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正午,太阳暖融融地照着,巷子里向阳的地方有不少老人晒太阳闲唠嗑,还有一些小孩在玩耍,刘海棠经过熟人跟前,都会笑着打招呼,也有不少人认识叶木青,叶木青也一一笑着招呼。
出了巷子,再往北一拐就是街上了。这条街不是主街,不是很繁华,但两旁的店铺也不少,米店、布店、胭脂店是应有尽有。
刘海棠经过胭脂店倒有些想去逛逛,但想着马上就晌午了该做饭了,只得打消这个念头,转头对叶木青说道:“这会儿来不及了,等咱们吃完饭,我再带你出来好好逛逛。”
叶木青也多想了解一下这里的行情,便点头答应道:“好啊。”
刘海棠带着她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家肉铺前,笑着对里面的人招呼道:“王婶,给我一斤肉,肥瘦各半的。”
肉铺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应答:“是海棠啊,好咧。”
两人在等摊主切肉的当儿,叶木青随口问刘海棠:“海棠姐,你家的那个铺子租出去了吗?”
刘海棠轻轻叹息一声:“都这时候了,哪里租得出去,估计得等来年开春了。”
叶木青道:“那这几个月空着怪可惜的。”
刘海棠道:“谁说不是呢,可是也没办法呀。”
叶木青正在低头思忖,却被肉铺老板娘响亮的嗓门打断了。
刘海棠付了钱拎了肉带着叶木青往回走去。
当日的午饭是白馒头就猪肉炖肉条,叶荣檀吃了个肚儿圆,撑得躺在院子里揉肚晒太阳。
叶大姑一脸慈祥地看着叶荣檀,对叶木青说道:“荣檀这孩子比上回懂事多了,你偷偷没少教她吧。”
叶木青道:“是教过他几回,好在,他有时也能听进去。”
叶大姑点头:“能听得进去,服人管就好。”
叶木青又道:“可是光我说也没什么大用。”家里的环境在那儿搁着呢。
“唉……”说到这里,姑侄俩不约而同地叹息了一声,谁也没再往下说。
吃完饭后,叶荣檀去睡午觉,刘海棠践行之前的承诺,说要带着叶木青出去逛逛,听说她们要去逛街,叶大姑和刘富良只说要她们别太晚了,刘富良还特意给了刘海棠一些零用钱,本来他还要给叶木青,叶木青笑着摆手:“不用不用,我自个有零用钱。”
刘富良非要给,叶大姑知道这个侄女手里有钱,见她坚决不要,就劝道:“她不要算了,反正海棠手里用,她俩一起用就行。”刘富良听到这儿才不再坚持。
刘海棠高高兴兴地挽着叶木青开始闲逛起来,叶木青虽然来来县城不少回,但刘海棠毕竟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对城里的很多典故是如数家珍,比如那条巷子有什么传闻,那口井有什么传说,说得是头头是道,让叶木青大开眼界。
两人边走边说,遇到感兴趣的店铺就进去转悠一圈,东西也没怎么买,纯粹是享受逛的乐趣。
她们先是在西城逛,然后又去东城。
对于东城,刘海棠不像西城那么熟悉,不过也听说过不少轶事。
当她们穿过一条宽敞干净的街道,路过一户人家时,刘海棠嘴一努,指向那扇朱红大门,小声说道:“喏,这就是朱家,荣檀上次惊吓到的马就是他家的。”
叶木青不自觉地往里张望了一阵,可惜,朱家大门紧闭,又有围墙拦着,除了几株大树的枝桠和气派的屋檐,她什么也没看到。虽则如此,叶木青对这家人还是有着好感的,他家的车夫为人大度和气,主人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叶木青悄声问刘海棠:“朱家的门风应该挺好吧?”
刘海棠点头道:“嗯嗯,他们家在本县很有名气,名声也不错。就是吧……”
刘海棠心里有些顾虑,直到她们走远了,她才敢随心所欲地闲叙:“就是那朱少爷有些缺憾。”
叶木青忙问:“朱少爷怎么了?”
刘海棠神神秘秘地道:“他呀,是个不良于行的跛子。”
叶木青“哦”了一声。刘海棠又补充一句:“而且性子很古怪。”
叶木青随口说道:“身体有缺陷的人难免心思会比一般人敏感些,古怪也正常。”
刘海棠嗯了一声,两人接着就说别的事情了。叶木青也只当作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闲谈,并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东走走西逛逛,走走停停,把城里的几条主要街道都逛遍了,回到刘家所在的城西这边时,两人已是又累又饿。
刘海棠提议去吃点东西,叶木青也没反对。
刘海棠便兴冲冲地拉着叶木青往小吃最多的那条街走去。
这条街道很窄,路两旁却摆满了摊位,卖包子的卖烧饼的卖馄饨的,各种小吃让人应接不暇,香味时不时扑入鼻中,勾引路人腹中的馋虫。
“木青,你想吃什么?”叶木青左顾右盼,看看这个也行,瞧瞧那个也不错,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吃什么好。
这时,刘海棠一抬头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摊子前围了不少人,她好奇地说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等到两人挤过去,才发现原来是家卖水煎包的。刘海棠也跟着买了一盘子,两人坐在旁边临时支起的凳子上分着吃。叶木青吃得很慢,细细品尝着,觉得味道也不过如此,不过生意看上去倒是不错。这种水煎包,她前世的姐姐做得极好吃,她也跟着学了一点。想到这里,她突然灵机一动,这种生意我也可以做呀。
叶木青越想越觉得可行,越想越激动。卖这种东西所用的工具不多,也相对简单。若是嫌外面太冷,她可以借用一下大姑家空出来的铺子,卖水煎包,再搭着卖点兰花豆和糖豆……
叶木青正想得入神,胳膊被人捅了一下,她急忙回神,就见刘海棠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刚才说什么?”叶木青问道。
“我问你还要不要再吃点。”刘海棠无奈地说道。
“不要了,走,咱们回家吧。”叶木青起身说道。
两人起身往家走去,路过上午的那家肉铺时,叶木青迟疑了一下,径直走过去,大声说道:“老板娘,要二斤肉,瘦多肥少的。”
“好咧。”
刘海棠吃了一惊,忙拉着叶木青问道:“木青,你买这么多肉干什么?”
叶木青笑道:“晚上给你做水煎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