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萧紫依茫然问道。
沈玉寒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独孤炫独孤小少爷,就是这一代的长房长子,也就是下一任的独孤阀阀主。你说,这么一大家族的继承人,能让你这么轻易的就带走吗?”
萧紫依一呆,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想明白沈玉寒说了这么多话的意义何在。独孤阀是这么一个处境尴尬的家族,也可以说是独立至极并且游离在皇权以外的家族。而阀主就是他们的领军人物,是他们家族里面至高无上的存在。
据她对她父皇的了解,他肯定是一个看上去虽然随和,但是绝对是要把权利都牢牢握在手中之人。独孤阀地存在对于他来说肯定是一根很碍眼的刺。而她就在这个背景下。等于去到独孤阀那里索要他们下一代的阀主在宫里当人质!
可想而知她会受到什么待遇了。怪不得若竹提前警告她要有心理准备。
郁闷了,早知道出来前就不那么自信,和南宫笙聊一下寻求下意见也比她现在胡乱闯好。
萧紫依心中退缩之意一起,立刻想扬声让马车往回走。可惜她话还未说出口,就发现马车已经停住了。
“公主。已经到独孤阀了。”外面的侍卫自然不会是因为洞悉萧紫依的心意才体贴地停下,而原因是马车已经到目的地了。
萧紫依满脸黑线,她怎么忘了独孤阀和南宫家就是隔壁,根本离皇宫没有多远。“我……呃,我可不可以假装在独孤阀的门口打了一个转?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宫去?”
沈玉寒哈哈大笑,得意地抢先跳下车,殷勤地为她拉开车帘道:“公主,请下车。”开玩笑!好不容易能看到这小魔女出丑。他凭啥不看?要不然她以为他为了什么刚才浪费那么多口水给她说明独孤阀的背景?
他是不希望她死的太惨啊……哎呀呀,他还真是善良。
萧紫依狠狠地瞪了沈玉寒一眼,这小子还真是睚眦必报。
“公主,若是不想去,我们就回去吧。或者往前再走一段,到南宫府上坐坐。”若竹建议道。
“不用了,我去。”萧紫依坚定地咬咬下唇,她答应了南宫箫,若是今天没有见到独孤炫来,她就要去把他接回来。她总不能连门都不进。试都不试就退缩吧?到底这里还是大周朝的领土,就算是独孤阀有意为难那又如何,她顶多忍忍不就得了。
做足了心理准备的萧紫依走下马车,随后就惊叹于面前恢宏地独孤阀。独孤阀建在一条宽阔的街道的一边。大门朝着南方,恢宏的大门后面房舍重重,门口的那对面相颇凶的石狮更显得独孤阀威严肃立。一路看首发而两边的围墙不知道向两旁延伸了多长,好像是一眼都望不到边。她只是知道好像再往西去的街角那里就是南宫家。
这一片好像都是朝廷重臣宅第,必然不能同她去过店铺林立的沈家相比。但是与旁边一些府邸络绎不绝的情况之不同地是,独孤家好像就是与世隔绝一般,就连对面的街道也很少有来往的行人,能绕着走就绕着走萧紫依正在奇怪地看着周边的景象。独孤阀已经早就有人走了上来,不卑不亢地施礼问着他们此行地目的。
萧紫依眼神一转,嫣然一笑道:“我要去见独孤烨。”
沈玉寒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得浮上笑意。高招,先避开和独孤大将军的直接交锋,从独孤烨那边旁敲侧击。把风险降到最低点。毕竟和独孤大将军说上话。就也只有一次机会而已。
若竹等人被独孤阀的人很有礼貌地留在了门外的会客室内,萧紫依只带着沈玉寒走进独孤阀。她一边看着这里同别处不一样的前朝建筑风格。一边想着此行的难题。本来独孤炫在她的长乐宫里不是念了几个月书吗?若是被人说成皇家控制了独孤阀未来地阀主,那这几个月中也没见独孤阀有何动静啊?转折点就在独孤大将军在宴会上和她说过的那几句话。
萧紫依回忆着那些话,一点都不认为她有何失礼之处。独孤大将军又不像沈玉寒这小子那样记仇,那就是还有其他别的原因。
所以她急需找个知情的人问一下。
萧紫依跟着独孤阀的人往宅子深处走去,一路上看到的独孤阀家丁个个都一表人才孔武有力,若不是他们身穿地是家丁服,她都会以为这些人实际上都是士兵。因为动作和举止都一板一眼,没有经过训练地人是无法达到的程度。但是奇怪地是她走了很久却一个婢女都没有看到,看来女眷应该是住在后宅。如此一个方面,就可以看出来独孤阀和沈家的区别。独孤阀的家规甚严。
萧紫依还发现,她走过好几个院落了,却连高声谈话或者笑声聊天声都没有听到过,再加上主色调为黑色的建筑,整个独孤府上给人一种窒息的压抑感。
除此之外,萧紫依还郁闷地注意到,独孤阀的人对沈玉寒的恭敬程度居然要比她好高。好吧,可以看成是独孤阀是对武力的崇拜比较高。她忍。
一行人很快就沿着铺着规整的青石板路走到了西边的一个院落,萧紫依离得很远就听见一声一声利箭打在箭靶上面那种闷闷的声音,果然穿过院门,就看到一个开阔的广场,一身劲装的独孤烨正在拉开一张硕大无比的木弓,而院落的另一边竖着已经扎满箭的箭靶。
“公主,请在这里稍候,烨少爷练箭的时候最忌被人打扰。”独孤阀的家丁略略鞠躬,随后便退下。
身旁的沈玉寒轻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是是,这个我是听过。好像是有个人在独孤烨练箭的时候想要过去和他说话,结果被他当成箭靶了。”
萧紫依不信地笑笑,这个也太夸张了。可是就在她连嘴角扬起来之前,她就瞪大眼睛瞧着一支箭带着破风声呼啸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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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寒不慌不忙地拉着萧紫依的往旁边退了一步,恰到好处地避开那支来意不善的利箭。
“砰!”利箭插在他们身后的砖墙上,深深地钉在砖封之中,箭尾的翎毛还犹自在抖个不停。用劲之大,可以想象若是这支箭钉在了人身上,定然会取人性命。
萧紫依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但是看着那支箭就从她面前相差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呼啸而过,心中不禁还是泛起寒意。
“独孤烨!你也太胆大包天了!万一伤到公主怎么办?”沈玉寒像是为萧紫依抱不平,义正言辞地朝独孤烨责备道。
独孤烨浓密的双眉一皱,低头掏出一块鹿皮珍惜地擦着手中的木弓,淡淡道:“刚才那支箭冲的是你的方向而去,和公主并没有任何关系。是你故意拉着公主往那个方向避过去的。”
沈玉寒见萧紫依怀疑的眼神扫了过来,连忙轻咳地岔开话题道:“咳,既然是烨少爷一时失了水准手滑了,那下官也就不追究了。”
萧紫依开始了解为何沈玉寒会被以前的她恶整,这个不依不饶什么事都要占小便宜的脾气太让人看不惯了。可以说,这种性格若是让他做个商人,肯定是小气至极的那种吝啬商人。
“公主,可有事?”独孤烨此时把手中的木弓放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慢慢踱步走了过来。他刚毅的面上没有一丝笑容,显然是一点都不喜欢在他练箭的时候有人打扰。“抱歉。因为离武举地时间越来越近,我会尽量抽出时间去长乐宫上课的。只不过若是武举之后,恐怕就没时间去了。”
萧紫依摇了摇头叹气道:“这是我来这里的一部分原因。如果时间太紧就不用勉强了,不过武举之后为什么没时间呢?”
沈玉寒噗嗤一笑,环胸嗤笑道:“公主,人家烨少爷的言下之意就是武举之后他就是武状元,没空陪你宫里那些小孩子玩耍了。”
独孤烨拧起眉头,说他世家大阀的傲气也好,说他目中无人也罢。他就是看不起这些没有教养的平民。尤其是满身市侩味道的沈家人。当然,当年的沈慕云也就是芸妃是个例外,他在年少的时候也见过数次。相较之下,其他沈家人就更加令他厌恶得无法忍受。独孤烨拉回走神地心思,扯了扯嘴角冷冷道:“真不知道三年前煜表哥怎么会输给你这样的人。”
沈玉寒笑得更开怀了,露出皓白的牙齿笑道:“也许就是我们沈家拿银子砸出来的嘛!烨少爷今年也要小心哦!听说我们沈家今年有五个兄弟有资格参加,烨少爷要尽量争取代表独孤家的资格哦!别连家门都迈不出去哦!”
“哼!”独孤烨懒得和沈玉寒废话,但是也不得不在心中留意他所说的话。他看不惯归看不惯,但是必须承认沈家确实是个劲敌。当年的武举他也有份旁观,自然知道此人的武功心智都是当之无愧的武状元。只是他一直不懂他为何会甘愿在宫里当一个统领侍卫。现在还沦落到当一个小女孩儿的保镖。在他看来,武状元自然是要当守卫边疆上阵杀敌地将领。
萧紫依挑了挑眉,他们这两人的口水仗在她看来没和幼儿园孩子们的水平有何区别,再吵下去一下午都吵不完。她连忙插嘴把今天的来意简单的和独孤烨说了一下。
独孤烨略微有些惊奇,反问道:“你是说独孤炫最近两天都没去长乐宫?”
“你不知道?”萧紫依讶然道。
“这宅子里这么大,我又不是什么事都能知道。”独孤烨的语气怎么听都觉得带着不满。“公主先稍等,我去问下长房的人。”
看着独孤烨转入自己的小楼找个家丁去长房询问,沈玉寒在萧紫依耳边悄声吐槽道:“哎哟哟,我们的候补武状元大人看来是对长房积怨已深啊!不过也可以理解,在独孤阀。除了长房的人,根本就没有出头之路。不过算起来独孤烨也曾经算是长房地人,可惜不是长子,独孤大将军成亲之后就被分出来了。”
“你好像非常开心。”萧紫依斜眼看了一下笑得很诡异的沈玉寒。
“当然开心喽!比起独孤家来,我万分庆幸自己生在了沈家。虽然竞争得也非常厉害,但是毕竟还是有出头的希望。不像独孤阀。平白无故的就要向比自己差的人低头。那岂不是很不服气?”沈玉寒坦然地说道。
萧紫依看着这个只从建筑就看出来压抑的独孤阀陷入沉思。独孤皇后留下地祖训肯定是有她地深意在。不用想,这个世家大阀肯定是能人辈出,但是若是朝中各处都布满了独孤阀的子弟,就算是皇上不在意独孤阀一手遮天,也会有人跳出来弹劾独孤阀目无皇权。而且家族大了,也难免会出现有异心的人,那样如果想要保全家族就非常有难度了。所以必须保证家族的权利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不过独孤阀并不像沈家那样为子弟们准备了各种出路,在这里除了是长房的子弟。就没有其他的前途了。
偏偏独孤烨还是那么孤傲的性子。让他去做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岂不是和要了他地命一样吗?想到这里,萧紫依倒是希望他这次武举可以一举夺魁。
正想着。独孤烨派去询问消息地家丁已经转了回来,独孤烨听过他的回报之后,走过来淡淡地说道:“公主,这两天独孤炫确实是在长房,是提前接受了阀主教育。”
“阀主教育?”萧紫依没听懂,这又是什么?
“像皇族子弟或者我们世家大阀地子弟在六岁的时候,就会进入国子监学习。但是独孤阀的长房长子却不会去国子监读书,而是在独孤阀里面接受阀中长老们的教育。”独孤烨撇了撇嘴,轻叹道:“别看之前我大哥对独孤炫那么放任随他玩闹,都是同情他以后会被关在独孤阀许多年,让他先玩个够而已。”
萧紫依默然,第一个反应就是独孤炫那小子能忍住吗?居然给他弄什么精英教育?口胡啊!那小子现在连他自己的名字都写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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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帝师
“公主,你还是回去吧。”独孤烨沉吟了片刻,断然说道,“想要独孤炫继续以前的那种生活,现在已经是不可能了。”
萧紫依咬了咬下唇,听了他们前面的话,她也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是她总要去试一试吧?
“其实本来独孤炫不应该这么早就接受阀主教育的,我刚才托人问了一下我大哥身旁的家丁,好像是在宴会上公主您的教育方式让我大哥不能苟同,导致无法容忍独孤炫继续留在长乐宫。”独孤烨淡淡地说道。
萧紫依心下的自责更深,开始反思自身。也许是她对孩子们太过于溺爱,才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我想见见独孤大将军,请独孤公子陪我一起去吧。”
独孤烨像是早就知道了萧紫依会如此决定,所以刀削般的俊颜上并没有出现意外的神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劝她。“等我进去换身衣服。”
萧紫依点了点头,满脸的愁云。她现在意识到让独孤炫回到幼儿园上课是件相当相当困难的事,但是她也不能一点都不去试,就这么回去吧?在幼儿园里面让独孤炫和孩子们一起无忧无虑的长大,还是让独孤炫这么小就接受那么严酷的教育,到底这两件事哪件才是正确的?哪件才是真正对他的未来有利的?她真的不明白。
“公主啊,如果独孤烨这小子以后不来教孩子们武艺,就我来教吧!”沈玉寒见萧紫依一脸凝重。略微有些担心地说道。
“呵呵,那怎么行?表哥你派来保护我也是暂时的,我怎么会耽误你的前程?”萧紫依苦笑道。她现在还没有时间考虑老师缺人手地问题,独孤烨不来了,而李云清那边也出席率不高。谈月离又是个大忙人,她的太子皇兄更是忙得不见人影。南宫筝和蔡夫子已经代了好几节课了。
“耽误前程?怎么会?公主啊!你不让我教课才是耽误我的前程呢!帝师啊!那是未来的帝师啊!不用多,就算是半年也是帝师的名头啊!以后就好混了。”沈玉寒往后向古老得已经露出青砖地院墙,随手拔下独孤烨一开始射向两人的那支箭在手中把玩。
萧紫依听得一呆。其实并不是沈玉寒说得太直白市侩,她反而欣赏他这种能对她说大实话的性格,总比肚子里圈圈绕绕不知道藏着多少坏水的人好。帝师啊,原来在幼儿园当老师是这么抢手的一个工作。看来她若是想再找老师,就要非常注意了。省得给自己和湛儿以后添麻烦。
沈玉寒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话直说的脾气有什么不好。虽然被家里的长辈批评为不是做官经商的料。不过他有自己地处世哲学,随心所欲就可以了,何必搞得自己都不痛快呢?而且他有八成的肯定萧紫依会让他做孩子们的什么体育老师。毕竟她身边可以信任的人没有几个。
在两人各自思量的时候,独孤烨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袭绛紫色的长袍衬得他一身贵气十足,头上还束了一种她没见过的金冠,衣袍的袖口上朱下绿缘滚边,剪裁服帖地显出他的贵族风范,居然一眼看去拥有着和萧景阳不相上下的气度。
“切,居然还带着前朝地衮冕冠,而且见自家的兄长用得着这么正式吗?平日里见他进宫都没这么打扮过。”沈玉寒最见不得这种世家大阀的架子。声音不大不小地吐槽道。
这一句倒是提醒了萧紫依,确实从来没见过独孤烨在宫中穿如此正式的袍服,一律劲装示人,现在只不过是去见一下自己地哥哥。还弄得专门换衣服这么正式。看来这独孤阀确实是家规森严。
独孤烨换上了衣服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连眼角都没往沈玉寒瞥一下,甩袖率先走在前面带路。在出了他自己的院落之后,往宅子的更深处走去。
这再往内的景色又是不一样了,虽然还是有些严肃古板的园林造型,但比之前面的建筑始终是有了些许不同,而且院墙的新旧程度也是不一。看来里面的宅子应该是后来扩建地,并不是一次建成。由此可见。独孤阀的势力也是像他们的府第一样,随着年代的久远而越来越扩张,到了现在这个时期,不知道这个宅子会深成什么样。
沈玉寒显然也是第一次来独孤阀,虽然勉强不在脸上现出惊讶之色,但是萧紫依也能感觉到他心中的震撼。
因为可怕的不是这里地面积。而是这里地气氛。没有说话声。没有交谈声,甚至连来回走动的家丁都没有脚步声。死寂得像是一座坟墓。简直另人不敢相信这里是京城最豪华府邸。
纵使是太阳照在这片宅第之上。萧紫依也觉得这里地上空阴云密布。
“怪不得小炫他平日里也要跑出去玩,这样的地方,换了是谁都会觉得压抑。”沈玉寒忍不住皱眉道。沈家一直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所以就算家里面的人心情再不好,也会看到他们脸上挂着笑容,到处都是谈笑声。以后他再也不想来这里了,怪不得两家互相看不惯。
萧紫依也不禁锁紧了秀眉,更加坚定要把独孤炫带走的念头。如此怪异的气氛,那么开朗活泼的独孤炫怎么可能受得了?
走在前面的独孤烨淡淡道:“听说以前独孤阀并不是这样的。只是爷爷他在一场战役中伤了腿,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书房一步。家里上下谁都不敢在他的书房旁高声欢笑和吵闹,许多年过去了,久而久之整个宅子也就变成了这样。”他们说话间便看到一间依着假山而建的三层小楼,三楹七架梁歇山的布局,周围的花木即使是在春天万物复苏之际也枯黄一片,更显得这里荒凉至极。
“喏,就是那里。”独孤烨压低了声音,停下了脚步满脸复杂地看过去。
萧紫依其实觉得称那里为鬼屋更恰当。她凝视了片刻,突然看到这个小楼的门“吱呀”一声地被人从里面拉开来,一个白衣如玉的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表哥,你不是说沈家和独孤家的关系不是很好吗?”萧紫依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那为什么沈泣玉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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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个荒芜好似鬼屋的小楼里走出来的,正是上次萧紫依在沈家和风婉晴偷看到的沈泣玉。
他就是站在那里,背后就像是有种光透过来一样的感觉,周围的草木好像一下子变得并不是那么枯黄了。萧紫依紧紧的盯着他,期望可以去和他说几句话,让他听听她的烦恼。或者就是只听听他那种好似水滴打在玉器上面清透的声音,或者就是只是看看他那让人平静安详的笑容……
萧紫依突然知道为何这个世上会有菩萨的存在,就是在心中有难题解决不了的时候,就算对着一块不能开口不能说话的雕像倾述,也比闷在自己心里好很多。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沈玉寒也是愣了一下神,随即拧紧了眉头。沈泣玉和他并不是很熟,但是家里这么有名的一个人他还是见过几次,只是不知道他居然还会来独孤阀。
萧紫依看着小楼里跟着沈泣玉走出来的那人就是沈夕夜,他托着沈泣玉的手臂,带着他慢慢地往外走去。因为沈泣玉眼睛有问题,沈夕夜也全神贯注地照顾着他,两人都没有往他们这边看来。
“大概是我爷爷让泣玉公子来看看腿伤的。”独孤烨不甚在意地说道,“这些年虽然我爷爷他闭门不出,可是我大哥一直在替他找寻名医治疗。最后就是泣玉公子的配药最有效。虽然见效慢,可是最起码已经减轻了爷爷的痛苦。”
萧紫依看着沈泣玉的背影,他就算是看不清前面地路。也挺直腰板往前若无其事地走着。那她何不就跟着直觉走?萧紫依微微一笑,抬起手指向那栋小楼,浅笑道:“改变目的地,不去见你大哥了,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