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婉故作肃穆的摇头:“床笫之事,实则还有许多门道,你二个才成婚一年,又聚少离多,只怕才触及极少的一些。”
阿姝闻言,顿时有些好奇。她只知那事行起来,每每都被刘徇牵引着既舒坦,又疲累,要说还有多少门道,实在不知。
可她到底面皮薄,虽好奇,却也不敢再问,只抬眸眼巴巴望着大嫂。
邓婉也有些羞涩,只将木盒重又阖上,塞入阿姝怀中,压低声谆谆道:“你将这些带回去,日后好好研读,总能用得上。”
……
黄昏时分,天色漆黑,明月高悬,刘徇还未归来。
阿姝早已梳洗好,穿了身月白色起居服,乌发散着,柔顺的垂在背后。她先是读了一会儿诗,又同雀儿说了会儿话,越发觉得百无聊赖。
若是平日,她定要取笔墨来绘一幅小像,可今日这念头才出,心思便立刻飘至白日里大嫂的话上。
她目光不由自主朝墙角最不起眼那个箱笥望去,然视线才触到,又赶紧缩了回来。过了片刻,又小心翼翼看过去,再缩回。
如此反复数回,她终是没忍住心底的好奇,将婢子们一一遣走,自内室小心翼翼取出那木盒打开,红着脸偷偷阅览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小像。
这一看,竟令她大开眼界。
她前世也曾侍奉过耿允,可在那些模糊的梦境里,并未留下太多印象。而如今嫁给刘徇,此事也多由他主导。头回时,他虽耐心十足,到底也动作急切,稍有凌乱,显然无甚经验。
二人这许多回,都是同一种态势,似乎也从未想过旁的。直到今日,她瞧见这画中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花样,方知大嫂今日之话何意。
她目瞪口呆的草草翻了一遍,愣了好半晌,忽听外头隐隐有声响,才慌张的将散落的丝帛塞回盒中,重新掩藏入箱笥中。
待收拾好,便听屋外仆妇道:“大王归来了。”
刘徇匆匆入内,便见阿姝通红着脸自内室步出,晶亮的双眸中仿佛还含着几分朦胧潋滟的雾气与波光,看得他心口被微拨动。
他边自觉的伸开双臂,由着她替自己解衣带,边问了声:“方才做了什么,怎脸这样红?”
阿姝心中藏着事,越发羞涩,也不敢抬头看他,只胡乱搪塞道:“无事,方才等得久了,在床上小憩了一下,大约被衾盖得太热。”
刘徇闻言,下意识朝内室望去,却见床间,被衾整整齐齐的叠着,并未有任何睡过的痕迹。
他无声挑眉。
“是吗?”
阿姝下意识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暗道一声“不好”,恨不能钻入地缝中去。
幸好刘徇并不打算深究。
他只莫名的垂眸望她一眼,便说起了行程一事:“今日我接到消息,天子有旨至信都,天使已自长安行出数日,不日便入冀州,事不容缓,明日咱们便要回去了。”
阿姝乐得他转移了话锋,忙巴巴的点头,待他入了浴房,才渐渐反应过来,如此,明日便要与兄嫂道别。
夜半,二人并肩躺于床间,静谧中只余深长的呼吸声。
阿姝小心翼翼的侧过脑袋,透过黑暗凝视一旁双目紧闭,气息绵长,显然已经入睡的刘徇,心口莫名的揪了揪,一恍神便想起了那木盒中的画,好容易压下的羞涩之意,又一下涌起,令她面颊再度发热。
刘徇仿有所觉,倏然睁眼,趁她尚未来得及装睡,便攫住她视线,嗓音暗哑道:“睡不着?”
他十分自发的翻身将她压下。
阿姝心里莫名旖|旎的想法越发如一团乱麻,搅得她头脑发热,只愣愣的望着他,结结巴巴说了句“有点儿”。
刘徇察觉她似乎异常,可美色当前,无暇细思,只得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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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偷看
第二日一早, 天才微亮,鸡鸣阵阵时, 阿姝与刘徇便早早起身。
刘徇出府, 先至城外与所驻之随行兵卒汇合,整装待发。阿姝则留府中, 一面指挥仆婢们收拾行囊,一面待天明时,向兄嫂辞行。
赵祐与邓婉虽惊讶于他们突然离去, 却也并非全未料到,遂不多留,只来来回回嘱咐了好几遍,又命将早就备好要她带去的衣物等都取出装箱,令仆役们将车马等也都备齐。
临行前, 刘徇自城外赶回, 于府门外与赵祐叙话, 邓婉则与阿姝说悄悄话。
“阿姝,你记得我说的话。”
阿姝原还有几分闷闷不乐的离别伤感,可一触及邓婉不断暗示的眼神, 和握着她的饱含深意的手,又立刻羞怯不已。
她赶紧缩回手, 慌乱点头后, 便连连后退,直退上了马车,也不敢再掀起车帘多看一眼。
近午时, 一行人终于自邯郸出发,一路东行,朝信都而去。
这一路行得不疾不徐,每过一处,皆是队伍驻扎城外,刘徇则领阿姝宿在驿站。
因此时冀州境内皆为刘徇收服,各驿丞都比从前愈加殷勤恭敬,令途中的颠簸不适少了许多。
只是,刘徇这几日总觉身侧女子不大对劲。
她变得格外容易脸红羞涩,不论白日黑夜。他有时甚至能瞧见她一人发怔时,也面庞通红。那模样,实在又娇又俏,若有寻常士卒路过,无一不是忍不住的再三侧目,偏她却毫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