混蛋呢,你不是抓到她了吗,她人在哪里?”
“隔壁。”司无邪冷然一句。
“那人是?”赵灵见有个人影趴在床上,正欲走近细看,却被司无邪一把拦下。
“你再不去隔壁,那人就该死透了。”
赵灵听出她话里的冷意,讪笑两声,非常识相地退出房去了隔壁。只是“阿”地一声,她很快又跑回。
一张脸上明显是惊魂未定,赵灵颤着声音开口。
“无邪,那是、是人是鬼啊?”天啊,太恐怖了,除了血还是血,连五官都看不分明,简直就是一团血肉啊!
“她还没死?”司无邪把床幔放下,确定不会春光乍泄后,才漫不经心地回道。
“无邪,你究竟是怎么处置她的啊?”赵灵心有余悸地问道。
“断其十指,废了她的武功,挑断四筋,让她半身不遂。”司无邪说的很平静,如果不是要将犯人活着交到顾主手上,她会做的比这更狠绝。
赵灵忍住心里寒意,突然有些明白楼里的姐妹说起她时为什么都是一副崇拜却又敬畏的样子。
燕楼排行前三的冷面杀手,她以前只知道冷面鬼武功很好,且是个不好相处的人,等真的和她分到一组,才发觉她同时也是个头脑冷静,处事理智的女人。
如今又认识到她手段毒辣一面,赵灵冷静下来细想,这样的对手真是谁惹上谁死路一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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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那一年,司无邪十五岁。
那一天,小寒山正值隆冬,大雪封山,草木银裹。
那一天,一女子长身立于小寒山下,努力积聚着内力,想要一跃而上,却是屡试屡败,屡败再屡试。
“没想到堂堂商家大小姐,竟然如此无能。”一道凉凉地声音从风雪声中传来。
风雪中走出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那女子面容绞好,气质卓绝。
原先还一筹莫展地女子在看见来者后,竟是不屑的呸了一声。
“怎么到哪都能遇到你,真是晦气!”
“无知浅薄,本宫不和你这等粗人见识。”女子一声冷笑,说完提气欲踏雪直上,却被人拽住衣袖,负重难行。
“不准走,你说谁无知,本小姐读书万卷,下笔如神助……你才是粗俗鲁蛮……”
“嫌我粗俗,就不要抓着我的袖子,有本事你自己上去。”
风雪蹁然飘落,两名衣冠楚楚的女子在半山脚下争执个没休。而在半山之中,一道身影一直冷眼旁观,直至最后不动声色地拨开风雪,踩着陡壁,迎风而上。
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周旁树木被白雪尽掩。
小寒山上,草屋两间,简陋通风。
无邪来到小灶房,放下身上的箩筐,一边倒出里面的东西,一边沉思。
最近总有一些陌生脸孔的人在山脚徘徊,看似是找师傅麻烦,又像是似有求于师傅。
师傅不愿理会,她也不想理会,只是小寒山自此却没了清净。
无邪皱着眉头,心里在想要不要暗地里出手,让那些人不敢再来。
熟悉的淘米洗菜,把一旁快要烧干的水炉重新加水上柴,无邪眼见没其他事情了,便转身出门。她顶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来到山顶,只见悬崖边上一男子半坐在一块青石上,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银妆素裹的山林发呆,风雪落了满身,他也是不管不顾,没一会便被雪花装扮成半个雪人。
无邪来到他身后,还未出声,就闻一声长吁短叹。
“雪树银花,嵌缀冬月一片白。看着干净,其实最是肮脏。”
“师傅。”
男子听到声音,有些慌乱地回过神,眼里是还未退去的惆怅。
看着眼前的宝贝女儿,男子收回情绪,发自内心地笑道:“无邪你回来拉。外面冷不冷,我刚烧了水,打算给你洗——啊——坏了坏了,灶房还烧着水——”话一落,一阵风起,人已经不见。
无邪早已经习惯,嘴角露出苦笑,停留在原地没动。
人影很快又从茅草屋方向跑来,双眼通红,一副懊悔的样子。
“无邪,我是不是一个非常不合格的师傅。”声音显得懊恼。
无邪毫不客气地点头,道:“师傅,你经常丢三落四,而且忘性很大。”
男子被说的羞愧难当,一张脸低的不能再低。
无邪见状,便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别过脸,视线往山脚的方向看去。
“师傅,山下有人要上来。”
男子抬起头,“什么人?”
“不知道,就是两名女子。”
男子想了会,神色微微变的正经,“我等会去外面设个石阵,她们进不来自然会走。无邪,我最近有事情要下山一趟,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然后上前牵着她的手,下了山顶。
无邪跟在一旁,没有多问。因为每当他们没银子的时候,师傅都会下山一趟。
次日天还没亮,无邪已经被人吵醒,因为石阵外有两道声音一高一低一直呼喊个不停。
“书远,我是商海凌,我是特地来看你的,书远,你快出来见我一面。”
“书远,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真心来向你悔过,你出来见我一面吧。”
声音一道洪亮,一道低沉,想来应该是昨日山脚下的那两名女子。
无邪穿好衣服起来,一开门便发现她们口中的正主正背着个包袱一脸失神的坐在她房外,对外面那两道声音仿佛是置若罔闻。
“师傅。”
“恩。”蹲坐在屋外头的人淡淡地应声。
“我记得师傅名文,字书远。”
“恩。”
“她们一直在叫,很吵。”
男子没有再说,只是叹着气的一直沉默。
半晌后,他才心有怅然地低声呢喃。
“断愁绪,空山居,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还找来做什么呢。”
无邪站在身后没有说话,想起师傅说过,书远也是疏远,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无邪,我们走吧,一起下山躲个清净。”男子站起身,脸上已经恢复平静。
无邪淡淡点头,连收拾的必要都没有,直接关上门,跟着他下山。
山林间,树与树相隔的不远处,无邪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阵里的两名女子,任她们一直在那焦急呐喊。
她们和师傅的距离很近,不过几十步,可是又很远,因为师傅头也不回地一直往前走。
师傅走的很快,仿佛想将那两个身影和漫天风雪中一起抛在身后。
无邪收回视线,扭头看见师傅停在远处等她,于是几个快步跟上。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师徒二人健步如飞地行走在冰天雪地中。
※※※
山上积雪覆盖,山下只是寒风阵阵,比较起来山下的气温还暖活些。
日头慢慢升起,大街人潮涌动。两旁街贩已经开始为一天的生计忙活,一旁肉包子铺里的蒸炉上白烟袅袅,肉香飘溢。
整个小镇一派祥和欣容之景。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男子看着马车外的景象,嘴里轻声念叨着。
听到这话,无邪似早就习惯般,没什么表情地应了声。
男子把视线转向车内,看着眼前有些少年老成的宝贝女儿,有感而发地轻声一叹道:
“想当年,无邪你只有那么一丁点大,小小年纪,饱受欺凌,却仍不失善良本性,在自己都要饿死的情况下,还把别人施舍的馒头给了其他小乞丐……”
“师傅当时情伤未愈,见你孤苦伶仃,想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就把你收在身边……”
“这一养就是八年,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男子说的感慨,不禁念念叨叨个没完。无邪唇角一动,只是安静的听着。
脑海里没有师傅所说的这段记忆,她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最后便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车轮滚动向前,窗外的风景不断的在后退,却尽是萧条景色。
寒风卷起满地的枯叶,飘飘洒洒的扬在了马车之后。
※※※
黄昏时分,马车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镇。
天明明还亮着,街道两旁却都是房门紧闭。
无邪站在客栈门口,将四周景象看在眼里,虽然觉得奇怪,却是没有出声。
半夜时分,月悬正空。
无邪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忽闻隔壁有轻微响动,连忙翻身下床跑去隔壁。只是晚了一步,一道黑影已经飞身离开,当下她是想也没想的纵身跟上。
为防止被发现跟踪,她特地放慢了速度,不紧不慢的保持距离。
小镇郊外,遍地乱草,残碑断桥。
一处空地,一道半坐在地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黑山毒怪,原来真是你在作恶。”
原本半坐的影子惊的跳起,“是什么人?”
男子静静立于树梢,身后是一片皎洁月色,微风乍起,衣袂飘飘,月光映在脸上,衬的他整个人飘然出尘。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地没有一丝波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是取你命的人。”
说完,随身软剑破空而出,月光笼罩之下,男子似踏月而来,眨眼间已经飞身杀到。
刀光剑影一瞬间,那道黑影根本来不及反应,饶是被一阵剑气吓的跌坐在了地上,面露惊恐地看着上方的人。
男子杀招已至,剑离眉心只有几寸距离,却在看见黑影的一瞬间,不由得怔愣住。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旁杀出,剑尖一挑,直接把剑送入了那人眉心。
冷剑“嗖”地一声拔出,带出一片黑血,那道黑影张了张嘴,根本来不及叫唤,就已经倒下死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久经杀戮的男子都不禁怔愣住。
“师傅,你刚才分心了。”
无邪眉都没抬,只是用剑指着那黑影的手指。
五指微微弯曲,指片黑色且异常尖锐,分明是带着毒液。
男子回神,随后是低声一叹,“是我大意了。”他没想过黑山毒怪竟然有张稚嫩童颜,十二、三岁的样子让他一时下不去狠心。
如果刚才没有无邪的果断出手,他很有可能已经死在这个毒怪的爪下。
想到这,男子心下突然一动,他这才发现无邪的脸上竟没有任何表情,神色平静地仿佛她刚才不是杀了个人,只是切了棵菜罢了。
无邪看着那具不动的黑影,问道:“师傅,你为什么要杀她?”
男子回来神,顺着她的视线过去,只是淡然一句,“这个毒怪靠吸人元气为生,若是不除会有更多无辜百姓遇害。刚好有朋友出重金请我出手,我想既能为百姓除害又能赚笔钱财,就答应过来了。”说完,又重新看着她,沉吟一声问道:“无邪,这是你第一次杀人么?”
无邪只是点头,视线还看着那具被自己杀掉的黑影上。
男子心里颇为惊讶,他不禁重新打量自己的宝贝徒弟。
头脑冷静,思维清晰,出手快而准,且是毫不心软。
当年那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傻丫头可真是脱胎换骨了。
作者有话要说:师傅只是太心软,关键时候他也会从猪扒变禽兽的,看看无邪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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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草记(九)
原本就不红润的脸色如今是惨白一片,随意散落的发丝,也凭添了几分病弱之意。双颊虽然还是没有血色,却也比昨天刚回来的的样子好了很多。
司无邪看着宫璇玑安静的睡脸,心里仿佛是被什么堵住般,闷的难受。
在不知不觉中她习惯了他反复无常的脾气,习惯了他不冷不淡的性子,更是习惯每天一起来就能看见他神情冷傲的样子。
相处不过十几来天,她对他早已经没有一开始的莫名厌恶。只是,以前她只当是份责任,如今却又好象夹杂了别的什么。
司无邪想不明白,三分怜惜,七分自责,剩下的那些又是什么?
将宫璇玑掉落在额前的一缕秀发挽至耳后,司无邪将手心轻轻地贴着他的额头,见终于没有发烧的迹象,她心里高悬的担忧才慢慢放下。
随后将视线转向不远处的屏风,那里如今已经是烟气迷茫,她起身仔细检查了番门窗,确定没有异常后又从他的包袱里找出一条面纱,重新回到床边。
小心翼翼地按住他的肩膀,司无邪将人先是半扶起,然后一个横抱,把人抱到屏风后的软椅之上。
此时,散发着药味的木质浴桶里满是热气腾腾,烟雾笼罩出的薄薄的雾气,让人看的并不真切。
拿起一方丝薄的白纱,司无邪动作迅速的将自己眼睛给蒙上。
白纱虽然有些透,但在雾气之中,也只能瞧出个大概,窥视不了其他。
来到软椅旁,她将宫璇玑的身子扶正,此时的他好似已经清醒,嘴里正痛苦低吟出声。
司无邪见状,不禁收拢眉心,低声说道:“我等会帮你把解开几处|岤道,到时候伤口可能会有些痛,你先忍忍。”说着,手指轻动几下。
“唔……恩……”
原本麻木的知觉逐渐苏醒,身上的疼痛一点点的袭来,宫璇玑眉目紧皱,双眼有些无力地张开。
“你醒了?”
“无邪……”宫璇玑微微张开眼睛,眼前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瞧的并不分明,却听的出是她的声音。他努力睁大着眼睛,视线慢慢变的清明起来。
看见她眼间蒙着的白纱,他还没来的及问却是很快明白过来,心头顿时是涌起阵阵暖意。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为自己着想,真的是正直到丝毫没有一丝邪念。
“你是不是要帮我疗伤?”声音很轻,晃如游丝。入鼻的药味浓郁,应该是他包袱里的疏通散。疏通散具有疏通血液,减少疼痛的作用,真没想到她竟心细如此。
“你伤的很重。”司无邪沉着声音道。
四只短箭全部穿过胸骨,有两只更是正中死|岤,找来的大夫说只能用真气护住心脉,以后再慢慢调理。
“谢谢……”宫璇玑惨白的脸上浮现一点红晕,声音简直轻不可闻。
司无邪淡淡的应了声,知道他默许了,接下去也没有再说。她的手指摸到他的腰间,从下到上,一路解开盘扣,轻轻将他身上唯一一件褒衣脱离,随后指尖向下来到褒裤的活结,却是有些迟疑地停住,最后还是坚定地解开了腰带的素束缚,一把把褒裤拉下。
随着衣物的落尽,宫璇玑的身体开始有些发颤,整张脸上满是红霞。他想去看她的表情,却是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来自外界的凉意让他不自觉地弓起身。只是很快地,他的身子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紧接着是有些滚烫的水温驱逐了他身上原本的寒意。
司无邪将人轻轻放进浴桶,然后是褪掉了自己的外衫,只着单衣地也踏了进来。
她将身体靠在浴桶边缘,伸出两掌,掌心先是一阵游走,然后紧紧贴在他的背后,开始一点一点地将自己身体里的真气传送过去。
这个过程并不轻松,从来没习过武的人一下子接受这么多真气,身体会变的躁热不堪,体内的气流也会随处乱窜,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走火攻心。
宫璇玑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流源源不断地从被背后传入,让他当下无法动弹。过了不久,他的体内好似又多了股力量,两股力量像在互相追逐,在他的身体里到处乱窜。
气息整个开始翻滚,血液像是被人翻山倒海般地一直往喉咙口涌。
宫璇玑死死咬着嘴唇,最后一个难受,一口血“噗”地喷了出来。
司无邪手一停,却是很快的收掌重新运气,她不能有任何松懈,否则两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浴桶中的药水也开始转冷。
回手、收气、运气,一切有惊无险地结束。司无邪把人从浴桶中横腰抱起,用干布大致地擦干他的身体,然后抱着人直接飞至床边,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她才放心地拉下眼上的白纱。
“无邪……”宫璇玑虚弱地张开眼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