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qiáng话里有话:你不是吧
邵钧嘴很硬:我是什么?你什么意思?
罗qiáng嘴角露出探究的神色,没有点破。
俩人关系还没到那么铁的地步,罗qiáng要是再多说就要伤了邵三馒头的脸面,小条子的脸皮看起来挺嫩的。
他的眼若无其事又扫了一眼邵钧的裤裆,小屁孩儿,真是年轻,火力壮,说硬就硬了,就跟里边儿安了弹簧似的,仿佛嘭地一声儿就弹起来了,带响儿的
手看着不大,鸟儿可真不小。
罗qiáng坐在地上,懒洋洋地看着人,忍不住说。
邵钧斜眼瞪着人,心想你忒么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你以为就你是九零款的大哥大?!
罗qiáng拿手掌抹了一把脸,笑了,笑出一脸蔫儿坏的纹路。
罗qiáng低声说:邵警官,刚才闹着玩儿的,别介意。
邵钧耳朵有点儿红,跟犯人开玩笑也没这么没下限过,还让罗qiáng把鸟给量了,这嫩脸皮不上不下的,于是扭头跑了。
那天晚上食堂开饭,邵三爷和罗老二双双迟到,大盆里的菜都见底儿了,这俩才晃悠进来。
邵钧进到厨房里,从管教的小灶里找红烧肉吃。
罗qiáng是犯人,只能站在小窗口外,看着碗里的半勺白菜汤。
罗qiáng指着脑顶上的小黑板,一脸悲愤:这上边儿写的白菜丸子粉丝,老子的丸子呢?丸子!!!
现在阶级形势不同了,管饭的犯人可不敢得罪罗老二,赶紧拿勺一指食堂里坐的黑压压一片人脑袋:二哥您、您、您的丸子,都在他们饭盆里呢!
罗qiáng隔着窗户眼巴巴地,跟邵钧喊了一句:邵警官,给来一勺肉,成吗?
邵钧头也不回:你还想吃肉?白菜汤泻火!
罗qiáng饱餐一顿白菜汤回来,就跟揣了一肚子刷锅水似的,进监狱以来头一回觉着,有点儿憋,身上莫名烤得慌。
难不成确实是前几天那顿羊肉吃的?阳气上来了,心烧火燥,下身发胀。
他隔壁chuáng下铺,趴着刺猬那倒霉蛋,这顿晚饭连白菜汤子都没吃到。
同屋室友还纳闷儿呢,问:刺猬,你刚才gān啥去了?晚饭咋没瞅见你?
刺猬慢慢地从chuáng上探出头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脖梗子:晚饭我晚饭呢?!
他就记着偷偷跟踪他家老大钻到小树林儿里,脑后生风,一道黑黢黢的硬掌狠狠地把他劈晕了,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当然,若gān年之后,刺猬听说,牛bī哄哄的邵小三儿和罗小三儿这两位爷,都挨过罗qiáng的霹雳旋风掌,不是身边儿亲近的人还没这个待遇,这厮顿时觉着,自己当年赚了。
19、欲望的小幼苗
邵三爷那天是面子上挂不住,尴尬了,所以没给罗qiáng好脸色,没像以前那么逗贫。
竟然让手底下一个犯人打打闹闹地给拱出火来,今儿真他妈邪行了。
虽然罗老二不是个一般的犯人,现下是一大队一百多名服刑人员里江湖排号最高、名声最响的犯人,平时互相之间点个头,碰碰拳、逗逗闷子,是常事儿,邵钧心里还是有点儿过不去。自己啥身份?好歹是咱们一大队的管教,你们七班崽子们的亲爹;你罗qiáng又是个啥身份?揉什么揉,蹭什么蹭?你想给你亲爹犯个贱,讨个皮肉的便宜,三爷爷还要考虑考虑你盘靓不靓、身材够不够味儿呢,咱是谁都沾的吗?
邵钧这样的人,表面上对谁都不错,跟谁都哼哼哈哈,但是骨子里,还是有点儿端着,有他的少爷脾气,他不是随随便便任谁都能往上贴。洁癖这毛病不只是手脚上的,也是心理上的某种浅源疾病
三监区想巴结他、讨好他的犯人多了,同事里也有,邵钧跟谁都隔着一层,不深jiāo,不瞎掺和,心里特有数。
邵钧就对罗qiáng心里没数。他自以为特有谱,特别罩得住,其实他自个儿都没意识到,他早就找不着方向了
晚点名chuī熄灯的时候,罗qiáng站在牢号门边,隔着门,等人。
邵钧低着头,俩手插兜,晃到七班门边,他也是来找人。
罗qiáng主动开口:邵警官,我今天闹着玩儿的,你没事儿?
邵钧若无其事地耸肩:我能有啥事儿?
罗qiáng是真心地夸两句:邵警官,有两下子,练过?
那是!邵钧挺了挺胸,你今天偷袭,我根本没准备好。哪天到我们训练房,咱俩正经练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