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挂念。舒心乐意而住。
到了次日黎明,谈永偕走至蓝宅,见了蓝母说道:「老安人,令婿少年孩子心肠未除,要等手中饶裕方来纳
彩迎聘。老夫见他要奢侈,是少年父母荫下之言,今非其时,老夫就鄙意约他明日初七日,乃是黄道吉日。
即来入赘,不知安人主意若何?」蓝母道:「极好。只是日期忒速。」永偕道:「老安人,若迟恐令婿远游
,知何日回来?宜速为是。老夫知府上妆奁备久,若令婿远行,就不能一时完姻耳?」蓝母道:「也说得是
。就烦叔叔再去回覆他,只在明日入赘,不须另择。」永偕别去。
蓝母进内,忙道:「玉儿,你与瑶儿可到後面作卧房。此处与你大姐姐同姐夫作房。」珍娘闻言,心中暗喜
,惊道:「母亲此言从何而起?」时若兰也回,问道:「师母今日移室,姐姐花烛想速?」蓝母笑道:「我
恐你姐夫外出,因此择明日赘伊来家,与你姐姐作伴。」珍娘闻言,低头不语。玉瑶二妹笑道:「姐姐恭喜
!」若兰向珍娘低低言道:「姐姐明日鸳鸯枕成双,翡翠衾中有伴。」珍娘斜视微笑,心内半半喜。半
的,愁檀郎雨狂风骤;半喜的,娇花遇蝶逢蜂。蓝母入室他务,四美群坐。玉娘道:「美景芳程在迩。」瑶
娘笑道:「名花带露遇狂蜂。」若兰道:「今日姐姐是姐姐,明日晚间变新人,绣帏香暖锦衾生春。我们大
家合韵奉赠大姐姐一首律诗,我一人连倡四句起,後四句,每人二句,共成一律。何如?」玉娘道:「诗题
有趣,极合时宜,即使老母知道,也知我们雅意。」若兰道:「我先僭了。」随回占道:
年方叁六正当时,风流夫婿配佳期;
赤绳频系还惊爱,红叶诗成信有奇。(兰)。
妆阁懒登折翠〔巾莫〕,镜台喜照画蛾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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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宵锦帐迷魂处,正是传香合卺卮。(瑶)。
叁人口咏毕,珍娘笑道:「小小彪女,都不老诚。这是我百岁良缘,难道你叁人咽涎不成?」四人戏谑笑了
一会,若兰起身别去。
是夜叁妹共衾,嬉笑互谑,珍娘难以尽述。次日蓝母晨起,准备东阁要招附凤郎,安排喜宴,专候乘龙客至
。珍娘对镜梳妆,心内暗暗欢喜。玉瑶二妹,自想孤眠难忍其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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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谈永偕,天明走到傅家。时贞卿与俊生同睡而起,节沐未已。永偕至庭,贞卿无奈,出来相见。永偕道
:「愚伯斗胆,在令岳母处,言明贤侄聘金一丝毫要,止候贤侄今日乘龙。老夫恭贺酒礼,先以令人持去。
只是贵宅何人照管方妙?」贞卿道:「舍表弟花俊生代管。」小童托出酒肴,二人对饮。不觉日轮西坠,贞
卿入内支派,交托俊生,方登舆。正谓男坐香舆,女守兰房。
不一时,早至蓝宅,永偕引贞卿出舆。行至中堂,蓝母亦出相见,贞卿拜完侍立,蓝母随即入内。永偕拱贞
卿上坐,自己代倍。并不去请亲谊,亦不邀邻佑,蓝书供酒,杯倾〔酉录〕醪,肴进山珍,贞卿永偕饮的玉
面点桃花,内里珍娘宫妆於鹊桥,立侍牛郎。二妹悄步屏後,暗窥娇客。玉娘情性愈炽,瑶娘兴动莫遏。蓝
母在於洞房,打点合卺筵席。再说外堂中,贞卿永偕酒酣停箸,永偕作别回去。蓝母命桂瓶蓝书提灯,引贞
卿进於洞房。蓝母迎入,随令珍娘与贞卿并立,齐齐于花烛下交拜。真果是郎如掷果,女赛昭君。侍婢桂瓶
斟酒於鸳鸯杯中,蓝母命送贞卿接杯於席。桂瓶再斟一杯於珍娘席前。蓝母道:「贤婿,小女薄柳之质,今
配君子,于飞永效。夫琴妇瑟,同谐和调,梦兆熊熊,百祀悠昌。」贞卿答道:「今效鸾凰,必光前裕,後
侍奉高堂。多蒙垂爱,感佩不忘。」蓝母命丫环,请二人各饮叁杯。
珍娘绛霞满面,低首视胸。贞卿红光盈腮,昂笑灯前,蓝母命桂瓶贺珍娘酒,送於内房,以便二人畅叙谈心
。蓝母催令贞卿同入绣房,蓝母退出。珍娘随後进闺,情兴如炽,桂瓶不能留住返掩香扉而去。那傅贞卿,
将珍娘搂抱怀中,见窈窕玉质,娇羞柔媚,解珍娘香罗带,除去翠环宝钗,卸的光身赤体,斜欹珊枕上。珍
娘无奈,又惊又爱。只见檀口温香腮,半推半就,凭他麈柄刺花蕊。这贞卿虽不喜女色,今日见了这般美人
,不觉心动,故淫兴火炽,厥物硬提。遂将珍娘金莲两分於肩上,麈柄硬进牝户。珍娘逡巡难受,呻吟哈嗟
,忙呼痛疼。贞卿奋力抽叠莽送,不顾娇花嫩蕊,那管揉残玉质。珍娘受苦不胜,方言道:「傅郎忍心,容
奴稍宽免其纵提,若再鼓勇,奴不能忍也。」贞卿酒後,并无惜玉怜香之心意,暗想道:「趁此初逢,与他
下马利害,日後亦可尽与欢狎。」放去任情,加些龙阳的工夫。下面力不能支,声声敬求,苦苦哀怜。上面
耳若不闻,急急深投,重重狠突,把个柔肢嫩体,未遭风雨的佳人,才入鸳帏,弄得月缺花残,粉褪怨黄,
猩红涓涓,喘怯喃喃。弄有一更时候,珍娘微觉户内苦去甘来。此时贞卿也就泄了,二人并枕交股而寐。睡
至半夜,二人重会。珍娘暗想道:「先前苦楚,这次到底美多苦少,户内美津津,有自得之貌。」口中亦缓
缓将有淫语之意。贞卿将劲兵骁,牝想初狎之时,紧紧滞扣。这次掖粘滑松,遂无畅乐之趣。在下的暗自忖
道:「此真人生第一乐事,畅快无可语也。」在上的渐觉少欢,竟不知己物中和,而反憎珍娘牝大,也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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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珍娘这会知味,恨是初御,竟淫心初萌之时,犹不敢放情纵意。故而自己暗恨道:「狠心种,何不将初
交之力,用在我这得意之时。」这贞卿是熟练後庭中之趣,故不用心於妇人裙下之能。遂敛唐云楚雨,已而
阳乌飞空,纱窗献旭。二人起身栉沐,珍娘行走步大,牝户微痛。贞傅见珍娘妆罢,果然姿容绝世,暗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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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任你百般玉貌花容,我傅贞卿是不喜的。」珍娘见贞卿人物清雅,也自心满意足。
过了月馀,谁知前世不偶,两下不符。贞卿初赘时,每日还将珍娘捧弄。及珍娘滋味方谙,有漆投胶之时,
而竟贞卿付之东流,不复留恋脂粉生涯。
一日,贞卿回自己宅,与花俊生相见,俊生道:「哥哥你恋新婚,忘了旧好。」贞卿向前搂抱道:「久别胜
新婚,兴炽情vg。」命俊生褪下裤裆,俯身伏股。贞卿麈柄刺入内,进出无计,俊生百般百麻,引得贞卿魂
消,遍体悚然。霎时雨收云散,俊生着裤问道:「尊嫂姿色,比弟若何?」贞卿道:「贤弟尊臀贤妙,扭荆
之牝宽,弟实不喜,故有其兴与吾兄欢乐。」俊生道:「闻尊嫂丰姿月貌,果有十分,是兄修来之福。」贞
卿道:「他无益于我。」两下言论至晚,方回蓝宅。
夜间珍娘与贞卿交欢,不能遂心,暗想道:「奴非蒲柳之姿、烟花之妇,又通词藻,又知针绣,如何他终夜
恩情大不快奴意,抑且言不着己,我终身仰望如何?他竟有缘故,待明夜再来,我且探试,不知他心若何?
」到了明日抵暮,贞卿醉醺醺而归。珍娘迎进,奉茶不饮,进食不飧,意如陌路,无夫妇之情。珍娘开言道
:「奴看你日来大欠安定,出外且荡,性情各别,方共君伉俪百年相随。奈何视妾如同路人,大失正道矣。
况老母年高,弱妹无倚,自古夫为妻良,妻为夫贞,赖汝支持,汝若恣意而行,僻不端之事,使妾将来何所
倚望?」言毕悲恸。贞卿原系无父母拘束浪荡性子,今被珍娘以锋利之辞戒饬,无言可答,心内火气腾腾,
自想道:「我原不要浑家,今受拘束,可恨那谈老狗,白白将我个清柔之人,送入无门地狱。我欲开言,恐
岳母嗔怪,小姨等笑。」只道:「初来放肆,姑且忍耐。」假借酒醉,和衣而卧。珍娘呜不止,是夜与贞
卿分枕而睡。贞卿被珍娘抢白一场,一夜怀郁不寐。
日起扶桑,贞卿离枕,面亦不洗,巾网乱发,得空遁归。花俊生见贞卿狼狈,忙问道:「我兄如何这般形状
?」贞卿气胀道:「我原不要入赘,被谈老儿陷我受气,我今与兄计议,同弟远遁他方,免他吵闹。」俊生
道:「兄若不欲与尊嫂共处,你我二人取些资本,远方贸易,方可永久。」贞卿道:「如今急忙,那得许多
金?」俊生道:「闻兄岳母广有金资,可婉转要二叁百金为本,来往经营,必无不允。」贞卿笑道:「此出
奇想,若得如此,我二人可以久处他,方为绝妙了。」
且言珍娘见丈夫奋气奔出,料不远行,必在本宅。忙唤蓝书客潜姑爷家中,看姑爷在家做甚?蓝书走到傅家
,幸傅家存童买办去了,其门半掩,蓝书侧身潜入窗外细看,见贞卿正搂俊生相嬉,股迎柄进。贞卿道:「
绝妙,兄的紧有趣,扭荆的宽不妙。」蓝书听得明白。笑道:「原来如此!我姑娘怎麽知得。但不知此人姓
甚名谁?差不多如我姑娘的标致。趁存童未回,且出去问了姓名,好回话姑娘。」悄悄出门立住,只见存童
手提白煮酒而来,迎着道:「姑爷在家麽?」在童道:「在家。」蓝书道:「姑爷家那小辟叫甚名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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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道:「是相公包定睡了半年了,叫做花俊生。你莫要对我相公说,惹他打我。」蓝书笑道:「我是没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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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我家姑娘叫我来打听姑爷,可在家里,你也不要向姑爷说ul。」存童道:「我理会得。」蓝书奔
回家入内,珍娘问道:「姑爷在家何事?」蓝书道:「姑爷在家抱一个小辟叫做花俊生,说姑娘前之宽,小
辟的後之紧哩。」珍娘暗会其意道:「原来如此!恶前爱後,将男代女,禽兽何异?」心内十分忿恨。
到了晚间,贞卿酩酊而归。珍娘一见,便要皂白,他乃酒醉,只得忍下,夜间毫不一语。天已黎明,珍娘离
衾早起,将房门锁了。贞卿见天色大明,慌忙起来,指望去见岳母,索骗多金逃潜。谁料珍娘锁门,又不好
向前白问,狐疑不定。珍娘也不言破,假意道:「官人前宽後紧,是宽的好?是紧的好?请示明白。」贞卿
见珍娘锁了门,又说没头绪的话,遂问道:「娘子,卑人学浅才疏,不解甚宽甚紧?何不老实明说。」珍娘
道:「官人,你逐日所亲着紧,所恶着宽。宽着近,紧着亦不远。」贞卿道:「娘子所言,切莫含糊,难为
小生。」珍娘道:「好个小生!还是俊生!」贞卿一听此言,心惊毛竖,想道:「这事他怎知道?我家小童
不来,这边蓝书又不去,如何晓得?」得假意发急道:「娘子放老诚些。」珍娘道:「夫妇不老诚,难道
花子老诚!」贞卿见珍娘一句冷一句热,哭不能哭,笑不能笑,真是面赤腮红,烦躁无法。珍娘又说道:「
你可曾在心上人面前,说奴宽,他的紧。你想想古人道:『男不花柳,女不淫奢。』我母孀居,生我姊妹叁
人,上无尊亲,下鲜子侄,赘君入室,指望侍奉萱堂,夫妻如鱼,全仗汝为半子,日後家私,汝也承其一分
。今日弃妾於绣户,狎俊生相投,吮臭味而弃芝兰,暮回妾室,视妾如路人。你为侨才伎俩,浪荡行藏。妾
今所言,祈君醒改,使妾终身白首,孀母有靠。如不改,妾当披缁剃发空门,任君浮云浪迹。」放声大恸,
泪倾满眼。贞卿被珍娘说得面霜口噤,心中气闷。蓝母闻知大惊,忙走来叫道:「珍儿开门,让为娘进来,
有话好讲。」珍娘听了,忙把锁开了。蓝母道:「小女性卤,贤婿勿罪。」珍娘道:「母亲,你女婿非人,
而效翰林风俗。」才言得两句,贞卿恐言出来没趣,急急跑出内室而去。珍娘见贞卿逃走,急得秋波泪盈,
樱桃吐道:「母亲那个不长进的人,做了蜣螂钻粪孔之虫,那小辟叫做花俊生。朝去暮回,不务工商,专
事闲游,若此行藏,不是归着。」蓝母道:「他初来不久,理当从宽敬夫。勿使言语相辱,已後不可起身,
别事去了。」珍娘心内纳闷,彼二妹终日笑谑,其郁渐释。
却说贞卿幸岳母入室,门启逃回。跑到自己家里,俊生迎着。贞卿道:「兄弟,罢了!罢了!险些不能见弟
。」俊生道:「为着何事?如此着急。」贞卿道:「兄弟宽紧之言,你我二人所谈,又无别人闻知,不料被
那不贤晓得,与愚人较白宽的好,紧的好,把个房门关锁了,不放我出来,我说不要难为小生,他道:『还
是个俊生哩。』这浪淫子,不知从何而知此事,今日正要与岳母取银行事,被他一闹,好事不果。我想今日
不走,加後难过。兄弟,想上年有一乡宦,要买我此房取斋,我未允他,前月又托冯成之来说,不若售与他
,我同兄弟别往。」俊生道:「此事在於仁兄,小弟听命而为。」贞卿遂到冯成之家,一一将房屋卖了。欲
拜辞岳母,恐不能脱身。就写了一封书信,送至谈永偕家,烦他转送岳母。其字内有家伙账令,照数搬回,
归日再晤。随又封银二十两,送与俊生父亲花春宇收,作日用。父子而别,贞卿俊生,同携小仆登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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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谈永偕,令人将字持付蓝宅,蓝母拆开一视,随付与珍娘看毕道:「母亲,任他浪游,譬如当初未嫁,
母子相依。苦不少用,何要此不成才作婿,到是远去,孩儿得以安逸。」蓝母即命蓝书,将贞卿家伙,照帐
搬来。珍娘暗自纳闷,正是:
四海为家羁客旅,一腔愁恨绕天涯。
……………………………………………
第二回封悦生遇师求方万衲子秘授房术
颓山侧弁余成疤,云雨花风君得盟;
唯有吾师传至醉,北窗喜抱美人声。
却说蓝母的内侄,封悦生,居维阳二郎庙前。这悦生浪乐花街,俏丽风流。父母早逝,室鲜其家。任情平康
,私期佳偶。作事机密,不轻泄人。妇女非彼染者,皆深爱其才貌,交结密友,皆是知心。朝朝吟咏,夜夜
徵诗。
一日出了广储门,来到天宁寺。见一全真跌坐蒲团,悬壶寺前,丰姿如仙家之类。铺下招牌,牌上写的是:
「能医人事美治恶毒。」又两行小字:「精通房术,立刻乌须。」云集许多人瞧看。全真道:「列位施主,
小道在龙虎山半峰岩,拜了明师,修炼长生二十馀年。家师因小道夙缘未尽,不能超脱,发命下山,救人之
危,济世之穷。自江右由各省而来,昨至贵地,亦非化斋,为施药救人疾病。有百草灵丹,能治诸般病症,
将此灵丹,空心早用滚白水,面向东方吞下,药到病除。若有仙风道骨者,尚有真言传授,有缘诸公不可当
面错过,一概不取药资。」看的人,听得送药救人,这个向前道:「老娘咳嗽,求老爷一丸。」道人将葫芦
内倾一粒半红半白药丸,与这人接去。那一个道:「老父病目,可吃得麽?」道人道:「我这百草灵丹,能
治八百八十四病。岂但於目?」又取一粒,递与那人。来来去去,人人都道兄弟妻子有病,络绎上前取药,
把一葫芦丹药,顷刻施完。这封悦生也在众人中,见招牌上是医大病诸毒,又着两行小字,是房术乌须,不
觉动心。又不好向前就取,只等众人散了,起身向彼取讨,不然请他到家相求。遂站立一傍,只见道人立起
蒲团,收了招牌,将花篮用拐挑於肩上,望广储门而进。悦生随尾上前道:「老师父安担在於何处?」那道
人回道:「施主,贫道在二郎庙喻奇玄房中借单。」悦生道:「弟子见师父牌上,写精通房术,意欲奉恳些
须,不知有否?」全真道:「方施主言,贫道明日还在此施药,施主来取,自当奉上。」二人你言我答,
一路同行,已到悦生门首。悦生道:「这是弟子舍下,老师不弃,请入寒舍献茶。」全真道:「庭上相近,
敝寓不远,幸逢高雅,敢不从命。」二人遂一齐入庭。全真放下拐担,打个稽首,悦生回礼,宾主坐下。封
禄敬茶,互相问候,道出姓名。封禄在客坐内排下茶果。
悦生随延至客坐中。全真举头一看,上面有古画香儿,瓶插时花,壁挂琴剑,架排诗书,炉焚龙涎,知是文
人墨士。悦生奉茶道:「有亵鹤驾。」全真道:「取扰檀越。」茶啜数杯,果用数品,悦生道:「老师是道
门,用蔬动荤?」全真道:「修心不戒口,随便而用。」少刻,封禄又排下,豚肉、鲜鱼、闽笋、面筋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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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酒饭用完,天已晚矣。全真起身告辞,悦生道:「小生敢屈老师暂宿一宵,还请教以开茅塞。」全真
道:「取扰施主,何以当受。」悦生道:「弟子极好道友,今得幸会,叁生有缘。」全真道:「既蒙盛意,
敢不领命。」二人又啜茗,灯下细谈。悦生道:「弟子极好嬉游,日间有见尊示,乃有人战房术,乞赐一二
,当以重报。」全真道:「何以言报,拜明师酷习此术。今承雅爱,一定相送。贫道想授兄之药。而不传方
。此大有损,故尔踌蹰。」悦生道:「老师父修道之士,佳方亦不自用,乞授弟子,并祈勿卸。」全真道:
「这谬方何妨相送,但不知施主所欲者何件?」悦生道:「弟子闻有长gui久战、通宵不怠,又有美人自配佳
期,这数件事可是真否?如老师肯赐,必当重酬。」全真道:「止有两种极验,其养gui一节,另是一门,名
为比甲功夫。炼阳采荫,运气长者有此术。因贫道要行清净功夫,不习於此。只有在俗时,遇导师所授久战
叁子丹,极有效验,我今授你。凡御一女,吞下叁丸。如敌二女,吞之加倍。若御十女,此丹止服二十四丸
,千战不败。其药抑且简便,修成收於囊中,用时取而吞之。其药君臣和平无热毒。用兔丝子、蛇床子、五
味子各一两,共为末,酒糊丸绿豆大。又能治老人家阳事不举,举而不坚,功效甚验。适施主言,美女自配
佳期者,这个要费功夫而不用药。」悦生慌忙道:「师父一总传授弟子。」全真道:「我看兄多学,要深究
此法,也是夙缘。此法在贫道,今已四十馀年。留在身边,亦是无用。凡要用此,必须果系相投,两下牵绊
可行。若为泛常,恐其招愆。初然试法,止许一次。若邂逅遇,切勿可再为,当宜慎之。此名曰『飞燕迷省
』,可取笔记此法。如叁春北来紫燕,巢於梁间下卵,切要守候,看卵抱出乳雏已齐,随将其巢尽以泥护固
,勿令穴燕入内。等待叁日,乳燕已毙,轻轻连巢取下,慢慢去其巢上,其小雏头或向外毙者,包之一处,
写一外字。向里毙者,亦取包定,写一里字。切要内外记明,用罐一个,将彼放入封口,埋於无人行十字路
中。口上用瓦片覆盖,可念秘咒。七日完,取来用荫阳瓦焙之,各为末。在外仍包於外,在里仍记於里。若
用时,取在里之末,以右手中指,挑少许向美人弹剔于头面身体,即夤夜自来。若不能近,用茶酒饮食之内
,亦可少许。炼此切勿令人知觉,亦不可妄传他人。慎之!慎之!」悦生誊记明白,起身叩谢。
全真又向篮内取出叁子丹,付与悦生道:「此丹吾亦不行,还有飞燕散二封,亦付与。」悦生深喜,称谢不
尽。用茶已毕,已是半夜。师登蒲团,生欹枕畔而卧。不多时晓日升空,两人齐觉,下蒲团梳洗完毕。封禄
备席甚丰,同用已完。悦生入内,令封禄一盘托出白缎叁端,道履一双,白金二锭,为酬谢之敬。全真一见
笑道:「贫道云水修炼,不谙穿〔由〕着履,白金也无用处,施主与我作速收回。」悦生道:「老师,弟
子拜求,言过重酬,莫非嫌微?」决定求老师收去。全真道:「不然,施主与贫道收下,待回山再来拜领何
如?」悦生道:「这个就是弟子与师寄下,以候再顾。」全真持定拐蒲花篮而别。悦生大喜,带了妙药,吩
咐封禄照管门户,自己行到钞关外,妓女雪妙娘家试试丹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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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雪妙娘一见悦生进门,笑道:「封郎,你有半年不来看我。」悦生道:「碍有俗事,今日稍暇,特来看你
。」妙娘陪过茶,悦生暗取叁丹,吞下叁丸,可是作怪。药才下腹,麈柄特震,坚而且硬,如铁一般。妙娘
心爱悦生,也就动起兴来,携手入房,两下脱衣,二人登床。妙娘展金莲轻架郎肩,悦生投麈柄以贯琼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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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力大战。妙娘道:「今日郎君物如火热,份外美快,大异其日,古人云:『叁日不见,不可不刮目相待。
』」悦生闻言,大展雄才,抽送出入,阵阵酥美。妙娘身扭肢摇,牝内涓涓津津涌,四肢悚然,心内想道:
「自我入烟花以来,阅人多矣,从未经如此之美。」悦生是午登床,直弄至掌灯。妙娘心满意足,悦生兴焰
莫禁,妙娘道:「封郎,你今夜不须回去,陪我过宿,有话相商。」悦生听了,退兵解甲,妙娘起枕,二人
家坐用酒已完,仍又共枕兴师。
妙娘十分得意,及至丹消,悦生停戈驻马,并枕而卧。妙娘道:「封郎,奴在风尘中,无甚好处,久要脱离
,赎身银两,久已付完,毫无牵绊。妾今要从君相守,未知郎意若何?」悦生听了,暗道:「同情极好,只
是手中欠缺,岂可轻允。」忙道:「妙姐是美意,奈我无家室,又无牵绊,待我洛阳见过姑母回来,方可。
」妙娘道:「你果有真情,我便候你。」两下言语未已,悦生金枪尚到,妙娘玉户仍嗡,又旗摇蹦舞,上马
对敌。悦生提枪便挽,妙娘把牝来迎;我刺你吞,一耸一迎,叁鼓鸾翥,五更亭羽。妙娘畅美肢颤,口开气
喘。悦生通宵不疲,暂尔歇息。两人相抱而睡,日上叁竿而起。两人吃了晨餐,订约再会,悦生相辞而别。
自此妙娘杜门,卸却铅华,甘守平康不表。
封悦生进城,自道:「妙娘是员大将,屡敌不败,今日被我服了丹丸,一阵阵的拱手听命,甘心归我从良。
我想此门户中人,大难买其性情,必是我昨夜之欲,投他的妙境,才然肯许随我。我又想那位师言,运气长
gui之法,我还用心访求,妙娘若见大物,越发有心於我。」思论未已,已到家门。踵入庭除,封禄托茶出,
悦生卸了常服。时八月初旬,丹桂将开。步出院扉,看见近邻一妇,不施脂粉,美艳非常,金莲或起或环,
似笑向人,又不畏缩,大是有趣。悦生见了,魂不守舍,目光早斜。那妇女秋波转眸,把眼向悦生一瞧,微
微而笑。把个悦生情实难支,暗暗痴想,此是何人妻室。想了半晌,方知是皂营长枪守,喻得胜的浑家连爱
月。悦生袖中取出飞燕散,用手挑于指甲内,想不好近前弹入,正自沉吟,忽见家中小白狮子猫,跑至爱月
身边蹲住。悦生一见道:「好了。」借意赶猫。奔至爱月身边,爱月就转身帮着捉猫。悦生见他转身,遂将
手中药弹去,爱月打个寒噤,也不觉得。悦生将猫擒回家中,爱月也就掩门入内,暗想:「隔壁封大爷,标
致如玉,文雅风流,谁像我这贼囚的粗蠢。我若嫁了这样丈夫,也不枉了为人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