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俩的百科里重合的地方很多,几乎是亦步亦趋的:江行墨在前,她在后。这倒是应了高晴那句:“你追随了他八年……”
夏楚把能看的全看了之后,终于开始好奇江行墨的长相。
她还挺好奇的,一个能让自己喜欢的男人,长什么模样?
毕竟十八岁的她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会爱上什么人。她觉得试卷长得就挺帅,和它“谈恋爱”还能换来好成绩,何乐不为。
夏楚兴冲冲地想看看“渣男”的模样,结果搜遍整个网络,连一张照片都没找到。
他拒绝所有采访,不出席任何公开活动,在八爪鱼般的网络时代,江行墨如同穿了隐身斗篷般,完全不露面。
对此还有不少八卦,有说他长得丑,羞于见人;有说他身体有缺陷,不愿暴露;还有说他是胆小怕死,得罪的人太多,怕给人打死。
夏楚一个没忍住,挨条戳了个大拇哥。
都说的很有道理,她实在是不能更赞同。
网络上没有照片,夏楚的手机电脑中也没有。
高晴说她爱江行墨爱得不得了,可她真没看出来。
爱一个人的话,会连照片都没有吗?爱一个人的话,会连与其相关的任何信息都不关注吗?爱一个人,真的能放得这么空吗?
她手机中唯一的江行墨的痕迹便是那个电话号码。在通讯录里,淹没在无数号码之中,普通、平常、毫无不起眼。没有备注、没有收藏,只是简单疏离的三个字——江行墨。
仿佛一个最不值一提的人,礼貌性的留了个电话号码,再不会联系。
夏楚觉得高晴想太多了,她对江行墨肯定不是她想得那样。
此时年少的夏楚尚且不懂,经历了那么多、生命线都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会毫无对方的痕迹,会这么陌生与疏离,本身就是极不正常的。
她不懂:爱一个人,有时是会连一张照片都不敢看的;爱一个人,也是会难过到连一句话都不能说的;爱一个人,反而真正想将他从心底剜掉。
夏楚又查了“连线”,这是由江行墨创立,十余年间便发展成互联网巨头的年轻企业。它的主要作品是游戏和视频网站等,几乎是将如今最捞钱的项目一网打尽。
夏楚更觉得不可思议,她打小没玩过游戏,也不爱玩,如今却统领一家游戏公司,甚至还参与创造,成了创始人之一。
人生,还真是无常。
晚上的时候,晴格格醒了,她捂着脑门,难受得不行,再看看喝得比她还多却屁事都没有的夏楚,她更难受了。
高晴幽幽道:“十年前我用一杯啤酒灌醉你,十年后谁能灌醉你,我叫他爸爸。”
夏楚笑出声:“小心我真给你找个爸爸。”
“真能找到,我还得好生谢谢……”她话没说完,却愣了愣。
夏楚不知道她愣什么,半晌高晴哂然道:“看来你还是有点儿醉了。”
这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夏楚体会不到,但因为气氛变了,她也敛了脸上的笑容。
高晴只是太久没看到她这般笑了,也太久没听到她说玩笑话了,以至于很不适应。
九点左右,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来接高晴,高晴同夏楚道别,临走前又嘱咐她:“好好吃饭,别熬夜,身体要紧。”
这话说得和夏妈妈一般无二,夏楚心里既热乎又很不是滋味。
她真想高晴能多留一阵子,可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高晴也有了自己的家。
来接她的男人见着夏楚很拘谨,堆起的眉眼中有着些掩饰不住的讨好。
高晴面色却冷了下来,没给男人说话的机会便大步离开。
男人只得跟上去,走之前还对夏楚连声说抱歉。
夏楚笑了笑,说道:“有空一起来玩。”
男人眼中一亮,蹦出的光芒与情分无关,是另一种夏楚陌生却又瞬间明了的色彩。
他们走了,夏楚又装了一肚子问号。那是高晴的丈夫吗?一个年少的高晴最不耻的类型。
龚晨呢?那个让高晴爱得死去活来,连高考都差点错过的男人呢。
夏楚摇了摇头,敛住思绪。
二十八岁的高晴,应该比她更成熟更明白吧。
夏楚以为自己会失眠,但其实她睡得还行。
床极其舒适,被子也非常熟悉,更让人叹服的是屋中始终维持的温度。
不冷不热,适合得不能更适合。
她什么都没调过,也没发现可以调整的遥控器,仿佛是屋子有了“思维”,自己能够判断温度,并且恰到好处,让人舒心至极。
虽然睡得挺好,但天未亮的闹钟让她头皮都炸了。
这才几点?怎么就该起床了?夏楚迷糊糊地看了看时间:四点整。
什么鬼,谁要四点起床!夏楚蒙着被子,翻个身继续睡。
这一睡却是睡出事了。
“gan,车到了。”凭空响起的声音把睡梦中的夏楚吓了一跳。
gan是谁?什么车到了?夏楚脑袋放空了几秒钟后瞬间清醒!
是了,她不是在高考暑假,而是来到了十年后,gan是她陌生的英文名。