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殿下闯祸妃作者:不详
第九十章冰魄
陶小蜜认出了他们的声音,真的是他们,他们五个居然会找到这里来,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放过她呢!她不想让他们找到,真的不想再回去面对那一切让她心碎的人和事。
陶小蜜没有多想便立即隐藏到佛像后面,她前脚藏好,五人后脚紧接着就走了进来。
事实证明真的有这么好的事!
不过,当他们看到他们“夫人”毫无声息地躺在地上,还会觉得这是好事吗?
当月的手探到她的鼻翼下,整个人当场呆掉,“夫人……死了!”月极为艰难地挤出这四个字。
一路上他们都迫切地想要找到她,可是现在他们从未有过像此刻这样希望他们没有找到她,这样他们至少还会有希望,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即使是主子要赶他们离开夜g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这样难受过。春和秋痛苦地闭上双眼,不忍再看她失去光芒,苍白如纸的脸。
花呆愣这许久不动,然后突然发疯一般冲过去,从月手里夺过女子拼命摇晃着她瘦弱的身体,“不,不可能!我不相信!她不会死,不会死!”
“花,你冷静一点!”夜低声呵斥,那个总是活泼开朗的女子,那个即使受伤也一直微笑面对的女子,居然就这样毫无声息地死在他的面前,他何尝不难过。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花花怒嘶声力竭不顾一切地吼道,接着他抱着她冰凉的身体,“芊问,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放弃你的!不该任你回到他的身边的。求你醒来,求你醒来好不好?”
夜诧异地看着悲痛欲绝的花,他居然……他们第一次看到总是玩世不恭对任何事情都漫不经心的花露出那样伤心的神情。
“花……”夜拍着他颤抖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丝毫没有想到佛像背后会有人,陶小蜜紧张地后背贴着佛像,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她知道他们认错了,没想到居然会这样。他们把那个陌生女子认成了她,她害得他们都好难过,心中忍不住自责,她该不该出来澄清?可是那样的话他们会不会逼她回去……做风暝的小妾?心里的愤怒终究压制住了她走出去的冲动。
陶小蜜在佛像后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佛堂前花守护着女子失去温度的身体一动不动似雕塑一般。
“月,夫人的死因是什么?”夜忽然想起,询问道。
月哀伤地苦笑,“心力交瘁而死!”众人皆心头一沉。
“花,回去吧!”夜叹道。
“呵,回去?”花冷笑,“难道你们连她死了也不放过她吗?把她的尸体送到驭天面前?”四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可是找不到人,他们也永远无法回去了。
“不回去,那你想怎样?让她身首异处吗?”春反问。企图让他清醒一点。
“不,回去!除了她的灵魂,我要完完整整地把她送到他的面前,我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他改变主意了,若是他对她还有一丝情意,那么他就会为她的死而痛苦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他不在乎,那么他会带她走,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守着她,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息。花脱下外衣包住她的身体,抱着她缓缓向破庙外走去,四人随即跟上。
他们走了吗?陶小蜜颓然地靠着佛像滑下身子,这样一来所有的人都会以为她死了,这一切是不是都结束了,无法挽回了?
她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但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才刚刚开始。
春花秋月夜五人刚离开没多久这死寂冷森的破庙便又闯入了一群不速之客。
“全都给我仔细找!”
“是,将军!”一时之间破庙里里外外被一群官兵团团围住。
杂乱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她害怕地蜷曲着身子,外面又会是什么人?老天为什么不能让她安生一点。她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破庙的佛堂前被称为将军的男子没有着甲胄也没有配刀剑,一身利落的黑衣锦服,腰带和袖口勾勒着银线交织成的异国图腾,一身煞气。
“将军,这里有人来过!”士兵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道。
“废话!”士兵身上已经湿透了,将军继续泼他冷水。他y鹜的眸子扫过印着一堆人形的干草,又扫过零星的快要熄灭的火种。当他看到火堆旁的衣服,心内涌起狂喜,激动地走过去将衣服揪在掌心。
一旁的士兵差点脱口而出“那是公主的衣服”,但是考虑到这也是废话,他又生生吞进肚子里。
他凝视着衣服,若有所思地抬头,目光落在眼前掉漆的佛像上,她的衣服还在这里,那么她的人一定还没有走远,或许是g本就还没走。
他的心由于过度激动而急促地跳动着,他一步步向佛像靠近,佛像后的陶小蜜能够感觉到有人在一点点向她逼近,她好想当场挖个地洞把自己活埋进去。“咔嚓”她听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那个人离她只有三步远了。
天!此刻陶小蜜唯一的办法就是学习鸵鸟蜷曲着将自己埋进伏在膝盖上的双臂之间。
一秒,绝对只有一秒钟的时间而已她立刻惊觉自己被一个充满男x气息的怀抱紧紧拥在怀里,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男人的身体在颤抖。
“溪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是不是要吓死我才甘心!”他努力压制着自己满腔的愤怒和多日来的思念焦虑,他不想吓到她。
“你……咳咳,我快喘不过气了!”他再不松开她就要两眼翻白了。
“对不起!”将军急忙将她松开一些,但是并没有放开她,仍旧将她搂在怀里,“溪儿,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我都快发疯了。你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太子殿下一气之下下令杀了所有当日看守你的人,还好皇上去了风国所以大家都竭力瞒着他,可是皇上今天晚上就要回国了,我们必须要在皇上回来之前把你找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怎么能这么任x呢?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的小命捏在你的手里……”
“那个,你认错人了!”陶小蜜不得不打住他的喋喋不休。
“溪儿,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
“你是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看看清楚,她的头发是蓝色的,而我的头发是黑色的。”
“溪儿……”将军先是困惑而惊讶地瞪大双眼,接着露出释怀的苦笑,“溪儿,你若不是溪儿只是个陌生人,那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人头发是蓝色的,还有你的衣服……”这丫头这次做的更绝,居然连头发也给染了。他心疼地用手指勾起一缕她黑乎乎的头发。
他的焦急和寻到人后的喜悦激动让她几乎不忍告诉他实情,可是真的不能再这么错下去了。
“我知道她的头发是蓝色的,我有她的衣服,这些都是因为刚刚我在万安寺山脚下发现她昏迷在一棵大树下,所以我救了她。”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好,就算是像你说的那样,那她人呢?”他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但是仍旧耐着x子问道。
“她,她……死了!尸体被……”被认错带走了。
“够了!”将军的瞳孔急剧收缩,眼里的怒火吓得她缩了缩脖子,不敢继续说下去。
“溪儿,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否则我会生气,真的会生气,知道吗?”不待陶小蜜反驳,将军面色铁青地把衣服给她套上接着从膝弯处将她抱起,一声不响地往外走去。看样子好像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众士兵看到两人从佛像后出来皆松了一口气,找了三天三夜,总算是找到了,他们的小命也保住了。
“恭迎公主回g!”那将军居然就这样抱着她一路毫无阻挡的进入北洋国皇g,又走进公主的g殿。
此刻陶小蜜是一头雾水,这地方好奢华,这样破落的北洋国怎么会有这样奢华雄伟的建筑呢?她怎么越看越不对劲,这里好像皇g啊。待他们进入一个素雅别致的g殿后,两排的婢女模样的人齐刷刷那一声“恭迎公主回g”足以吓得她魂飞魄散。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放我下来!”她摇了摇他的手臂。
“你现在还很虚弱,我抱着你不好吗?”他温柔而暧昧地声音叫她红了耳g。如果那个蓝发女子的身份是公主,那这男人是什么人?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抱着她出入皇g,还对她如此亲昵?
“你是谁?”
“溪儿,你这样就太伤我的心了,不是你的谁就不可以抱你了吗?”将军摆出一副极其委屈的样子,还作势伏在她x前抽泣了几声。
天!他在搞什么?初见他还以为他是个严肃正经有威严的人,现在才知道居然完全相反。而且这人脑子不好使,理解能力有问题,答非所问。
她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废话,你不是我的谁当然不可以随便抱我!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她心里烦乱窝火所以对他也没有好脸色。
“溪儿,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那将军在听到她出言不逊之后居然见鬼的一脸兴奋,还将她搂得更紧了。
“你,你……你这人脑子有问题吧!”陶小蜜不可思议地说道。
“溪儿,你终于愿意开口骂我了,我真的好开心!你知道吗?你用那种冷冰冰的语气对我说话简直让我比死还难受,求你不要再那样对我,不要再和我冷战,我真的受不了了。”
陶小蜜沉默了,这个奇怪的男子此刻的沉痛和哀伤,他憔悴的容颜,青色的胡渣,凌乱的衣发竟让她心头涌起一股怜惜和不忍。
“那个,你冷静一点,可不可以告诉我……”告诉我我到底是谁。陶小蜜话还没说完就见所有的婢女再一次齐刷刷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只见一个一身金黄色锦服,带着同样金黄色头冠的男子大步流星地向他们走来,他的双目猩红,闪着嗜血的光,像是随时都可能把弱小的她吞噬,让人不由自主地胆寒起来。
“放她下来!”那个被称作太子的男人走到他们跟前,极度不悦的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
将军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乖乖将人放下,“是,殿下。”
“啪——”极为清脆刺耳的一声声响。
好半饷陶小蜜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那混蛋居然敢扇她耳光,陶小蜜被打的偏过头捂住脸,脑子里嗡嗡直响,额前发丝凌乱地挡住了脸上红肿的手印。
“太子……”将军正想开口,太子却扫去凌厉的眼神,“逝影,我看重你,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目无主上!”太子看到陶小蜜那一头黑发之后心头的怒气更胜。她以为外貌变了他就找不到她吗?她休想逃出他的手心,作为北洋国的公主这些是她必须承受的。
逝影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沉默,只是双手关节早已经捏得发白。
太子chu暴的一把将陶小蜜拉到自己身前,y狠地看着她,“北阳溪殇,你给我听好!你就算是死了,你的尸体我也会送去风国!你最好给我安生点!”太子说完便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冰冷的地面摔得她生疼,在她昏迷的前一刻,她终于明白了,那个蓝发女子居然是北阳国公主的苒罗公主……
“溪儿……”逝影急忙过去扶起陶小蜜的身体,朝着太子冷怒道,“太子殿下,若是你再敢伤害溪儿,我就带她远走高飞,到时候你连尸体也得不到!”
“逝影,你敢!”太子眼里的怒火一冒三尺。
“哼,北洋灭风!你可以试试,什么国家,什么百姓!都他妈放屁!老子什么也不管!我只要溪儿。”逝影在太子惊愕愤怒的眼光中抱走陶小蜜若无旁人地向里面走去。
整整一天一夜了陶小蜜一直昏迷不醒,身体烫得怕人。不是普通的风寒,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怪疾,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连北阳灭风也开始有些慌张了。皇上来看了几次他都说是一般风寒给搪塞过去,可是毕竟纸包不住火,如果她再这么下去他也瞒不了多久了。
北洋灭风来回暴走,逝影守在她的床沿。所有的g女都缄口不言,沉默的来来回回患冰水,换湿巾贴在她滚烫的额头。
“意殇……”她的眉头纠结成一团。
“溪儿,你想说什么?”逝影紧张的握住她的手。
“暝……”她的眼角滑落滚烫的泪。
北洋灭风暴怒着冲下面跪成一排的御医咆哮着,“一群废物!连是什么病都诊不出来,要你们何用?”
御医一听全都吓得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御医颤抖着说到,“回,回殿下,公主的脉象十分紊乱,身体里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在冲撞。”
“是因为她的旧疾吗?”太子问道。
“回殿下,公主殿下的旧疾由于常年泡珍贵药草早就已经痊愈,只是身体有些孱弱而已。所以应该不是旧疾。”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逝影怒吼道。
“这,这下官实在不知!”御医额上的汗珠涔涔而下,背后更是已经湿透。
“来人,给我把这群废物全都拖下去砍了!”北洋灭风终究还是爆发了。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一时之间公主的g殿内哀求声一片。
“殿下,g外有个老道士说是可以治公主的病!”北洋灭风正暴怒,一个侍卫匆匆赶来单膝跪下,抱拳说道。
“老道士?他怎么知道公主病了?”
“属下不知,但是那个老道士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属下觉得应该不是凡人,不敢怠慢,所以特意来报!”侍卫如实说道。
“请他进来。”北洋灭风若有所思,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道士。
过了一会侍卫将道士领了进来,那老道士了长长的白须见到北洋灭风后也没有行礼只是微微颌首,但是这样的态度竟丝毫不让北洋灭风觉得怠慢反而有些受宠若惊,因为老道士身上散发的不属于世俗的脱尘超脱之气令人肃然起敬。
“道长……”北洋灭风正要说话道士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然后他便径自走向陶小蜜的床榻,为了避嫌床榻垂着密密的珠帘,并且隔着一道屏风。道长从珠帘后拿出陶小蜜的手,搭上她的脉搏,抹着白须沉吟。
“道长,她怎么样?”逝影紧张地问道,这个道士在这个时候出现无疑是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光芒,希望这不是一个幻影才好啊。
“有救。”好半天后道士才悠悠说出两个字,但是两个男人的心还是无法放下,因为他还没有说要如何救,毕竟这么多御医都没有办法,而这个道士虽然看起来仙风道骨,但是来历不明,让他们无法完全相信。
“公主撞了邪物,体内虚火旺盛,长此以往怕是会香消玉损!”倒是放下陶小蜜的手继续说道。逝影的脸色瞬间y暗。
“道长有什么需要请说?”北洋灭风急忙问道。
“万物生生相克,唯一的办法是找到可以压制和化解公主体内这股她无法承受的力量的东西。”
“是什么?”
“冰魄。”
北洋灭风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立刻警惕起来,这个道士该不会是窥探他们的镇国之宝吧。
“道长可不说具体一点?”对这道士的话适应心内也有些疑惑。
“只要有冰魄,让公主在冰魄三丈之内,只消半个时辰即可痊愈!”
“这样就可以了?”两人似乎都不敢相信居然会这么简单。
“当然,还需要配合我为公主施法,将冰魄的力量注入公主体内。”道士补充道。
“我们要怎样相信你?”北洋灭风问出他最担心的问题。
“我施法的时候你们可以全部在场,若是不见效老道随你们处置便是。”对于北洋灭风的质疑道士丝毫不在意,这样倘然的态度反倒是让北洋灭风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些不敬。
“好,那便全依道长所言!只是冰魄乃我镇国之宝,要用它必须要请示皇上!”
“那是自然,至少我要提醒的是时间不多了公主最多还能撑一个时辰。”老道的话让北洋灭风和逝影都脸色沉重起来,底下瑟瑟发抖的跪着的御医更是紧张万分。若是这道士救不了公主不仅他们要死,而且还多了个陪葬的。
“这些人,先给我压进天牢,若是公主有任何不测全都给我拉去给公主陪葬!”北洋灭风的话刚说完几个受不了刺激的御医已经昏了过去,而老道只是淡淡一笑,北洋灭风说这话的真正用意是在警告他,若是他妖言惑众那么他也是陪葬者之一。
如此一来苒罗公主的病情就瞒不住了,因为必须要请示皇上才能拿到开启藏宝阁大门的钥匙。北洋国老皇上得知苒罗的病情后对北洋灭风发了好一通火,随后只得无奈地同意了北洋灭风的请示,并且要亲自看道士做法。
藏宝阁外的层层守卫看到皇上驾到后皆跪地行礼,老皇上穿过层层守卫和门锁后才终于来到最后一层门前,老皇上将纯金的钥匙递给身旁的太监,太监惶恐地弯腰就是都垂着头将双手伸过头顶恭敬地接过钥匙,又倒退着来到门前,双手微微颤抖地打开藏宝阁重重的门锁。
“轰隆隆!”沉重的铁门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朝里面推开,只有老道,老皇上,抱着陶小蜜的北洋灭风以及皇上身边的两个大内高手进入,其他人都被勒令守在门外。逝影无法只得焦急的在门外渡着步。
当藏宝阁的门被关上后,那设的极高的高台之上,北洋国镇国之宝冰魄即使是外面蒙着一层明黄的锦布那盈盈的冰光依旧能够看得分明。
“太子殿下,请将公主放下!”不等北洋灭风有所动作老道将手中的拂尘一挥,他就感觉陶小蜜的身体竟然越来越轻然后接这样轻轻悬浮在了半空中,她缓缓上升着,长长地裙带和衣摆下垂着轻轻飘动,那一头青丝更是柔和地下垂,无风自动。
几个人皆是惊讶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老道的拂尘再次挥动,于是冰魄上蒙着的锦布轻轻飘落,煞那间冰魄的光芒全都释放,朝四面八方发s并且转动着,就像走马灯一样让人炫目。让人难以想象,那样小小的只有一般玉佩大小的冰魄会发出如此强烈的光芒。
老道盘腿坐下,嘴里念动了几句咒语,于是冰魄的万道冰光竟是像有生命一般全都顺从的调转方向集中于一处缓缓灌进陶小蜜的眉心,陶小蜜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而她的发色居然越来越浅更衬的她的脸色嫣红夺目。
藏宝阁y暗的角落里,一双银白色的眸子深邃而悠远,平静的似是一滩沉寂千年的冰湖。待那悬空的人儿眼睛突然睁开,那银湖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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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沐浴
那自冰魄内释放出的光飘渺而迷幻,缓缓流动着注入她的眉心。当她的眼眸睁开的刹那,裙带迅速翻动如飞天之舞,矫若游龙;那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发尾翻转之时的优美弧度如瀑流落入湖面瞬间激起巨大的浪花,而无数晶亮的小水滴又反s出晕迷的彩虹;她星眸开启的那一刹那,如同清晨的红日自云海之后喷薄而出,于是,天地失色。
那是蛰伏千年后爆发的光热;是禁锢千年后开启的封印;是沉睡千年后苏醒的魂灵。
同样的容颜此刻已是异样的神采。那原本平凡清秀的淡容退却了青涩,消散了凡俗,瞬间散发出她所有的光芒。
两颊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柳眉如娟烟渲染开来,清眸流盼却朦胧惺忪没有焦距如迷途的j灵;唇色朱樱一点,冰肌莹彻,肩若削成,腰若约素;青丝柔美飘逸翩若惊鸿,神态淡然自若,清逸脱俗,身旁似有烟霞轻笼,犹如不食烟火,天界下凡的仙子。
蛰伏隐忍了千年,仿若只为这一刻绝美的盛开。
老道伸出合并着的食指和中指指向她,以她为中心在空中虚画着,一气呵成一个古老神圣的字符,字符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大小正好能像薄被般遮挡在她身体上方,并以逆时针旋转着,然后字符骤然上升似魔毯一般悬浮着,紧接着字符迅速一边旋转缩小,一边下降,直到缩成指甲壳般大小盘旋在她的额前,紧接着嗖的钻入她的眉心,印下晚霞般嫣红流动的痕迹。于是,她原本浑浊空洞的眸子瞬间如雨后的睛空清亮明澈。
恍惚之间肃穆而亲切的圣音在她的脑海里回荡,“芊问……一切你可都已明白?”
“虚静道长,谢谢你。”
“别谢我,一切皆是天意,我只能帮到这里,以后还要看你的造化,冰灵玉只能帮你打通天脉,暂时避免强大的灵力伤到你的身体;水灵玉可以助你完全吸收意殇的灵力;火灵玉可以让你运用自如;三魂的j元皆得之后你便可帮助意殇完全恢复人形。你暂且安心在北阳国这里待着,你会等到解开你心结的人。以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
“我明白了,道长!”
……
刹那间光线收敛起来,周遭迅速昏暗,冰魄重新躺进盒子里,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现在它是一块虽然价值连城却丝毫没有灵力的普通玉石而已。陶小蜜的身子缓缓下沉,衣裙似荷叶般张开,随后以脚尖点地,轻盈着陆。
“父皇!”巧笑倩兮,她甜美而温馨地微笑着唤道,那柔软的嗓音似是春风一般拂过心头最y暗的角落。
陶小蜜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并且完全清醒了。g据自己近日来的经历联系以前的记忆,她迅速判断出自己此时的处境,并据此做出相应的反应。虚静暗暗吃惊,这丫头的适应能力快得让他惊叹。
“恭喜皇上,公主已经无碍。”虚静看着陶小蜜此刻的样子满意地抹了抹白色的长髯。
“这……”老皇上愣愣地看着身前如朝阳般活力四s,如小溪般婉转欢快的少女,这还是他那个整天死气沉沉让人看着就不舒服的药罐子女儿吗?
看出老皇上的讶异和困惑,虚静解释道,“皇上不必讶异,公主本就天生丽质,只是常年被妖邪缠身吸取芳华,所以无法显现真实面目,方才贫道用圣物冰魄为其驱除妖邪才使得公主脱胎换骨!”虚静说的一本正经头头是道。皇上、太子、侍卫、太监都一脸敬畏地聆听着。
陶小蜜眨巴着贝扇般的长睫毛笑盈盈地瞅着虚静,带着些调皮的神色,趁着其他人目光都集中在虚静身上,陶小蜜偷偷在皇上身后双手托着下巴,眼里泪光扑闪扑闪的,夸张地做出一脸崇拜的样子,意思很明显,道长,您说谎的功力可比您的仙法还要高哇!
虚静摇了摇头露出不易察觉的浅淡的宠溺微笑,转而对老皇上说道:“贫道为公主医治一事请皇上务必保密,不要声张!贫道功成身退,告辞!”
“道……”
老皇上还来不及说要报答他,虚静晃荡一下就消失无踪了。
“父皇,父皇——”陶小蜜叫了好几遍并且加大音量,掉线的老皇上总算回过神来。
“溪儿何事?”老皇上刚才是对着虚静刚刚站的地方发呆,现在是看着她怔愣。
“父皇,溪儿此次死里逃生全凭父皇给溪儿找来的高人相救,只可惜,溪儿身体好不容易康复了以后却不能继续在父皇膝下陪伴父皇了。父皇请受溪儿一拜,原谅女儿不能尽孝!”陶小蜜的星眸盈满泪光,欲落未落,似坠未坠,说完就欲盈盈下跪叩拜。
老皇上诧异过后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扶起正要下跪的陶小蜜,老皇上苍白风霜的脸露出难得的慈爱亲切的神情,他竟第一次对这个因为从小就孱弱多病而失去信心不闻不问的女儿生出油然的心疼和不舍来。心内柔软的某处被碰触。老皇上眼眶泛红,激动地握着陶小蜜的双手,声音有些哽咽,“溪儿,父皇的好女儿,是父皇对不起你啊!父皇以前没有好好照顾你,让你受委屈了!”
“父皇,请千万别这么说,溪儿知道父皇疼我,否则也不会愿意为了我拿出我北阳国的镇国之宝来救女儿了!”陶小蜜嘴上这么说心下却在想,这哪里是为了我,分明是为了与风国和亲,为了保住他的皇位。
老皇上听完陶小蜜如此通情达理的话心内异常感动女儿的体贴,也更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愧疚,老皇上拉起陶小蜜的手,“溪儿,你若是真的不愿意,父皇……父皇不逼你!”老皇上几乎是咬牙切齿,极国艰难地说完这句话。
这下子陶小蜜倒真是懵了,她不过是才说了几句煽情的话而已,老皇上不必激动成这样甚至答应不逼她远嫁风国吧。不过,仔细想想这也能理解,毕竟血浓于水,此刻她的身份是他的亲生女儿。她不由得想起真正的苒罗郡主,北阳溪殇。陶小蜜黯然地叹了口气,想必那女子是个太过倔强单纯的人,在这深g之内不懂得生存的手段,如若她能聪明一点,虚伪一点,不是一味地抗拒而软语几句,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怪只怪她不会保护自己,不懂得爱惜自己,不懂得在逆境中生存的道理。
陶小蜜轻叹着紧缩的眉头无疑是让她的表演无意中更为生动,但偏偏就是有人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从刚才起心情就一直处在极度震惊复杂中的北阳灭风听到老皇上的话后迅速窜了出来,把膝头的锦服下摆往旁边一挥,抱拳半跪下,激动道,“皇上,万万不可!”
不待北阳灭风开始长篇大论,陶小蜜及时出来打住他,抢白道,“父皇,皇兄所言甚是!父皇万万不可因为一已亲情而不顾国家大义。是溪儿不懂事害得父皇为难了。以前溪儿中了魔障,头脑不清醒,多亏道长指点,溪儿现在已经想通了。溪儿愿为父皇分忧。身为公主,溪儿愿意为北阳国的子民尽一分我的绵薄之力。”
陶小蜜一番大义凛然的慷慨陈词连北阳灭风也震撼了,震撼之后眼中划过一抹欣赏和赞许的光芒。小样!拽什么拽!还不是照样被我收买人心。居然还敢扇我耳光,看我怎么折腾你。
老皇上激动地拥住陶小蜜,感叹道,“朕得溪儿这么个心怀天下的好女儿此生无憾了!”
是啊是啊!多好的女儿啊!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换来你皇位短暂的稳固。你若是明君就该革旧布新,励j图治搞好社稷建设的g本,而不是一味地去依靠祈求别人。
不过,或许他们不是乞求而是酝酿着什么y谋,光看北阳灭风眼里那汹涌肆意的野心她就觉得这个人不可能甘心白白把公主送过去,屈于人下。
不管是为了揭穿北阳国的y谋,还是为了等虚静口中的那个人,又或是为了那个伤得她千疮百孔的男人……她既然要在这里混,那她就一定要混得风生水起!
由于逝影找到陶小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而又加上虚静这么一番折腾,待陶小蜜应付完那些人的嘘寒问暖,摆脱掉粘人的逝影回到寝g之后已经快要到子时了。
“公主,请用膳!”g女紫嫣弯着腰柔声说道。
看着摆了满满一桌子的佳肴她一点胃口也没有。这都快凌晨十二点了,吃什么吃啊!
“我现在没胃口,都撤下去吧!”陶小蜜瘫软地靠着床柱,疲惫地摆了摆手。
“可是,可是皇上交代让奴婢们一定要伺候公主用晚膳。”紫嫣为难地嗫嚅着。
“皇上那边我会去说,不会怪到你们头上的。我现在想沐浴。”陶小蜜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这几天路上的奔波,大雨的浇淋,加上北阳灭风雪上加霜的一巴掌,她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累得不行了。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紫嫣闻言顺从地倒退着退了下去。晚膳也被g女们一一撤下。
这北阳皇g浴池的豪华程度绝对不亚于暝府,全都是珍贵的白玉雕漆而成,刻着j致的凤凰牡丹图案,整体气氛高贵而典雅。岸边早就准备好了各式五颜六色的鲜艳水果,馥郁芬芳的玫瑰,金丝软榻更是柔软得不可思议。
陶小蜜舒服地坐在软榻上晃荡着双腿看着十几个g女又是撒花瓣又是摆放水果又是试水温,还有个g女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直接过来要脱她的衣服。
“呃,那个!别动别动!”陶小蜜制止住正在解她腰带的g女。
“公主……”小g女不明所以地抬起迷茫的双眼。
“弄好以后你们全都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们服侍了,我想一个人静静!”陶小蜜拢了拢有些松散的外裙说道。
g女们面面相觑一番,接着全都看向紫嫣,紫嫣思量片刻后点了点头,于是众g女才在紫嫣的带领下鱼贯退出了浴池。
看来她们的头头是紫嫣,陶小蜜猜测她应该不是皇上身边的人就是太子身边安c过来的人,无疑是为了防止公逃跑的。
陶小蜜自己解开了绣着墨紫色牡丹且银丝镶边的腰带挂在软榻一头,然后站起身子一件件褪下全身的衣物。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冰肌玉肤,滑腻似酥。
白皙的玉足从脚下堆积的衣服里迈出,缓缓走进水中,温暖的池水漫过她的x前,酥麻了她的全身,疲惫之感顿时退却了大半。一时之间氤氲的浴池内只剩下暧昧的水声。
她靠着白玉的池壁,微阖着双目,一泒慵懒惬意,但其实她的脑子里是一团乱麻,心头更是纠结一片。她恢复所有的记忆后太多太多的事情同时涌上心头几乎让她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