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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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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第14节</h1>

男人心里的防线放松下来,惬意的闭了闭眼,安心的拥着她:“听你的。”

“那这次我来安排行程?”陈当好从他怀里抬起头,像是心血来潮:“我肯定找一个你没去过还能放心去的地方,酒店和行程都由我来负责,怎么样?”

她的建议来的莫名,季明瑞皱了皱眉:“当好,这是男人该安排的事。”

“可是我想给你点惊喜。”

季明瑞嘴角上扬,显示出商人的惯有表情,手从她肩膀拿开,他站直了低头凝视她的眼睛:“然后在宾馆里安好监控录像,当作证据交给媒体让我身败名裂?当好,你给我一个车祸的惊喜已经够了,别再拿自己开玩笑。”

陈当好的表情变了变,有些话险些脱口而出,又硬生生给自己压回去。她确信季明瑞是真的爱她,因为爱她所以愿意去揣摩她的心思,她眼神一动他就把她的小九九猜的一清二楚。可是承认这样的事到底太难,把头发撩到耳后去,陈当好避开他的眼神:“你就是太多疑。”

“是啊,我太多疑,要不然怎么能发现你桌子下面还放着监控器。”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让陈当好眼神一紧,下一秒她就慌张看向别处,然而早已将自己的震惊在季明瑞面前暴露的彻彻底底。季明瑞却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装的那个东西,也没找到另一端,你应该看见它不在了,我们去香港的时候我派人来家里拆的。陈当好,你想算计我,也先掂量一下自己,我已经对你很好了,别再做让我不高兴的事。”

他缓慢靠近她,将她逼到化妆台死角,背靠着冰冷墙壁,陈当好偏开头,感受到他干燥的唇贴在她脸颊上。像是被毒蛇信子滑过,陈当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抓住他胳膊的同时满是讨好的将自己贴进他怀里:“对不起……”

她向来也不是什么刚烈女人,何况目的明确,得罪了季明瑞总没有好处。男人大多吃软不吃硬,她的胳膊乖顺的环住他的腰,声音里有半真半假的委屈:“你总说不让我出去,不让我跟外面的人接触,那你有没有给过我安全感呢?我等你离婚等了几年都等不来,现在又不知道从哪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你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比我强,比我有能力会打扮,我想留点视频证据牵制你是我的错,你那么聪明能发现也不奇怪,可是你就真的站在我的角度上为我考虑过吗?你知不知道女人年轻只有几年?过了这几年,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总会出现,我不信那时候你还是愿意要我。”

她这话说得太过委屈,季明瑞心软下来,他对她向来不能彻底狠心,况且她那么点心思他猜的通透,并不害怕她会给自己下绊子,想安慰她,又不知道怎么说,脑海里忽然就蹦出前几天他刚得到的消息:“快了,吴羡病了。”

陈当好假装惊愕,从他怀里抬头,眼角有恰到好处的晶莹:“什么病?”

“具体的还没确诊,总之是脑子里的病。脑子生病都活不长的,这次就算没办法把她扳倒,也总能把她熬死。”季明瑞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甚至带了一点洋洋自得。陈当好心底是彻骨的冷,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这样谈起自己的发妻。她知道他这是在哄她,靠着他的肩膀,陈当好不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我没想那么远,我就是希望哪怕有一天你不要我了,也帮我谋个出路,我们好聚好散。”

季明瑞没说话,抬手轻轻拥住她。拍着她的背,他似乎是在叹息又似乎没有:“好聚好散这个词,比其他的还要远。”

陈当好不再说话,心里像是起了一层雾,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分明最开始,有过确切的心动。他们之间只剩下算计了,她在算计季明瑞的同时,怎么会不知道他也在审视她,只是这个男人向来不动声色,看透了的东西,从来不明说。

她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第22章 快乐有尽时(二)

梁津舸送走季明瑞再回到别墅的路上,陵山开始下雪。最近半个月总在下雪,他手握着方向盘,一边看着窗外出神,一边想起陈当好来。季明瑞在别墅逗留了一个晚上,就在陈当好房间,光是想想夜里会发生什么,他就觉得心下烦闷。

还有两个小时是陈当好去学校上课的时间,他得在这段时间里折返别墅再将她送到陵山大学。可眼下车子堵在市中心位置,梁津舸看看表,正好是中午放学时间。

有背着书包的男孩女孩从学校里跑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下午课取消。来接孩子的私家车太多,道路挤得水泄不通。梁津舸不断看向手表,十分钟时间里,车流丝毫没有前进的趋势。

心里原本就带着的烦躁渐渐积压,有了爆发的趋势。他想质问陈当好昨晚都发生了什么,这种冲动随着等待时间的延长,变得越发急不可耐。等到道路恢复他回到别墅,陈当好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等他,从车窗望出去,他看见她正低头把自己的围巾系得更紧一些。

梁津舸这时候应该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车后座的门请陈当好进来。可是他不想这么做,像块木头一样黏在驾驶座上。陈当好站在车边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动,她眼神略微诧异,倒也没什么旁的神情,自己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

上车之前,陈当好略一犹豫,回头看看齐管家已经回身进屋,她将车后门关上,伸手去拉副驾驶的车门。

坐进去,她一眼就望见梁津舸面无表情的侧脸。

他不看她,手还放在方向盘上,几乎是陈当好将车门关上的同时,他便启动了车子。虽然平时里他也是这幅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可今天到底是不同,满脸情绪。陈当好偏头看看他,不明所以,自然没有说话。

车子里很安静,陈当好穿的厚,空调暖风吹着难免犯困。距离学校还剩下三个红绿灯,梁津舸在红灯的时候停了车,那句质问已经冲到嘴边,却碍着他们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没有问出口的理由。他转头看她,见她歪着脑袋似乎是睡着了,心里的不确定再次成倍扩大。咬了咬自己的唇,梁津舸深吸口气,在绿灯切换时启动车子。

因为堵车的缘故,到达陵山大学时,距离上课已经不剩几分钟。陈当好睡得香甜,被叫醒时眼神带着点茫然。她很少在其他人面前表达出这种不设防的单纯,梁津舸凝视她一会儿,忽然又不忍心质问。他哪里有资格质问她,他们之间不过是带着肉体关系的盟友而已。可他这样的心思到底逃不过她的眼睛,陈当好打了个呵欠,也不急着下车,歪在副驾驶里斜着眼睛看他:“怎么?”

“到了。”梁津舸避开目光,往窗外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表,再看向她时,眼底多少淡然了些。他用眼神示意她该下车了,不然上课迟到,教授点名可就糟糕。陈当好权当看不见,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她伸手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的推了一把:“问你呢,刚才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梁津舸不说话,手还握在方向盘上,迟疑良久,连耳根都开始微微泛红:“……没有。”

“季明瑞昨晚在我床上睡的。”陈当好把他那点心思看得通透,车里暖风实在开的太热,她一边把围巾从脖子上摘下来一边观察梁津舸的表情。她看见他嘴角紧绷,是忍耐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逗弄他真是件太有趣的事:“你这是什么表情?”

梁津舸不说话,呼吸有些粗,几乎是使了力气去打开车门。他从车前面一直绕到副驾驶这边来,刚要帮她拉开车门,却发现车门锁了。

陈当好放下车窗仰头看他:“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

“要迟到了,你。”梁津舸压抑着自己的心里蹿升的怒气,明知道她是故意气他,可那样的画面光是想想还是觉得连同胃里都翻江倒海。他太知道自己的脾性,又太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讲,都轮不到他发火。

许是知道玩笑开得过火,陈当好伸手在他袖子上扯了扯,难得撒娇:“好了,我逗你的,他就只是挨着我睡觉而已,什么都没发生。”

他不要她的解释,更不想听,偏了头,梁津舸站直身体看向校门口。冬天天气冷,人人行色匆匆,他穿着单薄,站在路边有些惹眼。陈当好也不恼他的态度,右手伸出车窗,勾了勾食指示意他低头。

梁津舸不想被她牵着鼻子走,嘴边呼出白汽,他想问她要干嘛,眼睛低垂便正好触碰到她的眼神,陈当好眨眨眼,拉着他的袖子硬是将他拽到自己面前。

被迫低了头,梁津舸像是负气一般皱了眉,却还是贴近她。陈当好在车里坐的久,又是刚刚睡醒,手心温软,就这么贴在他的脖子上将他无限拉近自己面前。嘴唇堪堪擦到他的耳朵,陈当好嘴角带笑,呼吸浅浅:“梁子,你想试试车震吗?”

她说这话时声音平稳,不疾不徐,脸颊连一丝绯红也无,大概并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羞人的字眼。酥麻感从梁津舸的脊椎骨快速荡开,他显得有些焦躁,像是每一个青春期里莽撞又满是顾虑的少年:“……别逗我。”

“你不想?”唇贴在他耳廓,沿着耳垂轻扫一圈,陈当好在梁津舸的战栗里带着点苦恼开口道:“可是梁子,我想试试呢,都不想去上课了。”

梁津舸的目光沉下来,嘴唇抿紧了。他环顾四周,校门口人来人往,心里暗暗骂了句粗话,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无处宣泄的躁动得到一点释放,挣脱开陈当好的手,他绕回驾驶座,而陈当好在这时候已经识趣的解了车锁。

车子在校门口缓缓启动,绕过学校大门,往偏僻小巷开过去。这车是季明瑞买给陈当好的,登记的是她的名字,可一直到现在,他连驾照都没让陈当好考过。车里放着季明瑞会喜欢的摆设,大多是修身养性的小挂件,车窗前的弥勒佛笑的慈祥憨态,大约是看不到车里男女如何耳鬓厮磨。

车厢内空间狭小,座位放倒也还是不比床上施展得开。陈当好穿的厚重,光是脱衣服就废不少时间,梁津舸已然急不可耐,近乎撕扯的纠缠里,也不知道谁的手碰到广播开关,每天下午的音乐节目如约而至,粤语歌词流淌,第一句歌词出现的同时,他们在狭小车厢里融为一体。

“宁愿滞留在此处,宁愿叫时间中止,我不会再信未来,我不要再看历史。还能活才是讽刺,故此不用做傻事,让痛苦,轮千次,彰显那快乐有尽时……”

梁津舸是听不懂粤语的,陈当好也是,他们都生于干燥的北方,对南方情怀懵懂而陌生。可是这一刻,歌词缓缓流淌的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眼眶酸胀,拥抱着怀里的人,分明已经最大限度完全占有着她,却还是觉得不够似的心里慌张。

嘴唇颤抖的贴在一起,吞下她细微的呜咽,梁津舸温柔地吻她,带着珍惜带着心动。

下午时分,冬日终于显露出一些阳光,这些阳光透过车窗,也仿佛穿越他们交缠的身体。陈当好身上披着梁津舸的毛衣,这毛衣太大以至于轻易就将她包裹在里面,她闭着眼,窝在梁津舸怀里,像一只无所事事的晒太阳的猫。每当这种时候,他们抱在一起温存,他是想跟她说些什么的,可是嘴拙,任何一句都说不出口,手抚在她鬓角,他在心里轻轻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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