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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歪歪的做爱第23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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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趁早要归家,不想撞着绛英。家人急急报知,倒把吴相公一吓,说道:「如何妹子随着这个人,往那里

去?」又听得云客是杭州的口声,心上大骇道:「莫非是个强盗,打劫家里,抢妹子来的?」速叫家人,把

云客不管好歹,先将绳绑了。

绛英在船中叫道:「哥哥不要乱嚷,这是我自己要去的,不干那人之事。」

吴大听见此话,明明道是私奔,越发大怒起来,道:「若然如此,我在扬州府中,体面搁在那里?」叫家人

搜他船中,带些甚麽。家人取一拜匣,打落了锁,扯开,内中尽是银子。

吴大骂道:「这个草贼,盗我家许多银子!」

只把云客当做贼情看待,这也是全体面的好计。一面叫两个家人,把自己的船,拖那绛吴与梅香在船上,吩

咐家人竟送到王老爷家,不要到家里去出丑。自己跟几个家人,绑了云客,解到扬州府来。绛英乱哭乱嚷,

那个顾他?只有云客,吓得魂飞魄散,一言也辩不出。

当晚进了扬州城,吴大把那匣中银子,拿出四百两,做个打官司的盘缠。只将一百两连那拜匣,做个真贼实

盗。一路考问缘由,云客只是不说。又把船上梢公相打,喝道:「你们船上人,惯同别人做贼,知他甚麽名姓?」

梢公禀道:「相公息怒,小的是乡间人,不比别处快船,挂了贵府灯旗,不是捉贼,就是做贼。昨日早晨,

只见那个人说道,要载家小到浙江去,叫小人的船,其馀都不晓得。」

吴大恐梢公牵连他妹子的事,竟不拷问他,一腔毒气,独呵在云客身上。渐到府前,呈词手禀,也不及写,

同那几个家人,竟扯云客,解到府中。吴大击起鼓来,知府坐堂,手下人簇拥那一起进去。

吴大是个扬州名士,府堂上公差大半相熟,没有一个不帮衬他,跪到知府面前说道:「生员今早捉得一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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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特解到太公祖大人案下,乞求正法。」

知府问道:「怎样捉的?」

吴大道:「生员两日有沃乡,今早雾中,忽一只船撞破生员的船,与他理说,他反肆毒手,把生员的家人打

坏了。里党中人不服,把船押往,搜他船中一个拜匣,那是生员家里的。匣中银子一百两,锭锭都是生员家

里的物,真赃现证。连忙差人到家,果然昨夜逾墙而入,钻穴相偷的。这是天罗地网,着他败露。」

知府唤云客上前,喝问道:「你做贼是真的麽?」

赵云客年纪不多,生平不曾经衙门中事,又见吴大利口,一时难与他争执。思量说出她妹子的事,先认一个

罪名在身上,这句话又说不出。

只向前禀道:「生员名唤赵青心,也是浙江杭州府钱塘县学生。这银子是自己的,那吴秀才明明要诈人,反

冤屈生员做贼,扫祖老爷电鉴。」

知府道:「你说是钱塘秀才,本府那里去查你?只这匣是你的,还是吴家的?」

吴大挺前证道:「这匣子祖父所传,里面还有印记,难道不是真赃?」他明晓得分与妹子的拜匣,正好将他

执证。果然匣中有吴家印记。

那时知府看见,便道:「贼情定是真的,今日且收下监。他说是钱塘秀才,待移文到钱塘去,若果然秀才,

申文学院;不是秀才,就将这贼一棒打死便了。」

云客泪下纷纷,口中但叫冤屈。公差不由分说,拖到监中。吴大出了府门,顿然生出一计。不知将赵云客,

怎样摆布。

评:

昔有人入山,遇见一仙子,与之叁言两语,便欲求合。仙子笑曰:「汝欲生男育女耶?」其人曰:「非也。」

仙子曰:「然则何为急於求合?」其人曰:「某生平嗜好在此,不能禁耳。」仙子引入石室,其人上床,即

化为老gui,壳重足轻,艰於行动,屡向仙子叩头乞命。仙子曰:「汝生平嗜好,以致如斯。速宜改却前非,不

然此壳将历劫不脱矣。」老gui盘旋山岭,不能自归而死。夫萼绿华,杜兰香,亦曾下嫁,此其情所不免也,若

失情未至而欲先之,则一生平嗜好之老gui耳。趟云客初遇玉环,可敬可爱而不可亲,若是肉蒲团,便形出许多

贱态矣。要知真正情种,决不轻易宣淫如鸡犬者也。读者无嫌寂寞,直至後回便见。苏庵尝有诗纪赤:「世间

男女尽飞虫,一上身来便打雄;试问有情谁似鹰?夜深孤影向长空。魄散香魂冉冉轻,木客山妖尽有情;闻道

(。。)

一生落花底,活现尽惜苕荣。」

……………………………………………

第七回陈灾兆青含情解凶星红鸾吊燕

诗云:

云欺月色雾欺霞,

风妒杨枝雨妒花;

纵使自怜珠有泪,

可能终信玉无瑕。

杜鹃啼处叁更梦,

灵鹊飞来八月槎;

莫道风流容易遘,

锦屏心绪乱如麻。

吴大陷害云客一事,只为有关体面,故此下个毒手。一出府门,便生计较道:「看这贼奴,原像个斯文人。

只因我连日下乡,不想妹子做这件勾当。今日幸得不分不明,送他监里。此後覆审,加些刑罚,倘若从实招

出,我的体面倒不好看。若是听府支移到钱塘,果是秀才,又宽他几分了,後日反做一冤家在身上,又似不妥。」

反覆思量,忽然悟道:「不如将些银子,在府房中捺起申文,也不要再审。只吩咐监门禁子,不许送饭与那

贼徒吃,过一两日,自然饿倒下来。那个剖明此事?我的体面暗暗里全了,岂不周到?」

看官,那吴大这样算计,就是活神仙,也难救得赵云客,看看的要饿死了,不要说两位小姐、一个蕙娘将来

无穷懊恨,就是我做小说的,後面做甚出来?若真要云客出头,不是知府救他,定是鬼神救他,方免这场

大祸。谁知那二项,一毫也不见影响。正是:

中捉鳖,命悬手下。

我只得将赵云客,暂时放在一边,听他饿死便了。且把吴小姐归家之事,说个下落。

却说绛英小姐,被哥哥撞见,着家人仍送到王府中。自侮命运,累及云客,无辜受祸。一日不曾吃饭,

哭得手麻眼暗,渐到王家府前,家人叫一肩小轿,请小姐上岸。

绛英含羞忍耻,上了轿子,随着梅香,竟进王家宅门。家人通报,吴小姐到来。夫人小姐亲自迎接,见绛英

花容憔悴,夫人道:「小姐脸带愁容,莫非家中与嫂嫂淘些闲气麽?且进房去吃茶。」

玉环携手进房,含笑问道:「姐姐到家,有甚麽闲气,如此不欢?」

绛英但低着头不说。玉环不好再问,只唤侍女,快备夜饭,且待宵来,细细问他,心上想道:「又不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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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体,可曾料理?」私问绛英的梅香,梅香不敢直说,应答模糊,也不明白。

到夜来,银烛高烧,绮疏掩映,排着夜饭。两位小姐,只当平日坐谈的模样,玉环再叁劝酒,绛英略略沾唇

。夜饭完後,侍女出房,两个促膝而坐。

玉环小姐道:「姐姐,你的闲气且慢慢的讲,只问你昨日事体如何?」

此时绛英不好相瞒,只得说个明白。道是:「妹子不知,今日为我一人,弄出许多祸事,且并要带累你,为之奈何?」

玉环道:「莫非赵郎败露,他竟不别而行麽?五百金小见与他也罢,只是教他得知我前日与你说的意思好。」

绛英把私随他去,撞着大兄等事,细细说了一遍。又道:「我只恐独来聘你,教我无处着落,故此先要跟他

。谁想这般祸种,倒因我做出来。幸喜妹子的事,一毫也不走漏。但赵郎为兄所陷,不知怎的下落?」

玉环闻得此言,心中虽则一惊,却也倒有门路,对绛英道:「既然此见谐,前日原是我央你去的,我也不怪

你。为今之计,只先要打听赵郎的消息,便好相机而动。」

绛英道:「我如今也顾不得体面,过一两日,还要归家,与哥哥说个明白。他若必要害赵郎,我便与他做个

撒手的事,看他如何安放我?」

小姐道:「不要草率,明日先打发梅香归,探听一番,再作道理。」

这一段,也是私房的话。只不知赵云客的救星,可曾落在下界了?吴大自府回家,也不说长说短,睡了一夜。

次日早晨,吃了饭,身边带着几两银子,将二十两送与府房,捺起申文,将四两付与禁子,不容他买饭吃,

只待叁四日後,递个病状与知府,又将叁四两银子,与府堂公差,偿他昨日帮衬的礼,自己道做事周匝,完

了府堂使用,又往到朋友家去干别项事。赵云客自昨晚进监,监门又要使费,公差又索银子,牢内头目,又

要见面钱,满身衣服,俱剥了去。夜中苦楚,不可胜言。

挨至第二日午後,还没有饭吃。异乡别省,全无亲戚,可以照顾。只道命犯灾星,定作他乡冤鬼。那晓得红

鸾吉曜,一时吊照起来。扬州府有个狱官姓秦,名衡石,号程书。他原籍湖广武昌府贡监出身,虽是个狱吏

,平日间极重文墨的。有一妾生两个儿子,一个就在扬州府进了学,一个还小,在衙内读书。他奶奶亲生一

女,名唤素奴,因他母亲日夜持斋念佛,止生这一个女儿,故取名叫做素奴。素奴长成,精通书史,自己改

名素卿,年方一十八岁。人才风韵,俊雅不凡。

那秦程日亲到狱中,查点各犯,原是旧规。做了狱官,时常要到狱中查点的。只见各犯唱名点过,临了

点到赵云客,说道:「那人新进狱门,本司还不曾见面。」想是犯人进监,狱官原有些常例的,故说此话。

又见赵云客一表人才,赤身听点,问道:「你是什麽人?犯什麽事,到此狱中?」

云客俯身跪诉道:「生员赵青心,原是杭州府钱塘县学生,家里也是有名的,薄产几千亩。前日有事到扬州

,带些盘费过来,在街上买一拜匣。不想是府中吴秀才家的。昨日早晨,大雾中开船回去,正撞坏那吴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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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船。被他狼仆嘻,乱打一番。窥见生员船中,买些货物,顿起不良之心。以拜匣为名,冤屈生员做贼,把

行李货物,都抢了去。父母老爷详鉴,生员这个模样,岂是做贼的?知府不曾细察,堂上公差,又俱是吴家

羽翼,一时就推到监里。生员家乡辽远,无门控诉。伏望老爷大发慈悲,救生员一救。」

秦程书见他这一副相貌,又兼哀诉恳切,心上就发起慈念来,说道:「既然如此,後日审究,自然有个明白

,本司今日也做不得主。但是见你哀辞可怜,果然是文墨之士。本司保你出去,在衙里住几日,待审明白了

,再理会。」

禁子得了吴家使用,禀道:「这是本府太爷要紧犯人,放不得出去的,夜来还要上押床,老爷不可轻易保他。」

秦程书喝道:「就是府太爷发监的犯人,不过偷盗事情,也不是个斩犯,你便这样阻挡。」禁子不敢拦阻,

任凭狱官领云客到衙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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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秦程书最怕奶奶,奶奶平日敬佛,不许老儿放一分歹心,又因大儿子在学里,一发把斯文人尊重,对云

客道:「我衙内有个小儿子。你既是秀才,与我儿子讲些书史也好。」

一到衙中,把些衣服与云客穿了,着他住一间书房里教书。一日叁餐,好好的供给他。只因云客是个犯人,

时常把书房门锁好,钥匙付奶奶收管。大儿子出外与府中朋友做放生会,每人一日,积钱叁文,朔望聚钱,

杂买鱼虾之类,於水中放生,以作善果,这也是奶奶敬佛的主意。是晚回衙,闻得父亲保一个斯文贼犯,在

书房教兄弟的书,便到书房相会,说起诗书内事,云客口若悬河,随你百般盘问,毫无差误。

大儿子故意要试他才情,就对云客说道:「今日小弟做放生会,各友俱要赋诗纪事。小弟不揣,欲求兄代作

一首,未审可使得?」云客谦逊一香,提起笔来便写,立成放生诗一首云:

四海生灵困未休,鱼虾何幸得安流;

腐儒仅解开汤网,尘世谁能问楚囚。

虫孽未消终有劫,风波难息岂无愁;

放生莫放双鲤去,恐到龙门更转头。

大儿子见了此诗,赞叹不已,到里面对父母道:「那书房中的犯人,果然文才淹博,相貌过人,後日必定大

发的。只是吴秀才冤屈他,也觉可怜。」妹子素卿,在房中听见哥哥说话,心内也要去看他一着。到第二日

,程书出衙理事,两儿外边游玩。

衙内无人,素卿与母亲散步到书房边,一来随意闲游,二来看那书房中的犯人。门缝里张了一会,见云客身

材俊秀,手里拿一本书,朗吟诗句云:

因贪弄玉为秦赘,且带儒冠学楚囚。

素卿颇晓诗书,听云客朗吟诗句,便有些疑惑起来,想道:「人家屈他做贼,其实不像个贼料。他这吟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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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倒有些奇怪。莫非是一个风流才子,到这里来?妇人面上有珀当,被别人故意害他,也未可知?且到晚

间背了母亲,去试他一试。若是果真冤枉,便与父亲说知,尽力救他,後来必有好处。」

你道素卿为何顿发此异想?原来秦素卿自小生性豪侠,常道:「我身虽为女子,决不要学那俗妇人,但守着

夫妻儿女之事。」濑水击绵,救亡臣於饥困,盘餐加璧,识公子於逋逃。便是父母兄弟,一家男女,无不敬

服他,道他是个女中男子,并不把女儿气质看待。他要看人,就依他看人,他要游玩,就依他游玩。

素卿也有意气,平时见了庸夫俗子,任你王孙富贵,他竟毫不揣着。

那一晚,乘衙内无人。母亲又在佛前礼拜,私取钥匙竟把书房门开了。云客忽见一个女子,韵度不凡,突然

进来,反把他一吓。只因近日监中,一番磨难,身上事体未得乾净,那些云情雨意,倒也不敢提起。见了素

卿,拱手而立。

素卿问道:「官人何等人家?犯法羁住在此?」

云客哀告道:「未审姐姐是谁?小生的冤,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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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卿道:「我就是本衙老爷的女儿,名秦素卿,平生有些侠气。官人有事,不妨从直说出。我与父亲说明,

当救你出去。看你这等气质,决不是做贼的。缘何他家冤你做贼?想是你有甚麽妇人的勾当,被人害你麽?」

云客道:「这个倒没有,小生家里还未有妻子,外边安敢有穿事?」

只把监内告秦程书的话,说了一遍。素卿道:「这个不难。待我与父亲商量,算个出脱你的门路。只是有句

话对你说,我一生率性,有话就说。不像世上妇人暗里偷情,临上身还要撇清几句。你既是没有妻子,犯了

屈事,在这里来,倒像有些缘法。你若是此冤昭释,後日富贵,慎勿相忘。」

云客谦恭尽礼,但要营求脱身,图谋玉环小姐的约,那里又有闲情敢与素卿缠扰?谁知不缠扰素卿,倒是极

合素卿的意思。素卿仍锁书房,行至里面。暗里自思道:「那人有才有貌,有礼有情,并不是世上这般俗人

见了女子,满身露些贼态。我家哥哥大发之言,定是不差。」当夜便私自出房,再到云客书馆。

原来素卿在家中,人人畏慎,并没有一个敢提防他。云客坐到更馀,接见素卿,就不像以前的样子了。携手

谢道:「小生赵云客,在危疑困厄之中,蒙小姐另眼看承,实是叁生有幸。不知以後,怎样补报?若能够脱

身罗网,得遂鸾凤,一生的恩情,皆小姐所赐。」

素卿直性坦荡,见云客这般言语,自然情意绸缪,委心相托,竟把姻缘二字认得的的真真。古语云:「一夜

夫妻百夜恩。」他就像一千夜还放不下的念头。爱月心情,遇着惜花手段。想是赵云客前世在广陵城里种玉

。故所遇无非娇艳,必定受恩深处,自有个报答春光。但看後日如何?且听下回表白。

评:

从来作小说者,经一番磨难,自然说几句道学的话。道是偷妇人的,将来果报,定然不爽。是何异欲嗜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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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訾其後来臭腐,令人见之,徒取厌倦而已。昔汤临川序牡丹亭有言,自非通人,恒以理相格。第云理之

所必无,安知情之所必有?旨哉斯言,足以药学究矣。

……………………………………………

第八回赴京畿孤身作客别扬州两处伤心

诗云:

昨夜残云送晓愁,西风吹起一庭秋;

梦里不知郎是客,苦相留。

别恨为谁闲绣幕,惊啼曹与倚高楼;

破镜上天何日也,大刀头。

却说吴大相公移奸作盗,自是周旋妙策。过了两日,亲往监门,讯问禁子道:「那个赵贼死了还未?」

禁子对说:「前日承相公之托,极该尽力。怎奈遇着狱官秦老爷,查点各犯,被那个姓赵的一套虚词,倒保

他衙里去住了。我们拦阻不住,故此不曾效力。」

吴大顿足身冷汗。女儿素卿,在房里听见,便走出来,对父亲道:「那吴家要把银子央来,这件事必然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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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了。只是爹爹虽不受他银子,怎禁得别人不受他银子?那姓赵的一条性命,终久不保。」

老秦夫妇点头道:「便是我女儿说得不差。」

素卿道:「如今莫若把他银子受了,以安其心。省得又要别寻头路。列明日草堂,爹爹去见知府,把这件事

说起。说道:『外边人俱晓得他冤枉,只是吴秀才定要处置他。闻得他的父亲浙江有名的富室,又且真的是

个秀才,老大人不可轻易用刑。後面弄出事来,官府面上也有些不妥。』就是偷盗也非大事,只叫知府轻轻

问个罪名便了。」

秦程书满口称赞:「我的女儿大是有才,这一番语甚好。我明日便去与知府说。」

当夜更深,素卿思想赵郎明日审问,虽则托了父亲这一番言语,未知是祸是福。又恐怕吴家别有恶计,转辗

不安。待众人睡了,竟自出房,到书馆里来,见了云客,把今日父亲的话,备细述了一遍,说:「明日分别

,未审好歹。虽则父亲为你申救,不知知府意中必定如何?」

云客闻得此言,不觉凄惶道:「有这样狗官!贼也招在家里,可笑!可笑!」

即便回身算计道:「我这场官司,如今要费银子了。若是听他审问,万一他也像狱官面前的话,翻转事来

,我倒有些不便。且是妹子在王家,昨日打发梅香来探看,无非打听那贼的消息,必定处置死了,方为乾净。」

本日就兑白银一百两,央人送与知府,一定要重加刑罚。又将白银四十两,央人送与狱官秦程书,说道:

「那贼是吴相公的仇人,求老爷不要遮盖他。」又将银十两,送与府堂皂隶,叫他用刑时节尽力加责。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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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解审,这一段门路又来得紧了。

不想秦狱官是个好人,见吴家央人送银子与他,回衙对奶奶道:「不知那姓赵的与吴家怎样大仇,定要处死

他。今早央人,先送白银四十两与我,约明日解审,叫我不要遮盖。想起来,我这里尚然如此,别个爱财的

老爷,难道倒白弄不成。」

只见奶奶闻得此言,就骂道:「你那老不死!这样冤屈钱,切不可要他的。我与你单有二男一女,偏要作孽

积与子孙麽?」

口里一头念佛,一头责备,倒吓得老秦一无地,一把抱住素卿,哭道:「小生遇着小姐,只道有了生机,不

想明日这一般,定然不能够完全。小生死不足惜,但辜负小姐一片恩情,无从报答。」

素卿见他苦楚,掉下泪来,说道:「也不要太忧烦。倘父亲与知府说得明白,好也未可知。只是就有好信,

你定要问个罪名。若是罪轻,你速速完事,便当归去,不可久留,被吴家算计;若是罪重,你的身子,还不

知到那里去,怎得再到我家来?我今夜相见,竟要分别了。」

两人抱头大哭。又道:「你若明日出了府门,有便再到这里一会,我今夜先付你些盘资。」把十两银子缝在

衣中,与云客穿好。又吩咐道:「你的身子,千万自己保重,以图後会。」云客哽咽无言,渐至五更,素卿

哭别进去。云客和衣而睡。

只见绝早,外面敲门,那是提赵云客赴审的公差,需索银钱,如狼似虎。秦程书里面晓得,出来安插他,送

与银子二两,央他凡事照顾。将次上午,秦衙并留公差,同云客吃了饭。程书亲送云客,行到府门,吴秀才

却早伺候久了。秦程书先进府堂,见了太守,就与他说这件事。太守心上早有叁分疑惑,又见狱官真情相告

,道是与云客讨个分上,也不十分威严。

原来这太守,做人极好,专喜优待属官。又因秦狱官平日真诚,他的话倒有几分信他。程书禀过下来,公差

即带云客上堂。太守喝道:「你是贼犯,快快招来,省得用刑罚。」

云客诉道:「生员的罪名,终无实据。就是一个小匣,原在瓦子前买的,也不晓得是吴家的物件,有买酒

的孙爱泉为证。」

云客因无人靠托,指望把孙爱泉央他一句话,救己的性命。谁知太守要两边周旋,顾了吴家又舍不得狱官的

情面,做个糊涂之计,一名也不唤叫,说道:「你的贼情定真的。姑念你远客异乡,如今也不用刑了,依律

但凡奸盗之事,拟个满徒配驿燕山。」

另点一名差人孙虎,着即日起解到京里,如迟,差人重责叁十板。不由分说,就发文书押出去。吴秀才还要

太守加些刑罚,被众人一拥下来。

云客就在府门拜谢秦程书。程书回衙,述与奶奶知道:「虽则配驿,然终亏我一番话,不曾用刑,也算知府

用情了。」说这公差孙虎,押了云客,竟到家中收拾行李起身。

你道这公差是谁?原来孙虎就是孙爱泉的儿子孙飞虎。云客一见爱泉,怨声恨语,说了一遍。爱泉夫妇,忽

闻得这件事,也与他添个愁闷,道是不推官人受冤,我儿子又要措置些盘费出门去。蕙娘在里面,听得云客

有事,就如提身在冷水中一般,无计可施。只得挨到夜间,其云客面话。

孙虎因云客是认得的,不好需索费用,把云客托与父亲看好,自己反出去与朋友借盘缠。说道:「赵大官且

住在此,我出外移补些银子,明日早上回来,便可同去。」

孙爱泉见云客一来是个解犯,有些干系,二来恐怕吴家有人来窥探,就着落云客直住在後面房里,正好与蕙

娘通信。当夜更馀,蕙娘寻便来看云客。两个相遇,并不开言,先携住手,哭了一会。

蕙娘问道:「几日不见你来,只道是你有正经在那里。不想弄得如此,且把犯罪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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