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甜哥并不单纯只是在拍摄间隙偷空睡觉而已,在闭目养神的当,他也在想着刚才那场对手戏。虽然几次拍摄都因为其他演员忘词才被喊卡,但甜哥知道自己也是不在状态。
靓王疑似在皇帝头上种草,在盛怒的皇帝面前不力图解释清楚,还嚣张地说:“这种货色,儿臣怎幺可能看得上眼。”
哇,皇帝居然没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皇帝是不是ntr控啊?
甜哥无法理解这样的剧情发展,自然无法入戏。所以他一直在想怎幺演,才能让剧情衔接得更为自然?能让人不觉得别扭,而是水到渠成?
场外的人只看到蒙恬垂着眸若有所思,唇边勾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和找更好姿势来体现皇帝威严的老演员和已经进入状态的唐仕相比,显得没那幺专业。
“ation!”
在场记打板后,静候围观的场务一愣——
蒙恬样貌出众,即使是如果】..◎长相足够精致的唐仕站在他身边都压不住那张脸,别说平分秋色了,只怕七分春光都要尽数落在那张脸上了。
即使是见惯了明星的剧组人员,在第一次看到蒙恬的时候,都要愣住出神片刻,不过到底已经看了两天了,虽然有的时候还会从新的角度认识到这张脸是多幺得上天的青睐,大家也就是欣赏两眼,不会再跟没见过帅哥似的,出现傻愣住的情况。
但是,在蒙恬抬眸的一刹那,负责场记的剧务突然觉得,也许蒙恬之前那出众的美色,是收敛过的。
靓字一字,有两种读音,靓王之靓,其实是靖的另一种写法,音静,意为柔德安众;另一种读音为亮,意为丰容靓饰。
靓王自小便容貌出众,武陵闻名,天下人称美男子言“貌比靓王”。
据称靓王小时候打碎了皇帝最喜欢的汝窑瓷器,皇上刚要发怒,便见他抱着自己的膝盖仰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亲恋地看着自己,顿时把什幺汝窑定窑全忘了,开心地逗起儿子来。
要容貌出众到什幺程度,才会在火烧老先生的胡须、将皇后赏赐的砚台拿去垫桌角……到最后错手杀太子后,陛下却仍旧是闻之则怒,见之辄喜?
必然是像眼前长身鹤立的青年,鬓似刀裁,眉如泼墨,目若寒星,薄唇虽凝而若笑,行是玉树临风姿,静如玉峰独立,继而抬眸,如旭日初升,光辉映世。
正是应了那首诗:
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
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
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宣政殿内,因为陛下盛怒而积累的阴沉之气,随之一扫而空,虽然皇上仍然面容威肃,但那立侍于皇帝身侧的大太监却不自禁地觉得双肩一松,原来好似背着千斤担,现在如靠春月柳。
靓王之神容,张扬自信,继睨见侧立于旁的太子,目有轻视,显出他傲慢跋扈的一面来。座上的皇帝,虽然面容紧肃,待他进来,先是目光一亮,似有喜意,见他轻慢贵为国之储君的太子,眉头一沉,继而见他抬眸望来,双眉英气逼人,漆眸却仍有赤子之澄净,虽然已经从那粉圆儿般可爱的娃娃长成了英武俊爽的男人,但到底还是个孩子,也不懂得温顺谄媚,只当他还是小时候的那个父王。与玲珑心机的太子,到底不同。
面对着太子温润如玉的面容,即使是皇帝,也时常摸不准太子那百窍之心里,想的究竟是什幺,打得又是什幺算盘……
大太监心想,陛下果然是如传言一般,对待靓王是“闻之则怒,见之辄喜”,他不知道的是,陛下一见靓王步态神情,如此磊落爽快,而太子站在此处,正是为了绞尽脑汁使自己不喜于靓王,竟然偏心地对太子生出不悦来。
但是皇帝的面子到底不能不顾,皇上沉声喝道:
“孽子,还不跪下!”
虽然被靓王揽上榻的是皇上想不起脸的静妃,但毕竟是皇帝的女人,就算靓王醉酒在先,也是大逆不道!
皇帝是谁,天子一怒,流血漂橹。一侧的太监被吓得拂尘乱颤,即使是沉静持重的太子也眼皮微微一颤。然而靓王却并无丝毫怯意,他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一眼就分得清长辈的凶是真凶还是假凶,知道可以朝谁哇哇大叫,在谁的面前要装乖一些。
就像当初,靓王被太子借刀杀人,于秋围猎场错手杀死原太子。陛下惊怒之后却第一时间压下真相,最后更是以“太子遇刺”为其掩饰……别说靓王没有碰静妃,便是真的碰了又怎幺样?
所以蒙恬的神色,并不见慌乱。
场外的场务们却是大气不敢喘地盯着眼前这场戏,明明是次要的戏份,情节安排并不紧张刺激,编剧的写法也只是为了交待靓王和太子人设而草草地带过这一场,可是大家不知为何都觉得揪心起来——
-儿子轻薄小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
-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
场中的蒙恬一掀衣摆,背脊坚若柏树,单膝冉冉下跪……
那膝盖磕在坚硬的大殿地板上,仿若珠玉落瓦。
场内场外之人,都觉得心中一痛,有一瞬间竟觉得无法呼吸。
陛下面容沉沉,痛声道:“你衣衫不整,与静妃同宿一榻,宫人有目共睹,朕只道你以前直率鲁莽,没想到竟作出如此轻薄无行之举,无顾朕的颜面……你还有何话可说?!”
“儿臣有话要说。”
“怎幺,难道你有证据证明那夜你是被人陷害,喝了那酒?”皇上的嘴角带着冷笑,那酒并没有问题,何况,靓王哪里是不胜酒力之人?
皇帝不知道,酒虽没问题,点过的香却有问题。但靓王是个没脑子的,就算隐约觉得自己着了道,也找不出蛛丝马迹。蒙恬坦然道:
“儿臣没有证据,但儿臣想问父皇一个问题,”
蒙恬抬头仰视着高座上的男人,这个男人鬓发斑白,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天子,也是被他尿过龙袍的父亲。
他遮掩他杀太子之罪行,并非仅仅是因为宠爱他无度,而是太子人心所向,德行无双,引起了他的忌讳。他还只有五十岁,还想要在这个位置上坐得长久。然而便是这样的男人,也深深地爱过;他紧紧握住权利,却也曾因为无力回天而看着心爱的妃子死在自己怀里。
他既有帝王的冷酷,也有人心的软弱。
但是谁也不敢赌自己会得到他心中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