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觉得过不了几年,这小子就长得比他这肉胎还高了?
以前还总闹着让他睡他身边,如今也不提了,估计他真睡上去,他还会嫌挤。
顾见深见他来了,英俊的眉眼里全是喜悦:“国师快来,朕给你留了个好东西。”
沈清弦如今不是天天入宫了,一来能教顾见深的都教了,二来他如今朝政缠身,实在忙碌。
当然白天不来,晚上却是必须来的。
沈清弦先行了礼,再走过去问道:“是什么东西?”
顾见深从袖笼里拿出个鲜红明亮的小果子。
沈清弦眼睛一亮。
顾见深道:“不能吃,只是好看,我白日在御花园看到的。”
沈清弦可以说是非常喜欢了,他弯着眼睛收下:“多谢陛下。”
顾见深笑道:“你啊,怎么就喜欢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沈清弦看看手中鲜红的小果子,特别想念顾见深原本的眼睛。
顾见深喜欢看他这模样,起初他以为沈清弦是假装喜欢红色,如今却是肯定了,这家伙是真的喜欢。
这个不祥的颜色,这个为人不喜的颜色,这个他与生俱来的颜色,沈清弦打心眼里喜欢。
想到这里,顾见深便觉胸中一热,有种诡异的愉悦感。
因为沈清弦喜欢,他居然也没那么厌弃自己了,在照镜子时也不再躲闪耳垂上的红色。
何为不详?鲜血的颜色便是不祥吗?这可红色不也代表着朝阳与新生。
这小果子即便可以吃,沈清弦也不舍得吃,他小心收好它,才说道:“陛下,天气渐热,过些日子不如带着太后去行宫避暑。”
“行,”顾见深随口应道:“劳烦国师筹备了。”
沈清弦道:“臣之本分。”
时候不早,两人也没再多说,各自上床就寝。
翌日朝上,沈清弦提了避暑的事,顾见深自然满口应下,卫琎不满道:“行宫荒废失修,陛下和太后前去,势必要大兴土木,如今南地正值雨季,若是发了洪水,国库紧缺该如何是好!”
沈清弦日常怼他:“陛下之躯,国之根本。行宫本就是避暑之地,理应每年查修,难不成陛下不去,行宫就成荒地了?”
事实上卫琎每年都会去住上一阵子,哪里是失修?根本是热闹得很,只是卫琎胆大包天鸠占鹊巢,不想让开。
沈清弦又道:“至于南地水患就不劳理王忧心了,这是钦天监的职责,臣早已提前测算。”
沈清弦如今能的众人拥护,敢和卫琎分庭抗衡,固然有顾见深的信重,更要的是钦天监这些年非常给力!
本来老百姓最关心的就是风调雨顺,而这几年卫国实在是大写的风调雨顺!
毕竟有沈清弦这么位大佬在,即便风不调雨不顺,他也能给弄顺了。
避暑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之所以要让顾见深和孙氏去行宫,是因为沈清弦给孙氏准备了一份大礼。
这么多年的调查,对于孙氏的喜好沈清弦已经明明白白。
早年嫁入皇宫时她是仰慕先帝的,只是先帝薄情,新鲜几日就觉得没意思,冷落了她。
孙氏心高气傲,顿觉不甘,竟作死使了个手段,引诱先帝。
先帝醒来勃然大怒,拂袖离开,自此孙氏彻底失了圣心。
巧的是她竟然一夜怀孕,成了后宫唯一怀有子嗣的妃子。
孙氏觉得这孩子是她的未来,只要生下来,先帝必然会因为孩子而怜惜她。
抱着这般期待,她辛辛苦苦把孩子生下来,折腾得半条命都快没了,结果先帝不仅没有对她改观,反而因为那抹红痣而迁怒于她,觉得是她用了下作手段,所以生下了不祥之子,于是越发厌弃。
孙氏这下心灰意冷,恨透了先帝也怨极了顾见深。
她本就是个自私性子,如今更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哪里还会喜欢这个给她灾难的孩子?
她一个人混混度日。等一不小心成了太后,才觉得“苦尽甘来”,再被卫琎甜言蜜语一哄,便觉得日子有奔头了。
可实际上她爱卫琎吗?
不见得,无非是想人宠着她,无非是觉得先帝看不上她,而卫琎却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弄清她这些心思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她既然想有人爱她,那便给她准备这么一个人便是了。
这两年她和卫琎还维持着关系,主要是卫琎还乐意哄着她,但她却越发不耐烦了,觉得卫琎根本不是真心爱她,只是想利用她。
这时候,让她偶遇一个风流倜傥的知心人……
不出沈清弦所料,这位知心人几句甜言蜜语,孙氏便把卫琎抛之脑后了。
在行宫这两个月,大家都挺快活。
孙氏寻到“真爱”,日日沉在梦中。
顾见深难得出宫,只觉样样都新鲜,事事皆有趣,很是畅快。
沈清弦知道他爱骑射,待到天气凉爽了之后他问他:“陛下,可想去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