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愣了下,最后咬牙退下。“臣明白了。臣逾越了,臣自会去领军棍。”
看着他急速地退去,雪忧愁地望着龙王。“陛下……这样好吗?”
略是疲惫地闭上眼。“雪,朕累了……看着数以万计的尸体,血流成河的大地,朕真的累了!”
三谋士无言,虽然不甘,但不忍他们的君主受痛苦煎熬。
“如果……不懂爱便好了……”龙王喃喃。
对不起……小飞……真的对不起……
……
“哈哈哈——”沙场上,浑身欲血的青年将军怀中抱着一个满脸惊恐的孩子,昂天长笑。“龙笑天——你这个懦夫!真正的懦夫!你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自己的江山,放弃了自己的子民,更放弃了自己的尊严——你根本不算是男人!我任飞不屑做你的朋友!你害死了我妹,我与你从此恩断义绝!”
看着青年带着一队人马,黄沙滚滚地远去,龙王沉痛地闭上了眼。
“你们……也走吧!全都走,能走多远便走多远!”
“不,王,吾等誓死效忠于您!”三谋士,四魔屈膝跪于傲骨独立的战败之王面前。
为了天下太平,他们的王付出了太多太多……
睁开眼,龙王直视远方,望向远处越来越近的敌方军队。
“跟着我,你们会后悔的。”
“不,吾等永不悔!”
远远而来的御驾,皇权飘旗,随着军队的接近,赫连王的身姿慢慢清晰。立于战车上,赫连王一身霸气。
“龙笑天——你输了——”
狂妄,自大,自负的王者啊。
“朕是输了,就等你来取朕的首级。”龙笑天傲然地挺立着,身后是同样不屈服的属下们。没有战败后的狼狈,只有更狂傲。
赫连王凝视狂放依旧的龙笑天,许久,他垂下眼,扯起嘴角,笑。“朕不杀你。龙笑天,朕不会杀你……
朕要你!”
……
曾经的一国之主,如今雌伏于敌国之王的身下,辗转呻吟,可耻!
锁龙宫,锁住了一条腾飞的龙。
天下虽太平了,但零碎火星不断。
“任飞拥你的儿子为王,高举复国旗帜,颇令人头痛啊。”赫连王笑眯眯地对龙笑天道。
“是吗?”龙笑天手执酒杯,慢慢地啄着。
“你不在意?”
“有何可在意的?”龙笑天挑了挑眉,冷笑。“我早与他恩断义绝,不再有任何关系了。他想造反,就随他吧。难道你没有能力收服了他?”
赫连王大笑。“龙卿,你在骗谁呢?骗自己还是骗朕?”
龙笑天不语,继续喝酒,赫连王阻了他的动作,他以眼询问。
“如果你不在意,就不会一直喝闷酒了。龙卿……近来你饮酒过量了。”赫连王一语点破。
放下酒杯,龙笑天往软榻上一躺。“你来我这里就说这些?不想要就滚吧。”
赫连王欺近他,调笑。“生气了?呵,真不可爱。好吧,朕不说这些,反正你是朕的爱妃,宫外的事已与你无关了,你只要专心地做赫连王的爱妃即可。”
衣裳褪尽,肌肤相亲,肢体纠缠,一室旖旎。
……
镜中那妖媚的人是谁?
简直是个善妒的女人!
“龙笑天,你根本不是男人!”昔日玩伴离去前的怒吼记忆犹新。
“哈哈哈哈——”
曾经的龙王是何等意气飞扬,如今深锁于后宫里的龙卿被天下人耻笑。
“那个男人只把你当玩物,你竟然自甘堕落到与后宫妃子争宠——”
永远都不可能把他当爱人,他们只是对手!只要他是龙笑天,赫连静不可能视他为爱人!
他们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肉体的结合,却造就了心灵的空虚。
死吧,死吧!
让这笑话结束吧。
去吧,去吧……
来生再好好做人!
一把火,烧了整个锁龙宫,肉体灰飞烟灭了,灵魂抽离了。
任飞——愿来生还能成为朋友。
来生……定不负……
哭着醒来,雪炽阳哭得很伤心。
修长的手指抹去了他脸上的泪,柔声问:“怎么了,为何哭?”
朦胧地望着眼前的韩静,雪炽阳往他怀里缩。“静,你……爱我吗?”
“小傻瓜,现在还在质疑我的爱吗?”韩静皱眉。大清早,这小子到底梦到什么,睡梦里还在哭?
“我梦到古时候的一些事,心里好难过。”他抽泣。“我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那个人呢?”
“谁啊?”韩静不悦。究竟是谁,让他的小阳如此伤心?罪不可恕!
“我以为自己记起所有了,可是我还是把一些事忘得一干二净。我负了一个人,我对不起他……”
“到底是谁?”韩静俊脸扭曲,狰狞可怕。
仍在掉泪的雪炽阳自然没有注意韩静越来越可怕的神情。
“任飞,我的儿时玩伴……”
咬牙切齿——
韩静这边抱着雪炽阳,不断安慰,这边表情可精彩了,狠毒绝辣一一闪过,最后,他白牙森森地道:“放心!就是那个任飞,飞将军是吧?我会——尽快地找出他——”
然后把他杀死解体,丢到太平洋喂鲨鱼去。
“谢谢你——静——”
怀中的人儿一抬头,韩静立即柔情似水。“傻瓜,你是我的宝贝啊!”
就因为是宝贝,所以不能和别人分享,是不?
房门被敲了两三下,夜探头进来。“小阳,你还不起来?上学要迟到了!”
“啊?”雪炽阳猛地推开韩静,从床上爬了起来,飞快地抹干眼泪,一看闹钟,竟然六点半了,他大叫:“为什么早上的闹钟没叫?我明明调到六点十分的!”
韩静瞪了眼门口一脸贼相的夜,道:“我嫌吵,按掉了。”
“什么?”雪炽阳愤恨地踹他一脚。“王八韩静!”
手忙脚乱地穿衣,急冲冲地出房。
韩静摸摸被踹痛的小腿,叹息。
刚刚是谁一脸哀伤地躲在他怀里哭泣啊?亏得他把他抱在怀里怜惜宝贝啊!
情人果然是善变的。
拉开幔帘,清晨的阳光自玻璃窗外射进来,给幽暗的房间带来一束光亮。赤脚,身着丝质睡衣,仍是少年体魄的男子立于金色的阳光下,感受早晨的暖意。
“舅,你起床了吗?”清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房间的门被推开,小小少年挤了进来。
眨眨眼,看到他的舅立在窗边,背对着他发呆。转了下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恶作剧的笑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接近窗边的少年,正打算大吼一声,惊吓对方时,不料对方倏地转过头,倒把他给吓了一跳。
拍拍胸口,小少年噘起小嘴儿。“舅,你吓我。”
少年过长的刘海遮了半张脸,看不清长相,却可以从轮廓中端出,他定是个清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