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该对任何人说抱歉，没人比他更为痛苦。
李国民还在咳嗽，每咳一下，他就像是老了一分。甚至是吐出了血丝，他以袖掩嘴，冷笑的看著李国民，眼神冷漠如冰，就算他们敌对的时候，李寻欢也未曾用这样的眼神注视过李国民。
“李国民，你说的对，我的确也是瞎了眼。我真正瞎眼的并不是爱上啸云，而是自以为是的认为你是值得诗音去爱的人。现在看来。。。”李寻欢唇角划过淡淡的苦涩的笑，“你与啸云无异。”
李国民忍不住倒退了几步，站在身旁的杨焰立刻扶住他，阴沈著脸看著李寻欢，“李寻欢。”
他只是冷冷的叫著这个名字，威胁意味十足。
李寻欢对於杨焰的威胁宛若未闻，他只是直勾勾的，咄咄逼人的看著被杨焰扶著连身体都在颤抖的李国民，似乎是想要将他逼入更痛苦的绝境，“李国民，难道我有说错吗？”
“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李国民抬起头，眼睛却没有看李寻欢，道，“在林诗音眼中，就只有一个龙啸云。林小云从头至尾都只是龙啸云的替身。”他自嘲的笑著，像是在对李寻欢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能够死在龙啸云手上，对於林诗音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再说了，他那样的人，又怎麽会让我去救他？我是什麽人，我什麽人都不是。”
“李国民，你就这样抹杀掉诗音的感情吗？”李寻欢面色变得更为苍白，他气得全身发抖，几乎要靠著墙才能站稳，“如果到现在你还说这样的话，我真替诗音不值。”他冷漠的看著李国民，那眼神之中就像是带著刺一样，刺痛著李国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李国民，像你这样是非不分，冷漠无情的男人不值得诗音去爱。”
要不是杨焰扶著，李国民此刻恐怕已经摔倒在地。
强迫著自己对上李寻欢冰冷的双眸，忽然又忆起那日两人肌肤相亲时，这清冷双眸中炙热的火焰，悲痛欲绝，“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你现在认清事实也不迟。”
“够了！”梅二忽然厉声打断两人的对话，他长袖一甩，站在李国民身前，脸带愤怒的看著李寻欢，“李寻欢，你给我听仔细了，今天就算国民一刀杀了林诗音，林诗音也不冤。为了一个龙啸云，他对国民做的那些事情，你忘记了吗？你若是忘记了，需要我一件一件提醒你吗？更何况。。。”梅二缓解了胸口的愤怒，语气稍微平和下来，“龙啸云是什麽样的人你应该最为了解。那个男人做任何事情都要斩草除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即使知道我们跌入万丈深渊，再没有亲眼确定我们已经死亡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安心。说不定，明日的斩首是假，请君入甕，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才是真。”
梅二的话，字字如针，针针刺耳，让李寻欢无从辩解。
林诗音曾经对身为林小云的李国民做的那些过分又荒唐的事情，是他怎样都无法抹杀掉，造成的伤害也没有办法弥补。他也明白，这或者真是龙啸云想要试探他们的一个陷阱。
只是，他再次抬眼看了看被杨焰紧拥在怀中的李国民，他以为这个男人是不一样的。
“既然如此，那寻欢也只好在此和各位告别。这段日子承蒙各位照顾，後悔有期。”
“寻欢。”看著那个转身离去的白色身影，李国民伸手想要挽留，伸了伸手，终究什麽都没有说出口。
房间里又陷入了沈默。
李国民觉得无比的疲惫，整个人都趴在杨焰身上，喃喃道，“杨焰，我是不是真的很冷血无情？”
杨焰轻拍著李国民的背，柔声道，“傻瓜，怎麽可能。”
“那，为什麽我会不去救林诗音呢？”
“这个。”杨焰眼中的怜悯不舍一闪而过，他苦笑道，“恐怕要问问你的内心。”
“是吗？”李国民想笑，却笑不出口。他以为隐藏的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