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妖且闲_np文作者:肉书屋
美姬妖且闲第70部分阅读
,从沈氏那里得来的财物林林总总的加起来,竟有十万金之多这个数字无疑是惊人的,白苏经营客栈和花境两年多,闹的那么大动静,总共不过赚的四五万金,便是这样,也算是短短时间暴富的了,没想到一个偏居滇南的没落氏族居然还如此有钱。
可见氏族在这个世界的重要性。
而白苏也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干不正当生意果然最赚钱。
roushuwu.net
于是白苏综合自己之前所看的武侠小说,做出了一个计划。
一直以来举善堂都是闭门培养新的杀手,也只受白苏的差遣,白苏便以杀手需要历练为由,命人到处去散播消息,大意就是:举善堂这个杀手组织十分了得,杀一次人便要收取三千金的报酬,不达到目的绝不收钱,而且,每年只做十桩生意。
为了保证客户面的广泛性,白苏也没设下门槛,所有生意都可以进来,举善堂绝对保密,但接不接那就不一定了。
白苏不眠不休的折腾这些事情,闲暇时便逗着顾翛玩,虽然疲累,但因着没有时间去想许多事情,倒也勉强过的下去。
年底之前,举善堂接了一单生意,仅仅用四日,便有三千金入囊。
这桩生意的故事实在俗套的令人发指,说是有个富商的爱姬被一名剑客拐走,便找上举善堂,出三千金买那对狗男女的头颅。这桩生意于举善堂来说,就好比杀基用牛刀,只不过白苏是赚钱的,当然希望这种生意越多越好。
举善堂做完这单生意,返回来的那晚,下了一场大雪。
据斥候传来消息,年关的这一场大雪阻住了山路,将许多欲进山来打探消息的人都困在了外面,白苏吸取教训,当下便命人在府中的前院断崖上做了攀山的云梯,然后把那些入山用的所有栈道都给毁了个一干二净,并且做成大雪压塌的情形。
姜王在大年夜听到这个消息,生生晕了过去。
姜王虽然胆小怕事,脸皮又厚的没有个边际,但他老人家还是颇有见识的,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姜王虽不知道这句话,却觉得总这么闭关锁国也不是办法,于是砸锅卖铁、历时五年才修了两条栈道,居然一夜之间就被压塌了,怎一个痛彻心扉了得。
彼时白苏抱着顾翛在厨房里等着十二蒸蛋,倨向她禀报此事后,她也只是莞尔一笑。
白苏心里虽觉得对不住姜王,却也不想同任何人有什么瓜葛,遂也不曾派人过去看望。
顾翛一双乌溜溜的墨玉眼盯着冒烟的锅子,十分专注,白苏看着顾翛的模样渐渐出神,顾翛生的极像顾连州,且越来越像,那一双墨玉眼,宛如清泓的眸子,便犹如顾连州醉眼迷蒙时,又如他清晨带着睡意刚刚睁眼的一刹那。
蒸蛋刚刚出锅,顾翛吧嗒着小嘴,老老实实的盘着胖乎乎的小腿端坐在白苏的怀里,等着白苏端过来喂他,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见动静,顾翛扭过脖子看自己的母亲。
白苏怔怔的,忽听闻外面大雪之中隐隐传来琴曲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倨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喜悦在厨房外急促的道,“主公,管家回来了”
婆七回来了白苏蓦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将顾翛交给十二喂饭,自己则冲出去,随着倨向前院跑去。
白苏如此急切,自然不只是因为婆七,顾连州曾说过,是婆七渡命给妫芷,他此番从滇南回来,不知道有没有带回妫芷,即便没有带回妫芷,也定然知道她所有的消息
一路疾跑,在经过建有白夜楼的断崖时,飘渺的琴声忽然真实起来,白苏顿住脚步,抬头看建在崖壁上的观星台,漫天的雪中,只能看见木质的栏杆上积了白皑皑的雪。
白苏任由雪落在脸上,待到一曲终了,从观星台上探出一袭巫袍,那俊美的面上带着春风般和煦的笑,令整个寒冬都暖了几分,于是白苏面上的雪化开来,犹若滴泪。
那人正是禾列,白苏猜测,禾列同婆七一起回来,妫芷定然也回来了。
“带我上去。”白苏声音沙哑。
倨携起她,在一旁的梅树上借力,在断崖的几个小石台上起落,眨眼间便到了观星台上。
还未站稳,白苏便看见了那一袭色曲裾,玄色的领口和袖口,肩上披着一件厚厚的貉子毛大氅,跪坐在栏杆边的棉垫上,垂眸静静的看着梅树上堆的雪。
修长如鹤的颈,清丽绝尘的美丽侧面,带着融入寒冬的冷冽,便如三年前,白苏看见她的第一眼,仿佛不同的,只有这头银白的发。
“妫芷”白苏颤声唤道。
妫芷闻声,缓缓回过头来,雪白的长睫掀开一汪宛若水银的灰色眼眸,朱唇皓齿,白苏从不知道,妫芷竟这样美丽,似是冰雪里化出的雪女。
“白素,我回来了。”她清冷的声音似有若无的飘散。
白苏几步上前,猛的抱住了她瘦削的身子,眼泪决堤一般,嚎啕大哭。
自从穿越来到顾连州死之前,白苏从未哭过,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这样放声大哭,然而短短几个月里,她似是将前世今生隐忍的泪水都一次流个干净。
妫芷抬手,捋起一白苏一缕银发,定定看了许久,才开口道,“你与他,分开了?”
白苏哭着点点头,“他不要我了,妫芷,他不要我了”
“那我替你杀了他。”妫芷声音从来都是这般冷冽,但她说这句话时,却让人觉得特别刺骨。
妫芷的巫力存留在白苏和顾翛两个人身上,现在的她虽比不得从前,武力却也比普通的剑客高上许多倍,更何况,她还有顾连州二十年睛纯的修为,而妫芷从来不是一个讲究人情世故之人,拿顾连州的剑去杀顾连州,这种事情,她全可以做的没有丝毫愧疚。
可是,那个人已经在那个夜色沉沉的腕上,若流星一般从城头上坠落。
禾列看着妫芷,心想道,带她回来果然是正确的,妫芷的自制力惊人,在这一年里,即便是沉浸在梦境里,也不曾露出一丝窘况,禾列想尽办法驱除相思缠之毒,然而无论是在虚幻还是在真实,妫芷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可今日见到白苏,居然破天荒的说了三句。
白苏这般抱着妫芷许久许久,才擦干眼泪,握住她的手道,“阿翛会说话,我让她叫你母亲,可好?”
妫芷灰色的眸子微动,却道,“不用。”
白苏破涕为笑,妫芷还是那个妫芷,除了她之外,恐怕也没有哪个人能在自己亲朋好友最伤心的时候,毫不留情面的说出拒绝的话。
妫芷见她一会哭,一会又是笑的,转过头去,冷冷道,“有病”
白苏却笑的更欢畅了,凑到妫芷身边,硬是要同她挤一个软垫。
观星台实际上是山洞的入口,如同房舍的门窗一样,倨见白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下去弄了几个炭盆来,在山洞中燃起了火。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将眼能及之处覆成一片洁白,白苏缩着脖子窝在狐狸裘里,看了看妫芷的一头白发,又看看自己的,不禁笑道,“我们这样子,像不像神仙?”
回答她的是妫芷的沉默。
两人看着雪,静静的坐了许久,眼见着暮色将至,白苏想劝妫芷去见见十二她们,一转眼,却瞧见,妫芷噙着一抹笑意,眼中波光潋滟,竟露出一丝欢愉的笑意。
禾列拔开一只青花的白瓷瓶,放在妫芷面前一晃,她便带着这一丝笑意缓缓倒了下去。
正文第291章我是那种蠢货吗
第291章我是那种蠢货吗
禾列将她横抱起来,放在山洞中的榻上,细心的给她掖上被子,转过头来却看见白苏神色凝重中隐含哀伤。
“我用尽毕生所学配置相思缠的解药,但她如今依旧会陷入幻境。”禾列有些无奈,他看着白苏的银发,道,“你的情形也没有比阿芷好。”
白苏笑笑,她知道不好,但是心中也有点疑惑,“为何我却从未陷入幻境过?”
“相思缠是一种慢性毒,也许你是因着你某一刻哀莫大于心死,将毒素激发出来,反而后来受它的影响少了。”道理说起来很简单,但禾列深知,一般的伤痛根本不可能激发出相思缠刹那的剧毒,纵然白苏眼下受毒的影响少了,却不代表就安然无恙。
白苏在倨的相携下轻飘飘的在雪地里落了脚,头一眼她便看见了伫立在梅树旁边的八尺大汉,原本壮硕的身躯整整瘦了三圈,看起来竟也有种玉树临风之感,剑眉星目,隐约还能看出婆七的模样,白苏对婆七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个如熊一般费力的拔开树丛,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憨憨的大个子瘦了之后居然也如此不俗。
婆七从前的模样不怒自威,颇有气势,便如书中写的关羽,虽则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但最多也只是被称作美髯公,而如今,在白苏看来,婆七也勉强能当得上“俊美”二字了。
“主公。”婆七叉手道。
白苏淡淡笑道,“回来就好,路途跋涉,定然劳累,你好生休息些时日吧。”
婆七应了一声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向观星台上飘。
白苏低低的叹了一声,也不在打扰他,拢了拢狐狸裘,缓步朝主屋去了。
从前婆七便默默的守着妫芷,现在也依旧默默的守着,白苏以前心情好的时候,便喜欢到处八卦别人的私事,她曾听十二说过,婆七自从看上妫芷以后,便再没有碰过别的妇人。
这世上已除了当事人之外,已无人知晓,那晚妫芷从烛武的巫殿中出来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婆七的感情不知是从何时而起,也许就是妫芷与他刀剑相向的那一个瞬间,也许是她冷漠的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时.......
总之来的悄然,且又刻骨。
白苏回到寝房,告诉十三她们妫芷回来的消息,几个人激动的又哭又笑,尤其是十二欢喜的快要蹦了起来。
顾翛看着十二蹦蹦跳跳,也欢喜的拍着肉肉的小手,唤道,“十二,十二。”
这是顾翛第一回唤这几个侍婢的名字,十二惊讶的瞪大眼睛,“小姐,小主子唤我了,小主子他认得我”
一岁的孩子也当是认得不少人了,白苏翻了个白眼,想来这小家伙是谁给吃的就跟谁亲,白苏也不愿打击十二,便由着她们逗他,她坐在几前却又渐渐的发起呆来,只听着顾翛乃声乃气的一一喊着她们的名字,逗得一阵阵欢笑。
“主公,北疆王来访”一名剑客在外禀报道。
白苏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北疆王”却是陆离了,便道,“请他进主厅吧。”
十三也听见剑客的话,连忙拿起大氅给白苏披上,扶着她往主屋去,方才走到廊上,便见一袭玄袍踏雪而来,广袖飘扬,犹若流星飒踏,墨发被吹的凌乱,白苏垂眸,瞧见他脚上磨损的履微微一怔,眼下大雪封山,他进来,恐怕是要徒步爬翻山越岭了。
而陆离看见白苏白发流泻,也是怔住,他定定的站着雪里,拧眉看着白苏憔悴的模样,眼眸越发黑沉。
“王爷快请进屋吧,外头风雪大。”十三见两人都相顾无言,便出声道。
白苏回过神,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陆离大步踏上走廊,抖落一身雪,一言不发的走进屋nei。
十三给陆离沏了一杯热茶,他静静的喝完,皱着眉看了白苏一眼,道,“我就是顺便来看看你。”
白苏挑了挑眉,“顺便?将军顺得哪个便?”
虽然陆离早已经是位藩王,但白苏依旧习惯称呼他为“将军”,而陆离似乎也颇为受用,他大约觉得做一名将军比藩王光荣多了。
对于白苏的找茬,陆离破天荒的没有发火,只是拧着眉头来来回回的打量着白苏,看了一会儿,道,“好好把德均的儿子养大,我已将大部分守军都调到了姜国附近,日后,谁敢私自进入姜国,一律杀无赦。”
陆离这是要给她们母子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啊,纵然并不是白苏所期待的那个人,但她还是冷静的,因为知道凭自己手下这点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保证高枕无忧,且举善堂是白苏趁火打劫捞来的,如今他们对白苏也比较信服,但如果白苏一直处在逃亡的状态中,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背叛?
所以白苏是不会拒绝陆离的好意,有了他的庇护,举善堂的人也不敢轻易背叛,再过上十年八年,便可以将他们彻底的收归己用,到时候便可以为她的儿子留下护佑他平安的力量。
可是,白苏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在前头,她不想欺骗这样一个血性的男人,“将军的这份情,素永远也还不上了。”
她的心里只有顾连州,再容不下任何人。
陆离薄唇紧抿,恶狠狠的盯着白苏,如狼一般的眼神仿佛能刺透人的心脏,还有他周身刻意压制的杀气,似乎随时可能炸开。
然而他缓了缓,却是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我何时说过要你的回报?上一回的信,是我陆离这辈子唯一一次祈求别人给我机会,即使明知不可能的情形下这样的蠢事,本将军也不会再干第二回在你看来,我是那种蠢货吗?”
白苏静静的看着他,心中感慨,如果她的生命里不曾出现过顾连州,也许真的会同陆离有些因缘纠葛,因为这样的男子,实在令人无法不心折。
可是仰慕归仰慕,如果顾连州不曾出现,白苏觉得自己怕是一生也不会出现如此深刻的爱恋。
“我初降雍时,只有顾德均正眼看我,他这个人虽冷漠了些,闷蛋了些,不大会将事情挂在嘴边上,但我知道他是拿我做兄弟看的,如今这个情形,我又如何会打他妻儿的主意。”陆离端起茶,一口饮尽,啪的一声放下茶杯,“见你还活着,我便放心了,告辞。”
翻山越岭风风火火的来,坐下却只喝了两杯茶就走,顾连州活着时,他虽有些负罪感,却还时不时的想挖墙脚,可是如今顾连州不在了,换作一般人,难受之余定然还有些窃喜,然而陆离却断然的放弃了白苏。
有时候,忠义之士的人生观和和价值观真的是很难理解。
“将军”白苏心中叹了口气,她也不能让靠山雪夜饥肠辘辘的翻山越岭啊,“将军且留一晚,明日再走吧。”
___________
某袖食言了,说是今天补上昨天欠下的两千字,可是却没能做到,今日真是头疼欲裂,越来越容易头疼,不知道为啥子。另外,最近书评区抗议之声尤其多,订阅上的下降更是最直接的抗议,唉,袖子也就是一咬牙,稍微虐了点,就遭到如此下场,唉唉,所以说,我下本书的风格定的欢乐型,实在是个英明的决定。
正文第292章相思缠人
第292章相思缠人
陆离顿住脚步,点点头道,“也好。”
白苏抽了抽嘴角,这个人竟是一点也不知道作假的,说留便就留,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香蓉立刻为陆离收拾出一个单独的别苑,拨了几个侍婢过去伺候,但一般人看见陆离都腿软,白苏怕她们触怒陆离,便让十三和香蓉暂时过去,顺带也将顾翛抱过去给陆离看看。
顾翛被抱走之后,白苏呆呆的坐在榻沿上,觉得整个人都空了。
明日就是大年,妫芷回来了,她的生意也很好,只是白苏怎么都提不起劲来,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便将十二、小七和二丫都撵了出去。
白苏呆呆的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打开塌边的箱子。
箱子最底下放的是一袭青衣,此外便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一封家书,一副画像,还有横卧在边缘的一支玉箫,箫身上裂开了几道缝隙,已然不能再吹出曲子。
仔细算算,她和顾连州的感情也不过三年而已,其中又有两段很长时间的分别,是以他在她这里留下的除了那些回忆外,真的没有多少东西。
白苏看着这些,只觉得腿脚发软,站立不稳的瘫倒在地,她伏在箱子边许久,才将里面的一样样东西摸摸看看,都仔细的看了一遍。
青衣是那时的血衣洗净的,玉箫是在石城战赵膺时损坏,这副画像是闲居时偶然绘下。
白苏看着这画像,画面上丰神俊朗的男子微微眯着眼睛,目光不知朝何处看去。当时白苏觉得这幅画绘的很不错,能画出他一两分的神韵已经很是不易,可如今,白苏悔,悔当初为何不曾更认真些,把他画的再生动些。
叹息着展开那封被磨到起毛的家书,里面只有五个字:尚安,顾德均。这五个字每一点细节都深深的刻在白苏的脑海里,但信纸展开,再见那五个字时,眼泪却毫无预兆的涌了出来。
往常每每分别,白苏总有盼头,因为只道顾连州在远方,总有相见的那一日,即便相思苦,也总带着甜蜜,可如今,这个人再不会在灯下皱着眉头,一封一封的写着家书,最终却只得一句“尚安”。
泪眼模糊中,白苏隐约看见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手中的家书接了过去,白苏顺着这手,抬头便见一袭青衣,俊美无铸的面上眉头微皱,那双墨玉眼转向白苏,菱唇微启,唤了一声,“素儿。”
白苏呆了呆,急忙爬起来,抓住他的手,泪流不止,“你没死,我就知道,你一定没死如你这般的大人物若是真的死了,必然六月飞雪什么的,可是你看,这雪还是冬天下的,这世界没有任何改变,所以你不可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