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00珠
天光渐亮,透过粗糙的窗棂格子照进屋内。
林知若睁开眼。
昨夜明明是各盖一床被子睡的,但晋殊不知何时钻进了她的被窝里,热乎乎地贴着她,睡得正沉。
林知若能感觉到,除了绷带,他未着寸缕。
昨夜种种激烈情事蓦地涌入脑海,她脸上一红,将半张脸缩进被子里。
这时应当不算早了,门外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隔壁有人在交谈,洗漱,楼下店小二响亮地吆喝了一声:“包子两笼豆腐花儿一碗~”
大家都起身了。
林知若向来是一睁眼就有人服侍,现在望着陌生的客店厢房,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只得静静地等晋殊醒过来。
晋殊昨晚累坏了,一觉睡到晌午。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望见了镜前盘起妇人发髻的林知若,刹那间曾经的怪梦与现实重合,他吓得一抖,从床上弹了起来。
林知若被他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你,你……”晋殊左右张望一阵,又凑上前摸摸她的脸,渐渐放松了些,道:“你吓死我了。”
他起了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将之前那场怪梦咕咕咕地讲了一遍。
林知若正嫌盘发显得自己脸圆,听他这么说,心想自己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已违抗,区区发式自然也由自己做主,当下解散发髻,仍做平常打扮。
晋殊守在一旁,托着腮望她一会儿,起身出去打洗脸水。
逃亡在外,没有香膏香粉可用,林知若简单洗漱了,问:“是不是要赶路了?”
“嗯,”晋殊从一条极狭窄的缝隙里望着窗外,“从今天起我们不在山里钻了,改走水路。”
码头并不远,很小,总共只泊着十多条船。
晋殊买下了一条最普通,最不易引人注目的小船,撑篙而去。
行船要比走路轻快得多,为免留下踪迹,非必要时,两人几乎不上岸,遇到村镇,便停船吃点好的,遇不到,就只好啃干粮。
如此过了十来日,该发生终于还是发生了。
追兵出现的地方,是一片碧浪起伏的荷塘,晋殊摘了许多未长成的嫩莲蓬,正一个一个地剥给林知若吃。
风中飘来一丝极淡极淡的血腥气,并非来自鲜血,而是来自常年浸润在人血里的某件兵器。
晋殊仰起头,在微风中嗅了嗅,道:“啊,好多人。”
林知若尚未反应过来,已有数十个人影自荷叶中跃起,证实了晋殊的这句话。
晋殊知道被追上是迟早的事,很从容地放下手里的莲蓬,持刀在手,站起身来。
紧接着,他的脸色变了。
因为在他眼前的不止一方人马。
已经围住他的是朝廷鹰犬,而岸边零零散散若无其事的那一片,也绝不是普通渔民。
林知若缩在船舱里,看到晋殊握刀的手明显紧了紧,转身似乎想向她交代点什么,又不敢妄动,最终刀尖轻挑,关上了舱门。
同时,船身一轻,兵戈声在四面八方响起。
林知若的心渐渐揪起,好在没过多久,船尾极轻缓地倾斜,应该是晋殊落了回来。
她听到他的呼吸声,很稳,不算急促。
但是,怎么连她都能听得到晋殊的呼吸声了?
“先别出来。”晋殊朝船舱里叮嘱了一句,提起长篙,小船平稳地顺流而下,后头跟着几条尾巴。
渔船上,一人道:“趁他气力衰竭,咱们一齐上!”
另一人阻住了他,低声道:“急什么——让他多流点儿血。”
晋殊的前胸后背都泅出了一片片深色,但并不是受伤,而是原本要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
他知道后头紧追不舍的是御煞门的人,秦仪敢派来追杀他的,必定是各堂顶尖的高手。
他只有爆发力惊人,其实长力不足,这件事在御煞门,甚至整个江湖之中都不算什么秘密。等他血流得慢了,这群人必定如饿虎扑食般涌上来。
他旧伤未愈,孤立无援,还要保护林知若,胜算属实不高。
若在以往,落入这般境地,他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逃命,但这时他在内心深处认定了自己和林知若不能分开,竟一丝也没动这念头。
林知若也没想到要让晋殊自行逃命,只是惴惴不安地透过门缝向外张望着。
那几条尾随的船只渐渐形成了包围之势,晋殊松开竹篙,握住了飞刀。
船身再次一轻。
这回,晋殊显然陷入了苦战。
林知若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求不添乱,于是安静缩着,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越来越安静,湖水和血混杂的腥气却一刻比一刻浓郁,显然是死人越来越多,活人越来越少。
忽然间,晋殊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声。
林知若再也忍耐不住,推开
', ' ')('舱门钻了出来。
这一片湖水早已被被血染红,腥气扑鼻。两个身影几乎同时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一死一活。
死的那个颈中插着一柄飞刀,鲜血狂涌,沉入了湖底。
活的那个自然是晋殊了,但他落地时,船头竟猛地一沉。剧烈晃动中,晋殊似乎保持不了平衡,双手乱舞着,险些跌下水去。
林知若及时抱住了他,才叫了声“阿殊”,后半句话卡在嗓子里,再也发不出声音。
晋殊的双眼紧闭,红肿溃烂,已经瞎了。
但他没管这些,只顾抓着她问:“还有人活着吗?”
林知若环顾四周,摇了摇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又道:“没有了。”
“你看清楚,都死了吗?一个都不剩?”
林知若细细看了一圈,道:“看清楚了,一个都不剩。”
“……好。”晋殊稍稍放心,又摸索着去拿竹篙,“快走。”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为自己的眼睛伤心。
但他摸了半天,也没寻到船篙。
林知若忍着泪把他扶进船舱,自己去撑了船,缓缓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小船驶入这荷塘时,她还在教晋殊念诗猜谜,离开时,这里已埋葬了数十条人命,晋殊也瞎了双眼。
旦夕祸福,竟至于此。
太阳西沉,夜色渐浓。
漆黑的河面上反射着粼粼波光,一条小小木船隐在草木之中。
船舱内,晋殊双眼缠着绷带,哼哼唧唧地哭。
白天林知若已经带他去过医馆,但普通的大夫只能开些镇痛止血的药方,他这双眼睛,总是复明无望了。
本来他越是危局险境,越不会哭,只会想如何解决眼前的敌人,但自从林知若知道他再也看不见了,和他说话就特别的温柔,哪怕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紧紧牵着他,还一勺一勺地喂他吃东西。
回到船舱里,她给他换药,看到他的伤口,心疼得泣不成声。她的情绪感染了晋殊,也觉得自己好惨好可怜,于是伏在她怀里哭到现在。
他这样脆弱,林知若反而不哭了,轻抚着他头发,柔声安慰他,过了会儿,又抬起他的脑袋,轻轻地亲吻他额头。
晋殊一怔,立刻不哭了,摸索着捧住她的脸,一探头,先是亲到了她的嘴角,然后才慢慢找到她的嘴,吃糖似的吮舔起来。
林知若搂住他脖颈,启了唇试着回应,显然,今晚晋殊想做什么都可以。
晋殊敏锐地接受到这一讯息,呼吸顿时急促,又去亲她的脸颊,耳朵,脖颈,拉开她的衣襟,剥出一颗乳团含进嘴里,哒哒地吸吮。
林知若这样把他抱在怀里,敞着胸脯给他吃,简直就像在给他喂奶一样,羞耻难当,又不忍心推开他,只得任他所为。
良久,晋殊最后嗦了乳头一口,嘴唇终于离开她的奶儿。
林知若松了口气,正想穿好衣裳,却被晋殊猛地压倒,一面撕扯她的衣服,一面喘着气向下乱啃,一副不把她吃干抹净不罢休的架势。
才开荤的少年被饿了这么久,自然不甘心只是吸会儿奶子。
林知若担心他的伤势,不敢推他,也不忍斥责,只能一味地柔声劝阻,晋殊全当耳旁风,又爬上来在她脸上乱啃乱咬,连耳朵也要含进嘴里嚼两下。
此时的林知若已接近全裸,只有手臂和脚踝上还挂着零星衣物,少女白玉般的身子露在昏暗的船舱里,于黑暗中半隐半现。
但这些对晋殊来说却无关紧要,他看不见,能依靠的只有嗅觉,听觉和触觉。
船舱内狭小封闭的空间让林知若身上那股原本若隐若现的少女馨香愈发浓郁,晋殊喘得厉害,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也脱光,跟林知若温热柔软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同时更加用力地咬她,希望她能发出一点声音。
但林知若越到情热时,就越羞于出声,晋殊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把脸贴在她小腹上,不动了。
林知若以为他已经好了,正要起身,却被他惩罚似的咬了一口。
“阿殊……”她意味不明地唤了一声,又不做声了。
暗处,她的两条腿紧紧绷着,几乎要绞在一起。
晋殊不满地哼哼:“再抱一会儿……”
他看不到,林知若满脸潮红,几次张口想说什么,又因难以启齿而咽了回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