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狼使劲找脚印子,可已经被踩得看不见了。
“别着急,迟早会碰上。”老狼跟在他后头,嘎吱嘎吱地嚼一根没干透的浆果枝。“在那之前,先整整你的牙。”
小黑狼被老狼引到一片河滩,那儿有不少鹅卵石。
“使劲磨,直到把犬齿磨尖。”
小黑狼试着磨了几下,冰凉的石子儿崩得他牙酸。
“这么点疼都受不了可不成,”老狼站在高处看戏似地瞅,“冲着当头狼,多加把劲。”
小黑狼一爪把石子踹远远。
“老子不当什么狗屁头狼,老子要找妈妈。”
“找到了她也不会认你。成年狼没有妈,只有自个儿。没本事当头狼,就只能做孤狼到死。”
“吹个屁,你自己还不是孤狼!”
老狼发黄的眼珠子暗了一小会,很快又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算啦。树老根多狼老话多,随便你吧。”
小黑狼斗嘴赢了,可还是不开心。
臭小娘说他牙太利。
但是、但是、但是,他真的没成心咬坏猪头的耳朵。
肚子饱的时候他都不怎么张嘴。又不是猫,他从不乱磨牙。
猪头应该知道的,可都不帮他说话。
不讲义气。
他才不要跟不讲义气的瘟猪待一块。
还有臭小娘,脾气坏,又肥又丑,只会捏他小鸡。
永别了臭小娘,去捏猪头吧。
老子自由啦——
他仰起头,向天空嗷嗷地嗥叫。
“别叫这么凄凉,一听就知道是落单的。”
“老子才不凄凉,老子是高兴!”小黑狼斜着眼跟老狼嚷嚷。
老狼笑一笑,走开了。
突然少了三个人,武家有点儿冷清。
金宝爹接了不少写春联的活计,有时写着写着,胳膊肘拄在红纸堆上,托着半边脸发呆。呆一会,摇摇头,提笔继续写。
大块头出出进进,冷不丁过来摸一把或者拧一下。
金宝爹就说,“君子不妄言妄动,一边去。”
“我又不是君子。”大块头耍赖皮。
“那么君子远小人,一边去。”
“切,你也不是,看这都这样了。”大块头在桌下做拿手的小动作。
“滚,我忙。”
“不贴春联人也要过年的。给我亲一个,下下火。”
“整天上火,阴虚阳亢,去吃点六味地黄丸,乖。”
大块头一个饿虎扑食,咕咚,椅子翻了。
“关门!”金宝爹奋力抗争。
“先救火。”
“先关门!”
“先救火!!”
“要不要阉了你。”金宝爹笑得花儿似的,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指甲刀。
大块头乖乖去关门,看一眼,发现不对劲。
“囡囡不见了。”
金宝爹蹭地窜起来。
这会儿,武金宝骑着小猪、夹着个小包袱走到白家后院,雄纠纠地打门。
白老板娘的儿子寿官看见她,吱溜钻过来。
“金宝,我娘说你家猪是瘟猪,得杀。”
“你才瘟猪,富贵好好的。”金宝仗着比白寿官高,伸手就拽小厮头上那撮毛。
白寿官很委屈地两手护头。
“我又不是猪。”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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