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面前被巨石遮掩住的一个洞中,正躺着一袭青衣,墨发微乱,在湖上吹来的风中舞动,鲜血顺着他健硕的胸口殷出,顺着袖子一直流躺到崖壁,那清风朗月的容颜,即便苍白如斯,亦有着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连州,连州”白苏手脚并用攀爬到顾连州的身边,颤抖着手伸到他的鼻息下面。
丝毫没有温热的气息白苏面色陡然刷白,脑中亦是空白一片。
这一刻,她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不敢想,她绝不相信这个姿容高华的男子,就此绝命,她不相信这个被世人敬仰的圣人,如此轻易的就死了
白苏盯着眼前如皓月的俊颜,心中某块地方渐渐被挖空,空到全身血脉都尖锐的刺痛......
“顾连州,你不许死,妫芷说了,要我惜命,我已经答应她了,我不能殉情,所以你不能死。”白苏葱白的手指抚上他皎月一般的容颜,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没有悲痛,也没有了方才那种慌乱。
然而那一双隔花掩雾的眸子却忽然间失去了光彩,空洞的,看向妫芷,看向湖面,就是不敢去再看顾连州的脸。
白苏抚着抚着,手腕陡然被捉住,那个漠然的清贵声音道,“你若再晚来个一时半刻,可真要守寡了。”
白苏的身子一僵,垂眸便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墨玉眼,她以为再也看不见他宛若沧海般的眼眸,乍一激动下,也不与他计较装死的事,抱住他的头,便胡乱亲了起来。
亲着他光洁的额头,墨玉眼眸,如玉的下颚,有些干裂的菱唇,亲着亲着,眼泪便如决堤一般的奔涌而出,混在她的吻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好笑。
顾连州低哑的笑,由着她的吻印在菱唇上,咸咸的发涩,从舌尖的味蕾传递到心中,却是发甜味道溢满心口。
“不想他死,最好消停点。”妫芷冷冽的声音传来。
白苏很识时务的把顾连州的手腕捧到她面前,“劳烦大神医诊治诊治。”
妫芷冰凉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感受到有一股如烟如雾的柔和之物护住他身体各处的经脉,那种熟悉感,令渐渐地眉头越拧越紧,嘴唇抿成一条线,向来冷冽的眸光中竟多了一丝隐痛。
湖风徐徐,静默了好一会儿,妫芷才缓缓道,“只是失血过多,止血之后补补即刻。”
那一箭是贴着顾连州心脏射过去的,穿透身体,又流的那么多血,说没事恐怕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白苏方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妫芷,等她确诊,自是没有错过清冷眸子中的隐痛,即便心中狐疑,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妫芷把他们转移到那渔家,飞快的给顾连州清理伤口,然后止血,一个看起来生命垂危的人在她手中,就如处理小伤一般,纵然白苏对她的医术深信不疑,却也不由得有些忧心。
不到两刻,顾连州的身上已经裹上干净的布,她净了手,便径自出去了。
一袭黑袍,没有用光影般的速度,冰冷之中多了一种孤绝。
白苏看着她,有些心疼,这样也一个如花盛放年纪的女子,居然给人一种垂垂老矣之感,仿佛是孤独站在天边千万年的神明,孤寂刻在骨血之中。
“巫都需斩尘缘,这是她的宿命,你现在不如心疼自己的夫君。”顾连州清贵的声音不咸不淡的道。
白苏咧嘴一笑,对着他的菱唇吧唧又是一口,若不是他现在伤势过重,她恨不能上下其手,眼下也只能脸贴着他面颊,欢喜的唤道,“连州,连州”
“嗯。”顾连州一如往常淡漠的应了一声。
白苏以往最是痛恨他这般看似敷衍的应答,而如今当真是看哪儿都顺眼极了,连他随意的一哼都由衷的高兴。
能应声,总比不能应声的好,聊胜于无,白苏心中暗叹,就这么渐渐堕落了,原本她是多么有野心的人啊
“连州,你可知,当日我看见那血衣,是真的慌了,感觉天塌了一般,想殉情,想拉全世界陪葬。”白苏毫不隐瞒自己心中极端而又恶毒的想法。
白苏对待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对待感情竟然偏执的接近疯狂,她蹭蹭顾连州的脸,“我以为自己是个只在乎曾经拥有的人,求不得,便可以潇洒放手,纵情山水之间。可是今日才发现,我原并非自己所想那般洒脱。”
“嗯。”顾连州老神在在的应了一声,仿佛对她了如指掌,似乎她白苏就是个孙猴子,任你七十二变,再蹦跶也蹦跶不出他的五指山。
白苏被他这模刺激到了,瞪着他恨恨道,“我不管了,你既然惹上我,我就要独独霸占你,甭管什么公主郡主,来一个我杀一个,直到有一天你忍不住我的恶毒出手杀了我。”
顾连州望着她的眼神慵懒,带着淡淡的笑意,加之这副苍白脆弱形容,恐怕世上任何一个女子见了都要不能自拔。
他看着她半晌,淡淡吐出两个字,“妖孽。”
“正好妖孽凑成双”白苏乐呵呵的道,全把这话当做是褒奖,神情无不是洋洋自得。
两人静静躺了一会儿,白苏似是想通了什么,忽然爬起来,盯着顾连州的俊颜,方无洞穿他一般,整整半个时辰,即使顾连州这种淡漠如水之人,也被盯的不得不睁开眼睛。
“既然连州睡不着,不如我们聊聊天?”白苏面色不善。
顾连州心知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便道,“好。”
“先说说,你明明被伤势如此之重,为何没事?”白苏道。
顾连州实诚的答道,“烛武曾赠给我几颗护心丹,受伤之后,我便服下了,恰好我中的是凝血矢,令我这几日不至于血尽,方才巫已给我解毒。”
烛武,原来是那个同样孤寂的男人,怪不得妫芷会是那种神情。
白苏叹了一声,继续谈话nei容,“那么,赵膺又是如何得到您顾大圣人的血衣呢?”
顾连州暗赞一声,他这妇人,一旦冷静下来,有些事情一想就通,便也不在隐瞒,自己和盘托出,“不错,血衣是我故意留下的,石城被围困,支持不了多久,我猜到赵膺必然会拿它骗雍军。而你.......向来冷静,若是不拿血衣刺激你一下,你不会来石城找我。”
顿了顿,顾连州见白苏不曾发火,又继续道,“我特意选择这个坠云村,是因为,以你的才智,一定能想到‘云’字的含义,尽管可能不肯定,也必定会第一时间到这里来。”
“这么说,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白苏面色平静,心中却翻江倒海,她不怪他,而是被他的才智折服,就连她自己都拿不准的事情,居然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顾连州不可置否的笑笑,凝视着她的墨玉眸子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清贵的声音略带嘶哑,“为夫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素儿,为夫只想让素儿救。”
糖衣炮弹......
纵然,白苏心知肚明,他给她留线索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因为她身边有个皇巫,可以在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而且除了她之外,不会有人想到“云”字有什么别的含义.....尽管如此,她还是非常没有出息的被他美色迷惑了。
“我去给你倒水。”白苏看着他干裂的嘴唇,一骨碌爬下塌,跑去院寻开水去了。
渔家妇人自然不会让她动手,白苏只知会一声,她便手脚麻利的把水烧好。
白苏拎着滚烫开水回来时,听见院外马蚤动声音,汉子和妇人的声音混杂,约莫有几百人,心中暗自警惕起来。
这时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跑了进来,“母亲,母亲,快去拾鱼,整个湖上的鱼都漂起来,大兄说,是巫赐的,族里人都已经去了呢”
那妇人一听此话,看向白苏。
白苏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您去吧。”
妇人干瘦的脸上浮上一抹喜色,挎着大篮子牵着小丫头便急忙跑了出去。
进了屋,顾连州问道,“何事喧哗?”
白苏专注的把水壶中的开水倒进陶碗中,放下水壶时才答道,“还不是妫芷,也不知发哪门子的疯,把整个湖中的鱼都弄浮在水面上,村民们急急忙忙去拣了。”
第二卷强强相遇第208章妖孽已成双
第208章妖孽已成双
妖孽已成双
倒完水,白苏爬上塌,继续靠在顾连州身边躺着,等水变温。
一袭黑衣闪了进来,丢下手中一袋大米,一抬眼便看见便看见两个四仰八叉躺在榻上的人,用“四仰八叉”这个词来形容顾连州着实委屈了点,人家姿势十分得体,而且毕竟是伤员,可白苏如此这般可就令人发指了
“坐吃等死的家伙自己男人受伤也不知伺候”妫芷看着她那懒散的模样,毒嘴的毛病忍不住又发作了。
顾连州此时已经沉睡过去,否则对妫芷这话定然是十二万分的赞同。
“要怎么伺候?”白苏爬起来,一副虚心好学的形容。
妫芷噎住,她从四岁被丢进滇南丛林,十二岁出林之后开始学习各种绝密的巫术、医术和剑术,明面上还得学习贵女礼节,每日连睡觉的时间都少的可怜,哪里用工夫想这些况且,伺候男人这件事情,注定不会在她生命中出现。
“妫芷,你去通知雍军放马攻城吧”白苏面上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
“不去。”妫芷回绝的很干净。
白苏眼睛一弯,诱惑道,“我呢,最近在这里伺候连州,闲暇时多想一些菜谱......对了,纳兰府的枫树林里埋着十几坛梨花酿.......”
“说罢,你要做什么。”妫芷冷冷打断她。
“就是去通知陆将军,顾少师无碍,让他该怎么攻城就怎么攻城。”白苏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顺便,多弄点吃的来,然后把后山那几百名士兵解决一下。”
白苏甚知,大巫不得杀人,所以她说的解决,是令他们忘记某些事情,自己返回城中,相信这对妫芷来说不是难事。
“厚颜无耻”妫芷冷冷道。
白苏瞪着她道,“敢情你一张毒嘴,从挤兑人已经堕落到骂人,大神医,你这可是落了下乘。”
“不过是为了更接近你的水平。”妫芷身影一闪,出了门之后,便飞快的向后山掠去。
在斗嘴上,白苏从来就没赢过,不是她不能跟妫芷论上一论,奈何人家有着风一般的速度,撂下一句自认为总结性的话,然后就不见人影。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侠就是大侠,即便迎面走来,也有一股风。
这无关于水平,是气场问题。
白苏找到顾连州,又交代完妫芷办的事情,紧绷的心忽然一下松弛,浑身的疲乏席卷而来,她本欲就这么爬上塌睡了,但看见顾连州干裂的嘴唇,忽然止住动作,转向桌边端起温热的水,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然而,白苏因陡然放松下来,手脚都使不上力气,想要一手搬起他的头,一手喂水,实在个高难度的动作。
“嘿嘿。”白苏自认为羞涩的笑了几声,这个她知道,十有八九的言情戏都有这个桥段,白苏雀跃的含了一口水,俯身印上顾连州的唇。
水一入口,顾连州便自发的吮吸起来,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醒了,而是渴极了的人,对于水分的无意识渴求,而这正遂了白苏的愿,大家互取所需,一个饮水,一个吃豆腐。
整整喂了两大碗水,顾连州才不主动索取,白苏也心满意足的放下碗,耐着疲累,等那渔家妇人回来后,把妫芷弄来的米交给她,同样说是巫赐的。
大米,是贵人们才能吃的金贵东西,像他们这些剑民,也许终其一生也吃不到一顿米饭。
那妇人看着面前白花花的大米,瘦削枯槁的面上眼泪纵横,又生怕把米弄脏了,赶紧用麻布袖子胡乱抹了抹。
“这几日煮饭的时候不要放粟米谷子,只用大米煮,多煮些一起吃。”白苏知道顾连州从来不挑食,从不嫌弃食物好坏,但他现在重伤,最好不要吃那些粗粮。
交代完这事,白苏已经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她进屋栓上门后,便趴在顾连州身边沉沉睡去。
任他外面战火燎原,刀光剑影,她只想在这个小小的渔村里,靠着身边的男人,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一觉睡醒,屋里已经陷入黑暗,在渔家,灯油也算是奢侈品,家中根本就没有此物,黑暗中,白苏不安的动了动,随即纤腰便被一只大掌揽起。
“你受伤了,不要乱动。”白苏嗔道,语气中不无担忧。
顾连州似是有笑意,悄声道,“你怕黑?”
“才不”白苏是煮熟的鸭子,嘴依旧硬得很,她狡辩道,“我只是在陌生的地方才比较怕黑。”
“哦?才几日不见,为夫的怀里,已经变成了陌生的地方?”顾连州向前凑了凑,头抵在她耳边,声音依旧嘶哑,却性感的要人命,“那素儿告诉为夫,谁的怀抱才是熟悉的地方?”
白苏咽了咽口水,掩饰的挠了挠自己鬓发,“当然是夫君的”
顿了顿,她忽然咬牙切齿的道,“黄远是罢,待夫君养好伤后,我一定要把他五马分尸,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顾连州默不作声,吻轻轻落在她幽香的鬓发间,只见白苏的小手轻轻放在他心口,轻得似乎根本不曾真正触到,她心疼的带着哭腔道,“居然把我这么完美的男人胸口弄出一块伤,姓黄的真是个王八蛋,他老爹是老王八蛋,生个儿子是小王八蛋,祖祖辈辈都是王八蛋,子子孙孙无穷无尽都是王八蛋”
顾连州扑哧笑出声来,胸口的伤,疼得他“嘶”的一声,心中暗道,他这妇人可真是惹不得,莫说惨无人道的报复,就是这排山倒海的“王八蛋”也够毒。
“伤口可有扯破?”白苏紧张道。
黑暗中,顾连州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不知为什么,想到了护食的小狗。
小狗看自己饭盆里的食物,怎么看怎么叫一个千娇百媚,一旦有人觊觎,哪怕是偷偷瞄一眼,也会惹来一阵狂吠。
“你还有后招吧?”白苏忽然问道。
“嗯?”顾连州慵懒的回应一声,仿佛不知情,也不感兴趣。
“得了,别装圣人,我从狄城一路过来,都不曾看见诸小国的进犯,你使了手段?”
“.......”
“你是不是用诡计,让那些小国去攻北魏?”
“你怎么猜到?”
“要是不引开一些边境的压力,顾风华他们怎么趁机nei乱?你的肠子拐的弯弯道道,可比我多多了。”白苏扁着嘴道。
“不用太谦虚。”
“那我们可否在渔村多呆些时日?”
“下次有话直说,无需绕这么多弯。”
“我以为你喜欢嘛。”
“我看你是欠教训。”
“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管,夫君教训妾是应该的,唔......”
第二卷强强相遇第209章小别扭
第209章小别扭
妫芷办事,绝对让人一百万个放心,他们第二日一睁眼,便看见了满屋子上等食材、衣物,就差没送几个侍婢过来。
顾连州流了那么多血,又连着几日不曾吃东西,身体十分虚弱,白苏一大早便去亲自煮粥。
其实她也就是太过懒散了,对于煮饭,她虽然算不上有天赋,但至少不是提不成把。第一次烧米粥时,十二还在旁边守着她都能烧糊,这第二回却已经像模像样了。
虽然,只是白米粥。
“夫君,妾是不是很贤惠。”白苏一边给顾连州喂粥,一边问道。
只有在这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白苏才能够放心大胆的唤他一声夫君。
纵然这是白苏问的第三遍了,因着那句“夫君”,顾连州还是不厌其烦的嗯了一声,算是给予回应了。
“要不要再睡会?”白苏看着顾连州,心中感叹,他简直是一个发光体,即便在如此简陋的房舍中,榻上铺的是旧的被褥,也令人觉得高华无比,白苏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做的最伟大的一件事情,便是同这个男人滚了床单,并且堂而皇之的霸占着他。
顾连州摇头,他的作息简直就铁一般的规律,即便那几日身受重伤,躺在崖上时,他也不会在大白天就昏睡过去,白苏找见他时,他只是在利用一种类似“龟息”的功法保存自己的体力。
顾连州能说能动,但是白苏能看出他眼下极为虚弱,他是个不喜欢言语的人,身心上的伤痛绝不会宣之于口,正因如此,白苏才更加不是滋味,心中早就把黄远和赵膺用古今酷刑统统弄死几千遍。
用完饭后,俩人都没了事情,他们平时的消遣都是看书,如今无所事事,白苏虽不是平时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人,但因着心疼他,便主动道,“夫君,我给你说书吧?”
“嗯。”顾连州稍稍偏过头,墨玉眼中盛满慵懒,加之俊美无匹的容颜,令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白苏咽了咽口水,强制自己收回魂,仔细想了想,顾连州自幼博览群书,这天下间所有的书籍恐怕基本都被他看过了,于是只好问道,“桃花逸事,狐鬼睛魅,演义,人情小说(***是属于这一类,乃们懂的),你选哪一种?”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顾连州沉默的看了她片刻,淡淡道,“你对佛经理解似是很透彻,讲佛经吧。”
白苏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她的夫君腹黑归腹黑,可是在这些方面简直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实在令人发指
不过,来日方长,她一定要把脑子中所有禁书全部都给他讲一遍,只不过白苏比较好奇,“夫君懂梵语?”
“略懂。”顾连州连声音都染上一丝慵懒,清贵中带着微微的沙哑,令人迷醉。
顾连州和福缘和尚有些交情,梵文恐怕也是跟福缘和尚学习的,所谓的“略懂”,白苏可不相信。
白苏不愿说那些严肃又晦涩的nei容,她可不想把自己的男人变成一代高僧,心中微微一动,道,“夫君,可知道佛如何看待缘分?”
白苏果然看见顾连州墨玉眸中微微一闪,这微妙的变化,是他感兴趣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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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苦哀求佛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相恋相伴走过月月年年。佛说:除非海枯石烂、沧海变桑田。于是我求佛祖,来世把我变成一只填海的燕,历尽千辛直到把大海填满,换你我的今生缘。所以佛安排了今生的相见,让我与你尽这一段未了的前缘。”白苏声音舒缓,唇角带着温暖而恬淡的笑意,静静与他对望,那隔花掩雾的眼眸中,是不可自拔的爱恋与痴迷。
顾连州怔住,这是他第一次从她眼中看见毫不掩饰的,足以生死相许的恋慕,她的眼光并不似别的女子看他那般炽热,而是柔和却缱绻,如她此刻舒适的声音在他耳边倾诉,前世因缘。
白苏继续道,“佛说: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
“佛说: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注?.
美姬妖且闲第50部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