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哥、甜哥心里有点乱。
虽然常青语气可凶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很委屈,很、很那啥……
甜哥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纯情的兵蛋子,低头弄着手指,感觉有点方脏。
甜哥也是个男人,但凡是个男人,总会有过什幺白玫瑰红玫瑰、白蛇青蛇的绮念,但想是一回事,能不能把持住自己、要不要做,却是另一回事。
即使常笑希望如此,常青也说了要做,但如果让他把常青当做常笑的替身……甜哥儿觉得自己办不到。
常青是不是真的想和自己做,甜哥心里有些没底。
至于甜哥愿不愿意,既然他屁股都搁这儿了,也没必要装正经男人。不管怎幺说,他曾强行和常青发生过性关系,这道坎无论如何都没法轻松迈过。按常理来说,他本来应该是没可能继续和常笑在一起了的。毕竟强奸了人家的亲弟弟,这处起来未免太尴尬,没成为仇人都是奇迹了。
……如果真的干脆连常青一起负责,虽然有悖世俗人伦,但……又好像两全其美了?
室内好一阵寂静,片刻后甜哥听见常青的声音:
“看着我。”
甜哥儿在床角挪了挪屁股,转了九十度,从背坐着变为侧坐,还是没去看常青,但好歹从后脑勺变成了侧脸对着。
常青缓缓地舒了口气,暂且吐出心中郁结。然而怨怒散去后,那种酸涩的感觉越发揪心得难受。常青看着蒙恬低头捏着手指,满身不自在的拘谨。看着他勉强的样子,再想想两人原先的纠葛……蒙恬坐在这里,是顾虑到常笑,也是不想让自己处境难堪吧?
他不想让常笑为难,也不想让他为难,就让自己为难。
……自己这张脸,和常笑的几乎相同,也一定让他感到不适吧?
常青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然而不管怎幺样,他是把自己给他的。这样蒙恬还有喜欢上自己的可能,而不是从此因为尴尬避开他……
常青放下手,换了一副神情。那张似冰雪微寒的漂亮面孔在一瞬间变得干净、温润,眉梢眼尾含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清浅的缱绻。
常青双手按上柔软而洁白的床褥,爬到床尾,跪坐在甜哥儿身侧。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将他的脸转向自己。
他的手微微有点凉,这一点也和常笑不同。
甜哥儿心想,也许是因为受伤太多的缘故。就像那颗穿胸而过的子弹。还有很多伤口并不会留下伤痕,只会深埋在肌肉、关节、骨头里……隐隐作痛。
常笑总是温暖的,唇也好、手也好,永远保持着怡人的体温,像他永远不变的温柔优美的神情,没有任何不妥帖之处。而动情的时候,会一点点变烫……
甜哥儿在一瞬间地恍惚后抬眼看向常青。
尽管和常笑同龄,面貌也一般无二,常青却给人感觉年轻许多。
“我是常笑,”
眼前的男人正柔情似水地望着他,清隽而美丽的脸上,漾着一抹优美而温浅的笑容,他的声音变得柔缓,手指则缓慢轻柔地、无意识般地摩挲着甜哥儿的脸庞,
“刚才我和常青一起互相假装对方,”他微微一笑,“我怕你会对他动心,我们是如此的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确实太像了,除了容貌,还有此刻的声音、微笑的弧度,都完全没有出入。此时此刻,除了双胞胎本人,任何人都会被搞得迷糊,到底上一秒的他是真的,还是这一秒的他是真的?他到底是假装常青的常笑,还是假装常笑的常青?
如果甜哥儿不知道常笑有一个叫常青的双胞胎弟弟,他也只会觉得偶尔的别扭感,是因为常笑的双重性格之故,而不会想到眼前的人是另一个人。
甜哥儿不知道常青是想骗他,还是考验他。这两种可能他都不喜欢,所以他有些闷闷地道:
“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