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林桐月跟宋家几个妇人混战,当时情况太乱,而且是妇人之间的撕扯,相对地不是那么吸人注目。大家只是稍稍一惊就过去了。
可是如今,人们看她独战身强力壮的宋大雷,这种惊诧就愈发地重了。
围观的村民咬着耳朵议论:“这是咋回事?”
“桐月怎么力气突然大了起来?”
“这次又是被谁附身了,上次被她爷附身了。”
那些年纪大些的,绞尽脑汁追忆回想,但一时谁也没想出合理的解释。
老人还没想明白,就听见众人又一声惊呼。原来,林桐月打了宋大雷仍觉不够,又冲上去打宋老七。
只见她风一样地掠过去,飞起一脚,踢中宋老七的心口。宋老七猝不及防,蹬蹬后退数步,咚地一声仰面倒下。
林桐月冲上去,对准宋老七的胸口头面一阵拳头打踢。
宋老七疼得哇哇大叫,宋家诸人再也顾不上刚才的口头约定,正要一哄而上。
突然有人说道:“你们好不要脸,一帮男人打一几个妇孺不说,连之才的一对一的约定也不遵守了。原来你们吐出的痰还能再舔回去。”
大家循声望去,见说话人正是嫁到江家的林桂月。
如今的林桂月是今非昔比,她的衣饰光鲜华丽,气色红润,身后还跟着各拿家伙的家丁仆人。她妹妹菊月也站在她旁边。
桂月对宋家人怒目而视,冷笑道:“你们宋家欺负我们林家这么多年,现在是该还帐了。你们要打是吧,那就打吧。”
桂月在来的路上也听闲人们说了刚才的情况,她是半信半疑。如今一看自己的堂妹正踩着宋老七狂揍,她不信也得信了。
菊月看堂姐这么威风,忍不住高声赞道:“姐,你打得好,使劲打。打残了这个老畜生!”
桂月也豪气地说道:“菊月说得对,你尽管打。姐替你兜着,打残了打死了,我赔钱。”
众人哗然。
这个桂月当姑娘时,是再安静不过的一个人。怎么一嫁入江家就变得这么……
他们却不知道,桂月在家忍耐是不得不忍,现在她觉得自已无需再忍。看到堂妹那么有骨气有硬气,一直按压在心底的那股气也被激发了出来。
你们不是欺负我们家吗?这次让你们偿偿厉害!
宋家人当然不会坐视宋老七被揍,有几人想上前帮忙。桂月说到做到,立即命令家丁仆人开打。自己则站在场中指挥若定。
他们这边一触即发。却又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问道:“这是咋回事?”
大家再回头一看,却是刘二虎兄弟两人来了。
这两人身材高大,往人群中一站十分显眼。
他们兄弟住在半山腰上,与村民隔着一段距离,消息也不那么灵通。
宋家和林家打架的事,他们才听说。因为刘二虎对林家有别样的关注,一听到消息就赶来了。
当他听说杏月被宋家人打昏过去时,二话不说,大步冲到宋家人堆里,随便揪起一个男人就狠狠开打。
他兄弟刘三虎也帮着哥哥打架。
江家的家丁,刘二虎兄弟,与宋家众人厮打在一处。场面是前所未有的混乱、精彩。
说是精彩是因为这次是旗鼓相当,不像刚才实力悬殊。
而林桐月有了这些帮手,再也没了顾忌,宋老七被她踩在脚底下打了又打,揍了再揍,骂了再骂。她打到手疼,骂到没词,看着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才不得不松手。
她揍完宋老七,又去揍宋六子。
宋六子比宋老七更难对付,她飞腿去踢,没踢中,拿拳头去砸,没砸到。最后,菊月好心地给她递了把铁锹,她用铁锹一下子拍到了宋六子的背部,趁着他没站稳时,再飞脚去踢,这次踢到了。宋六子最后以后狗□□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林桐月一脚踏在他的后背,拿铁锹的木杆不停地敲打着宋六子,一边敲打一边教训他:“你看上去好像比你弟弟有脑子些,明理些,可是你还是蛮横的傻叉,这也难怪,你们都是窝下来的,能有多大差别。”
围观的村民远远地看着,嗡嗡地议论着。
这时终于有人想起了林桐月是被谁附身的事。
是林家上一辈子的上一辈子,那辈人中出了个大力士。据说能单手举起村口那块三百多斤的石头,他最后拜师学艺,学成归来,一人对付十来个人不在话下。
那个最想起来的人跟大伙一说,大伙纷纷感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人接着又叹道:“果然,人在做天在看。做人不能太过份了。这是连死了的人都气得活过来了。”
众人点头:“说的是,这宋家是活该。”
……
这种混乱的场面持续好一会,最后在姗姗来迟的里正的制止下才终于告一段落。
本村的里正也姓孙,孙里正早就得了宋家人的暗示,躲得远远的。林家想去找人都找不到。
孙里正算着事情差不多了,就回来象征性的瞧瞧,准备再劝一劝就行了。
然而他万万没料到会看到眼前这一幕。
宋家的老人正被人扶着哭,小的吓得哇哇大哭,而那些青壮年男女,躺的躺,趴的趴,有的没有声响,有的在惨声叫唤。当然林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林老实被打得也不轻。可是不该是这样啊。有谁会帮林家呢?
孙里正稍稍一问也就明白了,不但是江家的人来了,刘家的也来了。最主要是的,林桐月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大发虎威,接连撂倒好几个人。
孙里正压下心中的惊诧,装模作样的询问事情的起因经过。
林桐月只是看着孙里正不说话,她抱着铁锹喃喃自语:“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一个都不放过你们!”说完,她就瘫倒在堂妹菊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