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袖珍册子,藏在夹袋之中,上面题四个字“广收春色”凡是烧香女子有几分姿色就登记入册。如妇人某
人,年岁若干,良人某某,住居某处,都细细写下名字。旁又用朱笔加圈,以定高下。特等叁圈,上等二圈
,中等一圈。每一名后面又做四六批语,形容他的好处。那未央生怎么晓得许多妇人并丈夫姓名住处?只因
妇人入庙烧香定有个香火道士立在旁边替他通诚,就问他姓甚麽名甚麽,年纪多少,系那一位信士之妻,住
在何坊何里。那妇人就不说,定有个家人使婢替他答应。未央生此时就记在腹中,待他去后,取出册子登记
上去。不上数日,把一方的女色收罗殆尽。虽然录了许多妇女,都是一等中等的,要那叁圈头竟没有一个。
心上想到,我生平的志向原要娶世间第一位佳人,起先在家里娶着的只说是第一位了。如今看起来与他一样
的尽多,可见还算不得第一位。我想天下的女色岂有有了榜眼探花而无状元之理,必竟有第一位的在那边我
还不曾遇着。如今看来看去,这些妇女只好存在这边做个备卷,若终久遇不着亦可拿来塞责。我且姑待几日
,看以後进来的何如。于是取法加严,不肯少恕。
一日,精神怠倦,正在房里睡觉,忽见家童跑进来道:“相公,快起来看标致女子。”未央生连忙下床来
,戴新巾,穿丽服,又要照照镜子,未免耽搁了一会。及至走到外面,只见两位少年女子,一个穿银红,一
个穿藕色,陪伴来的是个半老佳人,都烧了香要出去了。未央生隔着许多路把那两个少年女子一看,真是巫
山神女,洛浦仙颐,比往常所见的大不相同,一时不觉风颠起来。见他要走还不曾出门,就如飞赴去跪在门
槛外,不住的叩头。把两个家童与香火道士皆吓得口呆,只怕妇人要发作。
谁想未央生外面虽是风颠,心上却有主意。料那叁个妇人若是肯走这条路的,知道我见他标致爱他不过,
所以跪拜他,料他必不发作。若还是正气的发作起来,我只推是外面走来的人,要拜张仙求嗣,见有女眷在
内,混杂不雅,所以不敢进去,跪在门外叩头。他难道晓得我寓在庙中不成?把这个计较放在胸中,立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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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之地,所以才敢如此。
果然那叁个妇人不知就里,只说他是求嗣的,都缩转身去立在旁边。直等他拜完,方才举步。拜的时节,
那两个少年女子虽然一般顾眄,只是那种意思还在有意无意之间,不觉得十分出像。独不那个半老佳人,对
着未央生十分做作,自己掩口不住的笑。临行之际,还把未央生瞧了几眼,方才出去。
未央生痴足半晌不能出声,将去一二里才问香火道士是哪家的女子。道士见他轻举妄动,几乎惹出事来,
埋怨不了,那肯对他说。未央生要跟着轿子去追踪迹,他又知道去远了,追赶不上,只得回到房中,闷闷的
坐。心上想到,这等可恨的事,那些不中意的个个都晓得姓名住处,偏是这两个极中意的一个也不知道下落
。可惜一对绝世佳人当面错过。就取出那本册子,要添这两个上去,竟无名字可写,只得先记一笔在前,道:
某月某日遇国色二名,不知姓氏,姑就所衣之色随意命名,仿佛年齿性情开列于左,以便物色。
银红女子一名。年可十七八。察其情意,他于归未决而欲窦未开者。
批:此妇态如云行,姿同玉立。朱唇绽处,娇同解语之花。纤步移时,轻若能飞之燕。眉无忧而长蹙,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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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善颦。眼不倦而慵开,应是杨妃喜睡。更可爱者,赠人以心,而不赠人以物,将行无杂佩之遗。示我以
意,而不示我以形,临去少秋波之转,殆女中之隐士而阃内之幽人。置之巍等,谁曰不宜?
藕色佳人一名。年可二十许。察其神气,似适人虽久而原荫未流者。
批:此妇风神绰约,意志翩跹。眉无待画之痕。不烦京兆,面有难增之色。焉用何郎肌肉,介肥瘦之间,妙
在瘦不可增,肥不可减。妆束居浓淡之际,妙在浓似乎浅,而淡似乎深。所可怜者,幽情郁而未舒,似常开
不开之菡萏。心事含而莫吐,怠未谢愁谢之芳菲。所贵与前,并压群芳,同称国色者也俟!
面试后再定元魁
批评已毕,心上又想到,那个半老佳人也不减少年风致。别的且不要说,只是那双眼睛或如一件至宝了。
他起先丢上许多眼色,我只因注意那两个,不曾回他一眼。如今想来甚不过意,况且与标致妇人同行,不是
妯娌定是亲戚,也就要看标致的分上宽待他几分了。他又肯帮情凑趣,引那两个顾眄我,分明是个解人。我
若寻得他,何愁那两个不入鹄中?我今也把他写在册上,加一个好批评。一来报他牵卷之情,二来若寻着的
时节就把这册子送与他看,先把他奉承到了,不愁他不替我做事。就提起笔来,把国色二名的“二”字改作
“叁”字。因他穿服是玄衣,再添一名道:
玄色美人一名。年疑四九,姿同二八。观其体态,似欲事书疏而情甚炽者。
批:此妇幽情勃动,逸兴湍飞。腰肢比少妇虽实,眉黛与新人竞曲。腮红不减桃花,肌莹如同玉润。最销魂
者,双星不动而眼波自流,闪烁如同崖下电。寸步未移而身容忽转,轻飘酷似岭头云。即与二美鼎足奚多让焉!
写完,每一个名字上圈了叁圈,依旧藏在夹袋中。
从这一日起,那张仙殿上去也得,不去也得。进来的妇人看也可,不看也可。只把这叁个佳人时刻放在心
上,终日带了这个本子沿街去撞。再不见一毫踪影,心上想道,赛昆仑见识最高,路数又熟,为甚麽不去问
他?只是一件,他原许我寻一个,这几日不见,想是去寻了。我若对他说,他只道我有中意的,倒把这担子
丢开了。况且没名没姓,教他哪里去查?我且放在肚里,再等几日他或许寻一个来报我也不可知,别的东西
怕多,标致妇人也不怕多了。
自此以後,每日起来不是出门问撞,就是在家死等。一日,在街上遇着赛昆仑,就扯住问道:“大哥,向
日所许的事为何不见回音?莫非忘记了?”赛昆仑道:“时刻在心,怎么会忘记。只是平常的多,绝色的少
。近日才寻着,正要来报你,恰好撞着。”未央生听了,满脸堆下笑来道:“既然如此,请到敝寓去讲。两
人偕手而行,一同入寓。把家童打发出去了,两个关了房门商量好事。
不知是哪一家妇人造化,遇着这会干的男子,又不知是哪一家丈夫晦气,惹着这作孽的奸夫?看官不用猜
疑,自有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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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
【《肉蒲团》卷之二觉后禅……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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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饰短才漫夸长技现小物怡笑大方
诗曰:
不是房中作干才,
休将末技惹愁胎。
暗中谁见潘安貌,
阵上难施子建才。
既返迷魂归楚国,
问伊何事到阳台。
生时欲带风流具,
尺寸还须自剪裁。
赛昆仑坐下先问未央生道:“贤弟这一向可曾有甚麽奇遇麽?”未央生怕他要卸担,只回没有。接口就问
道:“长兄方才所说的是哪一家?住在哪一处?多少年纪?怎么样姿色?”赛昆仑道:“我如今寻着的不止
一个,一共有叁个,只许你拣择一个。你不要贪心不足都想要,做起来这就成不得了。”
未央生心上疑惑道,我心上有叁个,他口里也说叁个,莫非是日前见的不成?若果然是,只要弄得一个上
手,那两个自然会来,何须要他帮助?就回复道:“岂有此理!只要有一个也就够得紧了,怎敢做那贪得无
厌之事!”赛昆仑道:“这等才好。我且问你,你还是喜肥的还是喜瘦的?”未央生道:“妇人家的身体肥
有肥的妙处,瘦有瘦的妙处。但是肥不可胜衣,瘦不可露骨。只要肥瘦得宜就好了。”赛昆仑道:“这等说
来叁个都合着你意思。我再问你,你还是喜风流的喜老实的?”未央生道:“自然是风流的好。老实妇人睡
在身边,一些兴趣也没有,倒不如独宿的干净。”
赛昆仑摇头道:“这等说来,叁个都不是你的对头。”未央生道:“怎见得那妇人老实?”赛昆仑道:“
那叁个妇人皆是一般家数,若论姿色,倒有十二分,只是‘风流’二字不十分在行。”未央生道:“这个不
妨。妇人家的风情态度可以教导得来。不瞒长兄说,弟妇初来的时节也是个老实头,被小弟用几日工夫把他
淘熔出来,如今竟风流不过了。只要那叁个妇人姿色好,就老实些小弟自有变化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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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昆仑道:“这也罢了。我再问你,你还是一见了面就要到手,还是肯熬几月工夫,慢慢伺候到手?”未
央生道:“不瞒长兄说,小弟平日欲火极盛,叁五夜不同妇人睡就要梦遗。如今离家日久,这点欲心慌得紧
了。遇不着标致女子还可以勉强支持,若遇着了,只怕就涵养不住了。”赛昆仑道:“这等,丢了那两个,
单说这一个罢。那两个是富贵人家女子,一时难到手。这一个是穷汉老婆,容易设法。我因许你这桩事,时
时刻刻放在心头,遇了妇人定要仔细看看。那一日,偶从街上走过,看见这个妇人坐在门里,门外挂着一条
竹帘。虽然隔着帘子看不明白,只觉得面庞之上红光灼灼,白焰腾腾,竟象珍珠宝贝,有一段光芒从里面射
出来一般。再看他浑身态度,只像一幅美人图挂在帘子里面随风吹动一般。我走过去那门对面立了一会,只
见一个男子从里面出来,生得粗粗笨笨,衣服褴褛,背一捆丝到市上去卖。我就去问他,邻居说他姓权,为
人老实,人就因此叫他做‘权老实’。那妇人就是他妻子。“我恐隔着帘子看不仔细,过了几日又从门首经
过。他又坐在里面。我心生一计,掀开帘子闯进去,只说寻他丈夫买丝。他说男人不在家,若要买丝家里尽
有,取出来看就是。说罢回身取丝出来。我见他十个指头就如藕芽一般,一双小脚还没有叁寸。手脚虽然看
见了,还有身上的肌肉不能看见,未知黑白何如。我又生个法子,见他架子顶上还有一捆丝,就对他道:‘
这些都不好。那架子顶上的拿来看看何如?’他答应了,就擎起手臂来去拿。你晓得,此时热天,他身上穿
的是单纱衫子,擎起手来的时节,那两双大袖直褪到肩头上面,不但一双手臂全然现出,连胸前的两乳也隐
隐跃跃露出些影子出来。真是雪一般白,镜一般光。我生平所见的妇人这就是第一了。我因劳他半日,不好
意思,只得买了一捆丝出来。请问贤弟,这妇人你是要不要?”
未央生道:“这等说来竟是个十全的了,有甚麽不要?只是这个妇人怎么就能勾见面,见了面就能勾到手
?”赛昆仑道:“不难。我如今就同你拿些银子去伺候,等他丈夫出门,依旧用前面的法闯进去买丝。你中
意不中意一见就决了。我想他终日对着那个粗笨丈夫老老实实,一些情趣也没有。忽见了你岂不动心?你略
做些勾引他的光景,他若当面不恼,我回来就替你商量做事。管取叁日之内定然到手。若要做长远夫妻,也
都在我身上。”
未央生道:“若得如此,感恩不浅。只是一件,你既有神出鬼没的计较,又有飞墙走壁的神通,天下的事
必没有难做的了。为甚麽这一个就做得来,那两个全不说起?毕竟是穷汉好欺负,富贵人家不敢去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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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昆仑道:“天下事都是穷汉好欺负,富贵人家难惹,只有偷妇人一节,倒是富贵人家好欺负,穷汉难惹
。”未央生道:“这是何故?”赛昆仑道:“富贵人家定有叁妻四妾,丈夫睡了一个,定有几个守空房。自
古道饱暖思淫欲。那妇人饱食暖衣,终日无聊,单单想着这件事。到没奈何的时节,若有男子钻进被去,他
还求之不得,岂肯推了出来?就是丈夫走来撞见,若是要捉住送官,又怕坏了富贵体面,若是要一齐杀死,
又舍不得那样标致妇人。妇人舍不得,岂有独杀奸夫之理?所以忍气吞声,放条生路让他走了。那穷汉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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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妻子,夜夜同睡,莫说那妇人饥寒劳苦不起淫心,就有淫心与男子干事,万一被丈夫撞见,那贫穷
之人不顾体面,不是拿住送官,就是一同杀死。所以穷汉难惹,富贵人家好欺负。”
未央生道:“既然如此,你今日所说的事又与这议论相反?”赛昆仑道:“不是我做的事与说的话相反,
只因这一个人家与那两个人家的地位恰好相反。所以这一家好设法,那两个妇人难以到手。”未央生道:“
如今小弟心上已注意在这一边了,只是那两个妇人何妨也说一说,等小弟知道长兄的盛意,为我这样费心。
”赛昆仑道:“那两个妇人一个有二十多岁,一个有十六七岁。他两个在娘家是嫡堂姐妹,在夫家又是姻亲
妯娌。夫家世代做官,只有他两人的丈夫是个秀才。哥哥叫做‘卧云生’,与那二十多岁妇人做亲四五年了
。兄弟叫做‘倚云生’,与那十六七岁的妇人成亲不上叁月。两人的姿色也与方才说的妇人一般。只是一样
的老实,干事的时节身也不动,口也不开,看他意思竟象不喜干的光景。妇人又不好淫,丈夫又没有叁妻四
妾,夜夜同睡,难以算计。你除非千方百计引动他淫心,又要嗣候他丈夫不在,方才可以下手。这不是有几
月工夫?不如卖丝的妇人,丈夫常不在家,容易设法。”
未央生见他说那两个与妇人与日前所见之人有些相似,心上还舍不得丢开。又对他道:“长兄的主意虽不
差,只是还有见不到处。你说那两个妇人老实没有淫心,必是他丈夫本钱细微,精力短少,干得他不快活,
所以如此。若还遇了小弟,只怕那老实的也会不老实起来。”赛昆仑道:“我看那两个男子本钱也不细微,
精力也不短少。只是比了极粗大长远的稍逊他。我且问你,你的本钱有多少大?精力有几时长?也要见教一
见教,使我知道你伎俩的深浅,好放心替你做事。”未央生欣然道:“这个不劳长兄挂念,小弟的本钱精力
也算得来。随你甚麽大量妇人,定要请他吃个醉饱,方才散席。决不象酸子请客,到把饱的吃饥,醉的吃醒
了。”
赛昆仑道:“这等就好。只是略说一说也不妨,贤弟往常与妇人干事大约有多少提方才得泄?”未央生道
:“小弟与妇人干事没有甚麽规矩,只请他吃一个无算数就罢了。那里记得数目。”赛昆仑道:“数目记不
出,时刻是记得出的。大约耐得几更天气?”原来未央生的本事只有半更,因要赛昆仑替他做事,恐怕说少
了他要借端推诿,只得加上半更。就答应道:“小弟的力量足足支持得一更!”塞昆仑道:“这等说来也是
平常的精力,不叫做高强。若是夫妇干事,有这本领也就好了。若要隔家过舍去做偷菅劫寨的事,只怕不是
平等力量可以做得来的。”
未央生道:“长兄不消过虑。小弟前日买得有绝好的春方在那边,如今正为没有妇人使英雄无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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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好事做得成,到临时用些搽抹的功夫,不怕他不久。”赛昆仑道:“春方只能使他久,不能使他大。若
是本钱粗大的,用了春方就象有才学的举子,到临考时吃些人参补药,走到场屋里自然精神加倍,做得文字
出来。那本钱微细的,用了春方尤如腹内空虚的秀才,到临考时就把人参补药论斤吃下去,走到场屋里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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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不出。我今只问你这物事有多少大?有几寸长?”未央生道:“不消说得,只还你不小就是。”赛昆仑
见他不说,就伸手去扯他的裤裆,要他脱出来看。未央生再叁回避,只是不肯。赛昆仑道:“若是这等,劣
兄绝不敢替你做事,若强替你做事,万一不看那妇人疼痒,被他叫喊起来,说你去强奸他怎麽了得?到那时
弄出事来倒是劣兄耽误你了。怎么使得?”
未央生生见他激切,只得陪个笑脸道:“小弟的本钱也看得过,只是清天白日在朋友面前取出,觉得不雅
。今长兄既然过虑,小弟只得献丑了!”就把裤带解开,取出阳物,把一双手托住,对赛昆仑掂几踮,道:
“这就是小弟的微本。长兄请看。”赛昆仑走近身去仔细一观,只见:
本身莹白,头角鲜红。根边细草蒙茸,皮里微丝隐现。
量处岂无二寸,称来足有叁钱。十叁处子能容,二七娈童最喜。
临事时身坚似铁,几同绝大之□于;竣事后体曲如弓,颇类极粗之虾米。
赛昆仑把阳物看了一会,再不则声。未央生只说见他本钱粗大,所以吃惊,就说道:“这是疲软时如此,
若到振作之後还有可观。”赛昆仑道:“疲软时是这等,振作时也有限。请收拾罢。”说完不觉大笑道:“
贤弟为何不知分量,自家本钱没有别人叁分之一,还要去偷别人的老婆!我起初见你各处寻妇人,只说定有
绝大的家伙带在身边,使人见了害怕,所以不敢轻易借观。那里晓得是根肉搔头,只好放在荫毛里面擦痒,
正经所在是用他不着。”
未央生道:“不瞒长兄说,小弟这贱具虽不甚魁伟,也曾有人喝彩过的,亦不至如此无用。”赛昆仑道:
“有人喝彩,必是未经破瓜的处女,不曾干事的孩童,若见了他自然要赞叹几句。除了这两种人,只怕就与
我一样,不肯奉承尊具了。”未央生道:“照长兄说来,难道世上人的肉具都大似小弟的不成?”赛昆仑道
:“这件东西是劣兄常见之物,不止千余根。从没有第二根像尊具这般雅致。”
未央生道:“别人的且不要管,只请问那叁个妇人的丈夫,他腰间之物比小弟的何如?”赛昆仑道:“比
贤弟的大也大一两倍,长也长一两倍。”未央生笑道:“我知道长兄的话不是真言。乃不肯替小弟任事,借
端推诿,如今试出来了。我且问你,那两个的或者你夜间去偷他看见了,也不可知。这个卖丝的妇人,据你
说不过日间去一次,又不曾遇见他男子,怎麽知道他的东西比小的长大一两倍?”赛昆仑道:“那两个是目
见的,这一个是耳闻的。我初见之时,走去问他邻舍,邻舍对我说了姓名。我又问他道:‘这样标致女子嫁
了那粗蠢丈夫不知平日相得否?’邻舍道:‘他丈夫的相貌虽然粗蠢,还亏得有一副争气的本钱,所以过得
日子还不十分吵闹。’我又问道:‘他的本钱有多少大?’邻舍道:‘量便不曾替他量,只见他夏天脱了衣
服那件东西在裤子里荡来荡去,就像棒槌一样,所以知道他的本钱争气。’我今日所以定要问你借观,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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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不然为甚麽没原没故借人阳物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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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生听了,才晓得他是真话,有些没趣起来。只得又对他道:“妇人与男子相处,也不单为色欲之事,
或是怜他的才,或是爱他的貌。若是才貌不济的,就要靠本事了。小弟这两件都还去得,或者他看才貌分上
恕我几分也不可知。还请长兄始终其事,不可以一短而弃所长,把为朋友的念头就中止了。”赛昆仑道:“
才貌两件是偷妇人的引子,就如药中的姜枣一般,不过借它气味,把药力引入脏腑。及至引入之後,全要药
去治病,那姜枣都用不着了。男子偷妇人若没有才貌,引不得身子入门。入门之後,就要用着真本事了。难
道在被窝里相面,肚子上做诗不成?若还本钱细微,精力有限的,就把才貌两件引了进去,到干事的时节一
两遭干不中意那娇人就要生疏了。做男子的既然拚了性命偷着女子,也要与他心投意合相处一生半世便好。
若要只图一两遭快活,为甚麽费这样心机?且不要说男子偷妇人要图长久快活,就是妇人瞒丈夫偷男子,也
不知费多少提防,担多少惊吓,指望要快活。若还一些受用也没有,就像雌鸡受雄的一般,里面还不曾得知
就完了账,岂不坏他一生名节?贤弟不要怪我说,都像你这样的本钱,这样的精力,只要保得自家妻子不走
邪路就勾了。再不可痴心妄想,去坫污人家女子。今日还亏劣兄老到,相体裁衣,若还不顾长短,信手做去
,使衣服大似身子,岂不坏了作料?等那妇人报怨也罢了,只怕贤弟还要怪我谋事不忠,故意寻那宽而无当
的妇人来塞责。劣兄出言粗卤,贤弟不要见怪。”
未央生见他言语激烈,料想好事不成,无言可答。赛昆仑又安慰了几句,就起身辞去。未央生兴致索然,
也就送他去了。他扫兴之後不知如何,直到下回是有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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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属谐谑之语,实有至理存焉。我竟不知作者的心肝有几万几千个孔窍,而遂玲珑至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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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怨生成抚阳痛哭思改正屈膝哀求
却说未央生一团高兴,被赛昆仑说得冰冷,就像死人一般。独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