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稍和气些,一面安抚孩子一边对同伴说道:“孩子本来就容易饿,你去拿些水给他们喝。”
黑大汉不情不愿地出去舀了一大瓢水回来。
这些孩子们轮流喝了,轮到荷月时,她笑着摆手:“不渴,叔叔喝。”
络腮胡子不由得笑了,对黑大汉夸道:“这里头就数这个小的最乖,从来不哭不闹。”
黑大汉道:“是乖,不过年纪太小不太好出手,要是个男孩的话还好,这么小不记事,能卖个好价钱。女孩的话,做丫头人家都嫌小,更别说卖到青楼去。”
络腮胡子道:“没关系,到时就当个添头,饶给买主就行了。再者,这是小贺的投名状,不能不收,以后开了这个口子,不愁他不听咱们的。”
“说的是,还是你脑子好使。”
……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黑大汉又开始焦躁道:“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这小贺还不回来。人都饿扁了。”
说着,他拿眼看了看这帮孩子,只见这些孩子,精神慢慢地委顿下去,再也不哭不闹。
络腮胡子问道:“你给这些孩子吃什么了?”
黑大汉满不在乎地道:“在水里加了点料,省得他们哭得烦人。——人都睡着了,你也不用担心他们跑掉,我出去买些吃的去。这个小贺也真是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络腮胡子自己也饿了,想了想,也只得同意了。
黑大汉提了包囊大步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络腮胡子和一帮昏昏欲睡的孩子。
桐月的心突突跳起来,手心也攥出了汗,她要想想怎么利用这个机会?
她还没想好主意,屋里发生的事立即吸引了她的注意。
黑大汉刚离开,就听见荷月突然皱着眉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叔叔,肚肚疼。”
桐月一阵心焦,恨不得立时冲出去。但她只能暂时按捺住不动。
络腮胡子听到叫声也信以为真,赶紧过去问怎么回事。
谁也没想到,就这一时候,变故发生了。
络腮胡子一靠近荷月,就见她陡地拿出一根筷子,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络腮胡子的右眼狠狠插去。
络腮胡子万没料到一个两三岁的孩子竟会袭击自己,还是这种用这样凶残的方法。
络腮胡子的反应很快,可是荷月的速度更快,筷子几乎像是飞进他的左眼,络腮胡子痛得抱头大叫。
荷月一击得中,接着飞扑过去,两只小手死死地按在络腮胡子的脑门上。络腮胡子的右眼流汩汩流血,左眼睁得像铜铃一样大,他仰面躺在地上,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青,最后变成紫黑色,气息渐渐弱下去。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是谁?”
荷月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小孩子的那种甜糯,而是带有一种冷清和洒落:“你去问阎王吧。”说完这句,她再一使力,络腮胡子登时气绝身亡,他是死不瞑目。
做完这些,荷月累极倦极,就地往络腮胡子身上一坐,翘着脚歇息。
窗外的桐月给这一幕,震得目瞪口呆。
络腮胡子万万没料到这一幕,她同样也是。
以前,她也怀疑过荷月也是穿越的,但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身手这样的本领。
桐月犹如在梦中一般,她用了很大的气力才使自己平静下来。
她稍一动,荷月就发现了,她一脸的警惕,随手拔去络腮胡子眼中的血筷子,看样子是想再用一次。
桐月吓得赶紧出声:“五妹,是我!”
荷月拿着筷子,眼看着桐月走进来。
她扫了一眼桐月,淡淡地问道:“你都看到了?”
桐月只好实话实说,“都看到了。”
荷月抚额叹息一声,摆着小手道:“本来想以后再告诉你的,既然看到了,那就算了。省得我以后在你面前装了。”
桐月此时心中是千回百转,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她。但显然现在不是好时机,她咽下所有的疑问,只是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吧。”再晚,那个黑汉子该回来了。她看荷月的样子,像是累极,怕到时候两人对付不了那个人。
荷月看了看这破屋子,又看了屋里熟睡的孩子,说道:“还是先别走,你帮我先把这些孩子挪到外面。我再做一件事就走。”
桐月便将这些孩子一个个抱到外面。
荷月仍坐着休息,等到桐月将人挪毕,她起身掸掸身上的土,跟着桐月走了出去,两人一起隐藏在外面的草丛中,像两个耐心的猎人似的,静等着猎物出现。
这等待狩猎的这段时间,桐月忍不住抛出了一个最想问的问题:“你是特工?”
荷月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接着白了桐月一眼,“我是打丧尸和怪兽的。”
原来是末世来的,怪不得。
“为什么上次不肯告诉我?”桐月想起那次失败的试探。
荷月再次嗤之以鼻:“你以为我像你们两个,一上来就把自己的底细给暴露了。”
桐月有些啼笑皆非:“这就是你鄙视白佑林的原因。”她现在还记得她那鄙夷的小眼神。
荷月冷笑一声:“错,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桐月还想再细问,就见荷月以手抵唇,示意她禁声。
桐月闭口不言,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一阵踏踏的脚步声。有人向在这边走来。
桐月仔细地听了听,还是两个人。她不由得又担忧起来,一个人就已够难对付,何况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