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没有得到我们的回答,微微侧脸,唇角依然带着笑,只是神情中多了分疑惑。
我对着他挥了挥手,发现他的视线只是落在院中,并没落在我们的身上,显然我不说话,他无判断我的位置。
想开口时,我却不知为何收住了声。想了一会,我招过清清,耳语于他。清清便说道:“是过路的,想进来讨杯水喝。”
“呵。”他轻笑一声,眼睛朝我们看来,眸子里划过一抹对世人的嘲讽,“之前不少都是来向我讨水喝的,莫不是我家的水特别甘甜,已经出了名?”
看着他带着防备的笑脸,我再招过清清,继续耳语,清清就再次说道:“这位公子不要误会,我们与之前的人不同,只是觉得公子不像是女儿国的人,而且如此俊美,之前已有人前来马蚤扰,何以不离开,继续住在此处?”
是啊,他即使穿着如此朴素,却依然掩不住他那张妖艳俊美的容颜,盖不住从他本身散发出来的诱惑。难怪烧饼女会说,之前有不少官员来此,想将他带回。
他微微站直了身体,不再斜靠在门扉上,视线从清清的身上偏移到了我的上方:“朋友有话可以直接问在下,何以让人传话?”
我微微一惊,他虽然失明,显然听力不差。而且他本就是习武之人,自然能感觉到院中到底有几个人的气息。
想了想,抬步上前,清清伸手拦阻:“夫人。”
我摆了摆手,前面就传来一声轻笑,带着某种了然:“原来是位夫人。”
之前找他的女子都因他的俊美而来,也难怪他会知道我是女人后,露出了轻鄙的神色。就如当年在朝曦夜雨,他看着那些男男女女,虽然面带娇媚笑容,却在心底视他们为卑贱的蝼蚁。
我走到了他的身前,他微抬下巴嗅了嗅,扬唇俯脸,那双眼睛分分明明是在看我,而且带着诱惑,带着勾引:“夫人好香啊~~”
即使他已经退去了铅华,但他骨子里德东西依然没变,依然说话轻佻,时不时诱惑你,然后在你沉迷于他的时候,给你致命的一击。
烧饼女说过,多少大人带人前来,都失败而归。他目不可视,诱敌深入,让敌人放松警惕,是最好的制敌方。
我抬起手,他似有所察觉,笑道:“这位夫人,有些东西是只能看的,不能碰的。”他缓缓贴近我的脸,神情瞬间妖媚,“会中毒的~~”透着醉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但却是他最后的警告。
与他恩恩怨怨那么久,怎会不了解他的心思?
“难道连我都碰不得了吗?”我开了口,那一刻,他漂亮的眸子里,涌出了极大的惊讶,那不可置信的神情竟是抽痛我的心。我抚上他那双何其漂亮的眼睛,他的睫毛在我的指腹下不停的颤抖,最后,他闭上了眼睛,赫然站直了身体,将自己从我的触摸中抽离。
他转过身,摇头而笑:“原来是菊秋苒菊大人,大人今日怎会有空来这荡漾村?”
“那你又为何住在住荡漾村?”我不答反问。他抬手扶住了门扉,我感觉到了他的失措,他在知道我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冷静,已经方寸大乱。看着他紧抓门扉的手,我大声追问:“告诉我!为什么住在我的身边却不来找我,冉羽熙?!”
他忽然转过身,扬起了媚笑:“那自然是引秋苒你前来,与我做露水鸳鸯~~”他朝我俯来,清清立刻抢步上前,却被阿马蚤横栏在外,清清厉喝:“不准靠近夫人!”
他停下了下俯的动作,转脸看向清清,笑得风情万种:“秋苒现在都有保镖随行,我都无靠近了~~”
“别管他!”不知为何,我因他的神情而气,气他何以知道现在都佯装无事,他的眼睛明明瞎了,他却依然表现地满不在乎,对我说着这种轻佻的话。
“秋苒~~~我可听说你娶了两个夫郎,不知可还有我的位置?”他撒娇一般地问。
“有!”我想也没想地顺着他的话答,瞬间,他的瞳仁猛地收缩,竟是一下子语塞。
“夫人!”清清发了急,我登时扬手:“清清你不准进来!”说罢,我伸手抓住了冉羽熙的胳膊,将他拽入茅屋,然后重重关上房门,清清震惊而焦急的脸,消失在门缝之间。
“好了,现在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我转回身看着他,他怔怔地站着,妩媚的眼神已经不在。一直妖娆多变的他,却在我的面前,陷入了呆滞。漂亮的眼睛失去了方才的神采,视线变得茫然没有焦距。
“你怎么不说话了?”我上前一步,他恍然回神,却是后退一步,我继续上前,“不是说想要一个位置吗?好啊,只要你不介意,我就会娶你,给你想要的位置!”
他再次后退,我继续咄咄上前:“怎么我遂了你的意,你却逃了?冉羽熙也会害怕?”
他慌忙转身,几集摸向前方,我不让他逃跑,绕到他的身前,他就摸到了我,惊然收手,再次转身,我就在此绕到他的面前,他又一次碰到了我,慌然收手,我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腕,不断地问他:“你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去治病了?怎会反倒变得严重!你为何来到女儿国?为何要住在离我不远的荡漾村?为何不来找我?为何要逃避我?你不是说过要一辈子粘着我?让我欲仙欲死,让我对你上瘾?”
“不,不。”他轻喃后退,已经彻底失去了镇定,他抽回了手,过大的力量让他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我急忙拉住他,可是他的体重让我无拉住,他向后摔倒,摘到了圆凳,“哐啷!”我被他一起带倒,他急急扶住我的身体,让我摔在他的身上。
我伏在他的身上,缓缓爬起,看着昏暗中他微微放心的神情,泪水,竟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你即使到如此境地,都要保护我吗”
他撑起自己的身体,门外传来清清大力的拍门声:“夫人!夫人!”
“我没事。”我擦了眼泪,对清清大喊,然后看向陷入沉默的冉羽熙,深深吸入他不再带着艳香的气息:“你来寻我,住在我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过去,你是为看着我。如今,你已失明,连看我一眼都不可能,难道,你就不想时常听到我的声音?
难道如今的生活,对你来说,已经满足了?!你说话呀,你告诉我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狠狠摇晃着他的肩膀,冉羽熙,我不相信你对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挑战和占有。如果真是如此,你何以隐居在此,这个我从未踏入的村庄。
“不,不。”他依旧轻喃着那个不字,我大声质问:“到底不什么?!你当初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现在为何又变得胆怯!你来拿啊,你来拿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啊!”我拉起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赫然间,他将我拉入了怀中,紧紧拥抱:“不够!我不满足,我不满足只是住在这里想着你,我想看见你,摸到你,听到你的声音,感到你的体温。秋苒,我想爱你,好好爱你!”他吻上他的唇可以马上触及的地方,重重的吻着,带着他从心底爆发出的,无穷无尽的贪婪。
他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终于明白活着是为了什么!
“可是我瞎了,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但我无克制来找寻你的心,我只要住在这里,远远地感觉你的存在,时不时听到你的消息,就够了。我知道你从来不会来这个村子,知道你娶了两个夫郞,其中一个还是女儿国第一美男子。秋苒,我真的为你高兴,我以为自己满足了,但是,我想你,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想到每晚都梦到你!”他紧紧地拥住我的身体,宛如害怕我下一刻就消失在他的身前,今日之事,不过是他南柯一梦。
“那你为何不来找我?”我轻轻问他。
他深吸一口气,放开了怀抱,撇开了脸:“我……不配……”
“不配?”我反问,他闭上了溢满苦涩的眼睛:“我……不干净……”
心,被一只手紧紧拧起,当初,无言爪印我为打击他,而说嫌他不干净,却没想到,会成为他如今的心结。
冉羽熙,这只曾经妖艳的,无论男女都想得到的妖精,他的心,其实一直都在自卑着。
菊花对冉羽熙是有情的,这份情到底是如何产生,只怕她自己也无说清。
第四章跟我回家
小冉回家就欺负寒烟。寒烟是在被他不断地欺负下,慢慢变成男人的。_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爱你?”
他再次陷入沉默,扣住我手臂的双手无力地从我身上滑落,我看着他,牢牢盯视他:“冉羽熙,我现在问你,即使我不爱你,你可依然愿意嫁我?”
他微微一怔。
我立刻大声追问:“说实话!用你心告诉我!”
昏暗的房中,他竟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的同意,让我感动。我说我即使不爱他,他却依然愿意守候在我的身边。他爱我,
他是真的爱我!
若是当年在朝曦夜雨,他说他爱上我了,我只会当他是为了得到我而说的甜言蜜语。若是在傲鹰他说他爱上我了,我只会当他为了戏耍我而做出的欺骗。
可是,今天,我相信他是真的爱我。而我又怎会对他无情?到底几时对他有了情?是在和k不断的交恶中?是在和他一起回傲鹰的路途中?是在看见他病危昏迷时?
我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探究。有,就是有了,我的心告诉我,我要带他回家,给他温暖,给他同等的爱。我知道这次我很冲动,但是,我想为眼前的人,冲动一次!
“那你是否不介意我已经有夫郎,只求在我的身边,听到我,碰到我,感觉得到我,而不是整日在梦中看见我,想念我?”
没有犹豫的,他再次点点头。这就是他现在唯一的,小小的愿望。
我立刻回抱住他,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一个字:“好!”他的身体,瞬间陷入了怔愣。
“冉羽熙,我告诉你,我带你回家不是因为怜悯你,而是真的想和你重新开始。”冉羽熙为了我,而彻底蜕变,我不能占有了他的心,没有给他同等的爱,更没有带他回家,那样,我与肖静有何两样?甚至,连她都不如!
既然这是女儿国!
既然可以三夫四侍!
既然可以成全他,也可以成全我!
我为何不娶他回家!给他一个家!
“你…不恨我?”他到了今天,却还问出这样的话。
我缓缓放开他,抚上他那双聚焦在我脸上的眼睛:“早就不恨了,不然当初也不会劝你去治病。”
“那你……”撇开了目光,双眉微拧,“不嫌弃我?”
“当初嫌恶你,是因为你这里脏。”我抬手按在了他的心口,“现在,我感觉的到,这里干净了。”
他深吸一口气,轻呵一般吐出,似笑又似哭,身体在我面前轻颤,我静静地坐在他的面前,直到他心情的平复,他转回了脸,笑眼半弯,风情再现:“那大官人会同意吗?”不正经的语气,唇角的调笑,似是要看我的好戏。
我站起身,他就顺势抱住了我的腿,慵懒如蛇一般靠在我的腿上,舒服地闭上眼睛:“果然还是秋苒的身体舒服一”抚额,这家伙不正经起来,让我柬手无策。以前我可以打他,骂他。可是现在,让我怎么出手?!
“起来!”我受不了地说。
“恩”
恩?抽眉角,真的有种想柚k的冲动:“要抱……回家……再抱。”我几乎咬牙说出这种让自己浑身竖寒毛的话。
“好。”他轻快地起身,站在我的面前,双手环胸,即使看不见我,依然知道我在何处,俯下身来,贴近我的脸,轻吐气息:“大官人真的不会管?”
我转过身,单手背到身后,昂首挺胸:“他既然嫁了进来,就由不得他了。”
“那二官人呢?”
“他管不着。”
“管不着?”他变得疑惑。
“他只是挂名的,到了家你就知道了。”我转回身看他,他疑惑了一阵,似是感觉到我看向他,立刻媚笑着朝我扑耒。
为了不让他扑到别处,我只有移步到他扑得到的位置,承受着他一个成年男人的所有的重量。这个杯蛋,就喜欢这样。
“那回家抱抱怎够?秋苒,你念在我想1你这么久的份上,不如我们现在就…”他的手伸向了我的腰带,我立刻打开:“别闹了,回家正经点,寒烟虽然是挂名的,但也是我的朋友,你别吓到他!”
“柳寒烟?”他又恢复了正经,身体稍稍站直,但依然挂在我的身上,“就是那个女儿国第一美男,天脉宫的宫主吧。”
“你知道地挺多。”我将他扶起,让他坐在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椅子上。他单手放在扶手上面露一丝淡笑我看了他一会笑了“你当然都知道,只要是关于我的,你一定会细细打听。,然你就不会住在离我那么近的荡漾村了。”
显然被我说中,他竟是也露出一抹羞涩。可是,很快就被他妩媚的笑掩盖,要看到冷酷无惜的冉羽熙害羞,可真是件极有挑战的事。他笑着仰起脸,容11变得更加美艳,眉心的红疙鲜艳明亮。
从他的神情中,我隐隐感觉到,他又会吐出让我羞窘的话,反击我。
“果然最了解我的莫过于秋苒,也不枉我对你夜夜思念,只有靠双手来抚}慰我的兄弟了。”
昏倒,果然啊。
他接着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下身,笑眼弯弯:“哎呀老兄,你以后都不会寂寞了”
“够了。”我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他呵呵而笑。若是平日的他,此刻定会抽出烟杆,然后得意洋洋地抽烟。对了,他的烟杆呢?
我看向房内,整个茅舍都是通的,所以左面就是他的卧房。我就朝里面走去。
“秋苒,你做什么?”想起身。我回头道:“你坐着吧,我给你收拾行礼,然后—回家。”
他不正经的笑容顿逝,神情变得复杂,少许后,他陷入了沉静。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不再媚笑,也不再说出混话。
冉羽熙的房间一目了然,但因为门窗都紧闭,所以一片昏暗。我打开了窗,立刻,阳光洒入,刺入我的双目,我抬手微遮,天,竟是在不知不觉中,放晴了。稍稍适应了光亮,放眼看去,天空如同碧玺一般透彻,万里无云。
院中的清清听到了我开窗的声音,立刻朝这边看来,见是我,当即上前:“夫人,你没事吧!”
他焦急万分,还不断往我身后看,我抑郁地看向他:“你以为我会有什么事?别看了,我要带k回家。”
“什么?!”清清大惊,“主子会生气的。”
我沉下脸:“你家主子还要听我的,他当初将寒烟硬塞给我,怎么今日我倒不能带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回去了吗!”
清清登时语塞。他不管如何,都是下人,自然不好议论我与雪铭之间的事。他张开了口,我立刻道:“再废话,今后就不理你!”
他当即闭上了嘴。相对于雪铭,我跟清清楚楚相处的时间更长。我知道清清最怕就是我不理他,那样他会有种好几个月不洗澡的感觉,浑身不舒服。
看他又气又急的样子,我也觉得有超,不过现在收拾行礼要紧,过会再哄他。
他闷闷地转过身,似是眼不见为净。
我就折返,开始给冉羽熙收拴行礼。
打开橱门,橱内衣衫不多,都是些扑素简单的布衫,但在最上面一层,看见了熟悉的艳丽的袍衫,我将它取下,一根黄|色的腰带从衣衫上滑落地面。
那黄|色的腰带很是眼熟,是女孩子用的款式。我将它拾起,脑中影像划过,这腰带一…·是我的。这就是当出我将他刺伤,他用来暂时包扎用的那根腰带。现在腰带上已经没有血迹,也已经清洗干净,可是,他却依然保留着…
他从那时,就爱上了我,而他,却不自知……
“羽熙。”我轻轻地唤他,他缓缓起身,摸索而来:“何事?”
“换上。”我将艳丽的袍衫塞入他的手中,他微微一怔,细细抚摸着手中的华服。我继续道,“我想你漂漂亮亮地跟我回家。”
他笑了,笑眼中带着闪闪的泪光。那似是方才遗留下的,难道他刚才无声静坐,是在偷偷落泪?是因为感动,是因为苦尽来?抑或是终于能与我不再分离。
我不觉也有些酸楚,转身偷偷抹去眼角的泪珠,继续给他收拾行礼。将包布摊在床上,衣物都放入包布的同时,先前穿在冉羽熙身上的青色布衫被放到了我的身边,一条赤裸的,白皙的手臂进入我的眼帘。
抬眸间,看到了他微微下倾的身体,上面,依然是满身的刺青。心中抽痛不已,当他套上艳丽的华服时,我抚上了那些刺青。他微微一怔,低下了头。
当初,我看到这些刺青又是厌恶又是内疚,骂他变态。而他却笑意融融地回我:这是你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在我死后,我留给他的,只有那满身的毛笔字,他因爱我入了魔,才会将这些字都化作了刺青。
小冉在回家后,先把寒烟搞定了。可怜的雪铭,寡不敌众。
第五章牵着美男回家家
如果说雪铭是管后宫的,那么小冉就是调教后宫的。
“回家把这些刺青去了吧……”我心疼地环抱住他,埋入他带着刺青的微凉的胸膛,“现在我就在你身边了,这些刺青不需要了……”
良久,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可是那胸膛里的心跳越来越快,胸口也越来?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