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觐似乎怕吓着她,冲她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分寸。”
就在此时,马车再次骤然停下,李竹的身子被颠了起来,陈觐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抱在怀里才没磕碰到。
陈觐沉声道:“青枫,你怎么赶车的?”
青枫道:“大少爷,后面不知怎地乱起来了。方才有人从车马前疾跑过去。”
陈觐掀开车帘往外望去,李竹也凑过去看个究竟。
就见街上的人群像潮水一样往后面某个地方涌去。
这时,有个青年男子大声喊道:“天爷,有人当街刺杀潘衙内。”
“哪里?哪里?”
胆小的拼命地躲,胆大的拼命往前凑。
陈觐一脸疑惑。
他吩咐青枫:“走吧。”
然而此时不是想走就能走的,周围人山人海的,车马塞道。他们被结结实实地堵在了中间。
李竹听到她讨厌的被人刺杀,也忍不住想看热闹。
陈觐好笑地点点她的额头,“不准去,好好在车里呆着。”
李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他怀里,遂赶紧跳出来,坐在车厢另一边。
李竹刚坐稳,就听见一阵凄厉的呼喊:“啊——我的护卫在哪里?来人,来人哪。”
这是潘衙内的叫声。李竹忙掀帘看去,可惜马车外面围着层层的人墙,她什么也看不到。
半个时辰之后,来了数百官兵,官兵当街与刺客激烈厮啥,围观的百姓四处逃散,陈家的马车才得以重新上路。
一行人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家。陈觐一到家又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没多久,李竹就得知了潘衙内遇刺的后续:潘衙内被几名武艺高强的刺客当街杀死。官兵和潘府的侍卫满京城的搜寻也没找到人。
潘衙内之死让京城百姓拍手称快。人们更好奇的是刺客的身份。
谁也没料到了,隔了几日,又有一个重大消息传了出来。这次被刺杀的是一名朝廷大员,当朝的杨太师。他是当今圣上的三大宠臣之一,同时也是朝野闻名的奸臣。
人们猜测,这与刺杀高衙内的是同一批刺客。
京城百姓议论纷纷,朝中一部分官员人人自危,不论是出行还是在家中,都有层层护卫把守。
倒是陈家仍一如既往。
陈觐仍时不时地陪着李竹去探亲出游。期间,他们又去了江家几趟,大姑家也去过一次。这些场合,蔡青大多数时候都在。不过两人一直没机会说几句话。
转眼间一月过去了,二月也过了。天气经冬入春,阳光和煦,春色宜人。
李竹此时也得知了济川府那边的消息。附近的州府联合起来,组成数万大军,数度围剿二龙山。
李竹还听说,官府下了招安告示,许以二龙山的几名将领以高官厚禄。果然有不少人上钩。二龙山内部出了几名叛徒。其中有一个就是朱横,不过,他还没出水泊就被人截杀。其他人几人则逃了出去。
李竹听到这些消息,呆呆地坐着桌前,也不知道王氏母子二人如何了?南玉又如何了?
三月、四月很快又过去了。 这期间,陈觐一得空便陪着游览附近的名胜古迹。有时也会带上大姑和杨墨。两人再过些日子就准备回乡。江家的那对龙观胎现在长开了,两只粉团似的,特别招人喜爱。
进入夏季,李竹不知怎地,睡眠不好,胃口也变差,整日精神不济,还时不时头痛。请了几名大夫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陈觐便提议他们去京城西郊的别庄消夏。
本来穆长倩和陈观也打算一起去。不想,还没成行,穆长倩便诊出了喜脉,陈家上下一片欢喜。
而陈老夫人听到二孙媳妇有喜的消息,也准备回府。
陈夫人安排得力的下人去接婆婆。
陈觐则带着李竹去西郊别庄消夏。
“这样也好,这夫妻俩都没什么眼色。”陈觐在路上说道。
李竹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人情味,阿观可是你亲弟弟哎,他跟着来怎么了?”
陈觐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竹一眼,没有接话。
其实李竹之所以邀请穆长倩来,就是因为她不想和陈觐大眼瞪小眼。
两人虽然比以前熟稔,但关系仍停留在原地。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好的旅伴,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但是,李竹总觉得两人之间似乎缺少了些什么。他们没有那种恋人间的亲密无间和激情。
若是她一直都是这种感觉怎么办?这样无限制地耗下去,对陈觐也不公平。
李竹正想得入神,就听见林荫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这边,这边。别让他们跑了!”有人粗着嗓门大声喝道。
陈觐脸一沉,连忙让青枫青松赶着马车避让一旁。
一众骑兵疾驰而过,其中一人还冲陈觐点点头。
陈觐低声对青枫说道:“这是潘府的侍卫,你去前边打探一下发生了什么事?”青枫领命而去。
此地别庄不远。一条长长的林荫道直通向庄子入口,旁边有条小河,一阵凉风从河上吹来,顿觉心旷神怡。
李竹提议:“车里太闷,我们走着过去吧。”陈觐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