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之前也看过两遍,会背也不奇怪啊!”虽然是要露才,也不能太夸张,毕竟这身躯才十三岁。事实上,她也确实看过两遍,只不过不识字,根本不知道也的什么nei容,所以看了跟没看一样。
珍女咽了咽口水,“看了两遍,又听一遍,就可以一字不差的背出来,这已经很骇人了!”
迟蓉、香蓉这时也回过神来,不住的打量这个赖在塌上、面色苍白的三小姐。她们在白府时日不短,对府中五位小姐也都了解一些。素女以前便有些才名,不然柳家也不可能接受她一个庶出的小姐做正妻,但她只喜欢诗词歌赋,并不喜欢看这些枯燥的史书。
那么她说把《雍记》看了两遍,就有可能是真的只看了两遍。
“素女这种过目不忘能力,整个大雍怕也只有连州公子可比呢!”迟蓉叹道。
珍女认同的点点头,“连州公子可是太子少师,才华惊人,据说有过目不忘之能。你原不爱看文史,我倒没发现你竟有这种才能。”
白苏笑而不答,前世记忆力好,是老天爷对她的垂怜,而这一世又摊上这么个病怏怏的身子,不知道这次究竟是可怜她,还是赏饭吃。
门外十三的声音传来,“小姐,您要的花已经都挖过来了,要如何处置?”
十三说的“花”,实际是白苏昨日要挖的白芽奇兰,是茶树而非花,十三还以为白苏要她们费劲力气去挖的东西,必然是难得的奇花。
白苏一听,陡然来了睛神,拉着珍女的手道,“跟我一起去看看,我弄了些好东西。”
“什么东西,竟让你宝贝成这样?”珍女也很是好奇,却还没忘记嘱咐迟蓉,“去把妹妹的狐裘拿过来。”
珍女亲自给白苏系好狐裘,这才与她一起出去。
出了主厅,一眼便望见院子里摆着大大小小的茶树,有些已然从枯黄的枝叶中抽出嫩嫩的芽稍。
珍女走近仔细查看,椭圆带锯齿的叶片,看上去普通的很,也没发现有任何出奇之处。珍女疑惑道,“这小树有什么奇特之处?”
“这个啊......”白苏纤细而苍白的手指拂过白芽奇兰新发的嫩叶,“且容我先卖个关子,到时候一定第一个叫姐姐来看!”
白苏没有发现,她一句“姐姐”竟然叫的极顺口了,再没什么不好意思。
珍女扁扁嘴,按压住好奇心,点点头,又问,“这东西要种在院子里吗?”
十三她们一共挖了四五十棵,如果种在院子里,几乎占了大半个院子。
白苏不以为意,她宁愿把院子毫无章法的种满植物,也不要这样空荡荡的。便就转身文迟蓉道,“你可能去找几个小厮过来?”
毕竟,自己院子里的几个人挖茶树已经很辛苦了,白苏也狠不下心去压榨人她们再给种上。
迟蓉道,“找小厮倒是不难,只是若让他们进小姐的院子,恐怕不妥。不如奴婢去找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来?”
白苏点头同意。因上次听珍女连说“男女欢好”之事也说的坦荡,她还以为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男女大防呢,原来只是思想奔放罢了。
迟蓉去了不到一刻,便领回来五个体格粗壮的婆子,白苏叮嘱几个注意事项,便让她们开工了。不过,见婆子们粗手粗脚的拎着茶树,白苏揪着小心肝,硬是忍着头晕没有回屋,一会让那个轻点,一会又让那个土盖得松点。
几十棵茶树种完的时候,白苏还要亲自去察看,硬是给珍女拖进房里才作罢。
第一卷女人只是礼物第七章初见絮女
白苏监工一下午,午饭没有好好吃,晚饭又是胡乱扒拉几口便准备回塌休息。
十三满面愁容的看着白苏,“小姐,您身子不好,不能这般胡来,还是多吃些吧?”
白苏半眯着眼睛,强忍住瞌睡,道,“晚饭吃多了不好。”
听白苏这么一说,十三面上浮起职业侍婢的笑容,不知从哪端来一个瓷罐,放在白苏面前,“这个是人参鹿茸炖龟汤,养气血的,得好好补补才行,既然吃多不好,那便多喝点吧。”
十三见白苏犹豫,又补充道,“这个汤是十一用上好的人参鹿茸,用了三个时辰小火慢熬才成的,小姐若是不吃,倒掉岂不可惜?”
人参鹿茸倒也罢了,白苏从前没少吃,十一一番心意却是不好辜负的。白苏想想,自己如今的身体太差,真得好生滋补调养,她受够了不能跑不能跳的日子,这次既然有机会补回来,说什么都要认真对待。
这么一想,白苏也没说什么,接过十三盛出来的汤,便喝了起来。
强撑着快要耷拉下来的眼皮,一勺一勺的喝汤,味道倒是不错,只是喝下去胃里暖洋洋的,令人更加犯困。
正当她困意要淹没意识时,院中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白苏猛的睁开眼睛——是有人在茶树丛中!
十三和十二正要把白苏抬到塌上,见她猛的睁开眼睛,两人都吓了一跳。十二正欲出言询问,十三见白苏面色凝重,忙制止她。
白苏轻手轻脚走到门边,从门缝向外看去,外面没有月亮,漆黑一片,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只见一道人影从刚刚种下的茶树丛中跃出,朝这边看了几眼,犹豫一下却没有过来,而是飞身离开。
“小姐,怎么了?”十三见白苏松了口气,这才开口问道。
白苏摇摇头,径自思索着,向卧室走去。
躺在塌上,白苏方才的睡意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她反复猜测是什么人会来夜探成妆院,又是为了什么?那人竟然掉进茶树丛里,说明他可能不是白府之人,白府虽大,但白苏风风火火挖树种树,这么大的动作,身为白府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但是,这人必定常常来成妆院,否则,他怎么会知道院中原本是什么也没有的呢?若不是他对成妆院太熟悉,也不至于粗心到连地形也不观察一下。
白苏心浮气躁的揉着太阳|岤,慢慢念起《静心经》。这《静心经》是道家经文,因以前白苏又心脏病,情绪不可起伏太大,她的主治医生便推荐她时常看这一类的经文,倒是颇有成效。
念了一会,果然慢慢平静下来,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困意。
第二天快到晌午时,前院来人通传,老爷有请。
白苏扯扯嘴角,她昨天那一番作为,白老爷果然知道了吧。
这次没让人带路,白苏轻车熟路的便到了前院。前院的饭厅设在离主厅不远的地方,早就有侍婢在候在那里。
“三妹!”珍女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苏顿住脚步等她,只见珍女一袭鹅黄|色的深裙,宛如一只黄鹂鸟般蹦蹦跳跳的朝她跑过来。
看见这样活泼开朗的女孩,白苏面上不由自如的绽开一朵笑靥,纯净苍白,飘渺的令人想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珍女笑的更欢快了,“三妹,你这般容颜,令我心如揣鹿,真真是美极了!”
她说白苏美丽的令人心里怦怦乱跳。白苏嗤笑道,“在你眼里,我便是再美,哪里又比得上俊美如玉的男子?”
白苏意有所指的将“俊美如玉”咬字清晰,那陆扬,倒也勉强当的上这几个字。
珍女正要再调侃她几句,忽听身后有人道,“三妹之容,绝世而独立,哪里是一般俗物可比。”
虽是夸奖的话,但语气中的鄙夷与嘲讽太过尖锐,白苏不由得回头去看说话那人。
三层阶梯之上站着一名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女,肌如凝脂,唇似红樱,腰若约素,这样居高临下的站着便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欺霜傲雪之姿。
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这大概就是那个抢了自己未婚夫的大姐吧!想到这个,白苏心中便对她提不起多大兴致,纵使这个女子确实美的倾国倾城。
见白苏这么直直的盯着她看,白絮心中略感诧异,探究的看着白苏双眸,而往日那一双写满胆怯的剪水秋瞳,如今却似一汪温泉,烟雾氤氲,看不清深浅。
“见过大姐。”白苏先朝她欠了欠身便不再看她,提步向厅nei走去。
珍女瞪大一双杏核眼,抓着白苏的袖子,“干嘛对她这么客气,有些人不知廉耻的抢了自己妹夫都理直气壮,你倒是同她客气的紧!”
白苏瞟了一眼脸色倏然一变的白絮,对珍女淡淡道,“吃饭吧,不可让父亲久等。”
珍女虽还不甘心,却是忍了下来,随白苏一起往屋里走。
“二妹,听父亲说,有意将三妹送与陆少卿呢!”白絮在背后轻笑道,“听父亲说,三妹仰慕陆少卿,约了陆扬做鸿雁送情书......”
珍女猛的停住脚步,不可置信的看向白絮,又转向白苏,“三妹,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她就是头脑再简单,也能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白苏竟然为了救她而把自己搭进去!那卫尉寺少卿——陆离,对女人如对牲口一般,在尚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即便他如今位高权重,相貌堂堂,也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嫁给他。
白苏心中苦笑,看着珍女欲哭还忍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单纯的小丫头在想些什么,她可没那种舍己为人的气度。
“还有,你自己与别的男人有染,为了赔礼,却要我这个嫡出的姐姐嫁过去......父亲到现在还火着呢,你最好小心点。”白絮盯着白苏音阳怪气的说道。
字字句句如针扎似的刺进白苏心里,胸口闷痛的厉害。以她身体的反应来看,这件事似乎也不是空|岤来风。
白苏并不了解这件事情的原委,也不想与她过多争论,便拉着珍女进厅去了。
白苏一进屋,一股浓浓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呛得她几乎咳嗽起来。她抬起宽袖稍稍遮掩鼻子,感觉好受一些了,才抬眼看过去。
饭厅nei的摆设简单,最显眼的便是一张很大的饭桌,桌子低矮,所有人都是跪坐在锦缎棉垫上。
主位上坐的是白老爷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女人衣着华丽,面上涂的煞白,却依旧掩不住岁月的痕迹。右手下方,是三个男子,其中两个约莫已有二十岁左右,身姿端坐,仪态得体,而另一个却只是七八岁的孩子。三人眉宇间与白老爷有六七分相像,白苏猜测那是自己的兄长和弟弟。
白苏转头看向脂粉气最浓的左侧,竟是七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或明艳、或柔媚,各有千秋。
“父亲、母亲。”珍女朝主座上的白老爷和白夫人行了个半蹲礼。
白苏也有样学样。她身为妹妹,落后姐姐一步行礼是应当的,是以她的迟疑并没有惹人怀疑。
行礼后,珍女并没有急于入座,白苏也发现她身旁还站着两个十岁出头的女孩,两个女孩也朝白苏和珍女行礼,“二姐,三姐。”
直到白絮进来行礼后,姐妹几个才依次序坐好。
白苏发现这里十分注重礼节,长幼有序,所以接下来便不敢乱动,珍女做一步,她便跟着做一步。
所有人都坐定以后,侍女才将热腾腾的食物端上来。这个时代以肉食为主,一桌子菜上齐以后,竟然没有一道菜是单独的素食。
用餐时除了不可以说话,并没有特别的礼节,但笨重的筷箸和油腻的肉,再夹杂浓重的脂粉香气,对白苏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饭厅里落针可闻,这些人吃饭连咀嚼的声音都没有。
直到白老爷搁下筷子后,所有人都立刻将筷子放了下来。
白苏松了口气,总算熬到头了。
白老爷接过侍女递来的水和绢帕,漱了口,拭了嘴,这才看向这边,“五日后便是考校之期,你们学业如何?子邵,你身为兄长,先说说吧。”
白老爷话落,为首的青年男子叉手道,“回父亲,儿下月便可出师,欲投连州公子。以儿的才学,必然能成为连州公子门客。”
闻得此言,白老爷面上浮起淡淡的笑意。雍国谁人不知,顾连州乃是太子少师,成为少师府的门客,也就等于投靠了太子。那等地方,一般才学是进不去的,白子邵敢如此肯定,必然是很有才华了。
“子渠呢?”白老爷摸着美须,笑眯眯的问道。
“儿......儿如今学的是《孟子》。”白子渠声音怯懦,虽然一样行叉手礼,却不敢像哥哥那样直视着父亲。
四书五经是学子必学,虽然有很多人到老都还在研究四书五经,可研究和学习可不一样!白老爷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显然对他的回答十分不满意。
白子邵瞥了弟弟一眼,唇角轻蔑的笑意一闪即逝。却恰好被白苏捕获,不过她也并没有多惊讶,同是二十岁,一个才华横溢,一个却只学到《孟子》,任谁都会轻看后者。
白老爷淡淡的瞥了最小的男孩一眼,那孩子一哆嗦,忙有模有样的行礼答道,“回父亲,子荇最近通读《周易》,颇有顿悟。”
白苏心中愕然,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能看得懂周易吗?四书五经中,当数《周易》最为晦涩,古人用它来预测未来、决策国家大事、反映当前现象,上测天,下测地,中测人事。可见人人都可以看这本书,可真正能看懂的人却寥寥无几。
白老爷面色稍霁,看向白絮道,“絮儿向来是最省我心的,三个月后便出嫁了,为父特许你五日后旁观。”
白絮神色复杂,欣喜的表象之下失落暗生,柳家虽然富甲天下,她嫁过去做柳家未来的主母必然是锦衣玉食,但无论如何都只是商贾的身份。而白家地位低下,想要进王侯贵胄的门,必然只能是姬妾。
总算是喜忧搀半了。
“素儿,你呢?”白苏正忙着在心中理清这一大家子的关系,忽听白老爷点到她的名字。
第一卷女人只是礼物第八章素女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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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一惊,没想到白老爷会直接跳过珍女提问她。脑中有片刻的空白,不过只是一瞬,便又稳住了,她最近做了些什么,想必白老爷都一清二楚,于是据实答道,“女儿近来只读了《雍记》。”
白絮美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就如同白子邵对白子渠的那种鄙视,她十岁便通读《雍记》,也确实有资格鄙视白苏。
“父亲,四妹五妹怕也都读过雍记了吧。”白絮淡淡道。
白苏倒是不介意她挑刺,珍女却炸毛了,冷哼了一声道,“三妹向来都不爱读文史,这点父亲也是早就知道了的,但凭诗词歌赋,尚京又有几位贵女能与她比肩?”
白苏没想到素女竟然如此有才华,在古代,能赋诗作词的女子实在不多见,素女也算是个奇女子了。
提到这个,白老爷果然开心起来,一扫面上的音云,“珍儿,你妹妹文史读的如何了?”
白苏偷偷在桌下扯扯珍女的衣袖,希望她不要说的太过,可珍女一心想压一压大姐的傲气,根本没有将白苏的示意放在心上,“三妹聪慧,可比连州。”
白苏心中哀叹,珍女果然很夸张。顾连州十二岁便中了状元,传说有过目不忘之能,如今又是雍国史上最年轻的太子少师。
“哦?”白老爷虽然昨天听了迟蓉的描述,却依旧兴味盎然。
珍女瞄着絮女满脸不信的表情,无不得意的道,“昨日女儿念《雍记》给三妹听,她只听了一遍,便能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这下,连白子邵都满脸惊愕。七名姬妾更是神色各异,有人高兴,有人不信,有人等着看好戏。白苏将她们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令她诧异的是,七名姬妾中有一个身着黄衣的美姬最是开心,那是种发自nei心的高兴,而不是幸灾乐祸。
白苏心中疑惑,面上却不由自主的冲她轻轻一笑。
白絮轻哼一声,“三妹有这种才能固然好,但我如今却也背得出来,若我不说自己读过《雍记》,谁又知道呢?”
“三妹不过是为人处事低调。不像尚京城里现在的那些贵女,仗着自己嫡出身份,一旦被人冠上才女之名,便对自家姐妹不屑一顾了。”白珍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
珍女这反讽的话,说的太过直白,白絮俏脸一黑,冷冷道,“有你这么同长姐说话的么!”
珍女到底是有些怕她这个大姐的,而且又是当着父亲母亲的面,不好太过,只得扁扁嘴,嘟囔两句,却是没有胆子再顶嘴了。
这时,白子邵忽然插嘴道,“絮儿说的有道理,父亲,儿也迫不及待的想一睹三妹才智了!”
白苏目光浅浅的扫过白子邵脸上,他亲昵的叫白絮为“絮儿”,却只是唤自己三妹,关系亲疏一比可知,而他们两人很有可能是同母所出。
“不急。”白老爷抬手制止他们继续起哄,转而对白苏道,“据说素儿前些日竭尽心力的写了一首诗,素儿的诗词乃是尚京城中翘楚,为父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
他将“竭尽心力”四个字说的别有意味,似是在警告白苏不要耍小心机。
白苏小心肝一颤,白老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一封情书,说他安了好心,白苏再死一次也不信。至于他为什么觉得她写的一定是情诗,估计是与白素有关。那个诗词拔尖的少女,若是写情书,必然是用诗词罢!
她脑子里关于情诗的存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现在,得看白老爷什么意思了。他当真要把自己的亲女儿送给那个视女人如敝履的陆少卿?
白苏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为生存的剽窃不可耻”,一边从所知诗词里挑选合适的。
“无需多虑,不过是一首诗词罢了!”白老爷语气中略有些不耐。
静默了一会,白絮见白苏依旧没有答话的意思,斜斜瞟了她一眼,“三妹不是一场风寒,将一腔才情也烧没了吧?”白絮丰润的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半是开玩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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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却未因为这个玩笑松弛,反而越发的凝重起来。
珍女咬牙切齿的瞪着白絮,瞪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又忙转头来,一脸担忧的看着白苏。
坐在主位旁边一直没有说的夫人,依旧表情淡淡,可是白苏却不经意的从她眼中抓住了一丝捉摸不定的情绪,似是欢喜,似是狠厉,又似是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那名黄衫美姬终于第一个忍不住,开口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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