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魁笑了。这个王安娃太不象正经人了。什么都敢说,什么也不怕,是一个实足的二百五泼皮无赖。
开不成这样的晕玩笑了,王安娃就开始唱开了小调民歌。这是一些流传在本地的黄|色歌曲。名字叫《十八摸》、《十爱姐》内容离不开女人的身体,从头摸到尾,从头爱到脚。一般人只听说过它的名字,能唱出来的人真不太多。难得的是王安娃这个瘦猴子一样的人物,能完全地唱出来。
他眯着眼睛,摇晃头。沉醉在自己想象的境界中了。唱出的声音又细又尖,象个娘儿们,听起来,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可是他自己不觉得,还在美滋滋地唱着。唱到得意处,听不清他唱出的内容,只能听到那简单而诱或的曲调了。
天魁听不明白,也不好意思说王安娃的什么不好。就扭过头去,看这塬上的景色了。这里是黄土高塬的一部分。不高的象馒头一样的塬,座座相连,一直到天的尽头。上塬的路,是之字形的,从这边线到那边,一直通到山顶。
天魁是山里人,在那里见过高山。看过山的人,觉得这塬简直太可笑了。就是一个个大的土堆子,一直堆连起来。塬上的地,是梯田状的,一层一层地盘旋到塬上。上面种的是玉米高梁等高杆植物。庄稼长得不错,黑油油的,这个地方应该是粮食不缺。在路边和地的尽头,是一些高大的白杨,风一吹,叶子哗哗地响。
上了塬上,空气一下子凉了起来。人冷得打哆索。天魁本来就穿得不少,可是在这个地方,显得还是太少了。
天魁知道了这塬也是很高的地方。要不为什么会这么冷呢。
同车的人大多数都打瞌睡了。有人靠在了别人的身上,有就把腿插到了别人的腿中间,有的女人倒在了老头的身上。刚才坐得端正的老头,也靠在一个妇人的身上,嘴巴大张着,涎水长流,呼呼地睡着了。车老板也打着盹,头象个公鸡,一点一点的。可没有掉下去。
天魁也迷糊了。他看看王安娃,正倒在自己的麻袋子上,象一个死人一样,任马车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天魁也半躺下去,眼睛实在睁不开了。
马车还在不停地走着。骡子认识路。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