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雀心中暗自不满,冲流川和春元道,“还愣着做什么?白养你们十来年?”
流川拍拍手上的食物残渣,侧头冲春元,“怎么样?一人一个?”
“输了的要负责接下来全部的晚餐!”
“没问题!”
两个年轻的人影飞迎上去,只短暂的交谈,一言不合,立即打起来。
鸠雀站到姜静流身边,姜静流一边拍着姜昊宇的背一边道,“你不觉得该向我解释解释?”
“我正等着他们来向我解释。”姜静流认真在黑夜中分辨零式的身影,这少年当初她了解得并不多,但从几次事故的反应来看,伶俐是肯定的。铁楠这个人,打的交道不少,有点儿野心,但比较死板,从某方面来讲,她更乐意和这样的人来往。
流川和春元打架的风格完全不同,流川有的是力气,不用固定的招式,一抬手一踢脚都是杀伤性攻击,大开大合,完全不顾及旁人。春元体型修长,灵活性较高,又碍于本身资质,打架多用脑子,可看性就不如流川。
流川对上的是零式,旗鼓相当,春元和铁楠交手却还是欠了一点儿,二十余招之后便明显落了下风,来往间已经没有时间思考,尽出晕招。鸠雀很不满意皱眉,“春元还要加强训练。”
“他已经很给我惊喜了,一个被丢弃的小乞丐能成长到这样的程度。”
流川一甩手多用了点儿力气,一条漆黑的裂缝冲向零式,零式闪开了,裂缝的尾巴扫到春元背后,流川叫,“小矮子,快闪!”
春元接了铁楠一招,正是手忙脚乱的时候,哪里还能顾及背后,只好硬生生抗上去,零式一脚踢过去,将春元踹开。
流川大大地“咦”了一声,“你干啥?他死不了。”
零式笑道,“这位先生,我们是来拜见尊者,还请你代为通传。”
流川哼道,“有这样乱闯的拜访?知道你们刚才干了啥?那符阵是我布置的,被弄坏了,一个月的零花钱就没了!”
零式依然好脾气道,“见了尊者的符箓,一时间手痒没控制住,真是对不住了。”
春元站定了身体,铁楠没继续进攻,春元只好道,“臭蛇,他是说你的技术没他好呢,一下子就被破了!”
流川鄙视,“嘿,你再怎么动嘴皮子挑拨离间,我也是会揍得他哭爹找娘!”说完一举手,一个更猛的拳头冲零式打过去,零式避开后一个拳头又到,而之前那一个居然在空中拐了一个弯儿冲铁楠去。
零式无奈道,“就不能好好说会儿话么?”
春元道,“怎么可能?你们最好乖乖束手就擒!”
零式和铁楠对看一看,干脆放弃抵抗,落到地面上。
流川尾随落地,春元站在流川身后,“没有拜帖随便上门,非常不礼貌!”
零式的视线穿过两位少年,直视不远处台阶上安静站立的姜静流,“尊者在哪里,我就该在哪里,我只是想要回到尊者身边而已。”
流川怒道,“呸!哪里来的东西,这么不客气!”
零式微微笑,“以资历而言,你该叫我先生。”零式指指自己,“我是尊者第二个签约的男人。”
春元鄙视道,“姜女是黄泉的姜女,这位先生以第五星域规则而论,不觉得荒谬吗?”
“我不认为两个黄毛小子能代表姜尊者的意见。”铁楠的声音比较沉稳,“相信姜尊者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对我说......”流川话还没说完,鸠雀的声音传过来,“行了,带两位先生进屋吧!”
流川气得哼哼,春元虽不满,还是硬让出路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姜静流坐在沙发上,将姜昊宇放在一边,姜昊宇眼睛瞪得溜圆,好奇地看走进来的两个陌生人。
时日久远,姜静流几乎记不得零式的面貌,但让这黑发黑瞳的青年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是忍不住对过往的时光稍微怀念了一番。客厅的灯光过于亮了一些,姜静流的眼睛几乎张不开,只淡淡道,“两位先生,请坐吧!”
零式的身体僵了一下,双眼热切地看向姜静流。
“请坐!”姜静流再次招呼。
零式的表情似乎极难过,“尊者,你......为何如此生疏?”
“春元,上茶!”鸠雀吩咐两个少年去做事,尔后道,“两位先生请坐吧。”
姜静流笑,“我只是来自流放星的流民而已,已没有被称呼为尊者的资格。”
铁楠皱了一下眉,坐到和姜静流相对的沙发上,双手交叉,“监察会的记录里,你已身亡而非流放。”
姜静流哈一口气,“监察会偶尔也会出错,这不神奇。”
“不,姬太和姜静川告诉所有人你在赢家的袭击中身亡,姜家人去监察会办理手续,你的数据消失,死亡证明已经出具。”零式小心坐在铁楠身边,圆圆的双眼在姜静流和姜昊宇之间扫来扫去,“我在双月镇等了尊者半年,房子修复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姬太先生回来告诉我,你死了!”零式的双眼很不合时宜地充满泪光,“我并不相信。”
“他成为姜安和的监护人,以姜安和的名义申请接收了你全部遗产,包括出租的全部一级储能器。叶丰因此差点破产。”铁楠再次皱眉,“之后他便离开了初月星。”
“听起来真是惊心动魄的过程。”
零式专注道,“我在监察会上查询了你整个旅程的路线,从初月到边区,从边区到东昊,一无所获。”
“你现在过得挺好!”
零式正色道,“我也是尊者的签约人,我上诉,获得安和五分之一的监护权,每一年她会和我生活两个周的时间。”
姜静流安静地看零式,姜昊宇道,“是姐姐吗?”
零式柔声道,“是的。”
“我该怎么称呼你?”
“如果愿意,你可以叫我父亲!”
零式此话一出,三道锐利的视线就射过来,几声冷哼,流川端上来茶水,非常不礼貌地放在茶几上,不客气道,“就凭你?”
姜静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