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花苗人来说,世上最大的神迹莫过于血脉的延续和种族的繁衍生息。男女交合,新生命的降生,一切都充满神秘而可敬畏的力量。他们用万舞来祭把这伟大的力量,祭把使他们一代代繁衍的神明。
花苗的女族长裸露的肌肤布满亮晶晶的汗水,她红裙滑在一边,露出一侧丰满的雪臀,那条白滑的大腿完全暴露出来,白腻而又修长。一串汗珠从她大腿上缘的纹身淌过,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湿淋淋的艳光。
苏荔发髻微微松开,一缕乌亮的发丝垂在脸侧。她微微偏着头,一双美目不时望向身后充满雄气息的身影,一边弓着腰肢,竭力向后挺动雪臀,似乎正在与身后的男子做着激烈的交合,那张艳丽的玉脸上满是艳丽的笑意。
终于,一切都安静下来。篝火渐渐熄灭,燃烧过的木柴在火塘中闪动着暗红的光芒。
宿营的商队撑起帐篷。白湖商馆用的是普通布帐,鬼面蜂的袭击使他们失去了一匹马和两匹走骡,所幸没有折损人手。护卫和奴隶们三三两两住在一处,虽然简陋,还能够容身。
云氏商会除了云苍峰用一顶油布制成的小帐,军士们用的都是牛皮帐篷。那些皮帐庞大沉重,但制作良,工艺考究,每顶帐篷能住八人,只用两顶就足够所有人住下,算起来比商馆的还轻便一些。
花苗人更简单,他们砍来几片巨大的芭蕉叶,给新娘搭了一顶帐篷,留了两名汉子守护,其他人便散入树林中。不出所料,那些花苗人都是一男一女相携离开。让程宗扬惊奇的是,小魏竟然也跟刚才同舞的花苗女子一起钻进林子,却没有一个花苗人露出异样的表情。
“南荒跟六朝不一样。花苗人的风俗是女子满十五岁,家里就用石头给她垒一间屋子,让女儿自己住,有相好的就可以留宿。”
祁远抿了口酒,龇牙咧嘴地说道:“等嫁了人,花苗女人就贞洁起来,不管以前有多少相好的,成了亲就只认丈夫一个。”
“六朝人认为南荒的风俗不好,说是乱。我瞧着花苗人这风俗倒比六朝好些。六朝人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男一女没见过面就硬撮合成一家。运气好的倒也罢了,遇上不合适的,免不了吃一辈子的苦。哪像花苗这样,过得顺心自在。”
“别人说花苗人,不知道礼法,是禽兽之行。可花苗人女不为娼,男不为盗,成了亲的男女守在一处,你好我好。比起那些偷汉子、养小老婆的,可强到天上去了。”
祁远笑着摇了摇手,“我是喝醉了乱说的,这些话你听过就算。”
程宗扬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口,“我觉得你说的挺对。”
祁远沉默下来。
过了会儿,他嘶哑着嗓子,低声唱道:“一月桃花开满山,见不到妹妹心里面烦。半夜想起梦中见,醒来隔水又隔山……”
第三章异艳
营地的声息在身后渐渐远去。程宗扬运足目力,在黑暗中辨识着方位。那些高大的松树显示出犷的轮廓,夜色像一层深灰的厚纱,笼罩其间。偶而有几只萤火虫飞过,尾端的萤光忽明忽灭,画出一道隐约的光弧。
这个世界的夜晚静谧非常。经历过前生都市里不夜的灯火,这样的夜晚总在提醒程宗扬自己异乡人的身分。
凝羽从西门庆那里得来的功法并不完整,但对于程宗扬来说已经足够。在凝羽的倾身传授下,他终于开始触到修练的途径。自己就像一条小溪,缓慢地积蓄着力量──虽然在凝羽眼中,程宗扬身上仍然充满许多令人不解的谜团。
“修练者据修为的深浅和力量的强弱,大致可以分为九个等级。前三个等级──筑基、内视和生象,普通人经过修练都可以达到。第五级的坐照,是强者的分界线。大多数修练者终其一生,也无法进入第五级的境界。”
在凝羽的解说下,程宗扬了解到,在这个世界里,力量并不仅仅是武侠中的内力那样简单。无论羽族、人类还是其他种族,获得力量的方法都是修练三真──真元、真阳与真气。三者相辅相承,又各成体系。简单来说,真元是元命与神识,真阳是活力与生机,而真气则是能够施展的力量。
真元、真阳与真气被称为修练者的三宝。按道理来讲,只有真元稳固,真阳才能充盈;真阳充盈,真气才能充沛。但由于修练者资质的不同,有些人更适于修练真元,他们力量平平,元命与神识却异常强大,这些人往往由于擅长法术而被称为御法者。至于大多数人,修练所显示的成效都在于力量与真气,他们多半长于格斗,成为这个世界的武者。三者之中,只有真阳最少有人修练。它更像人体的血,虽然必不可少,但拥有比常人多数倍的血,远不如拥有强大的神识和力量那样实用。
凝羽的困惑就来自于此。程宗扬的真元略有基,刚刚越过第一级筑基,进入第二级内视的水准;真气只能算是初学者,比商队那些护卫还略有不如;可他的真阳却浓郁异常,远远超过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畴。
面对凝羽的疑问,程宗扬也无法解释。也许这种异状来自于他那个莫名其妙的生死,但程宗扬不明白为什么转化的不是真元或者真气,让他迅速成为一个伟大的法师或是武者,却偏偏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真阳。
不过这些真阳也为程宗扬带来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补偿。至少,自己没有死在蛇彝人的毒牙之下。只用了两天时间,喉部的伤口就平复如初。其他方面也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长途跋涉之下,自己还有余力与凝羽搏一场,没有累得像条死狗。
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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